第十二章 昔日旧人（下）
莫名还很清楚地记得，自己年幼之时，于自己身世，询问未果，时常哭闹，二哥、三哥等人既不便多言，哭闹得多了，也便由他，不加多哄。
倒是这位十哥以及十一、十二两位哥哥，三人为了哄他开心，时常带他掏些鸟窝，捕猎各种稀奇野兽，惹得他心花怒放。
还有那位九姐如霜，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对他更是关怀备至，这也是莫名幼时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终有一天，九姐以及其他三位哥哥们突然从山寨中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此后再也未见，他也为此难过了许久。
不久之后，他开始了漫长的习文练武之路，这种分离之别，终才慢慢忘却，只是闲暇之余，回忆往事，心中仍是无比挂念。
今日莫名能够再次见到昔日旧人，心中喜悦之情，当真是无以复加。
“十一、十二两位哥哥，还有如霜姐，他们都还好吗？”莫名看向伏通，喜极而泣道。
“都别傻站着了！”朱五捋了捋八字胡须，笑着说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莫名与伏通多年未见，如今重逢之时，不免叨扰叙旧了许久。
天色渐黑，伏通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只听他突然说道：“十一、十二的情况目前很不好，想必五哥你也知道，他们俩兄弟身负血海深仇……”
朱五不经意间点了点头，心中自是清楚得很……
当年莫名还未出生，其父莫云飞修真有成，曾游历九州各地，在此期间，更是收养了四名孤儿，亦是后来飞云寨四位当家的，而其中一对孪生兄弟，更是身负血海深仇……
“如今仇人得现，俩兄弟自然苦酿各种刺杀计划，然而均以失败告终！”伏通摇了摇头道：“那言太师倒也狡猾得很，索性便搬到了皇宫之中，要取他性命，绝非一件易事！”
“以他一品大员，兼之辅国大臣的身份，要常住皇宫，倒也不难。”朱五正色道：“总之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报仇之事也不急在一时。”
“言太师么？”莫名静静地听着，一时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二人说话的内容，却字字句句都听得一清二楚，记在了心下。
“对了……”朱五似乎来了兴趣，笑着连道：“你们三人经营的暗网组织，不知现下发展得如何了？”
“说来惭愧！”伏通摇头说道：“如今黑市之中，若论影响力，暗网始终被天网和地网压着一头，倒是辜负了五哥的大力培植……”
“也是难为你们了……”朱五兀自笑道：“听说那天网与地网早已苦心经营了数十年，根基之大，无可动摇，你们三人能够在短短数年间，便将暗网发展至整个黑市中的第三大暗杀势力，这可着实不易！”
“原来三位哥哥这几年都在经营一个杀手组织……”莫名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今日行刺五哥的那个凶手，不知究竟是何来历？”
“想是天网与地网中的杀手！”伏通沉吟说道：“霜儿在京中素来消息灵通，若不是我早先收到她的情报，也不知今日会有人行刺五哥……”
朱五却是漫不经心道：“做商人的，尤其是生意做大了，难免会有个把仇家对头，雇凶行刺之事我也司空见惯了，你们几位不必太过担心！”
“京中龙蛇混杂，五哥不可不防！”伏通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正色道：“这些都是近年来，有人出高价找上我们暗网，无一不是要取你朱五爷性命的，看来五哥你在生意上的对头似乎不在少数！”
说完，只见他单手一握，随后一松，仅片刻功夫，手中拿一沓纸张顿时化为漫天纸屑，纷纷飘落。
“十哥这一手内劲，可谓运用得炉火纯青！”莫名双眸一亮，仅凭他举手之间，化纸为屑的手段，便已窥探出其武道宗师的修为。
“十三弟过誉了！”伏通转而向朱五看去，这才说道：“我与十一、十二两位弟弟也都商量过了，暗网这几天便由他们两位打理，而我暂时便留在你们身边，以防再生祸端！”
“如此也好！”朱五想了一想，倒也并未拒绝。
当下，莫名将自己来京计划，及其所图之事也悉数告与伏通。
伏通听后，皱眉说道：“十三弟，既然你意已决，今后我们自会在暗中相助与你，只是眼下武举这一关，一切须得靠你自己，尤其是今年武举制度与往年已是大不相同，只怕对你不是很有利……”
“此话怎讲？”莫名、朱五不由向他看去。
“想必你们也知道……”伏通顿了顿道：“当今大齐，极重武举，然而以往数年，即便是武举状元，也不过混个下三品武官的差事，然而这次不同……”
