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交换秘密
“我……都怪你！”我不知道如何解释，任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不好解释吧。
“我救你远离邪恶，你还怪我？”他一副委屈的样子，星眸流转，努力忍住笑意。
“你救我？”这是哪门子救啊！
“是啊，我怕你看着看着把持不住……”他把脸靠近我，月光下，他的俊颜不可挑剔。
“啊，你真无耻！”我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脸涨得通红。
“你是来书房找我吗？”他笑着问，眸中含着月光。
“不是来找你，是来抓你，说，你到书房到底找什么？”我柳眉轻挑，严肃地问。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的笑容隐去，似阴云覆盖。
“你跟皇甫宏轩有关系，上次你说过是你哥哥，那你应该也是皇甫家族的人吧。”我知道的估计也就这么些了。
“现在的皇甫家族是我奶奶当家，她膝下有两子，一女。我是他次子的孩子皇甫铭烨。我的父母在我儿时就丧生在一场贸易纠纷中，奶奶就把我送到仙鹤山。”
“怪不得，你说你从仙鹤山过来的。”我说道。
“奶奶年迈，想叫我出山，继承家产。”
“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未说你为何来书房。”我提醒他赶快进入正题。
他用手捏了下我的脸，亲昵的举动，我竟不觉得生疏。“我父母当年是在你们南国的都城受害，当时负责商贸活动的，就是况世俊。”
“原来如此……”我若有所思。
“这次来，我以随从的身份，就是为了不让况世俊以及所有我父母的仇人知道，还有我的存在。这也是奶奶的苦心。”
“那你在书房找到什么没有？”我关心结果。
“我找遍了整个书房，关于当年的资料一样也没有。”他失望地说。
“对了，你们这次来都城干什么？”我比较好奇，从前不曾友好的双方，为何会突然跟老朋友一样。
“我伯伯和况世俊作为两国的使者，说是为了促进经济发展，应该摒弃前嫌，共同繁荣。”
“顺便来联姻？”我想起况晴晴和皇甫宏轩的亲昵，心里翻起醋意，讥讽道。
“你要是愿意，我必定考虑啊！”他摸摸我的头，一本正经地说。
“免了吧，我又不姓况！”
“你还未告诉我，你明明叫单烟莫，怎么又成了况小姐？”现在轮到他发问了。
“因为我死了父亲，嫁了母亲，可满意？”我没好气地回答。
“可怜没人疼的……”他一副同情的样，伸手揽过我的肩。我并未推开他，今晚的月亮很圆，也很亮，坐在高处，觉得自己能够到月亮。他的肩膀很宽，够我好好靠靠。我们伸出小指，拉了勾，彼此交换了秘密，今晚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如今天所见的害臊事，如偷进书房之事，又如这难得和平相处的画面，以及那一丝丝同命相连的忧伤……
我们一起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们选择绕小路，穿过东厢后面的树林就能到达西厢。临近深夜，周围寂静无声，只看见远处有微弱的灯光，许是仆人们在大堂收拾打扫。我走得极快，他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我。
“喂，你怎么不像个姑娘家？”
“我不像姑娘，难道你像？”我继续往前走。
“我以为你会怕黑……”
“所以你故意带我走小路？”我戏谑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他佯装着被我揭穿的样子。
“我自小在幽幽谷长大，熟悉森林，熟悉黑夜。”我告诉他。
“我曾路过幽幽谷……”他还想继续说什么。
“母亲……”一声细微的呼唤打断了他。
“什么声音？”我们停下脚步。
“不是你发出的声音？”他轻声问我。
“你是我母亲吗？”我白了他一眼，我们放轻脚步，往前面走去。
“母亲……母亲……”这回我们都听清了，这是个孩子的声音，还带着低低的啜泣。循着传来声音的方向，我们到了一棵大树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坐在树旁，双手抱着膝盖，身体蜷缩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惊恐地抬起头。借着斑驳的月光，我们看到这是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精致的脸蛋上挂满泪痕，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无辜。
