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厌世之人
暗一揉了揉脸，不怕死地试问道：“那主子可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是说她是女人，所以就该依靠自己的直觉喽？这小子果然皮痒，好，很好。
当初与雪璃月达成交易，是抱着宁可无也不要错过救命的机会的，是谨慎惜命的性子使然，而她当时的确有种直觉，若是错过了，可能她真的会无比后悔。
她的直觉，曾让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她相信他不会对她下手，和信任他，并不是一个概念，这只是她判断人的能力而已。
这是一个清傲淡凉的人，她看得出他不屑这俗世，也不屑世人，那双眼睛，鲜花着锦，哀鸿遍野，都无法引起他眼中的一丝波澜，透着一丝折射心底的淡漠疏离，说他清冷，倒不如说，他似乎，就像厌弃了这肮脏不堪的俗世一般。这是与这人接触后，东方洛染最深的感受。
这样的一个人和你交易，还真没办法不让人好好想想。
尤其，她记得那人一开始毫不犹豫的离开，但后来，却是去而复返……自己的身上一定有他非常需要的东西，或者，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红莲么……。她垂下眸子，想到昨日雪璃月为自己把脉的情景，却又摇摇头。不，这人不是冲着红莲来的，如果他想要红莲，直接抢就可以了。
那会是什么，真的只是交易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会如此单纯。
“可要属下派人多留意一下雪公子？”凌羽想了想，还是开口打断了东方洛染的思路，早些年，东方洛染的生活就由凌羽照料，如今来了京城，偌大的泽芜园，东方洛染自也交给了凌羽主管。
至于暗一和青林，暗一虽无性命之忧了，但到底身上的伤未将养好东方洛染打算将他带在身边，就算好了，也许日后也会带在身边，而青林，曾经的十二死卫，如今的离字六卫，再过一段时日，她就会想办法给他们每个人安排最残酷的训练，叫他们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在暗中了无痕迹地执行她的指令。
东方洛染明白，她如今刚入京城，势单力薄，而如果一旦有什么举动被京城的这些家伙们察觉，那么她在他们眼中，就不会再是一个年幼又病弱的孩子了。
如今无论她心中有多么想壮大自己，都必须先忍着，忍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转移。
若真要留意雪璃月，自然是凌羽安排人了。
“不必。”东方洛染淡淡说着。“这……是。”虽然答应着，可凌羽不是暗一，又没有如青林一般亲眼见识了巽楼的存在，他常年跟在东方顾身边，对东方洛染的真实本质到底不够了解，心中担心主子小被人骗，到底对雪璃月多留了个心眼。
“外公还送了人来？”室内寂静，袅袅沉香在金兽香炉中缭绕，半晌，那恹恹倚坐在窗边紫檀木罗汉床一侧的小人似想到什么似的又开了口。
“说是随行的都是侍卫，怕照料不好小公子。除了打理院子，侍弄花草的家丁丫鬟，又拨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近身伺候的丫鬟？东方洛染蹙起了眉。
凌羽和青林心中明白东方洛染为何皱眉，自家主子是女儿身，多年来也只有城主大人和四爷夫妇知晓，连他们两个也是出发前才知晓，对东方城，对随行来的其他人，主子的身份都是一个秘密，更不要说京城中的人了。
“我生病需要静养，两个丫鬟送回去，其他人留下一般半就够了。”东方洛染这般开口着，心中却在想自己的性别一事，她的性别，她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要隐瞒，可东方正雄很严肃地告诉她，一旦她的女儿身曝光，不只是她，就连东方城，都会迎来一场灾难。
五年来，她一直想知道原因，可似乎东方城内，知道这件事的人本身就很少，有关线索更是全无，她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她并不知道东方正雄担心的灾难是什么，可她明白，隐藏她的性别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单凭这一个理由，她也不得不继续隐瞒下去。
“凌羽明白。”
……。
殿宇华丽，满目琳琅，珠玉为饰，珍宝闪耀，处处极致的奢华靡丽，却不令人觉得俗气，反而，有种令人却步跪拜的威严之势。
一尺百金的紫珠鲛绡作帘，帘上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东海明珠，将那道慵懒倚在贵妃榻上的身影完美地遮挡起来，若隐若现间，神秘，又令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哦？这么说，他们全都死了？”这声音风轻云淡地开口，尾音轻挑，悦耳如最好的珠玉碰撞，透着股雌雄莫辨的醉人诱惑。
跪在帘外的男子却是听得冷汗直冒，他“扑通”跪在地上，低头抱拳，“属下这就再派人前去。”
“蠢货，人都已经进京了，你要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们吗？”
“是属下愚钝。”
那人渐渐恢复了平静，慵懒地抬起修长纤细的手指到眼前看着，又淡淡问：“冷放他们是怎么死的？”东方家的那些精卫，还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死的能力。
“回主子，他们是死在了魍魉之森，痕迹全无，怕是……。”
那人眸光中乍然浮现渗人冷意，“连一个死因都查不到，你是说，我留着你，已经没有用了么？”
“主子，请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帘后的人终于满意地冷哼一声，“五天，五天后，若是你给不出我满意的答案，那就下去陪冷放他们吧。”
“是，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望。”
“主子，那东方洛染那边……。”
