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相遇……
两人先趁着官府还没下达通缉令回了趟家，拿了一些银两衣物，就赶紧离开了高台县，他们运气还算不错，走出几里路就碰上了一支商队，花了几两银子就搭上了顺风车，商队的目的地是永昌县，一句无话，第二天下午就抵达了。
与商队分开后，按着商队中打探到的消息，两人去了一趟车马行，询问有没有去往中原的车队，也好搭个便车。
运气的确不错，车行掌柜告诉两人，有一支商队要去长安，正好明天一早启程，又花了点银子托掌柜的去打点，很快就有商队的主事人过来接触，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看上去还很精神，听掌柜的说明天那支商队是由震威镖局的人护送的，这老人就是震威镖局的镖师，名叫赵空，为人老练精干，武功也很不错，算是震威镖局的一员干将。
赵空对于车马行中途介绍客人是不大赞同的，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有劫匪探子混入镖队，为防万一，镖队行镖时路上基本上不会接纳那些顺路的旅客的，不过震威镖局与这个车马行合作关系很深，不好驳他的面子，只能亲自过来探一探虚实。
结果一看，搭队的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由放下心来，不过应有的警惕还是有的，赵空也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这俩小孩身怀武功，尤其是丁阳，在赵空眼里看来这小孩年纪不大，可委实不能小看，体内真气凝练精纯，只是碍于年纪太小，身体还没能完全长成，真气总量有些不足，这样的人物称一句天骄为不为过，只要他能安然长大，武林中绝对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要说他出身普通人家赵空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丁阳早就想好了借口，声称自己出身于没落的武林世家，家遭强敌窥视，举家搬迁前去长安老宅，无奈中途与家人走散。
赵空点了点头，自忖两个小孩对镖队造不成什么影响，而且小孩尚且如此，他们大人肯定也不是无名之人，结个善缘也是不错，于是同意捎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正好丁阳和齐铠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于是就跟着赵空一道入住了他们所在的驿站。
隔天吃过早饭，镖队开始出发，凉州马大，不适合于丁阳齐铠这样的小孩骑乘，于是两人隔开，一人乘了一辆镖车，坐在副手的位置。
丁阳在的那辆镖车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极善言谈，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什么话都说，什么邻居家生儿子，赶明儿自己也要生一个什么的，说的最多的是一些当年勇事，比方说什么时候运镖途中遇到土匪山贼，同伴都死光了，就他一人对上了几十上百个人，杀了个七进七出啥的，丁阳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心中给他打上了一个牛皮王的称号，这牛皮吹的都不用打草稿的。
一路无话，行至午时，镖队在荒凉处停下整歇，身上有准备好的干粮，就当午饭了。
歇息时三三两两的趟子手镖师聚在一起吹牛唠嗑，丁阳抻了抻懒腰，靠坐在树荫下歇息。
赵空走上前来，笑问道：“路上多有颠簸，小哥可还习惯？用不用我帮你准备一辆马车，这样赶路也更舒服些。”
“多谢前辈好意，不过这点颠簸我还能承受，就不多劳烦前辈了。”
“这就好，那你路上若是有什么事就可以来找我。”赵空看着丁阳，不知为何神色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丁阳挠了挠头，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赵空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有点事要问问小哥，不知小哥你……”
就在这时，齐铠抓着几个野果，从旁走来，一边走一边吃，还扔了一个过来给丁阳，笑道：“这果子挺甜的，你也尝尝。赵老爷子也在啊，你要不要来一个。”
被他这么一打岔，赵空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摆了摆手，笑道：“我就不要了。”
丁阳接过野果，咬了一口，口感还不错，扭头看向赵空，问道：“对了，赵老前辈刚才刚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赵空说完扭身就走了，搞得丁阳莫名其妙，挠挠头，对旁边的齐铠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赵老爷子有些不对劲？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我一起床就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具体怎么样我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有吗？我倒是没有注意。”齐铠将最后一口野果吃完，大咧咧的往地上一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忽然想起什么，坐了起来，皱眉回忆说道：“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起来练拳的时候碰到赵老爷子了，他的表现是有点不大对劲，一个劲的问我这拳法哪学来的。
