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尊在上,我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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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闲月归来

    闲月大概离开了三五个月,回来那天很是低调,没有徒弟徒孙的礼拜,没有锣鼓喧天的迎接。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戳戳的回来了。

    殊华见到闲月时有些吃惊,从来都是招摇过市的师父,今次这么安分守己实属少见,这显然不是什么正常事。后来殊华才知晓,原来闲月受了点小伤,怕失了面子才这般不声不响。

    受了伤自是要养伤,是以,像这样既能八卦又能免了修炼之苦的好事,殊华自是不能错过。最终,在一众师兄担忧的目光下殊华获得了这孝敬师父的机会。

    刚开始自然是新鲜对于烦闷,可随着闲月一天一天的不见好转,殊华那丁点儿新鲜已是没有踪影。

    浅释依旧住在小竹楼,而为了方便照顾闲月的饮食起居,殊华毅然决然的也在小竹楼中给自己收拾了一件小偏房。

    当时正躺在榻上的闲月听了这事儿,呼的一下就做了起来,生生将刚有起色的口子又给挣开了。

    “老九,你不是开玩笑?当初我说你一个人住在那一群糙汉堆里不合适,你都义无反顾的去了,连我这竹楼瞧都不瞧一眼。如今忽然这么积极,我觉得心有些慌。”

    殊华一边给闲月处理伤口,一边抽空看了他一眼,不解道:“慌什么?我尊老爱幼还把你慌到了?”

    闲月条件反射的答了句:“可不是吗,你说,你是不是这段时间在浅释哪里受了刺激,转而把目标倾向为师了。我告诉你,即便你是老九,为师也不会违背伦常和你来段旷世绝恋。”

    闲月说完,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看的殊华很是郁闷。这一郁闷手上的劲道自是没能把握好,勒的闲月一阵龇牙咧嘴。

    “我说老九,你这是帮我包扎伤口,不是在给自己束腰。你看,原本只是裂了个小口,如今血都开始往外嗞了。”闲月指了指腰间隐隐透出的鲜红,面上一阵肉疼。

    殊华没做搭理,手上力道却是小了些:“师父放心,徒儿这是为您完美的身材着想。您看,也不知您在这数月中吃了些什么,腰着实胖的不像样了,我帮您束一束。看能不能亡羊补牢的救回来些,以免毁了您的仪态。”

    闲月闻言当真低头看了看,调侃道:“我说老九,你这么仔细的盯着为师的腰,为师觉得很害羞。”

    殊华正在打结,手中动作一顿,而后又将打了一半的结松开来。闲月正有些不明所以,开口就要问。谁成想随即而来的却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老九,你敢不敢再勒狠一点,直接将为师的口子豁个圈得了。嘶,疼死我了,还是让悟帛他们来伺候我吧。”

    闲月的哀嚎还是换得了殊华一点点愧疚,道:“方才下手确是重了些,一定很疼。”

    “你说呢?”闲月咬牙问道。殊华将头偏向一边,做了个鬼脸,规规矩矩的从新帮闲月换了一块。

    换好纱布的闲月感觉比先前更加没了精神,殊华心中愧疚,却已是于事无补。

    闲月回来这段时间,师兄们每天都会来看望一次,稍得空时也会来个两三次。说来,浅释却是只来看过一回,然后便没再来过了。

    殊华私以为浅释着实有些不近人情,再怎么说自己师父这伤也是为他落下的。

    殊华坐在一旁,双手撑在椅上晃荡着腿看着床上看书的闲月。

    殊华很少见闲月看书,她原本以为闲月房中摆在书架上的书不过是为了撑面子,让来往的仙客们觉得自己是个有学问的人。如今看来,怕还真是有些学问,至少他现今看的那本道经,就有些名堂。

    “师父,您这伤是怎么回事?怎的还要养着,直接将它治愈了不好吗?”殊华无聊道。

    闲月将眼前的书挪开,看了殊华一眼默了半晌,忽而沉声道:“有些伤还是让它自己结疤有意义些,也方便自己记住些不愿轻易忘记的东西。”

    “恩?”殊华觉得此处的闲月说的太过高深,让她有些想不明白。闲月一向是怎么简单怎么说,如今好不容易玩了把深沉,殊华却是十分不给面子的没反应。

    闲月也没在意,淡淡说道:“你还太年轻,终究不懂。”

    房间里静了一段时间,许久殊华忽然问道:“师父,你是不是遇到红颜知己了?”

