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诞辰之日
言梓愔软硬不吃的态度显然惹怒了斡玄太子，从来都是别人恭维他的份儿，他身份摆在那里。那个女人在他面前不是温柔小意，他哪里忍得了别人再三的冷语。他一把捏住言梓愔的脸颊，“不知好歹，言小姐，本太子的耐心是有限的。最好别挑战本太子的极限，相信言小姐不会想看到惹怒本太子的后果。”
“殿下，莫无该进宫了。”言梓愔垂着眸子，视面前大发雷霆的斡玄太子如无物。她知道斡玄太子不敢杀她，至少现在不敢，而她不想再和这样狂妄自大的人虚与委蛇。再和这样的人多待一秒，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扔一把毒药在他脸上。
“哼！滚下去。”斡玄太子甩开手，他确实不敢拿她怎么样，不说言梓愔是丘梵隐的药童，就单她自由出入宫中，得了帝君的青眼，凭这一点便无人敢动她。
“莫无告退。”言梓愔下了马车，这才发现不曾听过的马车竟然到了邱府那条街。
马车很快离开，直到马蹄声再也听不到，言梓愔才快步进了邱府。揣好药，又马不停蹄坐上马车往宫里去。
刚到寝宫，正好见木安从寝宫里出来。言梓愔心中一喜，急忙迎上去。把药拿出来，“木安，这是邱大人制作的新药。麻烦公公收好，这几日帝君的情况不太好，放在宫中以防意外发生。”
“我会的。”木安凝重接过药，心里却隐隐不安。向来帝君发作，都有丘梵隐在侧。这还是第一次丘梵隐不在，所以这几日他也越发用心，宫内也多加了眼线。
木安亲自将药装好，抬头缺见言梓愔依旧站在面前，神情似乎有些踌躇，接近颌骨的颊面带着几点青色。青色，刚刚木安的注意力都在药上这才注意到言梓愔的脸颊印着青色的指痕。
“莫无，你的脸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不小心磕到的，不用理会。”言梓愔摸了摸脸颊，想来是刚刚被斡玄太子捏出了青痕。时间很短，她也不在意，只想着接下来该说的话。只是还没组织好语言，便被木安的话打断。
“来人去取些化郁膏。”木安叫了旁边的小太监，“莫无，帝君已经等候多时，你快进去吧。”
“好。”言梓愔没拒绝，想说的话也咽入口中，想着下次有机会再说。
步入寝宫，濮阳瑢正在净手。
言梓愔熟稔上前，拿过宫人手上的锦帕，将他的手擦拭干，接着才开始诊脉。
脉象依旧，好奇那天的怪异从未发生。然而言梓愔当然不会认为是未发生的，心里反而有些不安，毕竟有一种说法叫暴风雨前的宁静。
收回手，言梓愔正想起身。头顶却想起濮阳瑢的声音。
“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言梓愔却浑身发冷。她自信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况且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抬头。那濮阳瑢有又何凭证说这样的话，那么便只有她的举动时时刻刻暴露在他的眼底。
作为一个上位者，相信在第一时间濮阳瑢就已经调查过她，可他从未提过她的身份。而且最近她明显感觉监视的人已经没了，那也就是说明她已经被信任。怕是今日在大街上她上了斡玄太子的马车，被人看见。想到这里言梓愔的心缓了缓，毕竟她本身就没打算隐瞒。
一反常态的，言梓愔并没有像往常低头回答，而是抬头，以一种近乎坦白的态度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她的身份那一部分自然选择性地跳过。只说斡玄太子以自己性命相要。
语毕，濮阳瑢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只顺势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草民想拖延时间，以防他耍其他阴谋诡计。况且帝君诞辰在即，不宜在此时生事端。”言梓愔道。
濮阳瑢亲自将人扶起来，“你做得很好，此事你不必再管，也不必同他虚与委蛇。你手无缚鸡之力，往后本帝会派人随身保护你的安全。”
打主意都打到他身边来了，如今不是时候同斡玄翻脸。可也不送容他人如此妄为，是时候让斡玄国的人明白他们是处在谁的国界。
濮阳瑢的话一出，言梓愔差点腿软得再次跪在地上。一时间也顾不得尊卑，反手抓住濮阳瑢的手臂。“万万不可。”
这一保护都不用别人揭发，第一时间就自爆了。如今丘梵隐不在，她实在没有把握能灭了圣怒，哪怕有帝君的承诺。
