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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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一日三秋

    本来想着帝君近日招他入宫,抬举利用一番,不想也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见他人屈服在自己脚下的好心情立刻散去,淑妃目光如利刃盯在言梓愔身上。冷哼一声,“天色已晚,更深雾重,莫公子可要好自为之。”

    “烦娘娘挂心,草民不胜感激。”对于淑妃杀人的目光置若罔闻,言梓愔依旧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

    然就是这样的态度将淑妃气个半死,她紧抓着手中的帕子,似乎把它当成言梓愔。最后却只得恨恨地看了眼言梓愔,甩袖离开。

    木安收回冷冷看着淑妃的眼神,却见言梓愔依旧低着头的背影。以为言梓愔此时心里必然恼怒羞辱,木安顿时有些愧疚了,帝君将人交给他,他却让言梓愔受到这样的屈辱。加之脑补言梓愔拦着他是怕闹到帝君面前,徒添帝君烦恼木安对言梓愔又多了几分信任。“莫公子委屈了。”

    背对着他的言梓愔此时眼眸沉静,嘴角微微扬起,哪里有半分被人羞辱的愤懑。不过听木安的声音,言梓愔就知道他想岔了。这么好取得木安信任的机会,言梓愔又怎么会让它白白流失。眉一撇,言梓愔的脸上已经带了几分凄然。她转头,眼皮低垂似要挡住其中的愤懑。“无碍,天色不早,还要劳烦公公送莫无出宫。”

    一听天色二字,木安又想到淑妃的威胁。心中愈加的愧疚,堂堂男儿竟向那样心思不善的女子屈膝,心里还不知不甘愤怒成什么样。此时在宫中这样的地方还要隐忍不发,思及此木安的声音不觉带上几分柔和。“莫公子请随杂家来。”

    任由他在前面引路,哪怕这条路她已经走了不止一回,相信往后这条路会愈加顺畅。看着木安突然改变的语气,言梓愔只微点头,活动活动隐隐发痛的脚腕,待疼痛减轻才慢慢跟上。

    木安一直将他送到宫外,坐上马车。言梓愔立即拿起身上的荷包,从中取出一枚白色的药丸吞了下去。看着纤细的五指,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可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只望着这淑妃心理素质如她的阴狠才好,毕竟这后面才是重头戏。

    不过可惜那药了,本来是为邱梵隐准备的,现在看来得重新配一次了。

    马车路过邱府,言梓愔委婉告诉曲义她近日不会来邱府。一来邱府并无大事她想称着这个时间好好养伤,二来她就不信邱梵隐会抛下他深爱的草药不管。

    季雨柔身体渐好,渐渐管理言府,同时又开始把心思放在言梓愔身上。将女儿打造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言梓愔一见事不妙,立即脚底抹油。早早用过饭就去了幽鬼森林。因为最近发生的事,言梓愔已经好久不曾见过苍暖了。爱闹的苍暖指不定把幽鬼森林折腾成什么样子。

    一走进幽鬼森林,就被一个狼扑扑倒在地。下一秒就被糊了一脸,言梓愔淡定地查了查坚强的口水,好脾气没有一巴掌拍过去。轻轻拍拍苍暖的头,“起来,几天不见。你是不是又胖了。”

    苍暖不停晃动的尾巴一僵,似乎不满意言梓愔对它的评价,慢慢起身抖了抖身上雪白的皮毛。眼里带着控诉,似乎在说它哪里胖了,明明还是那么健壮骁勇。

    看着好骗的苍暖,言梓愔眼中闪过笑意,附和点头。“嗯,是我看错了,苍暖的确没胖,还是那么威武。”

    闻言,苍暖有些得意又有些自豪地昂着头,尾巴好心情地摆动。

    言梓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去打击自信爆棚的某只。“走吧。”

    从某种意义来讲,在他人眼中可怕的幽鬼森林在言梓愔眼中却是一块福地。幽鬼森林几乎有一个祁天城那么大,或许以为地势空气的缘故,其中的所生存的生物实在令人惊奇。言梓愔此时完全可以理解邱梵隐对于医术的狂热,那不同草药组合而成的效果实在令人着迷。而有幽鬼森林这座天然宝库,言梓愔恨不得日日扎根。

    心满意足地挖到想要的草药,烤了几条苍暖从小溪抓上来的鱼。草草解决了五脏庙,映入眼帘的是青山绿水,和风细暖,连日来的疲惫与紧绷似乎都被这些冲淡。靠着成荫的树干,不觉竟睡了过去。一旁苍暖懒懒地伏着,半眯着眼。

