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四十章 忍无可忍
君怀笑听罢,抬眼看他,月琴这才又继续说道:“公公说,这王府虽历经十几年之久,但皇上一直令人精修养护,不时,还会到这王府小坐片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等着公子你回来。”
月琴边说,边看向君怀笑。
然而君怀笑似乎并未为此所动。
“看来皇上喜欢这宅子。”君怀笑随口回道。
“公子这般认为?”月琴不解了。
这话不管怎么听,都怎么表现出皇帝是特别偏爱他的意思啊,爱屋及乌,喜欢这宅子,不就是喜欢君怀笑么?
这可是君怀笑十几年前的府邸。
君怀笑又何尝不知这点,可是他说过,君心难测,若仅凭这点便以为皇帝对他是有何别的不同,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一些。
“若不然,你认为还有何别的原因?”君怀笑反问,语气与他的神情一样,淡淡的,不带情绪。
月琴怔怔,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毕竟他和君怀笑有十岁年龄之差,五岁跟在他身边,那时的君怀笑已经被流放在外,这府邸,月琴并未见过。
只是这十几年,跟着君怀笑久了,了解了许多关于他的事,包括这座府邸。
当然,这些东西,君怀笑是从未提及,也不屑提起这些前尘旧事的,但手下一些跟着君怀笑更久的,出生入死的,大家在一起时,也难免会有一些八卦,月琴自然也就听来了。
说起来,这也是月琴第一次随他回琉武,第一次踏足这片土地,只不过他没想到,君怀笑比他想象中平静淡得多。
“公子,属下不知。”敛了思绪,月琴才老实回了一句。
君怀笑未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对了,去白府送过信了?”
“是。”月琴回答。
“小姐可有捎话回来?”君怀笑又问。
“这……”月琴忽然吞吐起来。
他本来一直小心的避着这个问题,现在看来到底还是躲不过的。
君怀笑见他这般犹豫的样子,不由蹙了蹙眉,这是他见过李公公之后,到现在唯一明显的情绪反应。
大概这会儿也只有季琳才能牵动他的情绪了。
“怎么回事?”
“公子,小姐她……”月琴支吾出声,随即又道:“还是让月影说吧。”说着,他转身去了门外,唤了月影进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儿隐瞒是没有任何意义,也是不敢隐瞒的。
月影进来后,连看都不敢看君怀笑,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当时的情景在脑子里面艰难的回放了一遍。
……
嗯,事情……是这样的!
月影一得到君怀笑的命令便第一时间去了白府。
说起来她自从上次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实在不是她不愿意去,虽然她是真不愿意去,但她没再去的原因是因为君怀笑没有再让她去的命令,所以便一直在暗中,未再现身。
她到的时候,季琳正在清凉的房间里享受着各种时令水果。
“小姐,月影来了。”香凌朝她通报,季琳听罢,愣了一下,才道:“让她进来!”
语气可不太好。
两人见面后,她刚唤了声小姐,季琳便一颗葡萄朝她丢了过去。
“好你个月影啊,这么长时间,你舍得出现了?”季琳那火药筒子,你不点它它自己都能着。
更何况月影就是那根她等了很久的引线。
“小姐,公子让我过来捎话的。”月影头一偏,躲开那颗葡萄,一板一眼的向季琳汇报。
季琳一听“公子”二字,刚才的火反而是变得更旺了一些。
但这次,她没有再丢东西,而是挑了挑眉,一副自己听错了的样子,然后作势挖了挖耳朵,哂道:“啥?你刚才说啥?谁让你来捎话来着?”
月影见她这般不屑的神情,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又重复了一遍:“公子让我过来捎话的。”
“哦……”季琳故意拖长了音量,点了点头,“公子啊,哪个公子?”
找不到君怀笑,她只好为难月影,反正在她看来,现在的月影跟君怀笑没啥区别,主仆二人就是穿着一条裤子那种。
“小姐。”月影对她这态度真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尤其是她这态度分明是针对君怀笑的。
“叫我也没用,说,是哪个公子?最近我认识的公子哥可多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季琳二郎腿一翘,眼一翻,一副姐就跟你装到底的无赖样。
反正她心里这气,今天要是不让她消了,这个话题免谈。
“是我家公子。”月影耐着性子回答。
季琳漫不经心递了颗葡萄到嘴边,手指一挤,嘴一吸,嫩甜冰凉的葡萄肉就骨碌一下进了嘴里。
好吃!