濮阳瑢低眸看了眼臂弯的手，小小的，两只手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手上，敷衍地问道。“为何？”
声音低沉，漫不经心。却让言梓愔心惊胆跳，“帝君，您看若是斡玄太子觉察，必回打草惊蛇。届时坏了帝君的大事，便不值得了。”
没有声响，言梓愔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近日碧血有些不稳定，到时莫无常在宫中，斡玄太子定没有机会再找莫无的麻烦。帝君以为如何？”
“若帝君真要派人，不若多放些人在帝君身边。帝君之身万民所系，斡玄来者不善，还请帝君多为自己着想。”
状似恭维的话一出，言梓愔极快地瞟了一眼濮阳瑢，眼里尽是心虚。不但是身份问题，还有本来外臣常在宫中必须有帝君的命令。她把不同的两个命题混在一起，同样心虚着呢。
濮阳瑢把视线从小手上离开，一眼就看穿晚言梓愔的心虚。可他却升不出丝毫的厌烦，心里反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不痛痒痒的。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心眼，更别说在他面前说溜须拍马的废话。有的都消失在他眼前，面前的人仿佛是个例外。
就像严守领地的老虎，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某天却来了只看似软萌却暗藏利爪的小猫，她试探地挠了他一下，他却将这样挑衅的动作当成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然后小猫敢在他身上作乱，最后甚至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而他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心藏欣喜。
“准了。”濮阳瑢心像被那只小手捏一把，开始加速。面容却依旧冷漠，只是两个耳朵都染上胭脂的红色。
低着头的言梓愔却没注意到身边之人的异样，只暗欣回道。“谢帝君。”
想行礼这才发现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人帝君的手臂，急忙松开手。
还没来得及请罪，便被濮阳瑢的一声无妨打断。让言梓愔谢也不是请罪也不是，只能僵持地站着，直到木安进来。两人间僵硬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别说宫里的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二天言梓愔便被带到偏殿。殿内的格局完全参照丘梵隐的药阁，各种制药工具整齐地摆放着。殿外园中种着各种草药，空地上也晾晒着草药。
就连伺候的人都是挑选好的，极为省心，省了言梓愔不少事。除一日三餐需得同濮阳瑢同桌，她都有些乐不思蜀。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濮阳瑢的诞辰。诞辰当晚，言梓愔难得没有蜗居在宫殿，与木安一样一同跟在濮阳瑢身边。
“参见帝君。”
虽然宴会参加的大臣必须是六品以上，可加上家眷也是把整个大殿塞的满满当当的。此刻拜礼，更是黑压压地一片。
濮阳瑢的左右坐着太后、淑妃和德妃，之下便是政渊王和斡玄太子。之后的大臣便是按着品级依次排位。
随着木安的一声开宴，穿着轻纱的舞姬如鱼贯而入。大殿之内顿时琴声袅袅，歌舞升平。
“恭贺帝君诞辰，臣妾敬帝君。”不欲再看殿内身段妖娆的舞姬，淑妃拿起酒杯。
濮阳瑢没有丝毫不耐，只默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淑妃眼含欣喜，脸颊绯红。挥手让身边的秋桂将礼物拿上来，“这是臣妾好不容易托宫外之人寻来，望帝君喜欢。”
说着她打开雕刻繁花的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块刻着龙形的千年血玉。那玉剔透晶莹，那红色极为鲜艳，仿佛下一刻就会溢出血来。
血玉常见，但这通体血红，没有一丝杂志的玉却是极少的。人在宫中，却能寻得这难得的千年血玉，也算费尽心思。
濮阳瑢抬手，木安即可上前将礼物收下。
哪怕濮阳瑢一言未发，可淑妃却像得了什么赏赐，欣喜坐下。
淑妃之后，德妃自然不甘落于其后，她款款起身，姿态雍容。“恭贺帝君诞辰，愿帝君龙体安康，愿世清平。”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饮尽，似乎是不善饮酒，不由掩袖轻咳两声。似乎是怕打扰宴会氛围，又极快压制了咳嗽。同时拿过贴身宫女的盒子。