我跟他说是你教给我的，然后他就一直问你的来历，还有你的父母什么什么什么？你看是不是跟着有关系？”
丁阳撇了撇嘴，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自称武林中人，别给武林人丢脸了好不好。”
“你这混蛋，我要跟你决斗。”齐铠闻言跳了起来，一副要拼命的表情，丁阳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丁阳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停下，随手将齐铠的攻击化解，肃然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早上练拳被赵老爷子看到了？”
齐铠不解，如实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在哪练的拳。”丁阳神色凝重，似乎眼中还有一股怒意浮现。
“就在客栈院子里啊。”齐铠不明所以，丁阳的表情让他隐约有些不安，问道：“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丁阳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脸色铁青，一把抓着齐铠的衣领，将他拖到近前，在他耳边低喝骂道：“蠢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练功的时候要去没人的地方，别让人看见，你还在客栈院子里练功，你当客栈是你家啊！”骂着丁阳还不解气，伸手扭住他的耳朵：“你这两个耳朵长在这就是摆设吗，跟你说的，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哎哟，疼……”齐铠被丁阳这副样子吓坏了，手舞足蹈的挣扎着，都快哭出来了。
丁阳默默收手，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是我太过激了，对不起啊！不过我真要跟你说，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以前陈叔经常警戒我，在武功未成时尽量不要在人前暴露出自己的武功。
因为江湖险恶，为了一套上乘武学而杀人全家灭人满门的事情时有发生，在没有自保之力的情况下，若是暴露出自己身怀上乘武功，很有可能引开杀身之祸，你明白了吗？”
“江湖真的有这么残忍吗？”齐铠闻言也顾不得心中那些想法，小脸吓得惨白，扭头看了一眼，带着些惊惧的低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赵老爷子会对我们不利吗？”
丁阳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会，我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后在路上尽量小心一点。”
休整了过后，镖队继续赶路，悠忽间一日无事。
晚上赶到驿站休息，一天的颠簸，稍微洗漱了一下，齐铠就睡得死死的了，丁阳躺在床上，却怎么样都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赵空看自己那怪异的眼神，总有些难受。
其实他都能感觉得到，他那要眼神中并没有带丝毫恶意，甚至他那神色给丁阳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越是如此，丁阳就越觉得难受，莫名的有些烦躁。
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因为烦躁，心里堵得慌，一直在那胡思乱想，一会想着今后该如何生活，一会又想起小时候跟着陈叔练功的时光，然后想起了娘亲，一想起娘亲，心里就涌出一股仇恨的火焰，他已经知道那晚血洗村庄的人是谁了，是黑道上颇有声名的雌雄双盗，他想要报仇，可毫无头绪，甚至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仇人其实已经被人干掉了……
想起娘亲就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可是心安，不像现在，有一天算一天的，不知道今后何去何从。
突地，丁阳惊呼出声，一下跳了起来，他猛然间反应过来赵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种眼神和以前陈叔和娘亲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反应过来后他又更加糊涂了，想起之前齐铠说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么晚还不睡，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齐铠带着鼻音，睡眼惺忪的嘀咕一句，然后转头接着睡觉。
