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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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章 索命小鬼

    “讲到何处了?”司徒发新又问。

    “超度马安泰。”两旁衙差齐声道。

    “嗯,正该如此。张广平,我待问你,你妻张王氏是何人所杀?”司徒发新朝下喝道。

    “大人,这小人如何能知?”张广平忙道。

    “你不知晓么?当时是你击鼓鸣冤状告马安泰奸杀你妻,如今马安泰既是冤枉的,那真凶何人?老爷我自当问你要人。”

    “大人,我妻死前亲口言道是马安泰害她,当夜还有县衙巡夜差官亲眼所见他正在行凶,马安泰是否冤枉尚未可知?大人如何问我要真凶?”张广平急道。

    “懒得与你口舌。如今有人证实是你通谋他人奸杀自己发妻并嫁祸马安泰,你有何话讲?”司徒发新道。

    “大人,小人实在冤枉,这是哪个挨千刀的诬陷于我?当夜小人安坐家中,如何知晓那马安泰何时路过那里?难道我有千里眼不成?”张广平急急辩解道。

    “有道理。”司徒发新点头道。

    “大人,小人冤枉呀!到底是何人栽赃我?请大人令那人出来,我愿与他对质。”

    “我也想将那人找来与你对质,可老爷我也不晓得他在何处?因花女寻你帮忙并允婚与你,你可能只想除掉发妻,并未想过嫁祸马安泰,而是他那夜恰巧路过并被当头砸上祸事,所以你便趁机而为。也是他命犯此劫,反被你抓做替罪羊。不过,方才花珠珠所言及我所得密报,均指出你有嫌疑,若要放你怕也不妥。”司徒发新望着手中那张纸犹疑道。

    “大人,上面所书何事?能否让小人一观?”

    “哼!本大人虽糊涂可不傻,若给了你,你张口吞下,我还能刨开你的肚子不成?”

    “小人保证不会。”

    “既自认为小人,那我更无法信你。”

    张广平闻言一时语塞,张口愣住了。

    “武班头,你等抓紧寻那真凶,本案老爷必要公正裁判,还那马安泰一个公道。”司徒发新转头对武小树道。

    “遵命。”武小树道。

    “张广平押监候审,花珠珠择日安排至通天河筑堤服劳役。退堂!”司徒发新手拍惊堂木喝道。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并未杀妻!”张广平大声呼喊道。

    “两命丧于你手,莫以为老爷我不清楚,改日再治你。”司徒发新抬手指点道。

    花珠珠被带至堂下后回转监牢,她回首扫向人群,一眼便望到了满脸关切的梅树春,不由的泪水滚滚而落。

    “珠儿。”梅树春颤声呼道,禁不住迈步便要上前。

    花珠珠不可查得微微摇头,示意他克制,洒泪随衙差向后去了。

    “师父,师嫂保的性命,短短三年便可返家与你团聚,你该高兴才对。”耿星河一旁劝道。

    梅树春听罢心中一动,听耿星河话中似是别有意味,可转念一想,儿子已亡,自己与花珠珠一事虽不可对人明言,在家中却无人可干涉,至于耿星河,他乃自己徒弟,即便猜到些内情想来也不敢出去妄言。

    “回去吧!小雨一人还在家中。”梅树春轻声道。

    下午,众人自衙门出来后,唐梦银将武小树拉至一旁。

    “拉我作甚?”武小树问。

    “喝酒。”唐梦银道。

    “没空,我要回家陪爹娘。”武小树说着便要挣脱。

    “说得如同孝顺儿子一般,莫以为我不晓得,你这几夜都与张月他们外出吃喝。”身后传来司徒城城嬉笑声。

    “哪有吃喝?是在巡夜。”武小树道。

    “少来,去不去呀?”司徒城城道。

    “不去。”武小树摇头道。

    “不去可以,我回家便告诉我爹,你自花珠珠案中得了五千两银子的好处。”司徒城城道。

    “哪有此事?”武小树惊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司徒城城笑道。

    “我爹任何事都不瞒我娘,我娘任何事都不瞒我,我任何事都不瞒城城,此事岂容的你抵赖?”唐梦银道。

    “那银子你爹尚未给我。”武小树摊手道。

    司徒城城一听便叫道:“如此甚好!元宝,咱找你爹要银子去。”

    “今夜我坐庄,我们去何处?”武小树转颜忙道。

    “呵呵,通吃大冒险养了好几年的大象无人问津,听说昨日终于被宰杀了,都说那象鼻子味道极好,不如……”唐梦银道。

    “不去,那东西有啥好吃的?。”司徒城城摇头。

    “一分银子一分货,你未尝过怎知不好?”唐梦银道。

    “好贵么?”司徒城城问。

    “也不算太贵,只需一千两银子便够了。”唐梦银笑道。

    “忽然记起今日乃我娘生辰,真是该死,我太不孝了。告辞!”武小树道。

    “你可是大财主,一句话能赚五千两,不吃你吃哪个?”