“此次参赛的武人，但凡只要能够在武举中脱颖而出，进入前十，都有机会面见大齐皇帝，一经选用，这官职少说也是六品起步！”
“大齐文武官员，皆分为上三品、中三品和下三品……”莫名沉吟说道：“这六品官职已然是中三品之列，如此说来，对我是一件好事，十哥何以说是对我不利呢？”
“我明白了！”朱五恍然道：“然而也正因如此，此次参赛的武人相较于以往来说，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会有一个显著的提升，我想，甚至不乏那些皇室子弟，所以十三弟，你的竞争将会变得异常激烈！”
“五哥明见！”伏通又道：“虽说这武举制度有了极大的改变，不过好在这武举规则却是一直沿用至今，尤其是参赛武人的年龄限制在三十以下，我想，以十三弟如今的武道修为，要进入前十，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伏通虽是年轻，然而于武学一脉上，却颇具天资，加之他这十年来混迹于黑市之中，可谓历经种种生死磨难，修为进展之快，已然是宗师级别高手。
以他武道宗师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莫名的实力修为。
“不管如何，入朝为官，借机修真之事，是关乎我今后的复仇，而眼下武举这一关是我所面临的第一步，如果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又谈何复仇！”莫名心中亦打定主意，此次武举定当不遗余力。
伏通、朱五本想让他尽力就好，只是见他决心已定，一时倒也并不好劝说什么。
“既然如此，明日便是武举初试的选拔，天色也不早了，十三弟你先下去休息吧！”朱五说完，又吩咐下人进来，带领莫名下去休息。
待莫名走后不久，四下里只剩朱伏二人，朱五这才向伏通说道：“十弟，当务之急，有件事我需要请你帮忙。”
伏通开口便道：“五哥有话只管吩咐便是！”
朱五点了点头道：“你去联系一下如霜，劳烦让她将十三弟身边一个叫柔儿的丫头调查清楚，不瞒你说，当日我们下山进京前，三哥对这小丫头的身份来历颇有疑虑，为此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我，要留心此人……”
“莫不是白天与你们同行的那个小姑娘？”伏通想了一想道：“今日我在暗中留意过她与十三弟，看他二人同乘一骑，言行举止，倒是亲密无间。”
“若当真如此，倒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朱五起身踱步，摇了摇头道：“怕只怕这小丫头图谋不轨，毕竟十三进京之事，所图之大，牵涉之广，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便会有性命之忧，不可不防啊！”
“五哥所言甚是！”伏通点头，以示赞同。
当下，朱五将半年前莫名是如何杀上黑风寨，最后又如何将柔儿带回飞云寨中，一切所闻之事，尽数告与伏通。
后者听完，也不犹豫，黑影闪过，迅速出了房间，想是连夜去联系那位如霜了。
朱五府中，东厢庭院。
这庭院之中，亭台轩榭，假山盆栽，错落有致，可谓美轮美奂，极尽富丽。
此时已是黑夜时分，庭院中却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也是这时，有一白衣少年正在院中演练武艺，一招一式，举手投足，无不风声大作。
这白衣少年正是莫名，突然之间，只见他提步纵起，单臂一缩，迎向正前方的一座假山……
可随即，他又猛的变招，单腿发力，横扫而出，竟将整座假山斜扫上空，与此同时，一拳亦蓄势递出，重重击在了假山之上。
那假山比之莫名还要高大许多，重量上亦是如此，但此刻竟随着砰地一声，立时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石。
院中亭台，有一蓝衫少女，正是柔儿，她双眸紧紧盯着莫名，嘴里低声自语道：“看来莫大哥比起半年前，又厉害了许多！”
“柔儿，你怎么没睡？”不多时，莫名来到她身旁。
“莫大哥你不是也没睡吗？”柔儿又道：“武举在即，你为何还这么勤修苦练，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才对吗？”
“柔儿你有所不知……”莫名笑了笑道：“四哥常对我说，所谓练武，无非是打煞力气，这气力使得多了，力气自然也大，明日便是武举初试，我也正好抓紧时间练练手，热热身，以免生疏了身手。”
“让我看看你的手！”柔儿说完，不由分说便抓住他的一只手来，只见后者手指关节处已然红肿，甚至不乏细小碎石嵌在其中。