丁阳却是更加睡不着了，他想去找赵空问个清楚，可刚出房门，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人家早就休息了，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横竖睡不着，反正出来了，去外面逛逛吹吹冷风也好。
四周昏暗暗，偶有犬吠声响从外面街上巷弄传来，镖队包下了一整个驿站，有三两人守着篝火守护镖物，避过警戒人员，丁阳跃上了屋顶，双手枕着头，翘着个二郎腿，躺在瓦片上看着满天星辰。
忽而对面房间有开门声响，赵空看着怀揣着心事，背着双手走出房门，先是到存放镖物的地方看了看，与守镖的人员打了声招呼，似有所觉，抬头看见了屋顶上的丁阳，轻咦一声，同样跃上了屋顶，笑道：“登高赏月，小哥好兴致。”
与商队分开后，按着商队中打探到的消息，两人去了一趟车马行，询问有没有去往中原的车队，也好搭个便车。
运气的确不错，车行掌柜告诉两人，有一支商队要去长安，正好明天一早启程，又花了点银子托掌柜的去打点，很快就有商队的主事人过来接触，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看上去还很精神，听掌柜的说明天那支商队是由震威镖局的人护送的，这老人就是震威镖局的镖师，名叫赵空，为人老练精干，武功也很不错，算是震威镖局的一员干将。
赵空对于车马行中途介绍客人是不大赞同的，因为这样很有可能会有劫匪探子混入镖队，为防万一，镖队行镖时路上基本上不会接纳那些顺路的旅客的，不过震威镖局与这个车马行合作关系很深，不好驳他的面子，只能亲自过来探一探虚实。
结果一看，搭队的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不由放下心来，不过应有的警惕还是有的，赵空也是老江湖了，一眼就看出这俩小孩身怀武功，尤其是丁阳，在赵空眼里看来这小孩年纪不大，可委实不能小看，体内真气凝练精纯，只是碍于年纪太小，身体还没能完全长成，真气总量有些不足，这样的人物称一句天骄为不为过，只要他能安然长大，武林中绝对会有他的一席之地，要说他出身普通人家赵空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丁阳早就想好了借口，声称自己出身于没落的武林世家，家遭强敌窥视，举家搬迁前去长安老宅，无奈中途与家人走散。
赵空点了点头，自忖两个小孩对镖队造不成什么影响，而且小孩尚且如此，他们大人肯定也不是无名之人，结个善缘也是不错，于是同意捎带着他们一起上路。
正好丁阳和齐铠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于是就跟着赵空一道入住了他们所在的驿站。
隔天吃过早饭，镖队开始出发，凉州马大，不适合于丁阳齐铠这样的小孩骑乘，于是两人隔开，一人乘了一辆镖车，坐在副手的位置。
丁阳在的那辆镖车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极善言谈，似乎是有说不完的话，一路上嘴巴就没停过，什么话都说，什么邻居家生儿子，赶明儿自己也要生一个什么的，说的最多的是一些当年勇事，比方说什么时候运镖途中遇到土匪山贼，同伴都死光了，就他一人对上了几十上百个人，杀了个七进七出啥的，丁阳听得云里雾里的，最后心中给他打上了一个牛皮王的称号，这牛皮吹的都不用打草稿的。
一路无话，行至午时，镖队在荒凉处停下整歇，身上有准备好的干粮，就当午饭了。
歇息时三三两两的趟子手镖师聚在一起吹牛唠嗑，丁阳抻了抻懒腰，靠坐在树荫下歇息。
赵空走上前来，笑问道：“路上多有颠簸，小哥可还习惯？用不用我帮你准备一辆马车，这样赶路也更舒服些。”
“多谢前辈好意，不过这点颠簸我还能承受，就不多劳烦前辈了。”
“这就好，那你路上若是有什么事就可以来找我。”赵空看着丁阳，不知为何神色有些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丁阳挠了挠头，问道：“前辈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赵空深吸了一口气，“确实有点事要问问小哥，不知小哥你……”
就在这时，齐铠抓着几个野果，从旁走来，一边走一边吃，还扔了一个过来给丁阳，笑道：“这果子挺甜的，你也尝尝。赵老爷子也在啊，你要不要来一个。”
被他这么一打岔，赵空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摆了摆手，笑道：“我就不要了。”
丁阳接过野果，咬了一口，口感还不错，扭头看向赵空，问道：“对了，赵老前辈刚才刚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赵空说完扭身就走了，搞得丁阳莫名其妙，挠挠头，对旁边的齐铠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这赵老爷子有些不对劲？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早我一起床就发现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诡异。具体怎么样我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怪怪的。”