“臣妾听闻帝君睡意不佳，故而寻了些助眠的香料。寻常香料自然不能和淑妃姐姐相比，还望帝君不弃。”
说是寻常香料，明眼人一看便知香料绝非凡品，可以说一两千金值。
濮阳瑢依旧叫人收下，态度毫不偏袒。叫人不会失落却也生不出独特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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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莫无该进宫了。”言梓愔垂着眸子，视面前大发雷霆的斡玄太子如无物。她知道斡玄太子不敢杀她，至少现在不敢，而她不想再和这样狂妄自大的人虚与委蛇。再和这样的人多待一秒，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扔一把毒药在他脸上。
“哼！滚下去。”斡玄太子甩开手，他确实不敢拿她怎么样，不说言梓愔是丘梵隐的药童，就单她自由出入宫中，得了帝君的青眼，凭这一点便无人敢动她。
“莫无告退。”言梓愔下了马车，这才发现不曾听过的马车竟然到了邱府那条街。
马车很快离开，直到马蹄声再也听不到，言梓愔才快步进了邱府。揣好药，又马不停蹄坐上马车往宫里去。
刚到寝宫，正好见木安从寝宫里出来。言梓愔心中一喜，急忙迎上去。把药拿出来，“木安，这是邱大人制作的新药。麻烦公公收好，这几日帝君的情况不太好，放在宫中以防意外发生。”
“我会的。”木安凝重接过药，心里却隐隐不安。向来帝君发作，都有丘梵隐在侧。这还是第一次丘梵隐不在，所以这几日他也越发用心，宫内也多加了眼线。
木安亲自将药装好，抬头缺见言梓愔依旧站在面前，神情似乎有些踌躇，接近颌骨的颊面带着几点青色。青色，刚刚木安的注意力都在药上这才注意到言梓愔的脸颊印着青色的指痕。
“莫无，你的脸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昨天不小心磕到的，不用理会。”言梓愔摸了摸脸颊，想来是刚刚被斡玄太子捏出了青痕。时间很短，她也不在意，只想着接下来该说的话。只是还没组织好语言，便被木安的话打断。
“来人去取些化郁膏。”木安叫了旁边的小太监，“莫无，帝君已经等候多时，你快进去吧。”
“好。”言梓愔没拒绝，想说的话也咽入口中，想着下次有机会再说。
步入寝宫，濮阳瑢正在净手。
言梓愔熟稔上前，拿过宫人手上的锦帕，将他的手擦拭干，接着才开始诊脉。
脉象依旧，好奇那天的怪异从未发生。然而言梓愔当然不会认为是未发生的，心里反而有些不安，毕竟有一种说法叫暴风雨前的宁静。
收回手，言梓愔正想起身。头顶却想起濮阳瑢的声音。
“你有什么想说的？”
没头没脑地一句话，言梓愔却浑身发冷。她自信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况且至始至终她都不曾抬头。那濮阳瑢有又何凭证说这样的话，那么便只有她的举动时时刻刻暴露在他的眼底。
作为一个上位者，相信在第一时间濮阳瑢就已经调查过她，可他从未提过她的身份。而且最近她明显感觉监视的人已经没了，那也就是说明她已经被信任。怕是今日在大街上她上了斡玄太子的马车，被人看见。想到这里言梓愔的心缓了缓，毕竟她本身就没打算隐瞒。
一反常态的，言梓愔并没有像往常低头回答，而是抬头，以一种近乎坦白的态度将早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当然她的身份那一部分自然选择性地跳过。只说斡玄太子以自己性命相要。
语毕，濮阳瑢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只顺势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草民想拖延时间，以防他耍其他阴谋诡计。况且帝君诞辰在即，不宜在此时生事端。”言梓愔道。
濮阳瑢亲自将人扶起来，“你做得很好，此事你不必再管，也不必同他虚与委蛇。你手无缚鸡之力，往后本帝会派人随身保护你的安全。”
打主意都打到他身边来了，如今不是时候同斡玄翻脸。可也不送容他人如此妄为，是时候让斡玄国的人明白他们是处在谁的国界。
濮阳瑢的话一出，言梓愔差点腿软得再次跪在地上。一时间也顾不得尊卑，反手抓住濮阳瑢的手臂。“万万不可。”
这一保护都不用别人揭发，第一时间就自爆了。如今丘梵隐不在，她实在没有把握能灭了圣怒，哪怕有帝君的承诺。
