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江山不易改
扛着“林子梅”，李花随性地漫步在扬州夜晚的街上，时不时还与擦肩而过的行人非常来电地对视一眼。
算算时间也已经不晚了，林家堡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从里面散出来的灯光铺在大门前的地上，偶尔照出行色匆匆的影子。
“子梅姑娘，带你回家了。”李花看着那远处连绵起伏的林家堡，他转过头来对着肩膀上林子梅那皮套中的人笑道。
“呲啦~”
李花将那皮套后面的拉链给拉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去。
“咳咳咳咳，咳咳！呼...你，你是谁？”林清剧烈咳嗽着，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之前吸入的药粉太多，一时间还让他的脑袋有些不清醒。
“李花的李，李花的花，就是那个人称——‘红尘烟雨事多少，风中第一花美男’的家伙。”
“我没有听过这个人...”林清闷声说道。
“你当然没听过，因为我这是我花了五秒钟的时间瞎编的。”李花摊开了手，他又调笑道。
“你救了我...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我现在穷困潦倒，身上什么也没有，我只能将我的命赔给你。”林清勉力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睁开涣散的眼眸，微微抬头看着那仰头似乎是在赏月一般的少年。
“有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考虑利弊，但李花这个人...”
“也许会有点不一样。”
李花洒然一笑，他将身后背着的斗笠轻轻戴上，月光与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有些长。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又有何颜面回林家堡见我的师弟师妹和师祖...你还不如就直接就把我抛在那桃花细雨楼，任由我自生自灭。”林清仰头望着李花的侧颜，有些颓废地说道。
“你要是说这种话，我才会真的看不起你。”李花淡淡回答道。
“诚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挫折，但是你只知道逃，只知道躲，你算什么男人？”
“你也不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这世间有什么东西会让你这么看不开、看不明白？人活着一辈子，一辈子也在活着，还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么？”
李花轻轻伸出手来，将一缕月光捞在掌心中。
他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掌心一吹，这缕月光便如青丝一般散去。
“我的父亲并没有教会我生活，但我还是挺热爱它的。你看这天空，有星星有月亮，还有月光，你看这地，有你有我。”
“还有你的小师妹和那些仍旧惦记着你的人。”
李花突然将斗笠拉了下去。
林子梅和她的师兄们簇着一辆轮椅缓缓从林家堡的大门中走了出来。
“小梅...师祖...”林清跪了下来，砰砰砰地以头抢地。
“小师妹，别和这样的人说话。”二师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林子梅复杂地看了林清一眼，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在那磕了，起来。”白发斑斑的师祖却摇着轮椅来到了林清的面前，斥责道。
“师祖...清儿只求被逐出意剑阁，以息众怒。”
“...”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白发苍苍的老者。
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声，师祖垂下手，摁住了林清的肩膀，让他不要再磕头。
“二十年你我师徒一场，走过的这些年，春夏秋冬也仿佛只是一晃..那就过去了。”
“但，就算我老了，又怎么会忘记那段的岁月呢？”
“起来吧，我们回家。”
“师祖！”林清惊愕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比起从前已经更加衰老的老者，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师祖！”身后的几个弟子也急切地喊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李剑侠看来已经代老朽好好教育了我这劣徒一顿，说来这也是老朽的错，清儿他无父无母，一直由我独自抚养成人，老朽我也一直将他视为己出，但溺爱这事总有个尽头。”白发苍苍的师祖叹息一声，对着李花说道。
“无妨，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我倒是还有一段从别人那听来的话要跟林兄一叙。”李花洒然地对着林清等人的师祖作了作揖，却转过头来对着林清笑道。
“小李剑侠，请说吧。”林子梅插嘴道。
“我这人倒也不喜欢讲什么大道理，但是也曾听别人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林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已经开了赌与色的前科，这种子已经种下，自当会在你的心头开花结果。”
“为侠者，当不能披着侠名冠着正义的名号去做恶事，让所谓侠义成了自我慰藉的谎言。所以林兄，你也莫将你师祖和师妹们的宽恕当作借口，再一次任凭自己沉浸在青楼与赌坊中，你本就不该在那儿。”
“望你谨记，对了...”
