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宁白
夜晚，陆仁靠在床头，随意翻读着那本《神族文明研究概要》。
“万物本是太一，王从太一中诞生，匐跪于太一之前，赞美他的孕育......”
“赞美王之名，王破灭混沌，让光明洒向世间......”
“王最智慧，赐予我们光明，王最慈悲，救赎我们的罪孽，王最公正......”
......
开头的几页是一些没头没尾的句子，像是对某个人的赞颂。读着读着，陆仁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三个字：“脑残粉”。他又往后翻了几页，依旧没有读到让他有逻辑感的内容。
他百无聊赖地合上书，有点吃力地把书搬到床边的书桌上，决定不再去管它。
“神族文明研究概要？”从陆仁的上铺探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头。这是他的室友宁白，二年级。宁白不仅一点也不白，而且陆仁敢打包票，他的肤色即使在非洲也绝对属于稀有级别。
陆仁点点头。
“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宁白飞快地窜下床。
“我导师给我的。”
“你有导师？你不是新生吗？等等...你就是今年的那个特级?!”宁白尖叫起来。
陆仁点点头，“是啊，斋天问教授也这么说来着。”
宁白来回打量着陆仁，就像在看一只稀有动物。
“干嘛这么看着我？”陆仁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的天！”宁白激动地有些歇斯底里，“你可是特级啊兄弟，你明白特级意味着什么吗？”
陆仁摇头。
“那你知道学院的制度和规定吗？”宁白有些惊讶。
陆仁摇头。
“你知道学院课程和培养方式吗？”宁白有点期待。
陆仁摇头。
“那学院大概是干什么的，你总该知道吧？”宁白无语了。
陆仁还是摇头。
“好吧，天哪！你什么都不知道，尽然就成了特级！”宁白举起了双手向陆仁投降。
“我知道...”陆仁似乎要大声辩解，却突然噤声，疑神疑鬼地瞥了眼四周，然后把嘴凑到宁白耳边，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个惊天大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说，其实我们都是神裔。”
宁白脸色复杂地看着陆仁，他很同情陆仁，就像他很同情那些傻子。
......
“如你所知，学院的学生在刚入学的时候实行分级制度，学院依照学生的潜力，一般来说就是血统，把入学的新生分为不同的等级，从特级、一级、二级以此往下，最低为五级，分别用金红黑蓝灰白的院徽表示。”宁白拿出了一枚红色的院徽，“我的院徽是红的，表示我被评定为一级，意味着学院认为我拥有远古神级别的血统。”
“至于特级......”他看了一眼陆仁手里的金色徽章，“对应着金色院徽，代表这名学生拥有太古神级别的血统。”
他转过头，不去看拿着金色徽章在他眼前晃荡的陆仁，继续说：“不同的评级代表学生拥有不同等级的权限，评级越高权限越高，另外...”他顿了顿，“在学院，所有的学生都能拿到数量不等的奖学金，评级越高的学生拿的越多，比如被评为一级的我，每年的奖学金是十万人民币。”
宁白说出的数字把陆仁吓了一跳，十万块一年！学院真的是壕无人性。
“至于特级......”白宁看了一眼陆仁，“每年的奖学金是三十万人民币。”
陆仁一个没坐稳，滑下了椅子。多...多少？三十万？以后学院就是我的家，我愿意在家里待一辈子！
“但评级不是固定不变的。”宁白似乎故意给陆仁泼冷水，“学院每年都会根据上一年学生的表现对其进行重新评级。”
“表现？比如......”陆仁问。
“专业课选修课成绩还有社会实践什么的。”
“那是什么？”
“拜托，你没看过新生手册吗？”宁白吃力地扶着额头，擦了擦脑门上的黑线，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继续解释，“学院的科目划分为专业课和选修课。专业课指的是每个学生必须要上的课，属于基础课。而选修课，则是学生根据自身的能力特点和兴趣选择的课目。”
他拿出了新生手册，翻到其中一页递给陆仁。
陆仁发现这一页上是一张课目表，在专业课那一栏只有四门课：神明谱系史，神语，神力的发展与应用，神文理论基础；而选修课栏里则罗列着：神裔的起源与发展、神文技术进阶、神力机械理论与运用等等几十门课目。
“那社会实践呢？”
“往后翻...再往后翻...对，就这里。”
“学校会不定期地安排合适的学生外出执行任务，任何一次a级评分的社会实践都能抵消一次挂科。”宁白喝了口水，做出了评价，“社会实践就是挂科学生的福音。”
他的评价让陆仁对社会实践肃然起敬，他追问道：“社会实践一般都做些什么？”
“有很多，比如......”宁白想了想，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陆仁，说道：“与苏醒的远古诸神进行亲切而友好的会谈，交换双方意见，然后请他们安静地消失或者继续沉睡。”
“说人话！”
“真的要说？”
“麻利点！说人话！”
“屠神！”
扑通！
陆仁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你...你再说一遍，我刚才大概是听错了。”
“屠神!”
