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梦着谁的梦
齐唯看着复印的资料上的一个电话号码问：“不知道这个电话能打吗？”
费喆边踩着油门边说：“你试试吧！”
齐唯试着拨通那个号码，却反复听到提示音“sorry，thenumberyouaredialingcannotbeconnected（对不起，这个号码不存在）”。他又认真拨了一遍，结果却还是一样。
“1234…7…8，为什么只有八位？美国的电话是10位吧？还有2位呢？”齐唯不禁大叫，手指摩擦着纸张的边缘，“你这个笨蛋竟然连复印机都用不清楚……”
费喆连忙解释：“大哥，那天晚上，我是偷偷跑到医生办公室里的，心情紧张呀，那个破机器的操作提示还是全英文的……好了，我要开车了……”他慌张失措地来了一个左打弯，才躲开了前面卡车的“大屁股”。
“小心点啊，马上到医院了！”齐唯惊呼起来，“我可不想和吴心见面的时候，跟那个可怜的医生一样的哇……”
一路狂飙之下，他们很快到了医院。
二人按图索骥，马上找到吴心母亲陈落英的病房，但是精神科的住院病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探访的。
护士摆着手把他们往铁门外推，义正言辞地说：“ifyouwanttovisitthepatient,youmustha-vethedoctor'sapproval.(你们必须有主治医生的批准方可入内探望)”
可是，她的主治医生稷之恺不是受了重伤正在住院治疗吗？
护士一面继续挡住他们一面解释说，他们其实可以去找病人的家属，让家属带着一起进来探望。
因为不知道吴心身在何方，他们还是决定先去看望下稷医生，或许这会儿他已经苏醒了。
在稷之恺病房的门口，吴心刚刚带走了泪眼婆娑的珊珊。
护士很不高兴地告诉齐、费二人，稷医生他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却还在昏迷状态，她不希望他们这么频繁地来打搅他，因为刚刚就有两个女生在走道外面大哭大闹的，造成了很多人的围观，这样对病人的休息很不好。
齐唯突然用力地摇着护士的肩膀问：“那两个女生去哪儿了？”
费喆赶紧上前把他拉了回来。
护士立马脸色阴沉了下来，很不高兴地说：“sorude！（你们也太没有礼貌了）”
然后，护士就不理他们，自己走进了护理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淡定，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有这么明显的线索了，她一定会来看望她妈妈的！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费喆连忙安慰。
齐唯依然哭丧着脸猛拍着护士的门，双语混合地乱喊：“求求你，告诉我！please，please，tellme！”
他突然灵机一动，挣脱了费喆臂膀，往外头跑去，费喆也连忙追了上来。
费喆不禁心想：“齐唯这孩子是不是又疯了？”
也许是上天的旨意，让他这次疯得有理。
因为在这片空旷的水泥地上，他们终于相遇了。
他翻过了无数座的小山，横跨了最大的海洋，飞过了千山万水的阻碍，只为在这一个新的废球场的一端，远远地看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背影，正在不远处的另一端。
而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矩形的一条对角线。
在院子里，吴心那会儿正站在一颗生命旺盛的老桑树下，准备拾掇起刚刚落地的那一片完好的桑叶。
“小时候都用桑叶喂蚕宝宝，它们长大了吐了丝就把自己包裹起来，白的、黄的、浅绿色的……特别漂亮！给。”她把那片漂亮的桑叶递给了面无表情的田珊珊。
这时，齐唯用丹田之气奋力喷薄出了一声：“吴心”，然后他继续向前狂奔。
吴心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中文名，顿觉有些莫名其妙，她轻轻地转过头。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却是一脸的尴尬。
他们彼此相对无言了几分钟。
她勉强地吐出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已经双目浸湿。
随后跟来的费喆缓慢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尴尬地看着旁边的珊珊，勉强地维持着笑容。
而珊珊只顾玩着手上的桑叶，居然完全忽视了他们三个人的存在……
齐唯大口地喘着气说：“我，我找你，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走近她，想牵起她的手。
吴心狠狠地拍开他的手，“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
