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天昏地暗
听了这句话,他愈发愈用力,几乎可以瞬间轻易地把她捏碎,陆梦杭只觉得顿时眼前天昏地暗,浑身的力气似乎要被抽干,耳边全是段逸严狂怒的声音,“你以为我不敢?真以为我不敢?我堂堂总司令有什么不敢的!”
陆梦杭额头的青筋紧绷着,虽上气不接下气的,但仍脸不改色地道:“那就让我看看你堂堂总司令有何不敢的。”
段逸严的手死死地锁住了陆梦杭的咽喉,却竟微微地颤抖着。血色从她脸上慢慢地逝去,即便要忍受这样的痛苦,陆梦杭仍然瞪着他,那目光没有一丝的乞求,没有一瞬的爱意,有的只是恨意,那样的目光直直地撞上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她就是这样存心地折磨他,就是这样不爱他。
段逸严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不由地再次用力,为什么她就这般狠心,为什么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却从来没有感动过?
“这么多年,我爱着你,宠着你,纵着你,把你放手心生怕弄脏了,放嘴里又生怕融化了。你倒好,你居然为了他,不惜利用自己的感情,让我以为我已经走进你的心里去了,让我以为我已经等到你了,你竟如此地狠心,如此这般折磨我!陆梦杭,你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痛楚的欺骗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段逸严浑身,江山如此多娇,她竟连让他为她折腰的机会都不给。他所爱的,所宠的,所珍视的,所等待的,早已让别人走进了她的心里,还重重地关上了门,他就这样在门外徘徊。他怒得犹如疯了一般,手在一点点地用力,陆梦杭看着他,自己的身体渐渐地软了下来,眼眸的光芒开始黯淡,眼前开始天旋地转。罗普回过神时不经大叫道:“总司令。”
这一声让段逸严刹时从痛楚间回过神,陆梦杭已经被他扣住得面死如灰。他心里一紧,慌地松开了手。他已经上前伸出手臂去,将她紧紧地抱在了自己怀里。陆梦杭满脸是冰冰冷冷的泪水,身体在他怀中颤抖得如秋日的落叶,只大口地喘息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眼泪不停地从眼角滑落。
段逸严紧紧地抱起她,陆梦杭乌黑的秀发瞬间在他的手臂间落下。他低头一看,那巴掌大的小脸竟是一片雪白,血色全无,他的心立时就被重重地揪了起来,然而在这刻起,她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寺庙外仍然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宛如段逸严的心那样,被陆梦杭折磨得这般伤痕累累,这般的痛不欲生。罗普急忙拿起红伞打开,段逸严略抬起头一看,心里一片苦涩,便是深深地吸了口气,别过头对着罗普说道:“回北地。”
火车已经冒着蒸汽停在侯车站,段逸严抱着陆梦杭一路走向包厢。一路上小云心里忐忑不安,怎么会被三少抓个正着呢。罗普赶紧打开包厢的门,等段逸严走进去后,门被紧紧地关上,小云道:“我得进去照顾小姐呢。”罗普伸出手阻拦,一脸的严肃,道:“你还敢进去?万一总司令追究起来,我看你是吃不了兜着走,你就别撞这个枪口了。”这倒是把小云吓得不敢说话,只好跟着罗普走开了。
陆梦杭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自己抱起,又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说回北地。她吃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细的缝,可怎么看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那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支折枝的花,是一朵盛开的粉梅花。陆梦杭只觉得自己被轻轻地放下,又是觉得身下出奇的柔软,好像是一层层绮罗软被,接着迎鼻而来的是淡淡的梅香可又掺杂着浓烈的烟味,立时耳边传来极长时间的笛鸣声。
好半天陆梦杭才迷茫地睁开眼睛,把头一侧,那个身影,那张冷隽的面孔让她陡然清醒过来。段逸严正坐在沙发抽着烟定定地看着她。
陆梦杭的心顿时抽紧,下意识地挣扎着从**爬起来,可身子却无力可言,一手落空竟直接跌落到软绵的地毯上去。
段逸严的目光透着凛冽的寒光,不过一眼就足以使人心慌。
陆梦杭吃力地扶着床边坐在了地毯上,惊慌地缩起了脚双手抱着膝盖,那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段逸严。
段逸严看见她这般,只吸了口烟往外看去。
忽然车厢里变黑,耳边响起巨大的回声,是火车正在过山洞。四周漆黑无比,又是一阵阵地寒意,陆梦杭更是把自己抱得更紧。
等车厢渐渐恢复明亮的时候,陆梦杭就看见段逸严抿灭了手中的烟头,朝她走来。
顿时全身的神经绷得极紧,呼吸逐渐加速,陆梦杭的手心开始溢出细汗来。
段逸严看了陆梦杭一眼,却没有走到她跟前,而是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了起来。
瞬间包厢里就变得闷热起来,陆梦杭欲站起,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段逸严瞧见了便伸手扶她一把,陆梦杭欲气怒扬手挣开之际,此时火车来了个颠簸,两个人就重重地跌在了**。
