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个疯子罢了
陈药原本是不打算留着过夜的，实在是拗不过薛一红的强拉硬拽。
这座山谷名为囚仙谷，在陈药的追问下，薛一红坐到了竹阁外的竹凳上，抬头望着悬崖道：“囚仙谷，与这座高耸入云的悬崖有关，据说连仙人都飞不上去，当然是说笑的。”
“所以对于你从悬崖上掉下来，老夫还是非常惊讶的。实不相瞒，这座悬崖老夫曾经试过，到达一半之上便失去了一身法力，无法再往上。”薛一红至今还心有余悸，在半悬崖上失去了法力，还好掉下来之时恢复了法力，不然就是一出悲剧。
陈药望了望悬崖，说道：“没人知道悬崖之上是什么？或者说没有山路通往上面么？”
薛一红饶有兴趣的看着陈药，说道：“陈小兄弟，这悬崖之上是什么恐怕你比老夫清楚吧？”
陈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但是不可说。”
薛一红点了点头，好奇道：“那可不可以告诉老夫，如此高的悬崖，你是如何做到安然无恙的？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你连仙脉都没有觉醒。”
“是这个。”陈药从怀中掏出与寻常瓦片无异的小瓦片说道。
薛一红接过瓦片，皱了皱眉，虽然瓦片已经看不出什么名堂，疑声道：“你是陆神机后人？”
“陆神机？”陈药听这名字有些耳熟，随后记起说道：“铜钱落地，仙人不保。我听陈老头说过一点。”
“没想到世间还有步陆神机后尘之人……”薛一红呢喃道。
“此话何意？”
“一个靠占卜之术证仙道的疯子罢了。”
薛一红站起身，想说些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陈药呢喃道：“靠占卜之术证仙道有何不可？为何说是疯子？”
“世间之人都在尝试觉醒仙脉成为一名修士，以此来证道求仙。陆神机当年心高气傲，对于这种摸石过河的求仙路不屑一顾，另辟蹊径独创占卜之术。让世人没有想到的是，陆神机竟然成功了。”
“之后呢？”
“那时候的他成为了世间最强者，但是无法飞升成仙，成了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他不再满足人世间的一切，迫切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神仙，然而多年的失败之下，他疯了……他真的疯了，甚至说是疯狂，所幸还留有一丝良知，没有去拿凡人出气，而是去了魔界。”
“魔界？”
薛一红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竹凳上，说道：“目前世人所知的只有人界与妖界，还有虚无缥缈的仙界。魔界在五百年前还有人记得，如今怕是没几人还得知了。极北之地是妖域，也就是妖族的地界，妖族与人族还算交好，虽然没有屏障，但是妖族忌惮人族的修士，基本不会离开妖域。而妖域内，有一处幽境，便是魔族的入口。”
“当年魔族试探性的进攻人族，却没料到人族已经有了如此多的修士，措手不及时被麒麟山的老道士用结界封住了幽境，魔族再难出来。但是已经半疯魔的陆神机去到了妖域，轻而易举便毁去了幽境的结界，进去后又封住了魔界入口，自此再无那人消息。”
陈药捋了捋思绪，没想到陆神机竟然依仗占卜之术有了如此神通广大的实力，可又为何偏执的想要成仙？
“一个人如果遵照自己的本心去活着，他要么成为一个疯子，要么成为一个传奇！可既然他已经成为了传奇，为何最后又成为了一个疯子……”陈药摇着头想不通。
薛一红笑了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能想明白，你就是下一个陆神机。”
这时樊桃花从竹阁内走出来，踢了装高深的薛一红一脚，说道：“傻乐呵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帮忙，别让小兄弟饿着。”
薛一红大叫一声“得嘞”便跑了进去，樊桃花看着陈药在发呆，也就没有打扰重新走了进去。
“如果你能想明白，你就是下一个陆神机……”陈药呢喃着，他琢磨着薛一红话中的意思是说像陆神机一样成为世间最强，还是像陆神机一样成为一个疯子。
夕阳逐渐下了山头，当最后一抹余光消逝后，将陷入一片黑暗。陈药抬头望了望逐渐凋零的红色枫叶随风飞舞，不禁紧了紧衣服，他有些想念陈老头了。
陈老头临死之前让自己离开张家村，去走一条占卜之路，终归是有他的道理。陆神机当年的事，他相信陈老头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还让自己去走这条路，陈老头会不会利用天眼看到了什么……
