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两小无猜
唐婉晴浅笑着抚摸了她的头发：“傻靑羽，在我眼里靑羽就像妹妹一样。妹妹散心，姐姐怎么会责怪呢。”
靑羽更是把头转了个方向，泪水直线向下掉。其实，她并非去散心，但小姐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话，即便理由再牵强，这让她更是心中愧疚。7岁以前，她没有家，7岁以后她有了家，唐婉晴作为一个姐姐给了她家的温暖和疼爱。
夜里的风很凉，唐婉晴见靑羽双手冰凉，便知是冷了：“靑羽，我们回家吧。”
靑羽挂满眼泪的脸正对唐婉晴，顾不上擦去，连连点头。
欧阳鸿却是一夜未眠，他很早便收到了唐婉晴的信，并没有跟父亲提向唐府提亲的事，但他的爱付出了断没有轻易收回的道理，婉晴现在还没有成亲不是吗？就是成亲又怎样，嫁给一个爱她的人，他心中也可以放心，但若她得不到幸福，那么他自己断不会再次放手。
轩辕暮不知为什么也没有睡觉，心中隐隐感到伤心，自己为什么会伤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不自觉就想到了唐婉晴，不知她是不是睡着了，现在身体可还好。晚上一起在百花居用的饭，欧阳鸿自然也在，这顿饭吃得很不舒服。
唐老爷是因为轩辕暮要立婉儿为后的事，轩辕暮是因为唐婉晴不大开心，欧阳鸿则是因为和唐婉晴之间的感情，唐婉晴一心只道自己对不起欧阳鸿。可能就唐莫离看的开，见小妹恢复的很好也就安心了。唐夫人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感觉，似乎云淡风轻的跟平时的样子差不多。
唐文忠也是怕女儿没有深思熟虑，为了唐家断送了自己的一生，把自己永远囚禁在那高高的宫墙之中。
唐夫人看的开：“老爷，儿孙自有儿孙福，现在担心也不能怎么样了。我虽然不知道婉儿牺牲了什么，没准那正是她希望的最好的结果。”
唐老爷长叹一声，心想也对，婉儿这么快就喜欢皇上是不可能的，但没准婉儿在皇宫里依旧过的幸福呢，身份地位，金钱势力婉儿都不在乎，但做父亲的也希望女儿衣食无忧。
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搅乱了无数人的心。
距离花灯节只剩一天了，所有的人似乎都忙碌着。
没有亲人的仆人留在唐府帮衬，由唐夫人照看着府中的事宜。唐文忠掌管商行的正常经营，唐莫离责负责花灯节舞台的具体搭建事务。整个唐府除去轩辕暮和欧阳鸿是客，理应歇着之外，最闲的人就要数唐婉晴了，想起昨天轩辕暮说要带她去看舞台的事，心中稍稍宽慰。
今日清晨，她的气色确实好了很多，似乎前几日大病的不是她，因为前尘往事无法逃脱的也不是她。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安静。她没有再涂胭脂，而是一袭月牙白的男子衣服着身，长发后束，腰上配一抹翠玉玉佩，一身男子装扮，英气非凡。轻依在软榻上，似睡非睡般。
靑羽侍立一旁并没有换做男装，依旧是一身俏丽丫头装扮，比起之前，眼神中似乎多了些不安。房门口似乎站了一个人，靑羽一脸恭敬，再没有其他情愫。刚要开口，来人用右手食指轻抵唇间，示意她不要出声。唐婉晴却没有做声，似是睡着了，又像是陷入了沉思。
轩辕暮一个人轻步走到圆桌旁坐下，身子微微倾斜，左手食指轻抵下颚，说不出的魅惑。看着这个不知梦到什么还是想到什么的人儿安静的躺着，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过了许久唐婉晴慢慢起身，似乎没什么精神，懒懒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轩辕暮笑道。
“是吗？”轩辕暮不答，她也没有再继续问：“我们可以走了吗？”她笑道。
轩辕暮起身，道：“当然可以，公子先请。”说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靑羽陪同，三人一起坐马车前去清水湖畔花灯舞台处。
唐婉晴询问坐在她一旁的轩辕暮：“欧阳回来了，你知道吗？”
轩辕暮并没有太过惊讶，显然他知道了，并且眉宇之间有着一丝担心，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心中担忧，表情上没有表现出什么：“知道。”
这之后许久，两人无话。
“谢谢。”唐婉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靑羽听得迷糊，轩辕暮却清楚地很：“不用，你我之间没有谢这个字。”
唐婉晴轻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马车载着三人一路向清水湖，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青羽依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你们做的不错，照这个样子莲花台马上就能完善了。”唐莫离正在召集做工的人们，说些或赞许或建议的话。欧阳鸿正在亲自挑选用来做红色帐幔的纱布。
马车到达清水湖畔，三人下了车，两位翩翩公子，身后一位俏丽丫头，缓步走来，看上去像极了一副水墨画。
“好了，你们去吧。”唐莫离才交代完事宜，转身想去一旁的宜兰轩喝些茶，正巧碰上了走来的三人，冲着轩辕暮打招呼道：“袁兄，今天怎么有空来看舞台了？只剩舞台上的红色帐幔了，欧阳兄正在挑选。”转身又对着一身男装的小妹无奈道：“怎么又是这幅打扮？”
