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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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同桌用膳

    血帝自小不喜他人接近,哪怕贴身伺候的木安也有不得触碰的禁忌。而今日却放任了一个不知敌友的草民的动作。他可是拼劲性命才得了血帝的信任,只不知这人有何独特之处能的血帝青眼。

    想到这里,木安不觉打量着言梓愔。就连已经到了血帝跟前都察觉。

    殿内就三个人,木安的审视又如此明显,言梓愔就是想不察觉都不行。虽然不明所以,言梓愔却暗暗加重手中的几道,企图用摩擦的声音告诉他这是御政殿而不是其他地方。她很惜命,就算想死也别拉上她。

    “啪!”

    摩擦的声音没能唤回木安的神智,反而奏章合上的声音惊醒了木安。微转头,对上一双如血的眸子,木安本来清醒几分的脑袋立刻清明。那双眸子看不出情绪,木安却知道眸子的主人已经开始不满。作为上位者,最是不喜他人揣测自己的心思,这是所有拥有掌控欲的人的通病。不敢再看言梓愔,木安僵着身体将碧玉碗放在血帝手边。

    血帝看也不看害怕过于心虚的木安,将碗中的药一饮而尽,接着埋头继续批阅奏章。

    见此,木安隐隐松了口气。端了碗下去,站在血帝身后,再也不敢盯着言梓愔看。

    言梓愔几次用眼示意木安自己是否可以离开,偏木安似木偶一样一动也不动,若非看到他转动的眼珠,言梓愔都要怀疑面前的人其实被木偶调包。木安是指望不上,言梓愔更不会傻傻地去挑战气势逼人的血帝的权威。磨好墨便如木安一样,乖乖站到离案几两步的位置。

    看木安整理血帝批好的奏章,言梓愔又默默退了半步,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似乎血帝已经忘了御政殿多出来的人,当如山的奏章批阅完。御政殿已经被宫灯照得如同白昼,血帝拿起案几的茶杯抿了一小口。眼睛却看着一旁静默站着的人。能屈能伸,不瘟不火,还算个能用之人,道不枉费他为他花的时间。

    言梓愔低垂着眼,似乎没有感觉到血帝的打量。那样的眼神不算善意,却不带一丝杀意。言梓愔就知道她这是算踏出一步了。微松了口气,再抬头坐在案几前的血帝已经起身。在经过她的时候没有丝毫停顿,那冷漠不容置喙的声音却响起。“跟上!”

    本打算退后几步,问问木安关于出宫的问题。便听到这么简洁的两个字,木安一直跟在血帝身边显然不是对他说。言梓愔抬起的脚一顿,在木安惊异的目光下生生转了方向。同木安一样跟在血帝身后。

    出了御政殿,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不见一丝星辰,想来也是阴云密布。

    看着被宫灯照得清清楚楚的皇宫,言梓愔不觉皱了眉。已经这么晚了,爹爹他们又该担心了,她只怕又免不了一顿说教。

    所过之处,无人不放下手中事物行李。走在前方的血帝却看也不看,余光打量着身后似无奈眼中却带着明媚笑意的人。他皱了皱眉,他不懂这样矛盾的情绪为何会出现一个人的脸上。在他看来喜表示喜,怒表示怒。两种不同性质的情绪竟同时出现这让他升起一丝微薄的好奇。不过这丝好奇实在不多,一会儿便如清晨的露珠消散。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一座辉煌的宫殿。前面的匾额写着承乾殿三个大字。纵然再深居简出,言梓愔还是知道承乾殿的。血帝的寝宫,她已经不止一次从邱梵隐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每每说到这个,邱梵隐都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说着不愧是帝君会享受什么的。

    不过当真的走进承乾殿,映入眼帘的并非金色的华丽。周围的摆设不多却贵在精致,大殿格局的设计也给人眼前一亮之感,不过不知是不是人少的缘故,大殿少了一丝温情多了一分冰冷。

    言梓愔默默在心里评价着,不过当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摆上大殿的圆桌。言梓愔就没了这样悠闲的心情,疑惑地看着鱼贯而如的宫女。难道要她陪他用膳?被这样的想法吓到,言梓愔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听闻血帝异常的爱干净,他从不同妃嫔同桌,也从不在妃嫔哪儿吃饭。他所用之物每日必换且由特定的人清洗。用一个词总结,就是有洁癖。

