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殇:冷情王爷难擒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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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谁更重要?

因为司寇言救过阿姐,所以九叔对他的态度才会如此改变,因为自己是阿姐的弟弟,所以自小便得到了他的偏袒和宠爱,而假如自己不是司寇凤羽的弟弟,他恐怕看也不会多看自己一眼。

他必须自己成长起来,他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依靠他们,凤羽是他的阿姐,这一点不会有任何改变,她对自己的好,司寇启记得很清楚,若是没有阿姐,他也活不到今天,可是,司寇逸却是不同的,他的骄傲,不削于他用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爱来获得,他是司寇启,是这个国家的太子,他可以做的很好,即便没有司寇逸的扶植。

“殿下想通就好。”裴卿之微微一笑,恢复了往常的淡雅。

“那么,太傅可愿辅佐我呢?”司寇启问。

“臣愿意为殿下效劳。”裴卿之道。

十五,天朗气清,这一日,墨国大街小巷谈论的,莫过于今日在公主府里举行的宴会,虽说只是公主设下的小宴,名义上是邀请几位官家小姐同去赏花,实际是不过只是为了替太子殿下及大皇子选妃,众人心照不宣,想要去凑个热闹,奈何公主府百米以内,都有侍卫驻守,让人不敢靠近分毫,只能远远的看见那些依次而来的马车整齐的停在公主府门口,下车的小姐们,亦是低着头,遮着脸,然只从那精致的服饰上,便可看出不同之处。

花园内,依次排开的矮几软榻分裂两边,上首处,凤羽一袭华服端然而坐,清冷淡漠的目光一一打量了一番下方正襟危坐的女子们,小姐们皆是微微低着头,礼数周全,不敢逾越,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偷偷的撇了一眼凤羽的方向,想要看看传闻中的安阳公主是何模样。

“都说这满园花色无比醉人,如今和各位小姐一比,似是连这花都失了几分颜色。”凤羽微微一笑道。

带着几分调笑的话语,倒是让下方众人之前凝重的气氛少了几分,众人皆是微微一笑,有人回道:“再美的花,比起公主,都逊色几分。”

凤羽但笑不语,接着道:“本宫平日里鲜少出府,因此与各位妹妹也生疏得很,恰巧这段时日园子里的花开得尚好,便请各位来观赏观赏,大家也不必太过拘礼,随意一些便是。”

“是。”下方众人低头微俯身道,随即侍女送上了珍馐果脯,琴瑟之声也渐渐响起,气氛瞬间融洽了许多,相邻两座有熟识的人,也轻声交谈了起来,偶尔凤羽也会问些问题,众人见公主除了那一袭慑人的贵气让人不敢接近以外,似是也没有坊间传闻的那般盛气凌人,也就没了之前的紧张。

凤羽和跟前的人随意的说着,眼神却是不自觉的打量着在场的人,果然在左边的最末处,看见了明显坐的有些不耐烦的上官尺素,上一次见面,凤羽是易了容的,加之有穿的是男装,因此坐在下方的上官尺素根本不知道,此刻上首处尊贵非凡的公主,便是那一日替自己救下莺儿的风公子。

凤羽嘴角微翘,看了看不远处楼阁之上敞开的窗户,横栏之前执杯而立的男子,正是太子殿下,司寇启。

一番交谈之后,凤羽起身道:“本宫有事失陪片刻,诸位第一次来,不妨四处看看,有何需要吩咐下人便是,只是不要走的太远就是。”

众人见公主起身,亦是起身行礼道:“恭送公主殿下。”

早就听说公主府里的精致华丽,比起皇宫毫不逊色,今日有空进来,很多小姐自然是兴奋不已,见公主走远,便带着自己的侍女各自散去,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凤羽缓步走入楼阁之上,看着站在窗前的启儿道:“可有中意的?”

司寇启心不在焉的看着下方四散而去的女子,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我觉得右边第三个不错。”

凤羽心下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一旁的青岚道:“是谁?”

“回公主,那是文阁大学士的千金,名叫张微雨。”青岚道。

“真的喜欢这个?”凤羽问。

“怎么,阿姐觉得,我应该要的不是这个?”司寇启反问道,看着凤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连凤羽都看不清楚的情绪。

“上官尺素不好吗?”凤羽问,她原本以为,按照启儿那天的表现,应该对她是很有好感的,而近日,却又不知为何会这般选择。

“既然阿姐都已经替我选了,又问我的意见做什么呢?宫里还有事等着我,我便先回去了,选妃的事父皇既然交给阿姐,那么阿姐就自己看着办好了。”司寇启笑着道,说完也不待凤羽再说什么,径自朝着门口走去。

凤羽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眉头微皱,眼底带着些许的疑惑。

一场宴会,倒让凤羽有些不欢而散之感,而最后,她终究还是选了上官尺素,而司寇启异样的情绪,他以为,只是因为司寇言被派出使凉国一事,因此也没太放在心上。

十五之后没几天,皇上颁下圣旨,上官尺素奉为太子妃,择日成婚,而大皇子妃,则是礼部侍郎陈涛之妹,陈莹柔,消息传来,连上官大人都有些吃惊,自己不过回京一趟,怎的宝贝女儿就成了太子妃。