唐婉晴笑道：“怎么了，唐少爷，兄弟这幅打扮很失礼吗？”
唐莫离被堵得无言，只得讨饶：“好了，我说不过你。”随后指着宜兰轩道：“我得去那里歇一歇，袁兄，正好我有事与你商议。”
轩辕暮看了唐婉晴一眼，唐婉晴有些曲解轩辕暮的意思，看了看轩辕暮又看了看二哥，道：“放心啦，我去那边挑选最后的帐幔，你们慢慢聊哈。”接着就向着放有帐幔的舞台处走去。
轩辕暮交代道：“你的病刚好，切不可过于劳累。”
唐婉晴头也没回，只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轩辕暮苦笑。
随后唐莫离则与轩辕暮径直走向宜兰轩二楼雅阁，沿着大开的窗直接便能看到舞台处，两人坐定，轩辕暮注视着大步走向舞台的唐婉晴，随后看向莫离，问道：“唐兄想说什么？”
唐莫离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小妹？”
他不语，再次看向窗外的唐婉晴。从这个角度看花灯舞台十分漂亮，如此一看可能很难相信这宏伟浩大的工程是一百多名工匠在十天之内完成的，直径足有十米。当初他完成图纸画作的时候也未曾料到舞台竟是这般美，一切都很好，似乎只差明晚如漫天星光的灯火了。
舞台上，铺就莲花图案的红毯。莲花正中，欧阳鸿正在仔细地挑选着纱帐，纱帐被叠放好排成一字型。他的眼神在或深或浅的红色中游走着，似乎犹豫不定。唐婉晴走路声音很轻，这是武功精进到一定境界以后的人都惯有的举动。欧阳鸿专注于纱帐并没有注意到唐婉晴的到来。
唐婉晴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他身后，也帮着挑选着合适的纱帐。她看的有些入迷，反复比对色彩图案以后，从中选中了一个色彩较为明亮的，不自觉伸手去拿，欧阳鸿似是也选中了这匹纱，两人的手就在快要触碰到纱帐的时候相碰。
唐婉晴轻呼出声，欧阳鸿回头看到一身男装的唐婉晴惊慌失措的表情，不禁一笑。
“什么时候到的？”欧阳鸿问道。
唐婉晴早已从方才的失措中回过神，笑道：“刚到，没想到我们能选中一匹纱。”
欧阳鸿收起刚才选中的那匹纱，交给一旁等待悬空吊起纱布的工匠们。这一刻，似乎两个人又回到了从前单纯的朋友关系，竟然让欧阳鸿有些许错觉，认为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随后心底却是一抹苦笑，发生过的事又怎么能完全抹去。
欧阳鸿转过身对着唐婉晴，道：“那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都赶的上你了。”
随后，两人都是大笑，一同安排纱帐的布置。
宜兰轩二楼雅阁，轩辕暮看的些许心痛，就是此刻唐婉晴的心也稍稍沉了下，心下正奇怪，欧阳鸿询问，她推脱没事继续打理着舞台一处的事。
沉默许久，轩辕暮望着唐莫离，目光坚定，答道：“是。”
唐莫离轻叹一声：“我不知你身世地位，不过父亲定然知晓，小妹昏迷的这几日，我看出你对她有情，父亲没说，我也不便多问，若小妹同意，唐家一家人都好说。”
轩辕暮心中有些吃惊，吃惊他为何愿意帮自己这样一个交情并不深，不知身份来历的人：“唐兄，你既不知道我身份来历，却愿意帮我，竟不怕我只是贪图婉晴美貌？”
唐莫离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示意轩辕暮喝茶，自己却不动，只是望着远方小妹忙碌的身影，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小妹生死难料之时，蒙你悉心照看，人可以说谎，眼睛却不会。所以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小妹。不过小妹这一关却并不好过，她的心是不是属于你就要看她的答复了。无论结果如果，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轩辕暮沉默，望着唐婉晴瘦小的身影，心中暗叹，唐莫离当真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至少不会像他看上去这么简单。
“不知在下能否问最后一个问题？也是袁某心中最大的疑问。”轩辕暮正色问道。
“袁兄请说。”
“唐兄为什么不帮欧阳鸿？他跟婉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知根知底，家世显赫，岂不是更合适的人选？”轩辕暮的这句话听起来十分自然，但说到“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自觉疼了一下。
唐莫离原本不打算说出，但他自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他虽然看不透袁暮，但心有善念的人无论从什么方面都能发现。动作，眼神，甚至是不经意之间的一声叹息。小妹昏迷期间，有几日他几乎整天与袁暮一起看护小妹，对这个人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唐家一家只愿安稳经商，为后世子孙奠定基业，如今商行甚是繁荣，若再与官宦结缘必生祸患。”平日里他虽不说，但内心清楚地很。欧阳鸿也是个很好的人选，处事稳重，一表人才。若不是他父亲官居丞相，他又承官朝中，唐莫离一定会选择助欧阳鸿而非轩辕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