陈药走进竹阁，对着忙碌的薛一红说道：“薛前辈，可不可以借我三个铜钱？”
薛一红停下手中的活，说道：“三个铜钱说什么借不借的，老夫送你便是。”说着从房间中取了三枚铜钱丢给陈药。
陈药拿着三枚铜钱走到竹阁门口，他蹲下身借着微弱的烛光，闭着眼呢喃道：“此行洛邑归藏阁，苍天明示凶或吉……”说完他将手上的铜钱撒在地上，铜钱滴溜溜转了一下便倒在地上。
陈药看了一眼，掐指算了算，自语道：“世爻临日而旺，世应相合，出行吉。未土动而化空……不是最佳出行时候，算了，目前也算不出最佳出行时间，算出吉凶便足以。”
他把地上的三枚铜钱收起来，掂了掂，笑道：“若是在世间靠算命混口饭吃，应该不是难事吧。”
“依老夫看，挺难的。”薛一红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陈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薛前辈，我不做亏心事，你吓不到我的。”
薛一红站起身嘿嘿一笑，拍了拍陈药的肩膀说道：“进来吃饭了，算命的把戏，除非你能到达陆神机的境界，要不然当着玩就行了。”
陆神机是当世第一人，但不代表后世不会有人超越他。陈药收起铜钱往竹阁内走去，闻着香味赞道：“樊大娘，好手艺。”
樊桃花听后坐在凳子笑得像个小姑娘，薛一红小声嘟囔一句，“马屁精。”
陈药入座后，樊桃花夹起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说道：“陈小兄弟，尝尝樊大娘做的红烧山兔。”
刚拿起筷子的陈药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手，神情上看不出异常，笑道：“谢谢樊大娘。”
樊桃花只顾着开心了，薛一红却看在眼里，小声问道：“咋了，不爱吃山兔？”
“怎么会呢。”陈药笑着将碗里的红烧山兔塞进嘴里。
薛一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也没有追问，从桌下摸出一坛子酒，在樊桃花开口之前便说道：“今儿陈药小兄弟来做客，老夫就陪他喝一小杯，绝不多沾。”
樊桃花白了他一眼，也没拦着，一直给陈药夹菜，像对待自个儿子一样。
薛一红嘿嘿一笑，给陈药和自己各满了一杯，说道：“这囚仙谷啊，基本不会有人来，除了老夫那儿子三年五年来一趟。所以老太婆格外客气，你别不自在。”
陈药接过那杯酒，说道：“三年五年来一趟，未免也太久了。”
薛一红举起杯与陈药一碰，饮尽后说道：“宗门的事情多，不来就不来，我们两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在这图个清静挺好。”说着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樊桃花幽幽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那个悍妇。”
“怎么说话呢，好歹也是儿媳妇。”薛一红责怪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对这个儿媳妇也不待见。
陈药也不好过多打听人家的家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陈药先谢过二老的招待了。”
二老一齐摆了摆手，薛一红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急着走可以在谷里多待些日子。”
“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不知二老可知洛邑地界的归藏阁？”
“归藏阁？”薛一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啧啧道：“当然知道，传闻归藏天下奇物，乾拓王朝无人不知。怎么，那里有熟人？”
陈药放下筷子，摇头道：“是我爷爷的故人。”
“故人……”薛一红有些好奇，道：“据老夫所知，归藏阁自建阁以来，除了一些卖奇物的商客，能自由进出归藏阁的不足二十之数。”
“那……阁主是谁？”
“好像是叫易穆，反正能进出归藏阁的在乾拓王朝都是排得上号的，无名小辈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樊桃花接着说道：“归藏阁何止只是归藏奇物，也不知他们利用什么手段，竟能排出乾拓王朝前二十的高手。只要是前二十的高手，都能自由进出归藏阁，但是一些道行高的已经不屑进入归藏阁了。”
