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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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主子?主子?”向挽说了半天,见阿宓根本没有在听,不由嘟起了小嘴,“主子老是走神,我都说了半天了,怕是一个字儿都没听得进去!”

“恩,是没听。”阿宓不否认,继而笑道:“我还有些时间,允许你再说上一遍,这次我保证我仔细听!绝对不漏半个字。”

听她这样说来,向挽倒没什么好抱怨的,本来阿宓也是主子,听不听都无所谓的,这些闲聊的琐事,也不值得她去特意去听。

“算了吧,主子还是去忙吧,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看你这样子,你那点小九九我还不知道?说吧,是什么新鲜事儿,让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我?”

“主子真要听?”向挽心中大喜,笑意盈盈,“那我可说了!”

“说吧。”

“来来来,先坐下。”向挽扶着阿宓坐到椅子上,毕恭毕敬地给她奉茶上点心,然后再端了根小椅子坐到她面前,“主子知道昨晚来邀约的人是谁吗?”

“哦?”阿宓挑眉,含着一块糕点,“谁?”

“他就是安王世子!就是主子今晚要去赴宴的安王府上的世子!”向挽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语气越来越轻柔,“我去打听了一下,传闻这位世子浪荡不羁,纨绔得很,常常欺压百姓,还有糟蹋那些大姑娘。”

“你怎知是他糟蹋,而非那些姑娘自愿?”

“那,哪有姑娘自愿!”向挽一个磕巴,冲着阿宓大喊了一句,随后觉着失礼,赶紧说了两句该死,又开始埋怨,“虽说那位世子长得还不错,但是哪有姑娘家这么不自爱的,跟了他有什么好的,还不是做个小妾的命!”

“不自爱的姑娘多了去了,你个小丫头才见了多少。”

“不是不是,我不是想说这个!”向挽立马把话题绕回来,打断阿宓,“昨晚我跟那位公子说了几句话,发现他本性还不坏!”

“恩,然后呢?”

“然后…旁边那位脾气不太好。”

“那你喜欢哪一个呢?”

“我啊,我当然喜欢世子那样的啦!”向挽脱口而出,待反应过来时,面色刷一下红了,再见阿宓在一旁偷笑,顿时大窘,“主子老是打趣人…”

“这是你说的,我只是顺藤摸到了瓜。”

“算了!主子还是去忙吧!”说着,人已经跑了出去,再也看不到影儿。

其实,君萧逸应该还真不错。阿宓抚着下巴,仔细思考了一番,最终还是叹气否定了。

她宁愿向挽倾心上一个平凡的人,也不愿她喜欢上这样的权贵。

安王府,宾客满座,好不热闹。

台上的戏子穿着精致的华衣,步履轻盈。那一腔悠扬的曲调,更令在场的人连连叫好。

“妾身不问君出,只晓得在家里织衣耕种,还望郎君莫要欺了妾,毁了这个家…”幽怨哀伤,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震惊了每一个人。

《不负君》乃东临最有名的段子,说得是一个女子陪着丈夫寒窗苦读十年,日日外出挣钱养家,只为了丈夫吃得好穿得好,取得个好功名。不想丈夫落榜,不过他为了让村里人看得起,便编了个幌子。说虽然落榜,但是却得到当时朝中大臣梁大人的提拔,即刻上任。妻子听后欣喜不已,想着以后能给孩子好生活了,于是赶紧让人捎信给丈夫,希望他回来一趟。过了不久,丈夫借了些钱,打扮了一番,回了家。村里难得出这么一个大人,自是给他家送了不少好处,而妻子本以为这次是来接她入城,但是丈夫却寻着理由推辞了。年复一年,妻子再也坐不住了,跑到了城里去,可是打听下来,根本没有这么个大人。妻子最终在一家酒楼发现了丈夫,而此时的他早已没有抱负,俊秀的人儿也变得粗枝大叶,黑了不少。在妻子的盘问下,丈夫终是如实说出。

这段子虽有名,但是却极其难唱,许多出名的戏子都唱不好这妻子的戏。不过显然,小一做到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台下的人们。阿宓微微笑着,慢慢绕过大厅离开。她听不懂戏,也不想听。小一的声音太过凄凉,容易带上她的过往,所以阿宓选择离开,选择了逃避。

庭中花园,月色正好。

十五的月,圆。

阿宓小步迈入池中的亭子,看着映上月儿的池水,荡起的点点涟漪,不由想到了余安的满月映湖。

现在,是不是人声鼎沸,花灯亮了黑夜呢?

人啊,只晓得开心地活着,从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得来的幸福。

如果余安没有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呢?如果南朝没有自己,会不会已经被蛮子占据,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呢?

“姑娘。”

君萧逸?阿宓蹙眉,虽疑惑,却仍旧平静,“世子有何事?”

