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下药
一月时间匆忙而过。
青甯已经由最开始的着急紧张到现在的麻木淡定，毕竟她再怎么着急也找不到办法醒过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看看九玄神女和无荒圣君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也一直都挺想知道的。
不过让青甯觉得遗憾的是，那一日无荒圣君说过那么一段话之后果真是没有再跟九玄神女见过一面，而这一月的时间，九玄神女也从未出过自己的那个小院子，没去外面溜达过。
九玄神女的生活极其单调，没事儿便在院子里赏赏花，写写诗，过得很是诗意，同青甯知道的那个九玄神女很不一样——她听说的版本，九玄神女是一位很是肆意洒脱放荡不羁的女子。
事情在一月后的一个傍晚有了转机。
那一日寻昀殿迎来了一位青甯很是熟悉的人——莲雾。
仔细想来，莲雾从前的确是无荒圣君身边的仙婢，只是后来被赶走了罢了，那么会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只是青甯对此人极度厌恶，因此见着她心情自然不会好。
但是九玄神女却对莲雾的本性并不了解，反而笑脸相迎。
“莲雾妹妹来了。”九玄神女迎了这人进屋，还沏了茶水，将莲雾给安排着坐下了，方才开口道，“倒是稀客。出什么事儿了吗？”
莲雾四下看了看，端起茶盏微噙一口，叹息道：“今日圣君都没怎么来过姐姐你这里罢？”
九玄神女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道：“确实没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莲雾声音刻意压低了些，道，“近日那小狐仙缠圣君缠得紧，我看你都没怎么出过门，想必是不太清楚了，因此……”
“是么？”九玄神女眼神微微一动，搁置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都没有说过话。
“我也是拿姐姐你当好友，方才来提醒一句的。”莲雾叹了口气，一副可惜的模样，道，“你也晓得，圣君同你毕竟是青梅竹马，我们这些仙厮仙婢对你也熟悉，你是圣君夫人，我们都高兴，但是那位狐仙可就不一样了，那位狐仙……听说勾引人的本事儿一绝，而且，还很是张扬跋扈呢。”
“是吗？”九玄神女微微抬眸，指尖无意识的在石桌上轻蹭着，笑得有些奇怪，“那些人很高兴？我怎么不知道？”
莲雾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九玄姐姐，我们大多数都是高兴的，至于那些个……说其他小话的人，不管就是，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九玄神女沉默半晌，笑了：“如今的我应当是天界众人眼中的笑话罢？”
莲雾眉头微蹙，唤道：“九玄姐姐……”
两人便这般迟迟没有继续开口，青甯在一旁听得有些抓心挠肺，实在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别想把九玄神女的嘴给直接撬开，好好听一听。
就在她心里犯愁的时候，九玄神女突然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安慰我，那些话我都听了，无非是说我不知廉耻，勾引圣君罢了，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我承认，我也确实是这样嫁给圣君的，我也承认，她们说的都是实话。”
“九玄姐姐……”莲雾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惊声道，“那药，当真是你给圣君下的？”
“是。”九玄神女淡淡的抬了抬眼，将手中的茶盏猛地往石桌上一搁，道，“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只是怀疑，从未得到证实。但我这个人凡事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圣君当初的确是因为我下的药，才会同我一夜春宵，我也的确是拿这个威胁他，他才娶了我。”
青甯震惊的往后退了数步，脸上满是错愕，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晕。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无荒圣君是被九玄神女下了药才会和她成亲的？那无荒圣君这心里得有多烦九玄神女？
……这九玄神女未免也有些太猛了罢，竟能对圣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青甯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九玄神女，心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这九玄神女也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青甯心中感慨之时，一直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一脚给踹开来。
紧接着一脸怒色的无荒圣君从门口踱步而入，望向九玄神女的方向。
青甯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莲雾的神色，发现这厮猛地站起了身，一脸无辜的开口道：“圣，圣君，您怎么来了……”
嘁。
青甯在心中叹了一句，虽然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就她这几次同这女人交锋的经历猜测，这一幕绝对是莲雾早就计划好了的。
不然哪那么可能圣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呢？这之前都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不过很显然，九玄神女并没有看穿这莲雾的小心机，青甯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一下，孰料九玄神女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子，话都没说一句，又继续噙茶了。
无荒圣君明显是怒意之至，猛地一拍石桌桌面，冷声道：“你承认当初是你算计了本君了？”
九玄神女淡淡道：“是。”
“很好。”无荒圣君冷冷一笑，神情一正，突然侧过脸去，道，“莲雾，你回避一下。”
青甯看到那莲雾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乖顺的离开了。
无荒圣君这才盯着九玄神女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方才，说你凡事敢作敢当，那你告诉我，南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玄神女的动作微微一顿，一贯淡然的神色上略有了几分涟漪，她微微抬起头，眼神近乎无奈的看向对方，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吗？”