“小弟弟，你迷路了？”我试探地问。努力回忆了下，不记得有哪个宾客带过这么小的孩子进来啊！那个孩子慢慢站起身，向我走了一步，似乎在看清我的模样。
“姐姐！”他猛然跑过来，投进了我的怀抱。我不知所措地看着铭烨，询问他这是什么情况。他摇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
“小弟弟，你先别哭，告诉姐姐，你叫什么？”我任凭他抱着我，用手拍拍他的背。他慢慢离开我的怀抱，抬头仰望我。
“我知道你是父亲的女儿，是我的姐姐，你叫况烟莫。”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告诉我，我是谁。
“那你就是况鸿？”我记起如是的其中一条消息，况家最小的孩子就叫况鸿，只是小时候一场惊吓，是他总是畏畏缩缩，性格内向，因此并不讨况叔叔欢心。连我来了这么多日，都不曾见过他。
“你见过我吗？”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我难得表现地很温柔。
“我偷偷地看到过你……”他怯怯地回答，眼神清澈，洒满星光。
“这么晚了，你为何会在这里？”好歹也是况家少爷，怎会三更半夜在树林呢！
“我来找母亲……”他告诉我。
“你……找母亲为何会来这里？”我不擅长跟孩子说话，问了几个问题都未说到正题，我用眼神向铭烨求救。
“小弟弟，你母亲在房间里，不在树林里。”铭烨蹲下身子，告诉孩子。
“不，我看母亲朝这边走来的……只是我跟着跟着她就不见了。”孩子的声音渐渐低落，眸光黯淡。
我们想起刚才管家和三夫人的苟且之事，顿时明白了几分。“乖，现在母亲已经回房间了。哥哥带你回去，好吗？”他一把抱起孩子。
“嗯，不过回去就要去找夏荷姐姐，不能找母亲了。”孩子伤心地说，眼角晶莹。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
“因为平常母亲都不让我找她……我唯有自己偷偷去看她……”孩子委屈地说，把头搭在铭烨的肩膀上。
我们都不再说话，他抱着孩子走在前面，瘦高的身影，因着这个孩子，变得伟岸。我轻轻笑着，跟着走在后面。走出森林。发现灯火闪烁，仆人们正在到处寻找走失的小少爷。“小少爷！小少爷找到了！”丫鬟夏荷最先看到了我们，高兴地通知大家。她跑过来，从铭烨手中抱过孩子，我发现她右脸红肿，掌印清晰，显然是被责罚了。
一身桃红纱裙的三夫人从里屋匆匆赶出来，生气地从夏荷手中抢过孩子，如丢弃什么肮脏之物一样随手把他丢在地上。“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长进的孩子，竟敢失踪，看我不打死你！”她满脸怒容，撸起衣袖，伸手就要打孩子。
我快速上前，挡在孩子面前，冷冷地看着她。“子不教，父之过，谁的责任，你打谁去！”
“你……你是何身份，竟敢管我们家的闲事！她大声叫嚣着，脸涨成了猪肝色，呼呼地喘着气。我懒得正眼看她。
“放肆！”况叔叔和大夫人、母亲一起出来了。“烟儿就是我们况家的人，怎么叫管闲事！”他走过来，眼神冷冽，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孩子。
孩子见了他，连滚带爬地往我身后躲。“好了，很晚了，别丢人现眼了，都回去！”他甩了下衣袖，说完就转身走了。大夫人和我母亲望了我们一样，也走了。
我失望地望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人，扶起抱着我的腿的孩子。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寄希望于我这个天降的姐姐了。因为他的至亲，从不曾温柔地看过他一眼，不曾温和地跟他说过一句话。
“姐姐改天再找你玩，好吗？”我抱起他交给夏荷。他轻轻点了点头，清澈的眸子充满希望。继而温顺地被丫鬟带进了房间。
“妹妹，你们怎么会……一起找到况鸿的？”不知什么时候，宏轩和姐姐也站在一旁，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们。
“身为况鸿的姐姐，他失踪了，当然得到处寻找！”我正义凌然大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