“谁让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到美国来的？”她抬高了音量，语气显然不太好，“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四个y城的老相识，还是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里，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尴尬的午饭。
吴心从头到尾都不理睬这两个男的，只是不停地往珊珊的碗里夹菜，一会儿“这个有营养”，一会儿“那个好吃的”……
而珊珊只顾着埋头吃自己碗里的菜饭，一言不发的。
费喆很不习惯这样尴尬的平静，于是先开了腔：“田珊珊同学，你还好吧？怎么突然来美国了？”
珊珊也不回答，只是“嘿嘿”地傻笑了一番。
说实在，费喆有点吓到，他低头吃了口白饭，不禁心想：“这机灵小鬼似的姐们，到了美国来，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齐唯和吴心之间的气氛更加不可思议，他们之间好像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在来回地涌动着。
齐唯本以为自己漂洋过海来找她，一定会让她感动得落泪的，没想到曾经在y城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到了美国却成了相对无言的一对“哑巴男女”……真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吴心速度吃完了午饭，说她下午要陪珊珊去产检，男生跟着不方便，然后就撇下他们先走了。
齐、费二人面面相觑，费喆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个真的是你准备求婚的人吗？”
齐唯猛地扒了几口饭，塞满自己的嘴。
“刚刚那个女的，不会是披着吴心人皮面具的其他人吧？”费喆忍不住继续怀疑，“美国科技这么发达！我来这儿不久，就已见识了许多……”
齐唯的脸色乌漆墨黑的，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强大气场，费喆只好打住了这个话题。
珊珊怎么是去医院产检的呢，她依然苦苦地守候在稷之恺的病房门口，不肯离去。
吴心劝了她也不听，只好自己默默地离开，准备去精神科病房看她妈妈，那里的护士告诉她，早上有两个男的想进来探望。
“aretheychineseyoungmen？（是不是二个年轻华人？）”吴心连忙问。
“yes.”
护士走后，吴心忍不住靠在墙上叹了气：“他们应该是知道了。”
几天以后，稷之恺终于苏醒了过来，田珊珊第一个收到了这个消息，立马挺着大肚赶到了病房。
“你自己没好，还过来看我……”稷之恺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却十分感动，他看珊珊的眼神从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怜悯，转变成了一个病人对亲人的感激……
稷之恺在病床上翻了翻，他问珊珊：“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资料袋？”
珊珊连忙摇了摇头。
稷医生不禁心想：“虽然那些是复印件，可是丢了终归不好。”
这时候，护士走了进来，问他：“drji,areyoulookingforthis?(稷医生，你是在找这个吗？)”
稷医生如获至宝，连声谢谢护士。护士说，这是救了他的人放在她们那里的。
“是谁救了我？”稷之恺连忙问道，他转过头对珊珊说：“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们！”
珊珊默默地点了点头。
稷之恺苏醒后，虽然他还没有出院，但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都陆续前来调查交通事故的起因，他的宝马车的残骸还在检测和组装，因为大面积的烧毁，至今车祸的原因还未查明。
警察问稷医生在驾车之前有没有喝酒或用了什么药物，还有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是否压力较大，以及他驾车当时的情绪状况是否良好等问题。
他当然没有喝酒或用药，而且当时所有的血液检验报告也显示他没有。而且，他向警察自信地说，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定期都要通过比常人更专业的测试后才能上岗，从医多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上的问题。
他向警察说明了，那天他的车子拐弯的那一瞬间刹车失灵了，虽然时间很短，然后他马上就受了重伤。可是，他又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自己的座驾都是定期拿去检测的。
