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回忆
外面的吵嚷实在令人心烦，青甯的心像是被谁给堵住了似的，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反而从心底深处升起一股子惶恐同害怕来。
她不由控制的想到了九玄神女，也不由控制的想到了多年以前那片洪荒大地。
她紧紧的揪住自己胸前的布料，终于不受控制的瑟缩起来，大口地呼吸着，可轿外的人仍然什么都不知道，该唱的唱，该闹的闹，青甯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句“师父”，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她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那遮帘，再拨开遮帘外大红色的一块布，手指却伸到一半，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眼前的红色化为一整块的血渍斑斑，在眼珠里化开来，让她整个人像是沉入了血海之中，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她不住的伸出手去，挣扎着，想要逃脱，却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她只能拼命的往上游去，试图在这闷人的囚笼里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终于，她狠狠地抓住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个挺身，睁开了双眼！
眼前依然是红色的轿辇，她看得一清二楚，差点以为自己脱了险，可是下一秒，却憾然发觉，那穿着红色嫁衣的人早已经换成了别人。
这是一场噩梦吧……一定是吧？青甯低下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仍然穿着嫁衣，却已经浮在了空中。
而那穿着嫁衣的女子，坐在轿辇之上，背对着她。
青甯细细的看，又觉得那嫁衣无比熟悉。
她想了想，索性漂浮着往轿外去，想看一看外面那要娶这女子的人到底是谁。
她先是看到了一道背影，同她记忆之中的那个无比相似，心头不由得一跳，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
“圣君，到了。”
一旁有仙厮小声提醒道。
圣君……青甯瞳孔针缩，骇然的盯着那男子的背影，对方翻身下马，转过身来面对他，冷漠的神情上是久未的寒冷和冰凉，不带丝毫感情。
真的是无荒圣君……
那……轿辇里的女子，会是谁？
青甯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知为何，就是不甘心的将视线移到了轿辇之前，眼睁睁的看着无荒圣君掀开了遮帘，里面那女子盖着红盖头走了出来。
青甯眼前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何会觉得那身嫁衣熟悉无比。
……这是之前无荒圣君送给她的那一件。
青甯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泼到了尾，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疯狂的用视线去扫那女子身上嫁衣的每一寸，期冀找到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眼前这一件，赫然正是无荒圣君之前送给她的那一件，没有丝毫的偏差！
青甯双手微微颤抖着，望着这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慌乱的抬起手去随便抹掉，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突然疯狂的往前奔去。
她看到无荒圣君同这女子一起踏入了无荒居之内，同样听到无荒居内的仙厮仙婢们带着笑意喊道：“恭迎无荒圣君，圣君夫人。”
就像叫她那样，圣君夫人。
青甯倚着墙，跟在这两人的身后，她身上红色的嫁衣此刻却像是一种讽刺，眼前这女子，穿着那嫁衣……曼妙身材不知道比她好看了多少。
青甯死死的揪着自己身上这件嫁衣，双手一个用力，想将裙摆给撕开来，可是却忘了这嫁衣是炽焰布制成，她徒手根本就撕不开。
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竟连毁了一件嫁衣她都做不到……
此刻她清晰的意识到之前无荒圣君为何会给了她那件嫁衣，又不让她穿了，也大抵猜到了里面那个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九玄神女。
薄薄的窗纸映着窗内的贴花，摇曳的火光荡起一片又一片暧昧的旖旎，青甯靠着墙角逐渐滑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很多她刻意忽略掉的细节在此刻都变得清晰无比。
本来她劝自己，没关系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即便……即便是被当作了替身，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个替身”的事实时，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的喘不过气来。