李花突然伸手拿过他头上的斗笠，从那斗笠尖尖凹下去的地方取出了一颗硕大的宝石。
他微笑着随意掂量了两下，手指轻轻一弹，这红石泪便再次飞入了林清的掌心中，被他的手掌紧紧攥着。
“拿去吧，将功抵过。”
林清呆呆地看着手掌心中的红石泪，就在个把时辰前，他偷了这宝石去送给他的小桃红，但现在，就像是命运戏弄他一般，这红石泪又完好无损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你这劣徒，还不快谢谢小李剑侠！”林清的师祖看林清还在那发愣，他气得直接拿起那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拐杖狠狠戳了林清的脑袋一下。
“慢着！”李花看着林清就要对着他跪下去磕头，他大喝一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眼神，李花脸上露出略有狡黠的笑容，他单手轻轻拉着斗笠的边沿，突然转过了身去。
“谢什么谢，磕什么头，请我吃饭不好吗！”
“所以...我们有缘再吃吧！”
剑随人转，脚底生风，浅蓝色的侠客服在风中猎猎，戴着斗笠的侠客运起轻功潇洒离去，他走的很快走的很急，像是一个正赶着去城外约见可爱姑娘的小少年。
“小李剑侠，慢走啊！”林子梅摇着手，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我就算走这么快，我也不会摔...”
“啪！”
脸对脸，肉贴肉。
啪叽一声，小李剑侠与转角突然冒出来的姑娘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去。
“噗！”林子梅捂着自己的嘴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李剑侠可真是有趣的紧。
“痛痛痛！”
“搞什么，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吗？！”
摸着脑袋，两个被撞到地上的人同时抬起头来，李花的脸突然就凝固了。
坐在他对面的林子桃一看是李花，她愣了一秒钟，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来，噶几噶几两声，林子桃将拳头捏的嘎嘣响。
“李花，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林子桃咬牙切齿地对着那边慌慌张张捡着斗笠的李花喊道。
“等等！子桃姑娘，我们有话好说！”李花将落在地上的斗笠重新戴好，他伸出一只手来，让林子桃打住。
“说？说什么说？你还是跟我爷爷说去吧！”林子桃瞪着李花的脸，她说道。
“咳咳！其实桃姑娘，为了表示歉意，李花特别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此次打擂，纯粹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并非是李花见色起意，才上了擂台与姑娘同台竞技。”咳嗽了一声，李花情真意切地摊开手对着林子桃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狠狠地夸上几遍，就不信这女人不放他走。
“嗯？叫我林姑娘！”林子桃眼睛又是一瞪，李花一哆嗦，赶忙又开口说道：
“桃姑娘，我不是说你不漂亮，你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漂亮的女孩，李花心里也是倾慕的很，但我身负侠客之名，又怎么能因为感情辜负了心中的侠字？我可不愿意一生都活在父亲的威名下，而没有属于自己的灿烂光阴，所以，自当佩剑走一遭江湖行。”李花假模假样地在那儿踱着步，款款说道。
“嗯...你说的也是有道理。”林子桃点了点头，她的眉眼之间总算是舒展开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么还请桃小姐收下我的歉意。”李花突然将他背上一直用布团裹着的一个玩意卸了下来，十分严肃又郑重地交到了林子桃的手中。
“这是什么？”林子桃掂量了一下，感觉不是很重的样子。
“这是我的一件宝贝，本来它还应该在我的身边伴我十年，但谁知命运作弄人，让李花遇见了桃小姐，我也只好将它送给桃小姐，表我之心愿。”
“那...我先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桃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李花这次是真的走了，就像他来得也那么突然。
林子桃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嗤笑了一声后，便解开了那白布要看看李花到底送给她什么东西。
“李！！！花！！！！你给本姑娘记住了！”
听着那带着愤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李花微微一笑，没入了夜晚的扬州城。
算算时间也已经不晚了，林家堡里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从里面散出来的灯光铺在大门前的地上，偶尔照出行色匆匆的影子。
“子梅姑娘，带你回家了。”李花看着那远处连绵起伏的林家堡，他转过头来对着肩膀上林子梅那皮套中的人笑道。
“呲啦~”
李花将那皮套后面的拉链给拉开，一个男人从里面滚了出来，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去。
“咳咳咳咳，咳咳！呼...你，你是谁？”林清剧烈咳嗽着，他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因为之前吸入的药粉太多，一时间还让他的脑袋有些不清醒。
“李花的李，李花的花，就是那个人称——‘红尘烟雨事多少，风中第一花美男’的家伙。”
“我没有听过这个人...”林清闷声说道。
“你当然没听过，因为我这是我花了五秒钟的时间瞎编的。”李花摊开了手，他又调笑道。
“你救了我...你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我现在穷困潦倒，身上什么也没有，我只能将我的命赔给你。”林清勉力用手撑着自己坐了起来，他睁开涣散的眼眸，微微抬头看着那仰头似乎是在赏月一般的少年。
“有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考虑利弊，但李花这个人...”