一会儿后，齐、费二人也被通知过来做笔录，大概被问了一些目击现场的情况和如何救人的过程。
警察走后，稷之恺非常感谢他们两人的救命之恩，一定让他们留下来聊一聊。
“你们居然是珊珊在中国的朋友！”稷医生不禁惊讶道。
费喆开始呵呵地傻笑，马上拿出了几盒孕妇***，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本来是来美国找吴心的，偶然听说了珊珊怀孕，就想着带些***去送给她了，结果别墅区进不去……那天，我们正想打道回府来着，没想到刚好救了你的命。”
珊珊连忙接过了***，连声谢谢他们，“谢谢呀，我正好需要这些！现在不但吴心找到了，你们还救了稷医生一命，真是‘胜造七级浮屠’！”
“不敢当，不敢当……”齐、费二人异口同声。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珊珊拿出一本经书，默念念起来。
三个男生都不禁对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啊，我是在帮你念呢！”她温柔地看着稷医生说，“不止这样，我已经吃素好几天了！”
“你别再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稷之恺关切地说，“纯吃素的话对孕妇不太好，营养不够均衡的话，会影响胎儿的发育的。”
“啊，那我明天开始炖鱼炖肉吧，你喜欢吃什么呢？”珊珊连忙问道。
费喆不禁心想：“这大妞前几天还二傻似的，还要别人给她夹菜，怎么到了稷医生面前不仅恢复了原来的机灵劲儿，还乖巧了许多，而且居然吃斋念佛起来……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费喆立马开口问珊珊：“珊姐，你给我留言‘la的mc遇见她’是什么意思？”
珊珊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脱口而出，“la的mc就是这里啊，‘她’指的不就是吴心嘛！”
费喆早就猜到答案，不过他想起上顿午饭餐桌上她傻楞的样子，就想着跟以前他心目中的那个田副总再说上一句正常点儿的话。
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前几天还想去看吴心的妈妈来着，但是护士不让进病房。”齐唯终于开口向稷医生提起这件事。
“恩，护士说要您，稷医生的批准。”费喆马上接了进去。
“我现在这样，估计现在是另一个医生在管理她妈妈的事情。”稷医生一边解释一边拿起了电话，“你们等一下……”
他帮他们安排了一番，齐、费二人满意地离开了他的病房。
“你饿了吗？我做了好吃的带来了。”珊珊拿出了一个保温壶。
“恩，还好，你看起来完全好了。”稷医生感慨道。
“我做的饭自己爱吃，比月子中心的还合胃口，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珊珊打开保温壶，把里面的汤乘了出来。
稷之恺一口喝完了一碗。
“不知道吴心的妈妈什么时候会跟我一样好起来？”珊珊拿起水果刀给他削了个苹果。
“你的情况并不严重，而且才刚刚开始，很快就能走出来了！”稷医生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翻阅了起来，“我反复做了研究……”
他停了下来，又喝了一碗汤。
“如果她不愿意醒来，就不能够醒来。”
“啊？”珊珊感到惊讶。
“人的一生，跟一场梦，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费喆边踩着油门边说：“你试试吧！”
齐唯试着拨通那个号码，却反复听到提示音“sorry，thenumberyouaredialingcannotbeconnected（对不起，这个号码不存在）”。他又认真拨了一遍，结果却还是一样。
“1234…7…8，为什么只有八位？美国的电话是10位吧？还有2位呢？”齐唯不禁大叫，手指摩擦着纸张的边缘，“你这个笨蛋竟然连复印机都用不清楚……”
费喆连忙解释：“大哥，那天晚上，我是偷偷跑到医生办公室里的，心情紧张呀，那个破机器的操作提示还是全英文的……好了，我要开车了……”他慌张失措地来了一个左打弯，才躲开了前面卡车的“大屁股”。
“小心点啊，马上到医院了！”齐唯惊呼起来，“我可不想和吴心见面的时候，跟那个可怜的医生一样的哇……”
一路狂飙之下，他们很快到了医院。
二人按图索骥，马上找到吴心母亲陈落英的病房，但是精神科的住院病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随便探访的。
护士摆着手把他们往铁门外推，义正言辞地说：“ifyouwanttovisitthepatient,youmustha-vethedoctor'sapproval.(你们必须有主治医生的批准方可入内探望)”
可是，她的主治医生稷之恺不是受了重伤正在住院治疗吗？
护士一面继续挡住他们一面解释说，他们其实可以去找病人的家属，让家属带着一起进来探望。