无荒圣君冷冷一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九玄神女猛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那你就别相信我，别站在这里跟我讨要什么所谓的公道！你不是觉得南枝就是被我害死的吗？好啊，那就是我害死的，那你来要了我的命啊！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肯动手？！”
“你——”无荒圣君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伸出手指向九玄神女的方向，却当真没有上前一步。
九玄神女突然笑了，本就精致的面容此刻更是鲜明生动得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她微微歪了歪头，凤眼微微上挑，一字一顿的说道：“承认吧，霁寒，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娶了我——你若不是喜欢我，怎么会娶我？”
“闭嘴！”无荒圣君终于按捺不住的打断她的话，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这个地方，你若在一天，我不会踏进一步！”
他甩袖而去，只留给九玄神女一个冷漠的背影。
九玄神女却像是为了激怒了他而感到愉悦，痴痴地笑了，看了半晌，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
无荒圣君的步伐未顿。
九玄神女便压低了些声音，道：“听说，你最近很小狐仙打得火热？”
无荒圣君猛地回过头来：“别动她。”
九玄神女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垂下的眼睑轻轻动了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道：“那你猜猜，我会不会动她？”
“你大可一试。”无荒圣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
院门被狠狠的关上。
一切都被隔绝在这院子之外。
青甯怔怔的望向九玄神女的方向，她看到这女子终于疲惫不堪的卸下所有伪装，趴在了那冰凉的石桌上。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磨蹭着石桌的桌面，嘴角的笑意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肆意的笑出声来。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了出来，她似乎为自己的这般表现而感到愤怒，于是抬起手来，狠狠地将眼角的泪给拭去。
可是好像完全没有用。
泪水反而更加肆意的淌了出来。
青甯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怔怔的看了良久，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由心底深处延绵而上的悲哀。
就像是能够切身的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那种难过，就像……她也是故事的主角一般。
等到青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九玄神女的身旁，手指轻轻覆在对方的脸颊上，替对方拭去眼角的泪。
只是可惜，九玄神女看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因此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但是她还是想做。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抵是因为……此刻她竟有一种和对方心脉相连，感同身受的感觉罢。
说来奇怪，她和九玄神女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想都牵扯不到一起去，为什么她总是升起一种，自己和对方很熟稔的错觉来？
青甯已经由最开始的着急紧张到现在的麻木淡定，毕竟她再怎么着急也找不到办法醒过去，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看看九玄神女和无荒圣君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她也一直都挺想知道的。
不过让青甯觉得遗憾的是，那一日无荒圣君说过那么一段话之后果真是没有再跟九玄神女见过一面，而这一月的时间，九玄神女也从未出过自己的那个小院子，没去外面溜达过。
九玄神女的生活极其单调，没事儿便在院子里赏赏花，写写诗，过得很是诗意，同青甯知道的那个九玄神女很不一样——她听说的版本，九玄神女是一位很是肆意洒脱放荡不羁的女子。
事情在一月后的一个傍晚有了转机。
那一日寻昀殿迎来了一位青甯很是熟悉的人——莲雾。
仔细想来，莲雾从前的确是无荒圣君身边的仙婢，只是后来被赶走了罢了，那么会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只是青甯对此人极度厌恶，因此见着她心情自然不会好。
但是九玄神女却对莲雾的本性并不了解，反而笑脸相迎。
“莲雾妹妹来了。”九玄神女迎了这人进屋，还沏了茶水，将莲雾给安排着坐下了，方才开口道，“倒是稀客。出什么事儿了吗？”
莲雾四下看了看，端起茶盏微噙一口，叹息道：“今日圣君都没怎么来过姐姐你这里罢？”
九玄神女眼神里闪过一抹失落，道：“确实没有，怎么了？”
“是这样的。”莲雾声音刻意压低了些，道，“近日那小狐仙缠圣君缠得紧，我看你都没怎么出过门，想必是不太清楚了，因此……”
“是么？”九玄神女眼神微微一动，搁置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都没有说过话。
“我也是拿姐姐你当好友，方才来提醒一句的。”莲雾叹了口气，一副可惜的模样，道，“你也晓得，圣君同你毕竟是青梅竹马，我们这些仙厮仙婢对你也熟悉，你是圣君夫人，我们都高兴，但是那位狐仙可就不一样了，那位狐仙……听说勾引人的本事儿一绝，而且，还很是张扬跋扈呢。”
“是吗？”九玄神女微微抬眸，指尖无意识的在石桌上轻蹭着，笑得有些奇怪，“那些人很高兴？我怎么不知道？”
莲雾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九玄姐姐，我们大多数都是高兴的，至于那些个……说其他小话的人，不管就是，翻不起来什么风浪……”
九玄神女沉默半晌，笑了：“如今的我应当是天界众人眼中的笑话罢？”
莲雾眉头微蹙，唤道：“九玄姐姐……”
两人便这般迟迟没有继续开口，青甯在一旁听得有些抓心挠肺，实在是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特别想把九玄神女的嘴给直接撬开，好好听一听。
就在她心里犯愁的时候，九玄神女突然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安慰我，那些话我都听了，无非是说我不知廉耻，勾引圣君罢了，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我承认，我也确实是这样嫁给圣君的，我也承认，她们说的都是实话。”