咽完葡萄,又回味了一下那股甜味儿之后,她才慢条期理的看了月影一眼。
那神情,就跟老佛爷看小宫女似的。
不屑的n次方。
“你家公子?姓啥名啥啊?”也许是积压太久了,季琳这性子,真是不说还好,一说,她这拧巴劲儿就完全停不下来。
月影沉了沉气,要不是看在她是主子的份上,她手里的家伙可真要飞出去了。
尤其是季琳那嚣张傲慢的样子,纵使淡定如她,她这心里也不由有些烦躁了。
然而即使这样,她仍然不得不耐着性子应对。
“姓君,名怀笑。”为了顺利开展后面的对话,月影忍着把这头低了。
然而翻身路漫漫,在季琳面前,这辈子她都难了。
“哦……”季琳听罢,恍然大悟般张了张嘴,“是他啊……”
“小姐。”月影唤她,心里却是忍不住一通暗骂。
你丫真是够了啊,忍你很久了。
然而然并卵。
倒是一旁的香凌,听着这来来回回的对话,尤其是季琳那副欠扁的模样,她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最主要是,她家公子真是太可怜了,要知道季琳现在是这副态度的话,得郁闷成什么样。
“小姐。”这次出声的,是香凌。
“干嘛?”季琳没好气,香凌也只能忍了忍,小声道:“小姐,差不多就好了,你这般为难月影,扯这么半天,你就真不想听听公子让她捎了什么话来吗?”
你是不是猪啊?还真得理不饶人了。
口是心非到这种地步,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听着香凌的话,月影下意识的朝她投来感激的目光。
毕竟再这么被她胡搅蛮缠下去,她真是要崩溃了。
而香凌这么一说,季琳心略微静了一下。
于是敛了敛神,才对月影道:“那你就说说吧,他叫你来捎什么话了?是看我过得好不好,还是看我死没死,还是怎样?”后半句原本是可以不说的,可这嘴就那么管不住,一说,就特么一溜跟着跑出来了。
季琳有些懊恼,可说出来的话也收不回去。
月影更是无暇顾及她的话和态度了,看她能好好沟通了,这才道:“公子让属下过来告诉小姐,请小姐在白府再忍耐些时日,公子自会前来接小姐回府。”
月影恭声汇报完,季琳听罢,却是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就让你来跟我说这个?”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了一句,试图确定。
“是的小姐。”月影确认。
这一确认可真是不得了了,季琳的小宇宙已经到爆发边缘了。
尼玛,她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来了月影,也等来了君怀笑的消息,即使不是亲自来接他,至少也是让月影带她回去吧?
她都想好了,这次要是月影说要带她一起回君府,她也不扭捏了,二话不说立马收拾东西跟她走了,可现在是啥情况?
不是接她回去,而是要她继续在白府待下去?
忍?
特么的她忍不下去了好么。
卧槽!!!
季琳心中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而脸上,却是一片风平浪静。
月影和香凌纷纷看着平静的季琳,心里却都不由的紧了紧。
关于君怀笑的事,季琳可以说是一直都憋着一口气,谁知道那口气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比如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泄口。
两人自然小心翼翼。
不过就在二人紧张地观察她的反应,甚至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应对的时候,却见季琳忽然咧嘴一笑,重新将身子坐正,道:“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现在很好,在白府衣食无忧,让他不用担心,也无所谓来不来接我了。更何况白公子人挺不错的……”吧啦吧啦,接着就将白锦渊好一顿胡吹海夸,总之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已经比不上白锦渊了。
月影和香凌听得黑线连连的同时,也深深的感觉到了她体内压抑的洪荒之力。
好在那力并没朝着她们使出来,不然真是难保自己是不是能够招架得住。
只是看这情况,公子那里,将来怕是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只不过……那就不在她们关心的范围了。
公子,你就自求多福吧。
二人在心里默默为君怀笑祈祷了一发。
而房间里面两人正说着,谁都没有发现门外静静伫立的身影。
季琳方才的一番话,来人只字不漏听在耳中,唇角不自觉的染上一抹笑意。
……
月影小心翼翼复述完见过季琳后的情景,君怀笑听罢,目光微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