“有吗？我倒是没有注意。”齐铠将最后一口野果吃完，大咧咧的往地上一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忽然想起什么，坐了起来，皱眉回忆说道：“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早上我起来练拳的时候碰到赵老爷子了，他的表现是有点不大对劲，一个劲的问我这拳法哪学来的。
我跟他说是你教给我的，然后他就一直问你的来历，还有你的父母什么什么什么？你看是不是跟着有关系？”
丁阳撇了撇嘴，切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自称武林中人，别给武林人丢脸了好不好。”
“你这混蛋，我要跟你决斗。”齐铠闻言跳了起来，一副要拼命的表情，丁阳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走了没几步，丁阳忽然反应过来，赶紧停下，随手将齐铠的攻击化解，肃然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早上练拳被赵老爷子看到了？”
齐铠不解，如实说道：“是啊，怎么了？”
“你在哪练的拳。”丁阳神色凝重，似乎眼中还有一股怒意浮现。
“就在客栈院子里啊。”齐铠不明所以，丁阳的表情让他隐约有些不安，问道：“你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丁阳强行将怒火压了下去，脸色铁青，一把抓着齐铠的衣领，将他拖到近前，在他耳边低喝骂道：“蠢货，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让你练功的时候要去没人的地方，别让人看见，你还在客栈院子里练功，你当客栈是你家啊！”骂着丁阳还不解气，伸手扭住他的耳朵：“你这两个耳朵长在这就是摆设吗，跟你说的，你都听到哪里去了。”
“哎哟，疼……”齐铠被丁阳这副样子吓坏了，手舞足蹈的挣扎着，都快哭出来了。
丁阳默默收手，叹了口气，柔声说道：“是我太过激了，对不起啊！不过我真要跟你说，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以前陈叔经常警戒我，在武功未成时尽量不要在人前暴露出自己的武功。
因为江湖险恶，为了一套上乘武学而杀人全家灭人满门的事情时有发生，在没有自保之力的情况下，若是暴露出自己身怀上乘武功，很有可能引开杀身之祸，你明白了吗？”
“江湖真的有这么残忍吗？”齐铠闻言也顾不得心中那些想法，小脸吓得惨白，扭头看了一眼，带着些惊惧的低声说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赵老爷子会对我们不利吗？”
丁阳摇了摇头，说道：“这倒不会，我看得出来，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后在路上尽量小心一点。”
休整了过后，镖队继续赶路，悠忽间一日无事。
晚上赶到驿站休息，一天的颠簸，稍微洗漱了一下，齐铠就睡得死死的了，丁阳躺在床上，却怎么样都睡不着，脑海中不时浮现出赵空看自己那怪异的眼神，总有些难受。
其实他都能感觉得到，他那要眼神中并没有带丝毫恶意，甚至他那神色给丁阳一种熟悉的感觉，可越是如此，丁阳就越觉得难受，莫名的有些烦躁。
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因为烦躁，心里堵得慌，一直在那胡思乱想，一会想着今后该如何生活，一会又想起小时候跟着陈叔练功的时光，然后想起了娘亲，一想起娘亲，心里就涌出一股仇恨的火焰，他已经知道那晚血洗村庄的人是谁了，是黑道上颇有声名的雌雄双盗，他想要报仇，可毫无头绪，甚至连人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的仇人其实已经被人干掉了……
想起娘亲就想起了以前的生活，虽然日子过得清贫，可是心安，不像现在，有一天算一天的，不知道今后何去何从。
突地，丁阳惊呼出声，一下跳了起来，他猛然间反应过来赵空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种眼神和以前陈叔和娘亲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反应过来后他又更加糊涂了，想起之前齐铠说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么晚还不睡，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啊…”齐铠带着鼻音，睡眼惺忪的嘀咕一句，然后转头接着睡觉。
丁阳却是更加睡不着了，他想去找赵空问个清楚，可刚出房门，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人家早就休息了，摇了摇头，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横竖睡不着，反正出来了，去外面逛逛吹吹冷风也好。
四周昏暗暗，偶有犬吠声响从外面街上巷弄传来，镖队包下了一整个驿站，有三两人守着篝火守护镖物，避过警戒人员，丁阳跃上了屋顶，双手枕着头，翘着个二郎腿，躺在瓦片上看着满天星辰。
忽而对面房间有开门声响，赵空看着怀揣着心事，背着双手走出房门，先是到存放镖物的地方看了看，与守镖的人员打了声招呼，似有所觉，抬头看见了屋顶上的丁阳，轻咦一声，同样跃上了屋顶，笑道：“登高赏月，小哥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