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准备过节
唐夫人正躺在**，脸色不甚好看，但人很清醒：“芸香，小姐怎么样了？她饿了这许久怕是想吃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身体恢复的怎么样？王大夫说她不能着凉。”
芸香回道：“夫人，请放心，小姐一向身体很好，一定恢复的很快的。听北苑传过话来，说有袁公子陪着小姐，小姐开心，吃了好些东西呢。”
唐夫人听说女儿肯吃东西稍稍安心了些。
“母亲，您怎么样了？”唐婉晴一脸担忧的看着床榻上的母亲，也消瘦了不少，她真恨自己，为什么偏偏生这病痛，害的亲人个个为自己担心。
唐夫人见女儿这么神采奕奕，一时间也来了精神，头疼病几乎好了大半，身上似乎有了力气，脸色也红润了些，被女儿扶起来倚在床边，轻笑道：“婉儿莫要担心，母亲这不是好了么？”
唐婉晴看到母亲的转变，心中稍稍安心：“母亲女儿已经好了，您也要爱惜身体，否则女儿怎能心安。”
唐夫人点头答应。随后对芸香道：“芸香，我饿了，去取些饭菜吧。”
芸香听说夫人想吃东西，心中甚是高兴，应道：“是，夫人。”便急忙小跑出了百花居内室。
唐夫人看着女儿道：“婉儿，你大哥给你来信了，就放在书案上的木匣中，你去取吧。”
唐婉晴疑惑的看着母亲，大哥也知道自己的病情了么？心中不免又是一阵自责。没有再做犹豫，起身去书案上取来信封，信是没有拆封的，她拆开来仔细读着心中的内容。
婉晴：
大哥听说你身体抱恙，心中甚是着急，父亲要我坚守云州，不能回芜城亲自照看你，心中万分悲痛。云儿也很想念你，整天吵着要见姑母，病好以后来一趟云州吧。这一别许多年没见，不知你是否出落的更加漂亮了。我依你之言并没有再扩张唐家势力，二弟说了你的意思和这中间的厉害关系，父亲说按兵不动，如今我也没有其他动作。大哥会小心行事，你切勿心忧。
大哥亲笔
唐婉晴看过信之后，心中也稍稍安心，可父亲为什么要大哥按兵不动呢？
“婉儿来了。”唐文忠的声音响起。
唐婉晴见女儿脸色不错，道：“恢复的怎么样？”
唐婉晴笑道：“父亲一看便知。”
“嗯，脸色还好，就是瘦了许多。”唐文忠看女儿的样子，自己也精神起来。唐婉晴总是有着这样的能力，自己的心情能影响多数人，所以她从来不哭，在人前，总是积极的，对父母也是一样。
唐婉晴对父亲的作法疑惑不解，没有忍住，试探问道：“父亲让大哥按兵不动？”
唐文忠刚从舞台那里赶过来，看起来很累，并没有立刻回答。唐婉晴帮父亲沏了一杯茶，是醒神茶，有解乏活血之功效。唐文忠接过女儿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长叹一声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也承许了一些事情，父亲不能对不起你的牺牲。”
唐婉晴心中猜想定是轩辕暮同父亲说了什么：“父亲，他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唐文忠点头，再次端起醒神茶。
“那他有没有告诉父亲条件是什么？”依照父亲的说法，她做出了牺牲，那么就不会是唐家一半财产上缴国库了。此时的她心中说不出的忐忑不安，也猜想不出轩辕暮的用意，难道要把我软禁作为人质？不对啊，以他交友的态度来看，不应该是这样。不会是要拥她来做外交，和亲到邻国什么的吧？这个还有点靠谱。
唐文忠想起皇上那天的话“不过在我问之前，还请老爷不要开口。”心中了然，也不想婉儿提早忧心：“他说时机成熟定然亲自告知与你。”
唐婉晴心中叫苦：惨了惨了，父亲这么严肃，不会真的要她到什么小国和亲吧。听说天降国最近有所动静，整日训练军队，当然是听幻月说的。不会是去那里吧，太远了些。不行，如果是这样那她宁愿随便找个人嫁了算了。
她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也没有再多问。芸香端来了饭菜，唐夫人起身用了些，吃了不少，许是见女儿病好了心中畅快了些。只是埋怨女儿和老爷有许多事情瞒着她，但她并没有问是什么事。
唐婉晴在百花居呆了一个下午，见太阳西斜，便起身回阁楼了，说晚饭自己会来百花居陪同父母用饭，如今要去看看北苑关于花灯节的一切是否准备妥当。
唐府北苑。
唐婉晴一个人走在静湖长廊上，出来的时候担心母亲，没仔细看，如今一看连长廊两边的廊檐都挂满了花灯，心想等到花灯节那天一定特别漂亮。阁楼前的梧桐上满是红绸，红绸上有两个十分漂亮的铃铛，风一吹起叮当作响声音很好听。铃铛的做工也很精致，唐婉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阁楼没有牌匾的地方有人用笔画了朵莲花在那里，看上去十分漂亮。
跟母亲聊了聊最近花灯节的事情，唐婉晴心情好多了，似乎又恢复了生病前的唐婉晴。脸上的脂粉让她有些难受，忙上了阁楼。
“靑羽，帮我打盆水来吧，这胭脂我果然是不习惯，涂在脸上好难受……”还没进门她就察觉到不对劲，若靑羽在，她声音刚起的时候靑羽必定会出现，就像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样，可如今却没有任何动静。