陆梦杭看着段逸严,想也没想就一个巴掌打了过去,段逸严则是毫无反应之下挨了这个巴掌,冷隽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印。
段逸严依旧抱着陆梦杭,她有些气怒,道:“放开我。”段逸严却是一声不吭地没有理会她。
陆梦杭更是极力想要挣脱,甚至气怒到在段逸严的手上咬了个口子,直到尝到一丝丝的血腥味才肯罢休。
忽然段逸严极快翻过身把陆梦杭压在身下,用手紧紧地捏着她下巴,目光灼然如火,仿佛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烧成灰烬。
陆梦杭惊慌道:“你要做什么?”看着他那寒冷的目光,她就害怕了起来,“快点放开我……”
话也没说完,段逸严已经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她的唇带着幽幽的清香和秋水般的柔软,他已经被折磨得太痛了,已经恨不得拿把刀子把心剜出来,摆在她面前让她认真地看看,他已经爱上了她,爱上得已经无药可救了。
陆梦杭被吓坏了,她的嘴唇被堵住,周围的空气似乎被他一一地挤走,她已经没有办法呼吸,惊慌间出于本能地伸出手去抓段逸严的脸。
段逸严略一偏头,竟是被他躲过了。
陆梦杭气得浑身有些颤抖,呢喃道:“段逸严你无耻,你卑鄙。”
段逸严立时抬眼看着她,一字一顿道:“我无耻?我卑鄙?你也不想想最初我那么怜惜你,那么宠爱你,恨不得把这个世上最美好的,最幸福的都统统端到你面前,你倒好!就给我一味装糊涂!那次在我眼皮底下把他偷偷放走就算了,如今还要背着我跟他说琴瑟在卸,莫不静好!你要装,我可没那么耐性子看!我今儿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要你,我要你冠上我的姓氏,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火车依旧“隆隆隆隆”地向前开着,再大的声音,也遮掩不住段逸严那句“我要你,我要你冠上我的姓氏,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陆梦杭略略一震,目光开始变得惊慌起来,眼泪开始涌出。
段逸严的唇再次覆盖了上去,陆梦杭却是紧闭唇齿,段逸严伸手用力地捏着陆梦杭的下巴,咬牙切齿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强到什么时候!”那捏着下巴的手开始往下滑,滑过了咽喉,滑到了锁骨间忽然就停了下来。
抬眼看着陆梦杭,她已经满眶是泪水,可目光却是那样的冰冷。声音开始哆嗦起来,道:“我会恨你,我永远也不会爱上你!”
段逸严听了,只冷漠一笑,冷言冷语地说道:“既然如此,索性让你恨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恨能让你把我记在心里,那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顿时陆梦杭觉得自己的背部有一阵寒气袭来,段逸严开始去解那衣襟上的扣子,陆梦杭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眼泪一味掉落,道:“三哥……我求求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段逸严低头看着她,陆梦杭面容雪白,发丝凌乱,眼泪又是一颗接一颗地从眼角滑落。她在求他?在求他放了她?如果他放了她,那他心里的痛楚呢?他那收不回来的爱呢?谁会放了他?
立时段逸严目光如黑夜般,声音浓重而低沉,犹如陆梦杭的梦魇,“我放了你,那谁放了我?”
说罢就扬开陆梦杭的手,陆梦杭惊慌地挣扎着,可她那微弱的力气怎能敌过他。
段逸严迅速地将一只手紧紧地箍住陆梦杭的双手,另一只手去解斜襟立领上的扣子,陆梦杭极力挣扎着,而那些扣子极小而繁琐,段逸严已经解得不耐烦了,干脆用力一扯,便是衣服被撕裂开来的声音,那样的刺耳,那样的永远也不会忘记。
陆梦杭雪白的肩头,白皙的肌肤就这样**地展现在他的眼前。
未等她回过神来,他的吻早已狠狠地落在了她雪白的肩部,脸颊,耳垂……纵由陆梦杭心里是万般的恨,不断地挣扎,可双手却被他紧紧地压下,手腕快要被他捏碎般。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无功的,所有的爱和恨都是苍白而无力的。是那浓烈的爱没有放过他,是他那手心捧心里搁的爱没有放过她。
直到陆梦杭感受到像被撕裂般地疼痛,那声猝不及防地叫声却是凝聚在咽喉间。他早已不管她爱不爱,恨不恨,他只知道此刻此时只想要他想要的!
陆梦杭睁着放大的眼睛,那眼泪不停地滚落,那目光如地上破烂不堪的布条一样的散乱。他就这样亲自给了她一个噩梦,像火车驶向远方那般没有尽头,像杭城那淅淅沥沥的雨没完没了,像北地的雪绵绵不绝。
除了恨还有疼,再也没有别的知觉,就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现在的她就像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那样,在树上摇摇欲坠,到了最后她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爱就是这样,眼里容不下沙子,心里搁不下半点背叛。若不能拥有,那就只好不择手段的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