“乾拓王朝前二十，难道连隐世高手也能被他们得知？”陈药倒吸一口冷气，此等手笔可不是轻易就能达成的。
“自然是不能，他们只排列现世的高手，如果有隐世高手出世，道行高于在榜的一人，那么便有一人下榜。”
薛一红在不知不觉中快将酒坛子喝空了，他打了个嗝说道：“麒麟山老道士目前还在榜一待着呢。”
“五百年前那个麒麟山老道士？”陈药记起薛一红黄昏时所说的。
“正是！”
这座山谷名为囚仙谷，在陈药的追问下，薛一红坐到了竹阁外的竹凳上，抬头望着悬崖道：“囚仙谷，与这座高耸入云的悬崖有关，据说连仙人都飞不上去，当然是说笑的。”
“所以对于你从悬崖上掉下来，老夫还是非常惊讶的。实不相瞒，这座悬崖老夫曾经试过，到达一半之上便失去了一身法力，无法再往上。”薛一红至今还心有余悸，在半悬崖上失去了法力，还好掉下来之时恢复了法力，不然就是一出悲剧。
陈药望了望悬崖，说道：“没人知道悬崖之上是什么？或者说没有山路通往上面么？”
薛一红饶有兴趣的看着陈药，说道：“陈小兄弟，这悬崖之上是什么恐怕你比老夫清楚吧？”
陈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但是不可说。”
薛一红点了点头，好奇道：“那可不可以告诉老夫，如此高的悬崖，你是如何做到安然无恙的？如果老夫没看错的话，你连仙脉都没有觉醒。”
“是这个。”陈药从怀中掏出与寻常瓦片无异的小瓦片说道。
薛一红接过瓦片，皱了皱眉，虽然瓦片已经看不出什么名堂，疑声道：“你是陆神机后人？”
“陆神机？”陈药听这名字有些耳熟，随后记起说道：“铜钱落地，仙人不保。我听陈老头说过一点。”
“没想到世间还有步陆神机后尘之人……”薛一红呢喃道。
“此话何意？”
“一个靠占卜之术证仙道的疯子罢了。”
薛一红站起身，想说些什么，随后又摇了摇头，一脸惋惜。
陈药呢喃道：“靠占卜之术证仙道有何不可？为何说是疯子？”
“世间之人都在尝试觉醒仙脉成为一名修士，以此来证道求仙。陆神机当年心高气傲，对于这种摸石过河的求仙路不屑一顾，另辟蹊径独创占卜之术。让世人没有想到的是，陆神机竟然成功了。”
“之后呢？”
“那时候的他成为了世间最强者，但是无法飞升成仙，成了货真价实的陆地神仙。他不再满足人世间的一切，迫切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神仙，然而多年的失败之下，他疯了……他真的疯了，甚至说是疯狂，所幸还留有一丝良知，没有去拿凡人出气，而是去了魔界。”
“魔界？”
薛一红叹了口气，重新坐回竹凳上，说道：“目前世人所知的只有人界与妖界，还有虚无缥缈的仙界。魔界在五百年前还有人记得，如今怕是没几人还得知了。极北之地是妖域，也就是妖族的地界，妖族与人族还算交好，虽然没有屏障，但是妖族忌惮人族的修士，基本不会离开妖域。而妖域内，有一处幽境，便是魔族的入口。”
“当年魔族试探性的进攻人族，却没料到人族已经有了如此多的修士，措手不及时被麒麟山的老道士用结界封住了幽境，魔族再难出来。但是已经半疯魔的陆神机去到了妖域，轻而易举便毁去了幽境的结界，进去后又封住了魔界入口，自此再无那人消息。”
陈药捋了捋思绪，没想到陆神机竟然依仗占卜之术有了如此神通广大的实力，可又为何偏执的想要成仙？
“一个人如果遵照自己的本心去活着，他要么成为一个疯子，要么成为一个传奇！可既然他已经成为了传奇，为何最后又成为了一个疯子……”陈药摇着头想不通。
薛一红笑了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如果你能想明白，你就是下一个陆神机。”
这时樊桃花从竹阁内走出来，踢了装高深的薛一红一脚，说道：“傻乐呵什么呢？还不赶紧进去帮忙，别让小兄弟饿着。”
薛一红大叫一声“得嘞”便跑了进去，樊桃花看着陈药在发呆，也就没有打扰重新走了进去。
“如果你能想明白，你就是下一个陆神机……”陈药呢喃着，他琢磨着薛一红话中的意思是说像陆神机一样成为世间最强，还是像陆神机一样成为一个疯子。
夕阳逐渐下了山头，当最后一抹余光消逝后，将陷入一片黑暗。陈药抬头望了望逐渐凋零的红色枫叶随风飞舞，不禁紧了紧衣服，他有些想念陈老头了。
陈老头临死之前让自己离开张家村，去走一条占卜之路，终归是有他的道理。陆神机当年的事，他相信陈老头也是知道的，既然知道还让自己去走这条路，陈老头会不会利用天眼看到了什么……
陈药走进竹阁，对着忙碌的薛一红说道：“薛前辈，可不可以借我三个铜钱？”
薛一红停下手中的活，说道：“三个铜钱说什么借不借的，老夫送你便是。”说着从房间中取了三枚铜钱丢给陈药。