她心中疑惑，如今阁楼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靑羽又去了哪里。
这一路走来少了好些个侍女仆人，因为花灯节在芜城是可比过年的节日，每年这个时候唐府都允许下人回乡探亲，靑羽因为是孤儿，所以并没有亲人，这十年一直都是在唐府过花灯节。好些侍女仆人都是老实人，脾性安稳，大概只有靑羽是被小姐冲着，自己然也欢实许多。所以北苑少了靑羽，唐婉晴顿觉冷清。
唐婉晴没再多想，进了房门，却发现房中似乎有人，看身形是个男子，一身黑衣，被屏风当着有些看不清楚，其实这个人唐婉晴很熟悉。
“欧阳？”唐婉晴失声叫道。
欧阳鸿听闻此声，起身从屏风后走出来。看上去一脸沧桑，几天不见眉目间似乎笼罩了深深的忧伤，让人看了不自觉心疼。唐婉晴见他如此顿时感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她不敢跟他直视，只是低着头盯着他衣服的下摆，稍稍失神。
欧阳鸿笑道：“婉晴，我衣服上有东西？”
“我……”唐婉晴一脸抱歉的神色，抬头看了一眼欧阳鸿的眼睛，那似乎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眼神清澈除了深深的忧伤，没有一丝波澜。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觉得不忍心，越是觉得对不起他。
欧阳鸿发现她涂了胭脂之后让她原本就美丽的容颜更加漂亮了：“瘦了很多。”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怜惜。
欧阳鸿想接近她一些，可能单纯只是挨近一些，她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那神情一定是失望的，她也恨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举动。
欧阳鸿看出了她的躲闪，走回屏风后，笑道：“既然涂着胭脂难受，就洗掉吧。”
唐婉晴见一旁的脸盆中有些许清水，是靑羽走之前留下的吧，她猜想。但其实是欧阳鸿来之后发现靑羽不在，见到妆台上多了胭脂，她平时从不涂胭脂，他便想定是她病后脸色不好用来遮盖的，而她一定不习惯，回来后必然要打水洗脸，果然是这样。所以，他便提早准备好了水。
唐婉晴一言不发，欧阳鸿也是沉默。
唐婉晴洗过胭脂，恢复了本来的容颜，稍稍有些苍白。
“欧阳，信……你收到了吗？”唐婉晴试探性问道。
但欧阳鸿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为自己倒了一盏茶，品了起来：“我才离开半天怎么就病了？”
唐婉晴见他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想逼迫他：“因为……淋雨了吧。那天从百花居出来下了大雨，走得急没有带伞，所以……”是的，她骗了他，她没有办法说出十年之前的事，那是她的痛，可能会是她永远的痛。
“是这样吗？”欧阳鸿放下茶杯，显然他不会相信，婉晴一向身体好，又怎么会说病就病了，他轻叹一声：“婉晴，你的信……我收到了，但我并没有打算放弃，喜欢一个人并不是说放手就放手的。就算你许了人家，嫁了人，喜欢还是喜欢永远不会变。”
唐婉晴的眼睛其实有些红了，她不想哭的，可不知为什么似乎从双剑认主那晚开始，她消失了许久的眼泪又回来了，但她不希望别人看到，她正对着窗户，背对着欧阳鸿，泪水第二次挂上了他的脸颊，滴落在地上，从窗外吹进来些许柔和的风，很快将她的泪水风干。似乎这样的姿势保持了好久。
“我……有自己的苦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说。
欧阳鸿只道：“我知道。”
夕阳此时已经落得只剩一半，是鲜红色很漂亮，但唐婉晴看不到，欧阳鸿同样也看不到。如今怕是只有东苑的轩辕暮能仔细欣赏一番这夕阳的美了。
一个无眠夜。
唐婉晴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躺在**一直辗转，她承认她睡不着。她有什么资格去伤害欧阳呢，但是现在不伤害以后可能会给他造成更大的伤害，自己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把他折磨成现在的样子。
靑羽到现在还没回来，或许回来以后太累直接回去睡觉了。她实在睡不着，起身来到了阁楼小院中，坐在大梧桐树下，呼吸着夜晚的气息，她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这么晚了当心着凉。”自然是靑羽，她见小姐穿着睡服就出来，生怕小姐受凉，直奔阁楼取了件披风下来，给唐婉晴披上。
唐婉晴让她陪自己坐下：“靑羽，这么晚才回来，是不是他们要你做太多事了？我明天去跟他们说，替你分担一些。”
靑羽眼神中的歉意如果仔细看一定发现的了：“小姐，我没有太多事情做的，今天是因为……因为大家都回家了，靑羽有些想念父母所以就出门散了散心。小姐不会怪靑羽吧。”她的眼神稍显的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