    闲月一惊,幸得眼前的书挡住了他的脸,若不然殊华定能看到他瞪得铜铃般大的眼睛。

    闲月假意清了清嗓子,试探道:“你哪来这些风月评论,为师的红颜知己可是难寻的很。”

    殊华偏头想了想,不解道:“可看你的样子和你说话的语调,已是没了以往的生气。由此可见,你此次定是遇到什么重大的事。根据我从话本儿上学来的经验和套路来看,你这是为情所困啊。正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虽说师父在我心中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英雄,可我莫名的觉得这句话很是适合你。”

    殊华噼里啪啦说了一阵,闲月只是定定看她。待殊华说完,闲月淡道:“说完了?”

    殊华点了点头,闲月又道:“那就去帮我熬药,为师累了睡一会儿。”

    见闲月没有与自己探讨的意思,殊华很是失望,蔫哒哒的去院中的小灶台上熬药去了。

    殊华走后的寝室,闲月正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嘴中喃喃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呵呵,或许这次还真被老九说中一回。”

    浅释悠悠然的出现在二楼走廊上,低头看了看正一脸认真扇着扇子的殊华,又看了看闲月寝室的方向,施施然走了过去。

    闲月原本就没有睡着,见浅释出现先是一惊,而后调侃道:“呦,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浅释坐到椅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抿,淡淡道:“听你方才那声惨叫,来看看死了没。”

    “……听你这么说,我真寒心。”闲月一脸受伤模样,凄哀道。

    浅释没做理会,放下手中茶盏看向闲月,问道:“你这伤怎么回事?”

    闲月先是愣了两秒,随即讪笑道:“不过是我自己粗心,低估了那老头罢了,养养也就好了。”

    浅释定定的看着闲月,显然是不相信。

    “你若是被人算计,那不是粗心的问题,你若不愿说便算了。”浅释说的极淡,没有半分强问之意。

    闲月面上收了笑,望向浅释转茶杯的修长手指,沉声道:“是我无用,没能帮你拿回雪莲。”

    浅释转杯的动作停下,斜眼看了闲月一眼:“你觉得我是个寄希望在别人身上的人?”

    闲月一噎,无奈道:“虽说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你这说法着实……将我打击的不轻。”

    浅释没有答话,只是仰身靠在椅背上,单手撑着下巴想着什么。

    少时,闲月幽幽道:“浅释,我好想喜欢上一个女子,额,确切说是个女妖。”

    浅释收回神智,眯眼看向闲月:“你不是自译为放荡不羁吗?怎么?连喜欢上一个人还要说好像。”

    闲月撑了撑身子,坐起来了些,不好意思道:“你我相识多年,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过那么一说罢了,你难道还当真。”

    浅释认真道:“我觉得你的自译很到位。”

    “……”

    “算了,和你说这些显然是我真的受伤太重了。对了,这段时间你没和老九闹什么矛盾吧?”闲月选择避开自己的话题,话锋一转盯上了浅释。

    看着榻上一脸兴致勃勃的闲月,浅释垂眸道:“没什么特别。”

    闲月闻言满脸失望,心想,就不该抱有看笑话的心思。

    “浅释,说实话老九也没什么不好,听说暗暗喜欢你好些年。再者,她是冥界的幽冥花主神,你若与她有个什么佳话,也算是强强联手啊。还有,要是以后又有人给你硬塞个什么女人,挡起来也麻烦。老九从小是你看大的,至少她的为人你也清楚。虽说恶搞了些,但心却是不坏的。”

    闲月说的苦婆心,奈何我们幽冥司主根本不买账,淡淡道:“幽冥司将来兴许会有个主母,但不会是幽冥。”

    闲月蹙眉道:“为何?”

    浅释拿起桌上微凉的茶杯,温了温冷冷道:“因为我不喜欢。”

    闲月一听,没再说话。既然浅释都说了不喜欢,那他再是说破天也什么作用。只是苦了老九,希望她能早日看开。

    浅释从闲月寝室出来时往院中看了一眼,小火炉还在噗噗的煮着,煽火的棕扇放在一旁,可熬药的人却是已没了踪影。浅释不自觉皱了皱眉,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殊华的影子。莫名的,浅释竟有些慌。

    殊华低头走在竹林中的青石路上,时不时踢一踢路旁的小石子。

    想是浅释体贴她照顾闲月十分辛苦,是以这段时间都没怎么使唤她。由此,两人见面的机会自认也是少之又少。

    方才殊华晃眼看到浅释去了闲月的寝室,便鬼使神差的凑了过去。可若是知道她会听到那些话,她即便是再好奇也不会去。

    幽冥司或许会有主母,但不会是她,因为浅释根本就不喜欢她。

    其实这个理由殊华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难受。

    以往浅释虽是拒绝自己,却从未明着说不喜欢自己。如今事实摆在面前,殊华觉得即便是她再会自欺欺人,也是该醒了。

    “你在这里晃什么,炉上的药已是要烧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