    暮夏的蝉正倾尽全力进行着最后的绝唱,苍翠欲滴的枝叶下的一人一狼却悠然酣眠,宁静而美好。这时,一袭妖娆的红衣悄然从树间飘落。

    身旁温暖离去,耳边似有似无地传来苍暖的吼声。言梓愔警觉睁眼,待适应突然的光亮,脸色顿时冷漠下来。面前苍暖低伏着身子,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样子,嘴微裂露出锋利的牙齿,锐利的眼紧紧盯着眼前让它屡次吃瘪的人。而它的面前之人丝毫不见紧张,仿佛看不见面前已被惹怒面容狰狞的苍暖,面具下的眼定定地看着醒来的言梓愔,似乎不原放过她脸上丝毫情绪。

    “既能自由进出皇宫还能驯服如此异兽,美人你真是越来越让本公子吃惊了。”

    后面一句话言梓愔自动忽略,前一句话却让她提起了心。她知此人身份定然不一般,却想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的底下。若是一时兴起,或是江湖中人也就罢了,只怕他身后另有玄机。再一想到她的身份,背后不由一凉。

    明明心如乱絮,偏在商场游走多时的习惯让她脸上丝毫不显,让一直观察她的俞修佾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和恐惧。牵起唇角,俞修佾又靠近了两步,好整以暇道。“美人为何不答?难道是怪罪本公子错叫了美人的名讳?言小姐。”

    言梓愔蓦然抬头,紧紧盯着那无法窥视其双眼的面具。半晌却低头,低声唤回苍暖。轻抚摸着苍暖的头,安抚苍暖躁动的情绪。同时梳理自己的思路,俞修佾暂时没有置人于死地之心,却是不知他是哪一方的人。纠缠着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实在让人不得不防。

    “莫无可是得罪过阁下?”抬头,言梓愔脸色已是漠然一片,让人无法窥视她的心思。

    面具下的唇一勾,俞修佾身影一动,人已经到了言梓愔面前。他弯下腰,不加约束的墨发垂落在言梓愔的脸上。“美人怎可以误解我的心意,第一次见面美人便印在我的心上。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我日日在幽鬼森林等候,只为与为人相见,不想美人竟是如此想的。”说着他将手放在心上,一副心痛无以复加的样子。

    一位气质风雅的男子委屈地诉讼衷肠,若是旁人早就心软。可偏偏他面对的是沉浮商场的言梓愔,言梓愔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那双黑眸直看的俞修佾再说不下去。

    她当真与世间女子不一样,俞修佾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也不管呲牙咧嘴的苍暖,直接做到言梓愔的身边。他靠着树干,双手枕在脑后,转头看不为所动的言梓愔。“江湖人不管朝堂事,只是我见美人心智非同常人,所以才生出结交之意,不想竟唐突美人,是修佾的不是。”

    嘴里说着不是,动作却毫无诚意。哪怕言梓愔有十足的耐心也容不得这人三番四次的戏弄。她看了眼俞修佾,脸上冰雪尽消。手却轻抚苍暖银色的皮毛,温声道。“苍暖。”

    不甚了解言梓愔的某人从未看过言梓愔柔和的脸色,从来都如覆上了一层化不来的寒冰般。不但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恼怒,还如此和颜悦色,莫非……。俞修佾受宠若惊之后,自以为找到答案。不待他想入非非。不妨眼前一片银色闪过,一张血盆大口直朝他的面门扑了过来。他不避不闪,脑后的手微动,最后却身影一闪让苍暖扑了个空。

    苍暖扑了个空,不服气的寻着气味抬头。嘴微裂,发出威胁的吼声。

    俞修佾完全无视苍暖,悠闲地靠着树干。语气带着幽怨与委屈,“美人可真无情,不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当日在下为美人面临刀光剑影,可美人竟想要在下的性命,着实令人心寒!”

    看来今日是不得安宁了,言梓愔安抚了苍暖。看也不看树上装模做样的人一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才道。“阁下不必试探于我,莫无不过是一介草民。若阁下是求药,相信这幽鬼森林是拦不住阁下。不过若是为了旁的,恕莫无不奉陪。”说着已经向幽鬼森林的出口方向走去。

    俞修佾似丝毫不在意言梓愔的威胁,双手环胸,下巴微抬似乎正打算说什么。却不知在空中看到什么,悠闲地靠姿一下子站得笔直。浑身似轻佻的气息一敛变得凝重。随后他看了一眼已无那纤细身影的密林,纵身消失在原地。

    言梓愔本来还在思索若俞修佾纠缠不休她该如何,却不想半晌那熟悉的声音却没再响起。她放缓脚步,脸上却是一片凝重。今日是她乱了方寸,不应该一人发现她的身份便如此敏感。若她是普通人便罢了,可现在她至少是站在血帝这一边的。稍有差池,后果不敢想象。俞修佾的身份不明,态度更是不明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似乎与她在同一边。所以下一次,她不会再如此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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