“也许会有点不一样。”
李花洒然一笑，他将身后背着的斗笠轻轻戴上，月光与灯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有些长。
“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我又有何颜面回林家堡见我的师弟师妹和师祖...你还不如就直接就把我抛在那桃花细雨楼，任由我自生自灭。”林清仰头望着李花的侧颜，有些颓废地说道。
“你要是说这种话，我才会真的看不起你。”李花淡淡回答道。
“诚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坦然面对挫折，但是你只知道逃，只知道躲，你算什么男人？”
“你也不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算命先生，这世间有什么东西会让你这么看不开、看不明白？人活着一辈子，一辈子也在活着，还有什么能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么？”
李花轻轻伸出手来，将一缕月光捞在掌心中。
他轻轻摇了摇头，对着掌心一吹，这缕月光便如青丝一般散去。
“我的父亲并没有教会我生活，但我还是挺热爱它的。你看这天空，有星星有月亮，还有月光，你看这地，有你有我。”
“还有你的小师妹和那些仍旧惦记着你的人。”
李花突然将斗笠拉了下去。
林子梅和她的师兄们簇着一辆轮椅缓缓从林家堡的大门中走了出来。
“小梅...师祖...”林清跪了下来，砰砰砰地以头抢地。
“小师妹，别和这样的人说话。”二师兄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
“...”林子梅复杂地看了林清一眼，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在那磕了，起来。”白发斑斑的师祖却摇着轮椅来到了林清的面前，斥责道。
“师祖...清儿只求被逐出意剑阁，以息众怒。”
“...”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白发苍苍的老者。
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声，师祖垂下手，摁住了林清的肩膀，让他不要再磕头。
“二十年你我师徒一场，走过的这些年，春夏秋冬也仿佛只是一晃..那就过去了。”
“但，就算我老了，又怎么会忘记那段的岁月呢？”
“起来吧，我们回家。”
“师祖！”林清惊愕地抬起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那比起从前已经更加衰老的老者，嘴里却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
“师祖！”身后的几个弟子也急切地喊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小李剑侠看来已经代老朽好好教育了我这劣徒一顿，说来这也是老朽的错，清儿他无父无母，一直由我独自抚养成人，老朽我也一直将他视为己出，但溺爱这事总有个尽头。”白发苍苍的师祖叹息一声，对着李花说道。
“无妨，我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我倒是还有一段从别人那听来的话要跟林兄一叙。”李花洒然地对着林清等人的师祖作了作揖，却转过头来对着林清笑道。
“小李剑侠，请说吧。”林子梅插嘴道。
“我这人倒也不喜欢讲什么大道理，但是也曾听别人说过一句有意思的话。林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已经开了赌与色的前科，这种子已经种下，自当会在你的心头开花结果。”
“为侠者，当不能披着侠名冠着正义的名号去做恶事，让所谓侠义成了自我慰藉的谎言。所以林兄，你也莫将你师祖和师妹们的宽恕当作借口，再一次任凭自己沉浸在青楼与赌坊中，你本就不该在那儿。”
“望你谨记，对了...”