“还是这么不小心！”柔儿秀眉紧蹙，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细小碎石挑出，随后又取来清水，替他清洗干净。
也是这时，朱五刚走进院中，便瞧见了这一幕，心道这丫头对十三弟倒是颇有情意，但愿真的是自己等人多疑了。
言念及此，摇了摇头便退了出去。
倒是这位十哥以及十一、十二两位哥哥，三人为了哄他开心，时常带他掏些鸟窝，捕猎各种稀奇野兽，惹得他心花怒放。
还有那位九姐如霜，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对他更是关怀备至，这也是莫名幼时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然而好景不长，终有一天，九姐以及其他三位哥哥们突然从山寨中消失了，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此后再也未见，他也为此难过了许久。
不久之后，他开始了漫长的习文练武之路，这种分离之别，终才慢慢忘却，只是闲暇之余，回忆往事，心中仍是无比挂念。
今日莫名能够再次见到昔日旧人，心中喜悦之情，当真是无以复加。
“十一、十二两位哥哥，还有如霜姐，他们都还好吗？”莫名看向伏通，喜极而泣道。
“都别傻站着了！”朱五捋了捋八字胡须，笑着说道：“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莫名与伏通多年未见，如今重逢之时，不免叨扰叙旧了许久。
天色渐黑，伏通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只听他突然说道：“十一、十二的情况目前很不好，想必五哥你也知道，他们俩兄弟身负血海深仇……”
朱五不经意间点了点头，心中自是清楚得很……
当年莫名还未出生，其父莫云飞修真有成，曾游历九州各地，在此期间，更是收养了四名孤儿，亦是后来飞云寨四位当家的，而其中一对孪生兄弟，更是身负血海深仇……
“如今仇人得现，俩兄弟自然苦酿各种刺杀计划，然而均以失败告终！”伏通摇了摇头道：“那言太师倒也狡猾得很，索性便搬到了皇宫之中，要取他性命，绝非一件易事！”
“以他一品大员，兼之辅国大臣的身份，要常住皇宫，倒也不难。”朱五正色道：“总之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报仇之事也不急在一时。”
“言太师么？”莫名静静地听着，一时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二人说话的内容，却字字句句都听得一清二楚，记在了心下。
“对了……”朱五似乎来了兴趣，笑着连道：“你们三人经营的暗网组织，不知现下发展得如何了？”
“说来惭愧！”伏通摇头说道：“如今黑市之中，若论影响力，暗网始终被天网和地网压着一头，倒是辜负了五哥的大力培植……”
“也是难为你们了……”朱五兀自笑道：“听说那天网与地网早已苦心经营了数十年，根基之大，无可动摇，你们三人能够在短短数年间，便将暗网发展至整个黑市中的第三大暗杀势力，这可着实不易！”
“原来三位哥哥这几年都在经营一个杀手组织……”莫名听到这儿，忍不住问道：“今日行刺五哥的那个凶手，不知究竟是何来历？”
“想是天网与地网中的杀手！”伏通沉吟说道：“霜儿在京中素来消息灵通，若不是我早先收到她的情报，也不知今日会有人行刺五哥……”
朱五却是漫不经心道：“做商人的，尤其是生意做大了，难免会有个把仇家对头，雇凶行刺之事我也司空见惯了，你们几位不必太过担心！”
“京中龙蛇混杂，五哥不可不防！”伏通随即从怀中取出一沓纸张，正色道：“这些都是近年来，有人出高价找上我们暗网，无一不是要取你朱五爷性命的，看来五哥你在生意上的对头似乎不在少数！”
说完，只见他单手一握，随后一松，仅片刻功夫，手中拿一沓纸张顿时化为漫天纸屑，纷纷飘落。
“十哥这一手内劲，可谓运用得炉火纯青！”莫名双眸一亮，仅凭他举手之间，化纸为屑的手段，便已窥探出其武道宗师的修为。
“十三弟过誉了！”伏通转而向朱五看去，这才说道：“我与十一、十二两位弟弟也都商量过了，暗网这几天便由他们两位打理，而我暂时便留在你们身边，以防再生祸端！”
“如此也好！”朱五想了一想，倒也并未拒绝。
当下，莫名将自己来京计划，及其所图之事也悉数告与伏通。
伏通听后，皱眉说道：“十三弟，既然你意已决，今后我们自会在暗中相助与你，只是眼下武举这一关，一切须得靠你自己，尤其是今年武举制度与往年已是大不相同，只怕对你不是很有利……”
“此话怎讲？”莫名、朱五不由向他看去。
“想必你们也知道……”伏通顿了顿道：“当今大齐，极重武举，然而以往数年，即便是武举状元，也不过混个下三品武官的差事，然而这次不同……”