闻言，帘后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知怎地，眼中浮现出令人难解复杂的神色，半晌，“他”眯了眼淡淡道：“便先……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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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说她是女人，所以就该依靠自己的直觉喽？这小子果然皮痒，好，很好。
当初与雪璃月达成交易，是抱着宁可无也不要错过救命的机会的，是谨慎惜命的性子使然，而她当时的确有种直觉，若是错过了，可能她真的会无比后悔。
她的直觉，曾让她一次次死里逃生，她相信他不会对她下手，和信任他，并不是一个概念，这只是她判断人的能力而已。
这是一个清傲淡凉的人，她看得出他不屑这俗世，也不屑世人，那双眼睛，鲜花着锦，哀鸿遍野，都无法引起他眼中的一丝波澜，透着一丝折射心底的淡漠疏离，说他清冷，倒不如说，他似乎，就像厌弃了这肮脏不堪的俗世一般。这是与这人接触后，东方洛染最深的感受。
这样的一个人和你交易，还真没办法不让人好好想想。
尤其，她记得那人一开始毫不犹豫的离开，但后来，却是去而复返……自己的身上一定有他非常需要的东西，或者，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红莲么……。她垂下眸子，想到昨日雪璃月为自己把脉的情景，却又摇摇头。不，这人不是冲着红莲来的，如果他想要红莲，直接抢就可以了。
那会是什么，真的只是交易么？她的直觉告诉她并不会如此单纯。
“可要属下派人多留意一下雪公子？”凌羽想了想，还是开口打断了东方洛染的思路，早些年，东方洛染的生活就由凌羽照料，如今来了京城，偌大的泽芜园，东方洛染自也交给了凌羽主管。
至于暗一和青林，暗一虽无性命之忧了，但到底身上的伤未将养好东方洛染打算将他带在身边，就算好了，也许日后也会带在身边，而青林，曾经的十二死卫，如今的离字六卫，再过一段时日，她就会想办法给他们每个人安排最残酷的训练，叫他们成为真正的顶尖高手，在暗中了无痕迹地执行她的指令。
东方洛染明白，她如今刚入京城，势单力薄，而如果一旦有什么举动被京城的这些家伙们察觉，那么她在他们眼中，就不会再是一个年幼又病弱的孩子了。
如今无论她心中有多么想壮大自己，都必须先忍着，忍到大多数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转移。
若真要留意雪璃月，自然是凌羽安排人了。
“不必。”东方洛染淡淡说着。“这……是。”虽然答应着，可凌羽不是暗一，又没有如青林一般亲眼见识了巽楼的存在，他常年跟在东方顾身边，对东方洛染的真实本质到底不够了解，心中担心主子小被人骗，到底对雪璃月多留了个心眼。
“外公还送了人来？”室内寂静，袅袅沉香在金兽香炉中缭绕，半晌，那恹恹倚坐在窗边紫檀木罗汉床一侧的小人似想到什么似的又开了口。
“说是随行的都是侍卫，怕照料不好小公子。除了打理院子，侍弄花草的家丁丫鬟，又拨了两个近身伺候的丫鬟。”
近身伺候的丫鬟？东方洛染蹙起了眉。
凌羽和青林心中明白东方洛染为何皱眉，自家主子是女儿身，多年来也只有城主大人和四爷夫妇知晓，连他们两个也是出发前才知晓，对东方城，对随行来的其他人，主子的身份都是一个秘密，更不要说京城中的人了。
“我生病需要静养，两个丫鬟送回去，其他人留下一般半就够了。”东方洛染这般开口着，心中却在想自己的性别一事，她的性别，她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要隐瞒，可东方正雄很严肃地告诉她，一旦她的女儿身曝光，不只是她，就连东方城，都会迎来一场灾难。
五年来，她一直想知道原因，可似乎东方城内，知道这件事的人本身就很少，有关线索更是全无，她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她并不知道东方正雄担心的灾难是什么，可她明白，隐藏她的性别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单凭这一个理由，她也不得不继续隐瞒下去。
“凌羽明白。”
……。
殿宇华丽，满目琳琅，珠玉为饰，珍宝闪耀，处处极致的奢华靡丽，却不令人觉得俗气，反而，有种令人却步跪拜的威严之势。
一尺百金的紫珠鲛绡作帘，帘上缀颗颗鸽子蛋大小的东海明珠，将那道慵懒倚在贵妃榻上的身影完美地遮挡起来，若隐若现间，神秘，又令人发自内心的颤栗。
“哦？这么说，他们全都死了？”这声音风轻云淡地开口，尾音轻挑，悦耳如最好的珠玉碰撞，透着股雌雄莫辨的醉人诱惑。
跪在帘外的男子却是听得冷汗直冒，他“扑通”跪在地上，低头抱拳，“属下这就再派人前去。”
“蠢货，人都已经进京了，你要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们吗？”
“是属下愚钝。”
那人渐渐恢复了平静，慵懒地抬起修长纤细的手指到眼前看着，又淡淡问：“冷放他们是怎么死的？”东方家的那些精卫，还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死的能力。
“回主子，他们是死在了魍魉之森，痕迹全无，怕是……。”
那人眸光中乍然浮现渗人冷意，“连一个死因都查不到，你是说，我留着你，已经没有用了么？”
“主子，请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帘后的人终于满意地冷哼一声，“五天，五天后，若是你给不出我满意的答案，那就下去陪冷放他们吧。”
“是，属下一定不负主子所望。”
“主子，那东方洛染那边……。”
闻言，帘后的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知怎地，眼中浮现出令人难解复杂的神色，半晌，“他”眯了眼淡淡道：“便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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