“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世子可当真如同世人所说,浪荡不羁?”阿宓薄唇微启,声音犹如轻风,“前些日子还喜欢着楼里的小琳,现在又来寻着我了?”

“呃…”君萧逸顿时无语,无奈地笑了笑,“萧逸并非这样的人,只是想要借机引姑娘出来罢了,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这样说来,到底是因为我了?”

“不不…姑娘误会了…”他面色泛红,离开阿宓两步,坐到亭中石桌旁,“我只是帮五哥看人而已,扬州太乱,找谁都不太放心。”

“所以寻到了我这个新来的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

“是。”

“哦。”阿宓淡淡应了声,随后笑道:“事成之后,是把我杀了,还是纳入自己手下?”

“自然是想要和姑娘长久地合作了,所以此事,还希望姑娘好好考虑。”君萧逸的意思很明确,也并不希望她拒绝。

“我会的,世子可还有事?”

“若是姑娘不介意,唤我萧逸便可。”想着,又问,“姑娘又该如何称呼?”

“阿宓。”

“阿芙?”

“洛水之神,宓妃。”

“的确,洛神之美,也只有姑娘能够诠释。此名,当之不愧。”君萧逸赞道,没有一丝奉承,也没有一点猥琐,只是真心地赞美。

沉默许久,阿宓终是先起了身,将那红玉的獠牙面具戴上,冷冷地看向君萧逸,“世子在这里赏月吧,阿宓先走一步了。”

“你平日都穿着红衣行事?可知太过惹眼?”君萧逸话语刚落,真真被看到的吓了一跳。那只偌大的狐狸,伸展着长长的五尾,像是对待猎物一般看他。

“阿宓做事从不隐藏,看到与否只管由他们说去。”言毕,领着阿白消失在黑夜之中。只留下那个还愣愣待在原地的君萧逸。

她,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没有人能掌控她!

因为整个天下,是她阿宓的!

“主子!”

“可有查到在何处?”

“在账房。”小七放慢脚步,让阿宓能跟上,“那里只有一个管事守着,容易对付,不过暗处还有十个暗卫。”

“先让小二去引开他们。”

“是!”

“小一那边怎么样?”

“有小六守着,不会有事。而且那些宾客,怕是离不开小一的声音了,根本没有人肯离去,都专心看戏。”

“那就好。”

账房离议事大厅不远,所以无需重兵把守,而且也只是记录王府收入支出的账房,没有多少人会去注意。此刻,管账的老管家昏昏欲睡,朦胧的双眼半睁半闭,这样的状态,倒是给了阿宓很好的机会。

“小二。”

“是。”小二应道,随后便是银针的嗖嗖声,再来是许久的安静。

阿宓皱眉,怒视着小七。暗卫不可能听不到暗器的声音,所以此时只有两个可能,暗卫在,却故意不知;其二,根本没有暗卫。而这两种可能,对于阿宓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错误,行事之前,这些都是要再三确定的,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小七该死!回去之后,自当领罚。”

“走。”阿宓下令,没有一丝犹豫。却在转身的那一瞬,听到了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兀地心下一紧,暗道不好。

该死!该死的君歌衍!该死的君萧逸!

“主子,小一和小六还在前厅。”

阿宓咬牙,对阿白说道:“去寻他二人,即刻出府。”

阿白听令,立马调转了方向,向前厅快速跑去了。由于灵狐速度过快,众人只觉一阵风过,并没发现它的踪影,仍然朝着账房寻来。

“主子,你先离开!这里交给我和小七。”

阿宓点头,留下小二和小七,独自离去了。她虽有婆娑姑毕生内力和武艺,但她再也不会将自己处于危险的地步,不到最后一刻,她是绝不会选择留下的。

烟雨楼前,阿宓轻笑,大步走了进去。她知道有人跟踪她,所以她无需偷着入楼,接着在一片喧闹声中,隐去了妙曼的身姿。

午时,阿宓悠悠醒转来,只见小七悄无声息地跪在床前,面色苍白。

“小七失职。”

“恩。”阿宓穿衣,见阿白平安,心里放松不少,继而绕过小七,去桌上倒了杯水喝。

“暗卫七人,都平安无事,只是小六受了点伤,小四已经给他服了药。”

“那份密函呢?”

“在小七身上。”小七说着,从怀里掏出那份有些陈旧的密函,递给了阿宓,“老鸨说,昨夜有几个来寻人的,不过只搜了大厅,被那些姑娘扰得烦了,便离开了。”

“恩。”

“小七从回来便等在这里,等主子责罚。”

“呵呵。”阿宓冷笑,闷哼一声,轻轻走到小七身旁,一手按上他的左肩,见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才满意地松手,“怎么?想要给我来苦肉计吗?”

“小七不敢!”

“先去把伤养好,再去小一那里领十杖。”

“主子!”小七一惊,摇头说道:“小七犯了大错,主子不该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