上官尺素更是不明所以,然而皇命难为,上官家亦是开始紧张的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忙碌起来。

锣鼓声声,鞭炮齐鸣,十里红妆羡煞他人,百里看客热闹纷纷,太子殿下的大婚,自然非比寻常,而那坐在八抬大轿中的女子,更是让人心生好奇。

坐在花轿中的女子,带着忐忑与憧憬,一步步的走向了世人仰望的皇城,背负着家人的祝福与期望,开始了人生的另一端旅途,上官尺素,作为墨国历史上最为贤德的皇后,被后人无数次的传道,可直到她死去之时,最后说的一句话,却是,若是可以,我愿意一辈子,都不曾进到这宫里来。

只是这些,都已经是后话。

时间如流水冲刷过的河岸,任何过往,不论如何的刻骨铭心,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慢慢的被淡去,偶尔记起,只留下浅浅的痕迹,直到那时,你才会发现,原来你以为不会忘记的,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淡去,爱恨,亦如是,只是时间的问题,亦或只是,轮回的关系。

沈年生便是如此,他总以为,有一天自己会将司寇逸带离开这座冰冷无情的皇城,即便是浪迹天涯也好过他像困兽一般,被一个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因着一份感恩与承诺,死在这白骨堆砌的宫墙之中。

然而他总是在犹豫,当司寇逸幼年时,他想要带他离开,却是在每一次看着司寇逸看着墨皇无比崇敬与眷恋的眼神中一步步的退让,他想,孩子还小,或许有一个父亲,会让他温暖开心一些,而且墨皇对他,确实也不错,于是他想着等他长大了,便将一切告诉他,再带他走就好。

而十岁那年,司寇凤羽的出生,却又一再的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在司寇逸看着凤羽的眼神里渐渐看到了不同的神色,那是即便墨皇也无法给以他的,那双从来就冷若寒潭的目光中,他看到了喜悦,看到了满足,看到了平静。

沈年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长安临死之前的嘱托,她说,我的孩子,只要幸福快乐就好,年生,你一定要帮我,帮我好好的照顾他。

这个自己爱了十四年的女子,到最后,却是含笑的死在了那个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身边,含笑而终,她该是满足的,连眼底最后一丝的遗憾都在自己点头的时候变成了安心与感激,沈年生知道,即便是碧落黄泉,再也不会寻到长安的身影,她的一切,都给了她的爱人,逸的父亲。

而自己和墨皇,不管如何倾尽所有,都无法得到她,所以,逸成了自己和墨皇唯一的寄托,他没有阻止墨皇带走逸,是因为他觉得,墨皇比他可怜,至少自己曾经默默的看着长安这么多年,而他,连远远的看一眼都是一种奢侈,他对长安的爱,或许不比任何人少,然而他的身份,却注定了他必将要失去很多。

而直到如今,看着已然璞玉已成的男子,他早已经失去了带他离开的机会,他的一切,已经不是任何人可以左右的,他拥有其他是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权势、地位、爱人,即便他们的爱,在世人眼中是无法容忍的,可他却觉得司寇逸已经比自己甚至死去的先皇幸运了很多,他们虽然无法光明正大的立于众人眼中,可是,他们是相爱的。

然而,真相永远是真相,任何人也无法改变,他不知道如是司寇逸知道了真相会如何,他和如今的墨皇一样,已经不敢赌了。

心底万千的感慨却依旧隐藏于那张看不出年龄的面容之上,沈年生笑着看着坐在一旁的男子,无比哀叹的说道:“我说徒弟啊,为师好歹这么多年没见过你,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点开心的神情?”

司寇逸面色不变的斜了一眼这个从来都自诩为自己师傅的人,波澜不惊道:“若是我按照你给我心法练功,是不是也跟你一样变成个怪物?”

沈年生面色一哽,抱怨道:“什么叫怪物,你知不知多少人想要这心法就是为了这驻颜术,你居然说你师傅是怪物,你个目无尊长的劣徒。”

司寇逸已经对于他这般态度已然习以为常,沈年生独自游荡江湖多年,两人长时间不见面亦是正常不过,司寇逸虽然冷漠,然而这么多年,他是可以看出沈年生是对自己好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记得自己曾经有一次问过他,为什么要教自己武功,他只说,这是你母亲生前要求的。

那之后司寇逸也就没再问过,他也不在意那个自己从来不曾见过面的母妃和沈年生之间有什么关系,因为娘这个词,在他心底是没有概念的。

“听说你的王妃很漂亮嘛,还有你的女儿,我这次来可是专门来看我的小徒孙的,你什么时候带给师傅看看啊,照理说你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应该让你媳妇给为师奉茶啊!”沈年生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司寇逸的回答,于是接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