或许爱一个人爱得狠了，便连分享都成了一种奢望。
青甯与他隔着一墙之遥，却像是千山万水般的距离，她仰着头，看见摇曳的烛光一盏一盏的熄灭，热闹了一整个白日的无荒居终于安静下去。
一切都归于宁静。
这是一场梦吗？亦或是现实？此刻就连青甯都有些弄不太明白了。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缩在墙角，逐渐沉入梦境之中。
夜色愈发的深，也愈发的长。
在黑夜之中，那一抹红便显得更加张牙舞爪，看上去妖艳多姿，招摇无比，只是可惜，原本要娶她的那个人，却在屋子里，同另外一个女人共度春宵。
这是梦境吗？是梦境吧……
青甯本以为自己第二日睁开双眼时，会回到现实之中，孰料她站起身来时，愕然发现眼前的一切竟还是那般场景，一点也没有变。
紧闭了一整晚的房门被推开来，率先走出来的是一道曼妙的身影，红色嫁衣已经换成浅米色的襦裙，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那张本就惊艳绝伦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
青甯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一片发慌，她发现，九玄神女像是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一样——
像是她以前一直在做的那个梦。
紧接着，无荒圣君也走了出来，只是面色看上去不太好看，微皱着的眉头像是忍着不满一般。
青甯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拖着长长的裙摆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低声喊道：“师父……你能，看到我吗？”
无荒圣君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清了清嗓子，道：“从今日开始，你便睡在此处罢。”
……真的看不到。
青甯眉头紧蹙，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她会陷入这梦境之中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甯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却看到九玄神女蓦地转过身来，面上挂着三分怒意，但还是强忍着，尽量平和的开口道：“你呢？你睡在哪里？”
“自然不是此处。”无荒圣君淡淡的看她一眼，说罢便转身欲走。
九玄神女一咬下唇，猛地往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你给我站住！”
无荒圣君颇有几分不耐烦的看着她：“怎么？”
“你什么意思？”九玄神女压着怒意开口道，“你和我已经成亲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天界所有人都晓得的成亲，你到底懂不懂，清不清楚？！”
无荒圣君冷冷地看着她。
青甯心中同时一跳，她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成亲的恩爱夫妻，反而像是仇人一般针锋相对，九玄神女对无荒圣君有情意，她看得出来，但是无荒圣君的眼中……反而更多的像是厌恶和压抑得极深的仇恨。
这是怎么回事？
九玄神女见无荒圣君久久不开口，似乎也有些无奈，语气软了些：“霁寒，不管如何，我已经是你的娘子……”
“笑话。”无荒圣君终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淡漠的笑出声来，“娘子？这娘子难道不是你算计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此处说你是本君的娘子？”
“……霁寒……”九玄神女瞪大了眼，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荒圣君近乎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道：“我对你最大的容忍，便是相敬如宾，你若还想挑起事端，我一定会同你和离。”
他说罢这句话，狠狠一甩衣袖，转身丝毫不留情面的离去。
青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蹙紧，眼中闪过一丝惶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甯望向九玄神女，发现对方的神情微微一变，像是要发怒，但到了最后却无奈的笑了笑，神情怔然的开口：“我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吗……”
“都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你却还想着要同我和离……”九玄神女摇头一笑，眉目里透露出几分锐利来，那张生动活泼的脸像是片刻挂上了刀子，能轻易将别人伤得鲜血淋漓。
青甯也就是在这一刻意识到，九玄神女的性格，恐怕远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温和善意。