    若她真的敢坐下,血帝会不会一声令下直接将她扔出皇宫。顶着血帝投过来的视线,言梓愔委婉道。“回帝君,这于礼不合。”

    血帝没有说话,眼却晕染了几分红色。显然对于言梓愔这样的推辞已不满。

    木安看着突然变得木讷的言梓愔,心里着急。经过御政殿一事,木安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去提点言梓愔。

    言梓愔只觉周围的空气突然一冷,感觉那锐利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自己身上。明明没有过于强硬的手段,言梓愔却觉这样的视线比酷刑还让人不安难受。本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警句,言梓愔很是不安地遵命了。

    坐在血帝右下方,一桌的佳肴让人眼花缭乱。言梓愔却丝毫不觉,正襟危坐,视线落在桌子边沿。

    血帝看了眼背打得直直的言梓愔,眼微微一闪。宫中可不是什么福善之地,这也算给宫中的人一个警钟。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

    言梓愔自然能猜到几分血帝这般动作的用意,心里感叹自己眼光的同时。也不免有些消化不良,与血帝这样杀戮无数、霸气十足的人同桌,言梓愔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味同嚼蜡。给她布菜的小太监道有几分眼力劲,挑得全是血帝未动过的。

    可言梓愔的心思本不在这上面,殿中气氛有几分冷硬加上极不习惯的吃饭方式,自然是暴殄天物。除了时不时吃一口菜,言梓愔大部分时间都在数着眼中有多少粒米。

    “不必拘束!”血帝看着那本就不大的碗中还有大半的米粒,言梓愔一副恹恹的样子,眉不由一皱。

    百无聊奈的言梓愔戳着米饭的筷子一顿,有些诧异地抬头去看。是不是刚刚她神游太厉害,她居然听到来自血帝的关心。可以血帝那张轻易比过现代明星的脸一丝表情也没有,他挑了一筷子鱼正放进嘴里。似乎刚刚的话不是从他嘴里出来般。

    言梓愔不会自以为是她已经得了血帝的信任,猜不透,索性不再想了。反正她不可能是他的敌人就对了,她问心无愧。什么试探,什么怀疑,她见招拆招。

    既然血帝都发话了,言梓愔决定不再亏待自己的胃。转头对着越发殷勤为她布菜的公公道,“这位公公感谢你为莫无布菜,不过能不能让我自己吃。”

    眼见这贵人终于缓和了身上的情绪,那人还来不及献媚,便被言梓愔的话吓得脸色苍白,不知道自己哪里令贵人不满。

    木安同样是这样的想法,帝君的膳食是多么精细。可言梓愔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想来不是食物不好,定是旁人没有伺候好。如此一想,木安有些不满的看了那人一样,正准备叫人将那人拖下去。却听见言梓愔道。

    “公公不必多虑,是莫无没有福气,不习惯这样的方式。”言梓愔自认她的话还算婉转合适,缺见那人立即白了脸色。微微一想便知其由,立即又补了一句。

    此话一出,那人愣住了,木安也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旁若无人地拿着筷子的血帝。

    虽然言梓愔在询问着布菜的人,眼睛却时刻注意着正上方的血帝。

    “都下去!”言梓愔的不自然血帝是看在眼里的,而这些繁文缛节与他也并非必要,便应了言梓愔的要求。

    三个字令言梓愔心一喜,却令木安伤透了心。他自幼伺候血帝,从来都是看着别人退下。今日竟然因为言梓愔的一句话,而被血帝叫了下去。他感觉自己大红人的地位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了。不发一言退下,眼睛却幽怨地看了言梓愔半晌。

    言梓愔没想到这个都还包括木安,有些疑惑的打量了血帝半晌。不明白他把人都叫退了,谁给他布菜?疑惑的情绪没有存在太久,因为下一秒血帝的筷子已经自如的伸向银盘中。他吃饭不疾不徐,而且认真,一举一动很是好看。此时的他不像一个帝王,道像一个清冷的贵公子。

    不知是不是看到血帝另一面,言梓愔自在不少。举筷朝自己面前的佳肴而去。轻咬一口状似糕点的菜肴,言梓愔眼立即一亮。不愧是御厨,手艺绝非常人能比。不同家常小菜的清淡,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用心制作。家常小菜吃得是温馨,而御膳吃得却是享受。

    一下午没吃饭,又站了许久。言梓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被桌上的菜肴吸引。言梓愔最后也忘记去观察血帝的神色,将她面前的菜吃了七七八八,不时看着那些她勾不到的菜露出可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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