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软禁
司寇逸俯身吻了吻她的嘴角道：“可惜，迟了。”
凤羽灿然一笑，靠在了他的怀里，许久不曾说话。
司寇逸抱着他，亦是沉默不语。
“逸，我有时候会奢望有一天，我们真的可以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像这样慢慢变老。”凤羽轻声呢喃道。
“不会是奢望的。”司寇逸道，从他决定放权的那一刻，便已经决定了多年来一直困扰的问题，若是，启儿真的可以守好这江山，或许他也可以放任一次，为了怀里的女子，他也心甘情愿的放下手中的一切。
“恩，我相信你。”凤羽道。
两人相视一笑，已然万语千言说尽。
而御书房内，掌权后的帝王，却是忧心忡忡，没有半分喜悦。
“他怎么会主动交出手中的权利，至今朕都不明白他此举为何？”皇帝眉头微皱道。
“此举不过以退为进罢了，摄政王看似将权利还给皇上，赢得朝廷上下一片赞许之声，但皇上可知，那二十万士兵，很多都是摄政王亲信，便是皇上手持兵符，却不见得可以号令他们。”
“太傅所言，可属实？”司寇启问。
“臣可以用项上人头做保，若摄政王下令夺城，这二十万人，定然是为他打开城门的先锋。”裴卿之言辞恳切的说道。
司寇启握拳捶桌，愤恨道：“难道朕就扳不倒他了吗？朕才是这墨国的皇帝。”
“皇上，除掉司寇逸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找到时机，将其秘密解决，而后在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那时候，群龙无首兵权自然尽数归于皇上之手。”
“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他，谈何容易，且不说他身边高手如云，便是他自己，武功都高深莫测。”
“双拳难敌四手，总是会有机会的，皇上，兰国的特使已然秘密如今，皇上何时召见他？”裴卿之问。
“哦，都来了吗？宫中耳目太多，你安排一下，朕在宫外见他。”司寇启道。
裴卿之道是，招来暗卫，吩咐了几句那人便消失不见。
“这些年还好友太傅陪在朕身边，待朕夺回兵权，定然重赏太傅。”司寇启看着裴卿之道，从前他之觉得裴卿之博学多闻，满腹诗书，却以为他不过只是个书生而已，不曾想这两年来，裴卿之显现出来的能力，却是比他以为的多了太多。
“臣只忠于一个帝王。”裴卿之道，司寇启满意的点点头，吩咐人更衣。
傍晚，一辆马车悄悄的出了城，守城的士兵只看了一眼马夫递过来的令牌，便恭顺的打开了城门。
马车内，一袭常服的帝王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的夜色，道：“这是去哪里？”
“去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片刻就到了。”裴卿之淡笑着道。
司寇启点点头，也没多问，直到半个时辰后，马车停下，两人躬身下马。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湖泊，于密林环绕间倍添寂静，而湖泊之上，三层楼阁静立于前，楼中灯火琉璃，与漫天星辉相得益彰，似湖间安放的宝石。
“这是……”司寇启有些疑惑的说道。
“夕楼。”裴卿之道。
司寇启恍然道：“原来这就是夕楼。”
裴卿之淡然一笑，微一抬手道：“公子请。”
两人走进楼内，自有侍女引着二人上前走去，态度谦恭，面容姣好，司寇启间或打量，只觉这夕楼也过如此，除了典雅一些之外，并未有任何特别之处，不知为何被坊间之人如此传道。
待到三楼之上，侍女推门后行礼退下，二人走进，便见屋内已有两人，男子端坐于桌前，一袭湛清长衫，面色普通，只那一双眼睛，深邃如海，让人一眼无法探寻，见他二人走进，忙站起身来。
一旁立有一女子，脸上带有面具，姿态妖娆，群裳华丽，缓步走至两人身前行礼道：“见过公子。”
“你先下去。”裴卿之道，残阳道是，看着司寇启媚然一笑，施施然的行礼退下。
裴卿之引着司寇启走上前去道：“公子，这便是兰国仁义候，莫臻。”
“见过公子。”莫臻行礼道。
“侯爷免礼了，既不是在宫里，便无如此多的礼节。”司寇启扶起他道。
莫臻谢过，三人依次落座，由浅入深的交谈起来，莫臻贵为兰国仁义候，深得兰国皇帝信任，自是有着过人之处，三人交谈之间，见皇帝言谈之间，皆是征询身旁之人的意见，心底已然明了几分，三人此番谈话时间颇长，待到所有事情都已谈妥，司寇启方才起身离开，莫臻起身相送，直到两人下楼而去，方才回到房内。
而残阳已然拂袖立于房内，看着莫臻笑着道：“侯爷以为如何？”
“呵呵，希望姑娘提醒你家主子，答应过的事，还望不要忘记。”莫臻道。
“自然，以侯爷识人之眼，我等岂敢有半分期满。”残阳道。
“这是最好，本候回去之后，定然会如实回禀吾皇，请丞相大人，敬候佳音。”
残阳掩嘴轻笑，妖娆风采摄人心神，走至莫臻身前，拦住他的脖颈道：“自然。”莫臻嘴角一笑，抱起佳人，朝着里间而去。