扑通！这次陆仁双腿软得彻底爬不起来了。
“所以我才想说得稍微委婉一点。”宁白无辜地摊了摊手。
“委婉？你管这叫委婉？”陆仁有点恼羞成怒，他想挣扎着爬起，但很快放弃了。
“你不爬起来？”宁白问。
“不了，事实上，我觉得坐在地上也不赖。”陆仁嘴硬的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存在，而且我们的任务是消灭他们？”他似乎已经开始接受现实。
“是的。”宁白点点头，“神的寿命是无限的，他们只能被杀死，而不会自然死亡。虽然神的文明已经消失了几百万年，但依然有神通过沉睡或者隐藏的方式活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屠神？我们不是神的后裔吗？至少教授是这么告诉我的。”陆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
“你觉得自己是人多一点还是神多一点。”宁白反问。
“当然是人，事实上......”陆仁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即使我已经相信我是个神裔，但我还是觉得我是个人。”
“我从小就在人堆里长大，我的家人是人，我的同学是人，我的老师是人，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是人类。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我是祖国的花朵，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陆仁有点激动，”我是说我的思想就是人类，我的外表就是人类，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觉得我跟人没有什么不同。”
“是的，我想绝大多数神裔都是这么认为的。”宁白点点头，“因为我们不仅有一半身为人的血统，更有身为人的自觉，虽然一直在保守自身的秘密，但我们仍然认可我们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这就是种族认同感。”
“但神呢？”
是啊，你认可自己是人类，但神呢？神会认可人类吗？神会认可人神混血吗？
神是另一个文明的存在，他们曾经是世界的统治者，是世界的王，而现在沉睡了百万年的王苏醒了，却发现统治世界的变成了人类这个低级物种，就像你沉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世界被蚂蚁统治了一样。你会干什么，神就会干什么！
陆仁和宁白都沉默了......
陆仁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爬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手里的金色院徽握得紧紧的。
“最后一个问题。”他重重的吐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宁白，似乎要问的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学院给买保险吗？”
扑通！宁白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万物本是太一，王从太一中诞生，匐跪于太一之前，赞美他的孕育......”
“赞美王之名，王破灭混沌，让光明洒向世间......”
“王最智慧，赐予我们光明，王最慈悲，救赎我们的罪孽，王最公正......”
......
开头的几页是一些没头没尾的句子，像是对某个人的赞颂。读着读着，陆仁的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了三个字：“脑残粉”。他又往后翻了几页，依旧没有读到让他有逻辑感的内容。
他百无聊赖地合上书，有点吃力地把书搬到床边的书桌上，决定不再去管它。
“神族文明研究概要？”从陆仁的上铺探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头。这是他的室友宁白，二年级。宁白不仅一点也不白，而且陆仁敢打包票，他的肤色即使在非洲也绝对属于稀有级别。
陆仁点点头。
“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宁白飞快地窜下床。
“我导师给我的。”
“你有导师？你不是新生吗？等等...你就是今年的那个特级?!”宁白尖叫起来。
陆仁点点头，“是啊，斋天问教授也这么说来着。”
宁白来回打量着陆仁，就像在看一只稀有动物。
“干嘛这么看着我？”陆仁被他看得起了鸡皮疙瘩。
“你问我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的天！”宁白激动地有些歇斯底里，“你可是特级啊兄弟，你明白特级意味着什么吗？”
陆仁摇头。
“那你知道学院的制度和规定吗？”宁白有些惊讶。
陆仁摇头。
“你知道学院课程和培养方式吗？”宁白有点期待。
陆仁摇头。
“那学院大概是干什么的，你总该知道吧？”宁白无语了。
陆仁还是摇头。
“好吧，天哪！你什么都不知道，尽然就成了特级！”宁白举起了双手向陆仁投降。
“我知道...”陆仁似乎要大声辩解，却突然噤声，疑神疑鬼地瞥了眼四周，然后把嘴凑到宁白耳边，压低了声音，就像是在说一个惊天大秘密，“你可别告诉别人，我跟你说，其实我们都是神裔。”
宁白脸色复杂地看着陆仁，他很同情陆仁，就像他很同情那些傻子。
......