濮阳瑢低眸看了眼臂弯的手，小小的，两只手似乎他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注意力全在眼前的手上，敷衍地问道。“为何？”
声音低沉，漫不经心。却让言梓愔心惊胆跳，“帝君，您看若是斡玄太子觉察，必回打草惊蛇。届时坏了帝君的大事，便不值得了。”
没有声响，言梓愔继续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何况近日碧血有些不稳定，到时莫无常在宫中，斡玄太子定没有机会再找莫无的麻烦。帝君以为如何？”
“若帝君真要派人，不若多放些人在帝君身边。帝君之身万民所系，斡玄来者不善，还请帝君多为自己着想。”
状似恭维的话一出，言梓愔极快地瞟了一眼濮阳瑢，眼里尽是心虚。不但是身份问题，还有本来外臣常在宫中必须有帝君的命令。她把不同的两个命题混在一起，同样心虚着呢。
濮阳瑢把视线从小手上离开，一眼就看穿晚言梓愔的心虚。可他却升不出丝毫的厌烦，心里反而像被小猫爪子挠了一下，不痛痒痒的。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心眼，更别说在他面前说溜须拍马的废话。有的都消失在他眼前，面前的人仿佛是个例外。
就像严守领地的老虎，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某天却来了只看似软萌却暗藏利爪的小猫，她试探地挠了他一下，他却将这样挑衅的动作当成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然后小猫敢在他身上作乱，最后甚至在他头上作威作福。而他竟然无动于衷，甚至心藏欣喜。
“准了。”濮阳瑢心像被那只小手捏一把，开始加速。面容却依旧冷漠，只是两个耳朵都染上胭脂的红色。
低着头的言梓愔却没注意到身边之人的异样，只暗欣回道。“谢帝君。”
想行礼这才发现她的手还紧紧抓着人帝君的手臂，急忙松开手。
还没来得及请罪，便被濮阳瑢的一声无妨打断。让言梓愔谢也不是请罪也不是，只能僵持地站着，直到木安进来。两人间僵硬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别说宫里的效率还是很快的，第二天言梓愔便被带到偏殿。殿内的格局完全参照丘梵隐的药阁，各种制药工具整齐地摆放着。殿外园中种着各种草药，空地上也晾晒着草药。
就连伺候的人都是挑选好的，极为省心，省了言梓愔不少事。除一日三餐需得同濮阳瑢同桌，她都有些乐不思蜀。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濮阳瑢的诞辰。诞辰当晚，言梓愔难得没有蜗居在宫殿，与木安一样一同跟在濮阳瑢身边。
“参见帝君。”
虽然宴会参加的大臣必须是六品以上，可加上家眷也是把整个大殿塞的满满当当的。此刻拜礼，更是黑压压地一片。
濮阳瑢的左右坐着太后、淑妃和德妃，之下便是政渊王和斡玄太子。之后的大臣便是按着品级依次排位。
随着木安的一声开宴，穿着轻纱的舞姬如鱼贯而入。大殿之内顿时琴声袅袅，歌舞升平。
“恭贺帝君诞辰，臣妾敬帝君。”不欲再看殿内身段妖娆的舞姬，淑妃拿起酒杯。
濮阳瑢没有丝毫不耐，只默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此，淑妃眼含欣喜，脸颊绯红。挥手让身边的秋桂将礼物拿上来，“这是臣妾好不容易托宫外之人寻来，望帝君喜欢。”
说着她打开雕刻繁花的木盒，里面竟然是一块刻着龙形的千年血玉。那玉剔透晶莹，那红色极为鲜艳，仿佛下一刻就会溢出血来。
血玉常见，但这通体血红，没有一丝杂志的玉却是极少的。人在宫中，却能寻得这难得的千年血玉，也算费尽心思。
濮阳瑢抬手，木安即可上前将礼物收下。
哪怕濮阳瑢一言未发，可淑妃却像得了什么赏赐，欣喜坐下。
淑妃之后，德妃自然不甘落于其后，她款款起身，姿态雍容。“恭贺帝君诞辰，愿帝君龙体安康，愿世清平。”
说完便将手中的酒饮尽，似乎是不善饮酒，不由掩袖轻咳两声。似乎是怕打扰宴会氛围，又极快压制了咳嗽。同时拿过贴身宫女的盒子。
“臣妾听闻帝君睡意不佳，故而寻了些助眠的香料。寻常香料自然不能和淑妃姐姐相比，还望帝君不弃。”
说是寻常香料，明眼人一看便知香料绝非凡品，可以说一两千金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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