虽然青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望着四周的景致，犯了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从这里出去……总不可能一直都陷入梦境之中吧，若是她一直都没办法醒过来，那无荒圣君该怎么办？
师父……会等她吗？
不会等她醒过来，师父已经另外跟其他的女子成了亲吧……毕竟替代品终归只是替代品，一个没了，还能再找另一个。
唯一无法替代的，只有那件嫁衣的真正主人。
青甯压着嘴角轻轻笑了，食指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泥痕。
她不由控制的想到了九玄神女，也不由控制的想到了多年以前那片洪荒大地。
她紧紧的揪住自己胸前的布料，终于不受控制的瑟缩起来，大口地呼吸着，可轿外的人仍然什么都不知道，该唱的唱，该闹的闹，青甯张了张嘴，想要叫一句“师父”，可无论如何都叫不出来。
她伸出手去，想要拨开那遮帘，再拨开遮帘外大红色的一块布，手指却伸到一半，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眼前的红色化为一整块的血渍斑斑，在眼珠里化开来，让她整个人像是沉入了血海之中，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她不住的伸出手去，挣扎着，想要逃脱，却不知为何，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出口。
她只能拼命的往上游去，试图在这闷人的囚笼里寻找到属于自己的救赎。
终于，她狠狠地抓住了什么东西，猛地一个挺身，睁开了双眼！
眼前依然是红色的轿辇，她看得一清二楚，差点以为自己脱了险，可是下一秒，却憾然发觉，那穿着红色嫁衣的人早已经换成了别人。
这是一场噩梦吧……一定是吧？青甯低下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仍然穿着嫁衣，却已经浮在了空中。
而那穿着嫁衣的女子，坐在轿辇之上，背对着她。
青甯细细的看，又觉得那嫁衣无比熟悉。
她想了想，索性漂浮着往轿外去，想看一看外面那要娶这女子的人到底是谁。
她先是看到了一道背影，同她记忆之中的那个无比相似，心头不由得一跳，手指也跟着颤抖起来。
“圣君，到了。”
一旁有仙厮小声提醒道。
圣君……青甯瞳孔针缩，骇然的盯着那男子的背影，对方翻身下马，转过身来面对他，冷漠的神情上是久未的寒冷和冰凉，不带丝毫感情。
真的是无荒圣君……
那……轿辇里的女子，会是谁？
青甯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不知为何，就是不甘心的将视线移到了轿辇之前，眼睁睁的看着无荒圣君掀开了遮帘，里面那女子盖着红盖头走了出来。
青甯眼前一痛，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何会觉得那身嫁衣熟悉无比。
……这是之前无荒圣君送给她的那一件。
青甯像是被一桶冷水从头泼到了尾，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疯狂的用视线去扫那女子身上嫁衣的每一寸，期冀找到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可是没有，完全没有。
眼前这一件，赫然正是无荒圣君之前送给她的那一件，没有丝毫的偏差！
青甯双手微微颤抖着，望着这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滚出来，她慌乱的抬起手去随便抹掉，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顿了顿，突然疯狂的往前奔去。
她看到无荒圣君同这女子一起踏入了无荒居之内，同样听到无荒居内的仙厮仙婢们带着笑意喊道：“恭迎无荒圣君，圣君夫人。”
就像叫她那样，圣君夫人。
青甯倚着墙，跟在这两人的身后，她身上红色的嫁衣此刻却像是一种讽刺，眼前这女子，穿着那嫁衣……曼妙身材不知道比她好看了多少。
青甯死死的揪着自己身上这件嫁衣，双手一个用力，想将裙摆给撕开来，可是却忘了这嫁衣是炽焰布制成，她徒手根本就撕不开。
她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竟连毁了一件嫁衣她都做不到……
此刻她清晰的意识到之前无荒圣君为何会给了她那件嫁衣，又不让她穿了，也大抵猜到了里面那个坐着的人到底是谁。
九玄神女。
薄薄的窗纸映着窗内的贴花，摇曳的火光荡起一片又一片暧昧的旖旎，青甯靠着墙角逐渐滑落，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膝，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很多她刻意忽略掉的细节在此刻都变得清晰无比。
本来她劝自己，没关系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即便……即便是被当作了替身，也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个替身”的事实时，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的喘不过气来。
或许爱一个人爱得狠了，便连分享都成了一种奢望。