因为不知道吴心身在何方，他们还是决定先去看望下稷医生，或许这会儿他已经苏醒了。
在稷之恺病房的门口，吴心刚刚带走了泪眼婆娑的珊珊。
护士很不高兴地告诉齐、费二人，稷医生他虽然度过了危险期，却还在昏迷状态，她不希望他们这么频繁地来打搅他，因为刚刚就有两个女生在走道外面大哭大闹的，造成了很多人的围观，这样对病人的休息很不好。
齐唯突然用力地摇着护士的肩膀问：“那两个女生去哪儿了？”
费喆赶紧上前把他拉了回来。
护士立马脸色阴沉了下来，很不高兴地说：“sorude！（你们也太没有礼貌了）”
然后，护士就不理他们，自己走进了护理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淡定，不要着急，我们已经有这么明显的线索了，她一定会来看望她妈妈的！我们需要的只是等待。”费喆连忙安慰。
齐唯依然哭丧着脸猛拍着护士的门，双语混合地乱喊：“求求你，告诉我！please，please，tellme！”
他突然灵机一动，挣脱了费喆臂膀，往外头跑去，费喆也连忙追了上来。
费喆不禁心想：“齐唯这孩子是不是又疯了？”
也许是上天的旨意，让他这次疯得有理。
因为在这片空旷的水泥地上，他们终于相遇了。
他翻过了无数座的小山，横跨了最大的海洋，飞过了千山万水的阻碍，只为在这一个新的废球场的一端，远远地看到那个魂牵梦绕的背影，正在不远处的另一端。
而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是矩形的一条对角线。
在院子里，吴心那会儿正站在一颗生命旺盛的老桑树下，准备拾掇起刚刚落地的那一片完好的桑叶。
“小时候都用桑叶喂蚕宝宝，它们长大了吐了丝就把自己包裹起来，白的、黄的、浅绿色的……特别漂亮！给。”她把那片漂亮的桑叶递给了面无表情的田珊珊。
这时，齐唯用丹田之气奋力喷薄出了一声：“吴心”，然后他继续向前狂奔。
吴心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中文名，顿觉有些莫名其妙，她轻轻地转过头。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却是一脸的尴尬。
他们彼此相对无言了几分钟。
她勉强地吐出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已经双目浸湿。
随后跟来的费喆缓慢地停下了脚步，有些尴尬地看着旁边的珊珊，勉强地维持着笑容。
而珊珊只顾玩着手上的桑叶，居然完全忽视了他们三个人的存在……
齐唯大口地喘着气说：“我，我找你，找你找得好辛苦……”
他走近她，想牵起她的手。
吴心狠狠地拍开他的手，“谁让你来找我的？”
“我……”
“谁让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到美国来的？”她抬高了音量，语气显然不太好，“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四个y城的老相识，还是在附近的一家中餐馆里，一起吃了一顿气氛尴尬的午饭。
吴心从头到尾都不理睬这两个男的，只是不停地往珊珊的碗里夹菜，一会儿“这个有营养”，一会儿“那个好吃的”……
而珊珊只顾着埋头吃自己碗里的菜饭，一言不发的。
费喆很不习惯这样尴尬的平静，于是先开了腔：“田珊珊同学，你还好吧？怎么突然来美国了？”
珊珊也不回答，只是“嘿嘿”地傻笑了一番。
说实在，费喆有点吓到，他低头吃了口白饭，不禁心想：“这机灵小鬼似的姐们，到了美国来，咋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齐唯和吴心之间的气氛更加不可思议，他们之间好像有一股异样的气流在来回地涌动着。
齐唯本以为自己漂洋过海来找她，一定会让她感动得落泪的，没想到曾经在y城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到了美国却成了相对无言的一对“哑巴男女”……真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
吴心速度吃完了午饭，说她下午要陪珊珊去产检，男生跟着不方便，然后就撇下他们先走了。
齐、费二人面面相觑，费喆弱弱地问了一句：“这个真的是你准备求婚的人吗？”
齐唯猛地扒了几口饭，塞满自己的嘴。
“刚刚那个女的，不会是披着吴心人皮面具的其他人吧？”费喆忍不住继续怀疑，“美国科技这么发达！我来这儿不久，就已见识了许多……”
齐唯的脸色乌漆墨黑的，周身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强大气场，费喆只好打住了这个话题。
珊珊怎么是去医院产检的呢，她依然苦苦地守候在稷之恺的病房门口，不肯离去。
吴心劝了她也不听，只好自己默默地离开，准备去精神科病房看她妈妈，那里的护士告诉她，早上有两个男的想进来探望。
“aretheychineseyoungmen？（是不是二个年轻华人？）”吴心连忙问。
“yes.”