    唐梦银说着向司徒城城使了眼色,司徒城城嘻嘻一笑,二人左右架着武小树便走。

    “也太过坑人,一盘菜要一千两,相思明月楼一桌菜加五个姑娘才五十两银子。”武小树嚷道。

    “你何时去过?”

    “前日。我不愿去,是张月他们也这般架着我去的。”

    “可见到那夜袭人?”

    “未曾见到。但那梅兰竹菊端的是美艳非凡、人见人怜。”

    “这等好事为何不叫上我?哎呦……我的屁股还未痊愈,你为何要踢此处?”唐梦银咧嘴对司徒城城叫道。

    “我就晓得你今早对我爹娘说的都是假话,你对我并非真心,你还想着其他女孩子,对么?”司徒城城瞪眼怒道。

    “原来你在外偷听?”

    “人家当时还感动的稀里哗啦,哪料到你竟是满口虚言。”

    “何曾有过一句假话?我在与他玩笑,你难道听不出?”

    “哼!谁晓得你哪句真,哪句假?”

    “没真的,他向来满口谎话。”武小树趁机挣脱便逃,二人笑骂着追赶上去。

    三人自“通吃大冒险”出来,武小树自行离去,唐梦银送司徒城城回县衙,二人刚来进县衙大院,却被眼前一幕惊得呆住了。

    只见一大两小三人立在院中,他们身前地下躺着一人,二人仔细一瞧,竟是那案犯张广平。

    “你们是谁呀?竟敢夜闯县衙?”司徒城城高声问道。

    那三人齐齐转头望了过来,身材高大之人穿了一身黑衣,面上罩了黑巾看不清容貌,另两人却是身着普通衣衫的孩童,瞧那小脸也就四,五岁的模样。身材高大之人眼睛明亮冷厉,直瞧得司徒城城二人心中禁不住一颤。

    “他们要杀我,快快救我呀!”地上的张广平狂叫道。

    “他方才已承认是他买通旁人奸杀自己的妻子并嫁祸给马安泰。此事与你们无关,望不要插手。”那黑衣人沉声道。

    “这是在县衙,他有罪自当由官府查办,哪能私自用刑……”

    司徒城城话未说完,唐梦银见黑衣人眼神越发凌厉,伸手拉了她一把。

    “为何扯我?”司徒城城怒道。

    “此人能将张广平自监牢里悄无声息带出来显然本领非凡,这张广平本就是该死之人,怎么死都一样。”唐梦银低头轻声耳语,又高声道:“我二人要去内宅,必经此处,你们做事吧!我们可以等。”

    “你胆子小的如芥子一般。”司徒城城低声埋怨道。

    “你没见那人眼睛好似能杀人一般,硬要插手定会吃亏。张广平这样死了反而省你爹好些麻烦,莫要多言了。”唐梦银低声回道。

    那三人听唐梦银如此一说,便不再理会他二人,齐齐盯着地上的张广平。

    “并非是我有意加害马安泰,只怪他恰巧路过,我妻死前又唤他名字,要怪只能怪……怪这糊涂知县,是他妄听妄信、胡乱断案方致马安泰自尽。对,就是这般,你们应当找这知县讨要公道,我可以为你们作证,是他逼死马安泰的,真的与我无关呀!”张广平求道。

    “这人为何到死还要拉人下水,瞧我不打死他。”司徒城城听张广平一说,登时怒不可遏。

    “别妄动,听下去。”唐梦银劝道。

    “是你喜新厌旧在先,通谋他人害死发妻,又栽赃给马安泰,这些事情你无从抵赖,许你这种人活在世上,地下的马安泰将誓不瞑目。可心,可爱……”黑衣人叫道。

    那两个孩童闻言也不答话,走上前分别扯住张广平腿脚。张广平不晓得被施了何种手法,口虽能言身子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面露惊恐连声求饶,可任他痛哭哀号,那两个孩童仍紧紧捉住他的腿脚不放。

    黑衣人不在说话,迈步上前分左右手抓住了孩童的衣襟,并未见他如何用力,身子忽悠飘起,带着俩孩童及那张广平直上夜空。

    唐梦银与司徒城城紧紧盯着四人身影跃升高空,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随着一阵急坠破空声传来,伴着张广平不似人声的哀嚎自上而下呼啸而至,紧跟着“嗵”的一声闷响,再无了声息,但见地上一滩血肉模糊。

    “爹爹,孩儿为你报仇了。”

    孩童那使人心胆俱颤的哀鸣声随之响彻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