五月，草长莺飞，春意渐渐浓，依稀间，光影日渐明媚，墨城繁华如昔。
御花园内，更是百花争艳之时，但见姹紫嫣红开遍，林间佳人比花还娇，凤羽看着一旁停下脚步的皇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便见不远处，近来最为得宠的禧妃正在花间扑蝶，凤羽心下叹息，却也仅仅那一刹那。
宫里的女人，最不该的，便是太过深情，然而终究有很多时候，不由得想起那句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即便是凤羽这般不信命的人，有时候却也会想起这话。
“有些事，旁人说的再多，也不若自己想通一分。”凤羽开口道。
尺素此时方才回神，有些慌张的收回目光道：“阿姐……我没有……”
凤羽笑笑，径自往前走去，尺素亦是跟了上去，沉默了片刻道：“阿姐，我一直在想你为何这么多年来不远成亲，是不是因为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这是她想了很多年的问题，她也时常听到有关长公主的各种传言，尽管大多是贬多于褒，她却一直觉得谣言不可信，在她看来，长公主是个谜一般的女子，她美丽睿智，最重要的是让人无法看透，她曾经问过皇上为何阿姐不成亲，不想却惹怒了皇帝，从未对他生过气的皇帝那一次发了很大的火，那以后她便不敢再问。
“或许吧，只是觉得一个人也挺好，不是吗？”凤羽不置可否的笑着道。
“我也多想和阿姐一样，只是……”尺素有些感慨道。
“尺素，如今你贵为皇后，便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你如今已然不是你一个人，你的身后，有你的亲人，你的身旁，是皇上，而你的脚下，便是万千黎民，你的一言一行影响的都不在仅仅是你一个人，知道吗？”
“我知道的，阿姐，不过是有些感慨罢了。”尺素道，见凤羽点头继续走着，尺素脑海中开始思考皇帝吩咐她做的事。
犹豫的片刻，她还是开口道：“阿姐，我近来觉得心情窒闷，想去城郊别苑小住一些时候，可是一个人难免孤单，不知阿姐可不可以……”尺素眼底满是恳切之意，却又有些害怕被拒绝。
凤羽看着面前不过十几岁的少女，她走到今天这般，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她确实是自私了，当初选人的时候，只想着启儿却忽略了她的意愿，如今看着她囚在这宫里，心底难免对她带了几分歉疚，再想着方才她看着禧妃的眼神，心底不免叹息。
“好，我陪你去。”凤羽道。
“真的，谢谢阿姐，我这就去禀告皇上。”尺素灿然一笑道，而此时，她并不知道自己正在帮着皇帝一步步将凤羽推向死亡，皇帝只是告诉他，阿姐身体不好，应该多出去走走，但若直接告诉她，她定然不答应，不若说你想去，让阿姐陪你，说不定她会答应。
尺素以为皇帝是关心阿姐，所以并不曾多想，如今凤羽应了她，她自然是开心的，毕竟她也很想离开宫里，哪怕是短暂的离开，也是好的。
“公主这次陪皇后去城郊别苑小住，得几日才能回？”公主府内，收拾着东西的蓝月问道。
“十日左右吧，城郊空气好。”凤羽道。
“是啊，公主也好些日子没出去走走了，听说城郊别苑内的温泉，比踏雪阁的还好呢，赵太医不是说嘛，公主的身子，多泡泡温泉自是好的，再说……”青岚说到这里狡黠一笑，放低了声音道：“王爷又没在京，公主在哪里也是一样的。”
“这丫头，仔细你这嘴。”蓝月笑骂道，但见此时也就最亲近的几人，便也不甚在意，司寇逸于月前奉皇帝之命巡查华州，已然去了多日，因此青岚才会如此戏言。
凤羽听他如是说，故作冷意的道：“本宫觉得，青岚或许比较适合回王府伺候。”
一旁雪岚听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公主说的是，从前在王府的时候，她可不敢这么放肆，这几年被公主宠坏了，她就得服王爷管教。”
青岚一听，急了，想着自家主子那冷面冷心的样子，常常半月都不曾说的上一句话的，她可再不想回去了。
“公主，奴婢错了，真错了……”青岚笑着央求道，几人边收拾着东西，边笑闹着。
“公主从去可要带上赵太医。”蓝月问，赵琳本是先皇专赐与凤羽的御医，不过近年来，从司寇逸将二十四影士派给凤羽后，贴身伺候的雪岚和青岚都懂医，虽不及赵琳，平日里的调养也能仔细应对，因此赵琳虽依旧身在王府内，除了必要的请脉和旧疾复发之外，凤羽也就鲜少见到她了。
如今听蓝月如此问，想了想道：“不必了，且让她闲几日好了。”
“呵呵，奴婢看赵琳都要闲出问题来，我前日看她很早就出府，傍晚才回来，说是去山郊采药去了，府里什么药材没有，她还非得亲自去采，可不是闲得很了嘛！”青岚笑着道。
“说到这里，你们有没有觉得，子悠和赵太医……似乎……”青岚意味深长的说道，眉眼一转看着一直站在凤羽身边沉默不语的子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