护士走后，吴心忍不住靠在墙上叹了气：“他们应该是知道了。”
几天以后，稷之恺终于苏醒了过来，田珊珊第一个收到了这个消息，立马挺着大肚赶到了病房。
“你自己没好，还过来看我……”稷之恺脸色有些苍白，心里却十分感动，他看珊珊的眼神从一个医生对病人的怜悯，转变成了一个病人对亲人的感激……
稷之恺在病床上翻了翻，他问珊珊：“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资料袋？”
珊珊连忙摇了摇头。
稷医生不禁心想：“虽然那些是复印件，可是丢了终归不好。”
这时候，护士走了进来，问他：“drji,areyoulookingforthis?(稷医生，你是在找这个吗？)”
稷医生如获至宝，连声谢谢护士。护士说，这是救了他的人放在她们那里的。
“是谁救了我？”稷之恺连忙问道，他转过头对珊珊说：“我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们！”
珊珊默默地点了点头。
稷之恺苏醒后，虽然他还没有出院，但警察和保险公司的人都陆续前来调查交通事故的起因，他的宝马车的残骸还在检测和组装，因为大面积的烧毁，至今车祸的原因还未查明。
警察问稷医生在驾车之前有没有喝酒或用了什么药物，还有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是否压力较大，以及他驾车当时的情绪状况是否良好等问题。
他当然没有喝酒或用药，而且当时所有的血液检验报告也显示他没有。而且，他向警察自信地说，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精神科医生，定期都要通过比常人更专业的测试后才能上岗，从医多年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情绪上的问题。
他向警察说明了，那天他的车子拐弯的那一瞬间刹车失灵了，虽然时间很短，然后他马上就受了重伤。可是，他又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自己的座驾都是定期拿去检测的。
一会儿后，齐、费二人也被通知过来做笔录，大概被问了一些目击现场的情况和如何救人的过程。
警察走后，稷之恺非常感谢他们两人的救命之恩，一定让他们留下来聊一聊。
“你们居然是珊珊在中国的朋友！”稷医生不禁惊讶道。
费喆开始呵呵地傻笑，马上拿出了几盒孕妇***，理直气壮地说：“我们本来是来美国找吴心的，偶然听说了珊珊怀孕，就想着带些***去送给她了，结果别墅区进不去……那天，我们正想打道回府来着，没想到刚好救了你的命。”
珊珊连忙接过了***，连声谢谢他们，“谢谢呀，我正好需要这些！现在不但吴心找到了，你们还救了稷医生一命，真是‘胜造七级浮屠’！”
“不敢当，不敢当……”齐、费二人异口同声。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珊珊拿出一本经书，默念念起来。
三个男生都不禁对她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啊，我是在帮你念呢！”她温柔地看着稷医生说，“不止这样，我已经吃素好几天了！”
“你别再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稷之恺关切地说，“纯吃素的话对孕妇不太好，营养不够均衡的话，会影响胎儿的发育的。”
“啊，那我明天开始炖鱼炖肉吧，你喜欢吃什么呢？”珊珊连忙问道。
费喆不禁心想：“这大妞前几天还二傻似的，还要别人给她夹菜，怎么到了稷医生面前不仅恢复了原来的机灵劲儿，还乖巧了许多，而且居然吃斋念佛起来……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于是，费喆立马开口问珊珊：“珊姐，你给我留言‘la的mc遇见她’是什么意思？”
珊珊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脱口而出，“la的mc就是这里啊，‘她’指的不就是吴心嘛！”
费喆早就猜到答案，不过他想起上顿午饭餐桌上她傻楞的样子，就想着跟以前他心目中的那个田副总再说上一句正常点儿的话。
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前几天还想去看吴心的妈妈来着，但是护士不让进病房。”齐唯终于开口向稷医生提起这件事。
“恩，护士说要您，稷医生的批准。”费喆马上接了进去。
“我现在这样，估计现在是另一个医生在管理她妈妈的事情。”稷医生一边解释一边拿起了电话，“你们等一下……”
他帮他们安排了一番，齐、费二人满意地离开了他的病房。
“你饿了吗？我做了好吃的带来了。”珊珊拿出了一个保温壶。
“恩，还好，你看起来完全好了。”稷医生感慨道。
“我做的饭自己爱吃，比月子中心的还合胃口，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珊珊打开保温壶，把里面的汤乘了出来。
稷之恺一口喝完了一碗。
“不知道吴心的妈妈什么时候会跟我一样好起来？”珊珊拿起水果刀给他削了个苹果。
“你的情况并不严重，而且才刚刚开始，很快就能走出来了！”稷医生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抽出里面的资料翻阅了起来，“我反复做了研究……”
他停了下来，又喝了一碗汤。
“如果她不愿意醒来，就不能够醒来。”
“啊？”珊珊感到惊讶。
“人的一生，跟一场梦，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