陈药拿着三枚铜钱走到竹阁门口，他蹲下身借着微弱的烛光，闭着眼呢喃道：“此行洛邑归藏阁，苍天明示凶或吉……”说完他将手上的铜钱撒在地上，铜钱滴溜溜转了一下便倒在地上。
陈药看了一眼，掐指算了算，自语道：“世爻临日而旺，世应相合，出行吉。未土动而化空……不是最佳出行时候，算了，目前也算不出最佳出行时间，算出吉凶便足以。”
他把地上的三枚铜钱收起来，掂了掂，笑道：“若是在世间靠算命混口饭吃，应该不是难事吧。”
“依老夫看，挺难的。”薛一红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陈药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薛前辈，我不做亏心事，你吓不到我的。”
薛一红站起身嘿嘿一笑，拍了拍陈药的肩膀说道：“进来吃饭了，算命的把戏，除非你能到达陆神机的境界，要不然当着玩就行了。”
陆神机是当世第一人，但不代表后世不会有人超越他。陈药收起铜钱往竹阁内走去，闻着香味赞道：“樊大娘，好手艺。”
樊桃花听后坐在凳子笑得像个小姑娘，薛一红小声嘟囔一句，“马屁精。”
陈药入座后，樊桃花夹起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说道：“陈小兄弟，尝尝樊大娘做的红烧山兔。”
刚拿起筷子的陈药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手，神情上看不出异常，笑道：“谢谢樊大娘。”
樊桃花只顾着开心了，薛一红却看在眼里，小声问道：“咋了，不爱吃山兔？”
“怎么会呢。”陈药笑着将碗里的红烧山兔塞进嘴里。
薛一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也没有追问，从桌下摸出一坛子酒，在樊桃花开口之前便说道：“今儿陈药小兄弟来做客，老夫就陪他喝一小杯，绝不多沾。”
樊桃花白了他一眼，也没拦着，一直给陈药夹菜，像对待自个儿子一样。
薛一红嘿嘿一笑，给陈药和自己各满了一杯，说道：“这囚仙谷啊，基本不会有人来，除了老夫那儿子三年五年来一趟。所以老太婆格外客气，你别不自在。”
陈药接过那杯酒，说道：“三年五年来一趟，未免也太久了。”
薛一红举起杯与陈药一碰，饮尽后说道：“宗门的事情多，不来就不来，我们两个黄土都埋到脖子了，在这图个清静挺好。”说着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
樊桃花幽幽说了一句：“还不是因为那个悍妇。”
“怎么说话呢，好歹也是儿媳妇。”薛一红责怪道，不过看他的表情，好像对这个儿媳妇也不待见。
陈药也不好过多打听人家的家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陈药先谢过二老的招待了。”
二老一齐摆了摆手，薛一红说道：“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不急着走可以在谷里多待些日子。”
“明儿一早我就要走，不知二老可知洛邑地界的归藏阁？”
“归藏阁？”薛一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啧啧道：“当然知道，传闻归藏天下奇物，乾拓王朝无人不知。怎么，那里有熟人？”
陈药放下筷子，摇头道：“是我爷爷的故人。”
“故人……”薛一红有些好奇，道：“据老夫所知，归藏阁自建阁以来，除了一些卖奇物的商客，能自由进出归藏阁的不足二十之数。”
“那……阁主是谁？”
“好像是叫易穆，反正能进出归藏阁的在乾拓王朝都是排得上号的，无名小辈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樊桃花接着说道：“归藏阁何止只是归藏奇物，也不知他们利用什么手段，竟能排出乾拓王朝前二十的高手。只要是前二十的高手，都能自由进出归藏阁，但是一些道行高的已经不屑进入归藏阁了。”
“乾拓王朝前二十，难道连隐世高手也能被他们得知？”陈药倒吸一口冷气，此等手笔可不是轻易就能达成的。
“自然是不能，他们只排列现世的高手，如果有隐世高手出世，道行高于在榜的一人，那么便有一人下榜。”
薛一红在不知不觉中快将酒坛子喝空了，他打了个嗝说道：“麒麟山老道士目前还在榜一待着呢。”
“五百年前那个麒麟山老道士？”陈药记起薛一红黄昏时所说的。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