李花突然伸手拿过他头上的斗笠，从那斗笠尖尖凹下去的地方取出了一颗硕大的宝石。
他微笑着随意掂量了两下，手指轻轻一弹，这红石泪便再次飞入了林清的掌心中，被他的手掌紧紧攥着。
“拿去吧，将功抵过。”
林清呆呆地看着手掌心中的红石泪，就在个把时辰前，他偷了这宝石去送给他的小桃红，但现在，就像是命运戏弄他一般，这红石泪又完好无损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你这劣徒，还不快谢谢小李剑侠！”林清的师祖看林清还在那发愣，他气得直接拿起那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拐杖狠狠戳了林清的脑袋一下。
“慢着！”李花看着林清就要对着他跪下去磕头，他大喝一声，吓了在场所有人一跳。
“...”看着他们惊疑不定的眼神，李花脸上露出略有狡黠的笑容，他单手轻轻拉着斗笠的边沿，突然转过了身去。
“谢什么谢，磕什么头，请我吃饭不好吗！”
“所以...我们有缘再吃吧！”
剑随人转，脚底生风，浅蓝色的侠客服在风中猎猎，戴着斗笠的侠客运起轻功潇洒离去，他走的很快走的很急，像是一个正赶着去城外约见可爱姑娘的小少年。
“小李剑侠，慢走啊！”林子梅摇着手，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我就算走这么快，我也不会摔...”
“啪！”
脸对脸，肉贴肉。
啪叽一声，小李剑侠与转角突然冒出来的姑娘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然后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去。
“噗！”林子梅捂着自己的嘴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李剑侠可真是有趣的紧。
“痛痛痛！”
“搞什么，你这人走路不看路的吗？！”
摸着脑袋，两个被撞到地上的人同时抬起头来，李花的脸突然就凝固了。
坐在他对面的林子桃一看是李花，她愣了一秒钟，然后脸上立刻露出不明所以的笑容来，噶几噶几两声，林子桃将拳头捏的嘎嘣响。
“李花，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林子桃咬牙切齿地对着那边慌慌张张捡着斗笠的李花喊道。
“等等！子桃姑娘，我们有话好说！”李花将落在地上的斗笠重新戴好，他伸出一只手来，让林子桃打住。
“说？说什么说？你还是跟我爷爷说去吧！”林子桃瞪着李花的脸，她说道。
“咳咳！其实桃姑娘，为了表示歉意，李花特别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此次打擂，纯粹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并非是李花见色起意，才上了擂台与姑娘同台竞技。”咳嗽了一声，李花情真意切地摊开手对着林子桃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再狠狠地夸上几遍，就不信这女人不放他走。
“嗯？叫我林姑娘！”林子桃眼睛又是一瞪，李花一哆嗦，赶忙又开口说道：
“桃姑娘，我不是说你不漂亮，你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一漂亮的女孩，李花心里也是倾慕的很，但我身负侠客之名，又怎么能因为感情辜负了心中的侠字？我可不愿意一生都活在父亲的威名下，而没有属于自己的灿烂光阴，所以，自当佩剑走一遭江湖行。”李花假模假样地在那儿踱着步，款款说道。
“嗯...你说的也是有道理。”林子桃点了点头，她的眉眼之间总算是舒展开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么还请桃小姐收下我的歉意。”李花突然将他背上一直用布团裹着的一个玩意卸了下来，十分严肃又郑重地交到了林子桃的手中。
“这是什么？”林子桃掂量了一下，感觉不是很重的样子。
“这是我的一件宝贝，本来它还应该在我的身边伴我十年，但谁知命运作弄人，让李花遇见了桃小姐，我也只好将它送给桃小姐，表我之心愿。”
“那...我先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桃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李花这次是真的走了，就像他来得也那么突然。
林子桃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嗤笑了一声后，便解开了那白布要看看李花到底送给她什么东西。
“李！！！花！！！！你给本姑娘记住了！”
听着那带着愤怒的吼声从身后传来，李花微微一笑，没入了夜晚的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