青甯与他隔着一墙之遥，却像是千山万水般的距离，她仰着头，看见摇曳的烛光一盏一盏的熄灭，热闹了一整个白日的无荒居终于安静下去。
一切都归于宁静。
这是一场梦吗？亦或是现实？此刻就连青甯都有些弄不太明白了。
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缩在墙角，逐渐沉入梦境之中。
夜色愈发的深，也愈发的长。
在黑夜之中，那一抹红便显得更加张牙舞爪，看上去妖艳多姿，招摇无比，只是可惜，原本要娶她的那个人，却在屋子里，同另外一个女人共度春宵。
这是梦境吗？是梦境吧……
青甯本以为自己第二日睁开双眼时，会回到现实之中，孰料她站起身来时，愕然发现眼前的一切竟还是那般场景，一点也没有变。
紧闭了一整晚的房门被推开来，率先走出来的是一道曼妙的身影，红色嫁衣已经换成浅米色的襦裙，面上挂着愉悦的笑容，那张本就惊艳绝伦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
青甯站在她的面前，心里一片发慌，她发现，九玄神女像是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一样——
像是她以前一直在做的那个梦。
紧接着，无荒圣君也走了出来，只是面色看上去不太好看，微皱着的眉头像是忍着不满一般。
青甯咬了咬下唇，忍不住拖着长长的裙摆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在对方的眼前晃了晃，低声喊道：“师父……你能，看到我吗？”
无荒圣君像是毫无察觉一般，清了清嗓子，道：“从今日开始，你便睡在此处罢。”
……真的看不到。
青甯眉头紧蹙，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为何她会陷入这梦境之中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甯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却看到九玄神女蓦地转过身来，面上挂着三分怒意，但还是强忍着，尽量平和的开口道：“你呢？你睡在哪里？”
“自然不是此处。”无荒圣君淡淡的看她一眼，说罢便转身欲走。
九玄神女一咬下唇，猛地往前一步，拉住他的手腕：“你给我站住！”
无荒圣君颇有几分不耐烦的看着她：“怎么？”
“你什么意思？”九玄神女压着怒意开口道，“你和我已经成亲了，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天界所有人都晓得的成亲，你到底懂不懂，清不清楚？！”
无荒圣君冷冷地看着她。
青甯心中同时一跳，她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人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一点也不像是刚刚成亲的恩爱夫妻，反而像是仇人一般针锋相对，九玄神女对无荒圣君有情意，她看得出来，但是无荒圣君的眼中……反而更多的像是厌恶和压抑得极深的仇恨。
这是怎么回事？
九玄神女见无荒圣君久久不开口，似乎也有些无奈，语气软了些：“霁寒，不管如何，我已经是你的娘子……”
“笑话。”无荒圣君终于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淡漠的笑出声来，“娘子？这娘子难道不是你算计来的吗？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此处说你是本君的娘子？”
“……霁寒……”九玄神女瞪大了眼，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无荒圣君近乎嫌恶的瞥了她一眼，道：“我对你最大的容忍，便是相敬如宾，你若还想挑起事端，我一定会同你和离。”
他说罢这句话，狠狠一甩衣袖，转身丝毫不留情面的离去。
青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蹙紧，眼中闪过一丝惶然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甯望向九玄神女，发现对方的神情微微一变，像是要发怒，但到了最后却无奈的笑了笑，神情怔然的开口：“我在你心中，就这般不堪吗……”
“都走到了如今这一步，你却还想着要同我和离……”九玄神女摇头一笑，眉目里透露出几分锐利来，那张生动活泼的脸像是片刻挂上了刀子，能轻易将别人伤得鲜血淋漓。
青甯也就是在这一刻意识到，九玄神女的性格，恐怕远远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温和善意。
虽然青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望着四周的景致，犯了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从这里出去……总不可能一直都陷入梦境之中吧，若是她一直都没办法醒过来，那无荒圣君该怎么办？
师父……会等她吗？
不会等她醒过来，师父已经另外跟其他的女子成了亲吧……毕竟替代品终归只是替代品，一个没了，还能再找另一个。
唯一无法替代的，只有那件嫁衣的真正主人。
青甯压着嘴角轻轻笑了，食指在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泥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