“如你所知，学院的学生在刚入学的时候实行分级制度，学院依照学生的潜力，一般来说就是血统，把入学的新生分为不同的等级，从特级、一级、二级以此往下，最低为五级，分别用金红黑蓝灰白的院徽表示。”宁白拿出了一枚红色的院徽，“我的院徽是红的，表示我被评定为一级，意味着学院认为我拥有远古神级别的血统。”
“至于特级......”他看了一眼陆仁手里的金色徽章，“对应着金色院徽，代表这名学生拥有太古神级别的血统。”
他转过头，不去看拿着金色徽章在他眼前晃荡的陆仁，继续说：“不同的评级代表学生拥有不同等级的权限，评级越高权限越高，另外...”他顿了顿，“在学院，所有的学生都能拿到数量不等的奖学金，评级越高的学生拿的越多，比如被评为一级的我，每年的奖学金是十万人民币。”
宁白说出的数字把陆仁吓了一跳，十万块一年！学院真的是壕无人性。
“至于特级......”白宁看了一眼陆仁，“每年的奖学金是三十万人民币。”
陆仁一个没坐稳，滑下了椅子。多...多少？三十万？以后学院就是我的家，我愿意在家里待一辈子！
“但评级不是固定不变的。”宁白似乎故意给陆仁泼冷水，“学院每年都会根据上一年学生的表现对其进行重新评级。”
“表现？比如......”陆仁问。
“专业课选修课成绩还有社会实践什么的。”
“那是什么？”
“拜托，你没看过新生手册吗？”宁白吃力地扶着额头，擦了擦脑门上的黑线，拿出了这辈子最大的耐心继续解释，“学院的科目划分为专业课和选修课。专业课指的是每个学生必须要上的课，属于基础课。而选修课，则是学生根据自身的能力特点和兴趣选择的课目。”
他拿出了新生手册，翻到其中一页递给陆仁。
陆仁发现这一页上是一张课目表，在专业课那一栏只有四门课：神明谱系史，神语，神力的发展与应用，神文理论基础；而选修课栏里则罗列着：神裔的起源与发展、神文技术进阶、神力机械理论与运用等等几十门课目。
“那社会实践呢？”
“往后翻...再往后翻...对，就这里。”
“学校会不定期地安排合适的学生外出执行任务，任何一次a级评分的社会实践都能抵消一次挂科。”宁白喝了口水，做出了评价，“社会实践就是挂科学生的福音。”
他的评价让陆仁对社会实践肃然起敬，他追问道：“社会实践一般都做些什么？”
“有很多，比如......”宁白想了想，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陆仁，说道：“与苏醒的远古诸神进行亲切而友好的会谈，交换双方意见，然后请他们安静地消失或者继续沉睡。”
“说人话！”
“真的要说？”
“麻利点！说人话！”
“屠神！”
扑通！
陆仁扶着椅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嘴巴有点不听使唤，“你...你再说一遍，我刚才大概是听错了。”
“屠神!”
扑通！这次陆仁双腿软得彻底爬不起来了。
“所以我才想说得稍微委婉一点。”宁白无辜地摊了摊手。
“委婉？你管这叫委婉？”陆仁有点恼羞成怒，他想挣扎着爬起，但很快放弃了。
“你不爬起来？”宁白问。
“不了，事实上，我觉得坐在地上也不赖。”陆仁嘴硬的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上还有神存在，而且我们的任务是消灭他们？”他似乎已经开始接受现实。
“是的。”宁白点点头，“神的寿命是无限的，他们只能被杀死，而不会自然死亡。虽然神的文明已经消失了几百万年，但依然有神通过沉睡或者隐藏的方式活了下来。”
“我们为什么要屠神？我们不是神的后裔吗？至少教授是这么告诉我的。”陆仁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
“你觉得自己是人多一点还是神多一点。”宁白反问。
“当然是人，事实上......”陆仁耸了耸肩，叹了口气，“即使我已经相信我是个神裔，但我还是觉得我是个人。”
“我从小就在人堆里长大，我的家人是人，我的同学是人，我的老师是人，我认识的每个人都是人类。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我，我是祖国的花朵，是社会主义的接班人......”陆仁有点激动，”我是说我的思想就是人类，我的外表就是人类，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觉得我跟人没有什么不同。”
“是的，我想绝大多数神裔都是这么认为的。”宁白点点头，“因为我们不仅有一半身为人的血统，更有身为人的自觉，虽然一直在保守自身的秘密，但我们仍然认可我们是人类文明的一部分。这就是种族认同感。”
“但神呢？”
是啊，你认可自己是人类，但神呢？神会认可人类吗？神会认可人神混血吗？
神是另一个文明的存在，他们曾经是世界的统治者，是世界的王，而现在沉睡了百万年的王苏醒了，却发现统治世界的变成了人类这个低级物种，就像你沉睡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世界被蚂蚁统治了一样。你会干什么，神就会干什么！
陆仁和宁白都沉默了......
陆仁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他爬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手里的金色院徽握得紧紧的。
“最后一个问题。”他重重的吐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宁白，似乎要问的事对他来说很重要。
“学院给买保险吗？”
扑通！宁白一个踉跄，从椅子上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