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雪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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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人死无声

    唐梦银伤愈后来至县衙便被司徒发新招至二堂,宋小娥与司徒城城也都在。

    “城城,出去知会武班头,爹过会儿升堂,令他将花珠珠与张广平提出大牢候着。”司徒发新道。

    “哦。”司徒城城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望了唐梦银一眼走出房去。

    “唐梦银。”宋小娥开口道。

    “夫人,有何吩咐?”唐梦银躬身道。

    “城城说,那小通天河中出现灵龟巨蛇,此事是否确实?”宋小娥冰冷问道。

    “回夫人,小人也是道听途说,未曾亲眼得见。”因提前得到司徒城城知会,唐梦银便答道。

    “听何人所言?”

    “坊间传言,未知出处。”

    “哼!”宋小娥怒哼一声又道:“我曾问那武小树,他在河边柳树林救下你二人,你们既是向那神物乞讨愿望,就该等在河边才是,为何躲到林子中去了?”

    “等了许久,日头暴晒,便引小姐至林中纳凉。”

    “胡扯!”宋小娥拍案道:“你将城城带至林中分明是未安好心。”

    “唐梦银,我待问你,你自问能配得上我女儿么?”司徒发新道。

    “配不上。”唐梦银见他发问,忙躬身回道。

    “那你为何还要纠缠于她?”

    “我与小姐两情相悦,其他未多做考虑。”

    “哼!你能给我女儿什么?”宋小娥怒道。

    “小人的心。”

    “这恐怕还不够吧?”宋小娥满脸嘲讽之意。。

    “小人觉得足够。”

    “听你所言倒很有自信,我也晓得你因城城而受伤,也信你对她是一番赤诚,可世事难料,倘若有一日城城离你而去呢?”司徒发新问道。

    “海角天涯,至死找寻。”

    “她若死了呢?”宋小娥突然道。

    “夫人,你……”司徒发新皱眉,脸色有些不悦。

    唐梦银上前一步,沉声道:“此情至死不渝,小姐不在,小人绝不独活。”

    “好了,下去准备吧!”司徒发新挥手道。

    “看来玄武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唐梦银一走,宋小娥便道。

    “我叫人扫听,此话乃是出自一个老化子之口。”司徒发新道。

    “街上花子众多,怎知是哪个?”

    “你我只静观其变即可。时辰不早,堂上都在等候,快与我换上官服。”司徒发新道。

    大堂之上,两旁衙差已经站好,堂前跪着那花珠珠与张广平。

    花珠珠联合奸夫谋害亲夫一事早已在县城传的沸沸扬扬。听闻知县大人今日升堂审案,堂下倒来了不少百姓好奇旁观。梅家医官梅树春及徒弟耿星河竟也立在人群中。

    司徒发新往案后坐好,抬眼扫视外面人群时神情有了些微变化,因为人群当中竟有一个脸带嬉笑的老化子,更奇的是,他两手还各牵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看样貌约四、五岁年纪。

    升堂后,花珠珠面色平常,对所做之事也不抵赖,唯一计较的是她常年受其夫梅剑平折磨,实在是忍受不住方生出了杀人念头。

    那张广平初始还想狡辩,可司徒发新传来霸如花及仵作后,他筛糠般瘫坐地上,再也无从抵赖。

    “杀人乃重罪,依律当斩,你二人可知晓?”司徒发新问道。

    “罪女知晓,但凭大人处置。”花珠珠并无丝毫慌张,平静道。

    “大人,小人自发妻被人奸杀后,头脑始终懵懂不清,更是被这花贱人甜言蜜语所惑,一时糊涂做了她的帮凶,事后小人也是万悔莫及,望大人能够饶过小人一命。”张广平连连磕头求道。

    听他讲到此处,武小树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对司徒发新拱手道:“大人,我有紧要事情给大人禀告。”

    “与此案有关?”司徒发新问道。

    “有关。”

    司徒发新站起身子向后堂行去,口中道:“随我来。”

    旁边笔录供词的唐梦银停了笔面露疑惑望向武小树。

    武小树朝他微微一笑,随着司徒发新进去了。

    半晌,二人自屏风后绕出来,武小树自回班列站好,司徒发新端坐回堂案后皱眉思索了片刻,又将手中一张纸展开端详起来。

    堂上众人不晓得出了何种状况,全都默默无语。倒是堂下听审的百姓纷纷交头接耳嘀咕不停。

    “花珠珠,老爷问你,你与这张广平那夜进到房中时,你夫梅剑平是否尚在沉睡?”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是在熟睡当中。”花珠珠道。

    “有无发现他有何异状?”

    “未曾发现。”

    “大人,我有发现。”张广平突然高声道。

    “哦?讲来。”司徒发新双眉一挑,道。

    “我觉得他并不烫手。”张广平道。

    他的话音刚落,两旁的衙差以及堂下百姓全都哈哈笑起来。

    “这张广平是被吓傻了不成?人又不是火炭,何来烫手一说?”

    “杀人偿命,他肯定是自知死期不远,吓得糊涂了。”

    “张广平,你此话何意?”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那夜我去往梅家后院角门外等候,不多时花珠珠便来开门放我进去,当时她曾道:‘他正在发烧,身体火烫且烧得有些糊涂了,此刻正好动手。’可我进到房中骑在她男人身上用力扼他咽喉时,感觉他的身子并不烫手。”张广平道。

    “花珠珠,张广平所言是否属实?”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我出房接引他时,我丈夫确是在发烧,因此我才有正好动手一说。因我当时未触摸到梅剑平的肌肤,并不清楚他所言是否属实。”

    “你当时在何处?”司徒发新问道。

    “回大人,我在按着我丈夫的……”花珠珠轻声道,话说一半却住了口。

    “为何不讲下去?”司徒发新道。

    “大人,说到此处罪女也感觉有些不寻常,此刻想起,我按住丈夫双腿时他竟无丝毫挣扎。”花珠珠道。

    “不仅如此,大人,我扼住那人时他的眼睛都未睁开,他如果仅是烧糊涂了最起码的挣扎还是该有的。花珠珠所言她男人发烧所致身体发烫,可我又觉得不烫。大人,小人以为……小人以为……”

    “以为怎样?”司徒发新问道。

    张广平咽了下口水,嘶声道:“小人猜测我进房之前花珠珠已经将她丈夫杀了,我杀的乃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