“九玄姐姐……”莲雾眼中闪过一抹错愕，惊声道，“那药，当真是你给圣君下的？”
“是。”九玄神女淡淡的抬了抬眼，将手中的茶盏猛地往石桌上一搁，道，“我知道你们一直都只是怀疑，从未得到证实。但我这个人凡事敢作敢当，做了就是做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圣君当初的确是因为我下的药，才会同我一夜春宵，我也的确是拿这个威胁他，他才娶了我。”
青甯震惊的往后退了数步，脸上满是错愕，一时间脑袋有些发晕。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无荒圣君是被九玄神女下了药才会和她成亲的？那无荒圣君这心里得有多烦九玄神女？
……这九玄神女未免也有些太猛了罢，竟能对圣君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青甯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九玄神女，心道自己的猜想果然没错，这九玄神女也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青甯心中感慨之时，一直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一脚给踹开来。
紧接着一脸怒色的无荒圣君从门口踱步而入，望向九玄神女的方向。
青甯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看莲雾的神色，发现这厮猛地站起了身，一脸无辜的开口道：“圣，圣君，您怎么来了……”
嘁。
青甯在心中叹了一句，虽然没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就她这几次同这女人交锋的经历猜测，这一幕绝对是莲雾早就计划好了的。
不然哪那么可能圣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了呢？这之前都已经一个月没来了。
不过很显然，九玄神女并没有看穿这莲雾的小心机，青甯本以为她会惊慌失措一下，孰料九玄神女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子，话都没说一句，又继续噙茶了。
无荒圣君明显是怒意之至，猛地一拍石桌桌面，冷声道：“你承认当初是你算计了本君了？”
九玄神女淡淡道：“是。”
“很好。”无荒圣君冷冷一笑，神情一正，突然侧过脸去，道，“莲雾，你回避一下。”
青甯看到那莲雾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爽，但还是点了点头，乖顺的离开了。
无荒圣君这才盯着九玄神女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方才，说你凡事敢作敢当，那你告诉我，南枝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九玄神女的动作微微一顿，一贯淡然的神色上略有了几分涟漪，她微微抬起头，眼神近乎无奈的看向对方，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吗？”
无荒圣君冷冷一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九玄神女猛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道：“那你就别相信我，别站在这里跟我讨要什么所谓的公道！你不是觉得南枝就是被我害死的吗？好啊，那就是我害死的，那你来要了我的命啊！为什么还站在那里不肯动手？！”
“你——”无荒圣君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伸出手指向九玄神女的方向，却当真没有上前一步。
九玄神女突然笑了，本就精致的面容此刻更是鲜明生动得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卷，她微微歪了歪头，凤眼微微上挑，一字一顿的说道：“承认吧，霁寒，你是喜欢我的，不然你不会娶了我——你若不是喜欢我，怎么会娶我？”
“闭嘴！”无荒圣君终于按捺不住的打断她的话，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怒意，“这个地方，你若在一天，我不会踏进一步！”
他甩袖而去，只留给九玄神女一个冷漠的背影。
九玄神女却像是为了激怒了他而感到愉悦，痴痴地笑了，看了半晌，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
无荒圣君的步伐未顿。
九玄神女便压低了些声音，道：“听说，你最近很小狐仙打得火热？”
无荒圣君猛地回过头来：“别动她。”
九玄神女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垂下的眼睑轻轻动了动，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道：“那你猜猜，我会不会动她？”
“你大可一试。”无荒圣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终于头也不回的离开。
院门被狠狠的关上。
一切都被隔绝在这院子之外。
青甯怔怔的望向九玄神女的方向，她看到这女子终于疲惫不堪的卸下所有伪装，趴在了那冰凉的石桌上。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磨蹭着石桌的桌面，嘴角的笑意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肆意的笑出声来。
可笑着笑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滚了出来，她似乎为自己的这般表现而感到愤怒，于是抬起手来，狠狠地将眼角的泪给拭去。
可是好像完全没有用。
泪水反而更加肆意的淌了出来。
青甯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怔怔的看了良久，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由心底深处延绵而上的悲哀。
就像是能够切身的感受到对方心中的那种难过，就像……她也是故事的主角一般。
等到青甯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九玄神女的身旁，手指轻轻覆在对方的脸颊上，替对方拭去眼角的泪。
只是可惜，九玄神女看不到她，也感受不到她，因此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但是她还是想做。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大抵是因为……此刻她竟有一种和对方心脉相连，感同身受的感觉罢。
说来奇怪，她和九玄神女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怎么想都牵扯不到一起去，为什么她总是升起一种，自己和对方很熟稔的错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