“此次参赛的武人，但凡只要能够在武举中脱颖而出，进入前十，都有机会面见大齐皇帝，一经选用，这官职少说也是六品起步！”
“大齐文武官员，皆分为上三品、中三品和下三品……”莫名沉吟说道：“这六品官职已然是中三品之列，如此说来，对我是一件好事，十哥何以说是对我不利呢？”
“我明白了！”朱五恍然道：“然而也正因如此，此次参赛的武人相较于以往来说，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会有一个显著的提升，我想，甚至不乏那些皇室子弟，所以十三弟，你的竞争将会变得异常激烈！”
“五哥明见！”伏通又道：“虽说这武举制度有了极大的改变，不过好在这武举规则却是一直沿用至今，尤其是参赛武人的年龄限制在三十以下，我想，以十三弟如今的武道修为，要进入前十，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伏通虽是年轻，然而于武学一脉上，却颇具天资，加之他这十年来混迹于黑市之中，可谓历经种种生死磨难，修为进展之快，已然是宗师级别高手。
以他武道宗师的眼光，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莫名的实力修为。
“不管如何，入朝为官，借机修真之事，是关乎我今后的复仇，而眼下武举这一关是我所面临的第一步，如果连这一步都跨不出，又谈何复仇！”莫名心中亦打定主意，此次武举定当不遗余力。
伏通、朱五本想让他尽力就好，只是见他决心已定，一时倒也并不好劝说什么。
“既然如此，明日便是武举初试的选拔，天色也不早了，十三弟你先下去休息吧！”朱五说完，又吩咐下人进来，带领莫名下去休息。
待莫名走后不久，四下里只剩朱伏二人，朱五这才向伏通说道：“十弟，当务之急，有件事我需要请你帮忙。”
伏通开口便道：“五哥有话只管吩咐便是！”
朱五点了点头道：“你去联系一下如霜，劳烦让她将十三弟身边一个叫柔儿的丫头调查清楚，不瞒你说，当日我们下山进京前，三哥对这小丫头的身份来历颇有疑虑，为此曾不止一次的暗示过我，要留心此人……”
“莫不是白天与你们同行的那个小姑娘？”伏通想了一想道：“今日我在暗中留意过她与十三弟，看他二人同乘一骑，言行举止，倒是亲密无间。”
“若当真如此，倒也不是一件什么坏事！”朱五起身踱步，摇了摇头道：“怕只怕这小丫头图谋不轨，毕竟十三进京之事，所图之大，牵涉之广，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便会有性命之忧，不可不防啊！”
“五哥所言甚是！”伏通点头，以示赞同。
当下，朱五将半年前莫名是如何杀上黑风寨，最后又如何将柔儿带回飞云寨中，一切所闻之事，尽数告与伏通。
后者听完，也不犹豫，黑影闪过，迅速出了房间，想是连夜去联系那位如霜了。
朱五府中，东厢庭院。
这庭院之中，亭台轩榭，假山盆栽，错落有致，可谓美轮美奂，极尽富丽。
此时已是黑夜时分，庭院中却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也是这时，有一白衣少年正在院中演练武艺，一招一式，举手投足，无不风声大作。
这白衣少年正是莫名，突然之间，只见他提步纵起，单臂一缩，迎向正前方的一座假山……
可随即，他又猛的变招，单腿发力，横扫而出，竟将整座假山斜扫上空，与此同时，一拳亦蓄势递出，重重击在了假山之上。
那假山比之莫名还要高大许多，重量上亦是如此，但此刻竟随着砰地一声，立时四分五裂，化作一地碎石。
院中亭台，有一蓝衫少女，正是柔儿，她双眸紧紧盯着莫名，嘴里低声自语道：“看来莫大哥比起半年前，又厉害了许多！”
“柔儿，你怎么没睡？”不多时，莫名来到她身旁。
“莫大哥你不是也没睡吗？”柔儿又道：“武举在即，你为何还这么勤修苦练，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保存体力才对吗？”
“柔儿你有所不知……”莫名笑了笑道：“四哥常对我说，所谓练武，无非是打煞力气，这气力使得多了，力气自然也大，明日便是武举初试，我也正好抓紧时间练练手，热热身，以免生疏了身手。”
“让我看看你的手！”柔儿说完，不由分说便抓住他的一只手来，只见后者手指关节处已然红肿，甚至不乏细小碎石嵌在其中。
“还是这么不小心！”柔儿秀眉紧蹙，小心翼翼地将那些细小碎石挑出，随后又取来清水，替他清洗干净。
也是这时，朱五刚走进院中，便瞧见了这一幕，心道这丫头对十三弟倒是颇有情意，但愿真的是自己等人多疑了。
言念及此，摇了摇头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