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帝愔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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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化险为夷

    下意识的言峰并未怀疑言梓愔的话,悬着的心这才安定几分。“没事就好,既然是我们冲撞他们。愔儿记得给人陪不是,莫要失了礼。”

    言梓愔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马车,同时还不忘答道。“是,爹爹放心。”脑中却回想着刚刚剑走偏锋的场景,刚刚她一动,那剑却未动分毫。从这点便知马车上的人才是做主的人。稳定好自己的心绪,沉着道。

    “我们本无意冒犯阁下,只因适才马匹受惊,得罪之处还望阁下见谅。”

    哪怕再沉重,终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那声音带着一丝稚嫩,故作老成反而给人一丝别扭的可爱。可惜她所面对的人可根本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

    清亮的声音慢慢向四周散开,却未得到任何应答。言梓愔的心一紧,手不觉紧握。却不再说什么,摸不清这人的脾气,她只怕会越说越错。不若就这样,让那人以为马车之上的人皆是不会多言的人。这样也可以降低那人的杀心,希望那人可以看在他们这么识时务的份上可以忽视他们。

    突然正在沉思的言梓愔感觉一阵凉意,似被什么不好的东西锁定般,身形不由一滞。隔着马车,言梓愔不能断定注视她的是否是马车上的人。顶着压顶的气势,若真是十几岁的女子此刻怕会吓得哭出来。偏现在的言梓愔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都要比现在的娘亲都大了,何况前世的经历。这点气势言梓愔还是无惧的,好不服输地定定地看着前方的马车。

    半晌,如碎琼乱玉的声音响起。若其中不是带着一丝刺骨的冰冷,任谁听都会先入为主不由自主想起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影。”

    几乎是融入清风的声音却比任何命令都来得有用,马车顶上的人顷刻消失。在那人说话同时,言梓愔便感觉脖颈上的凉意也即可消失。不觉暗松了口气,手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湿透。可此时还不是放松神经的时候,言梓愔的心中反而越发谨慎。道了一句多谢,便从袖中拿出锦帕简单处理了伤口。直到没有不妥之处,才转头对已经愣住的赶车老伯道。

    “老伯,麻烦你把马车赶到一旁的草地,稍作休息再赶路。”

    眼中同时向发愣的老伯发出赶快走的信息,那老伯也是会看眼色的人。低着头,半点也不敢抬头看前面。拿过缰绳哆嗦着手把马车驾向一旁正翠嫩的草地,几乎要靠近不远处的森林。想来是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万分不敢靠近那辆华丽的马车。

    言梓愔随意看了一眼那停歇不前的马车,这才进入马车。心却越发凝重和担忧,这涅丹的水也不清。到了皇城,就得更加小心了。不过见这个样子,今天怕是不能抵达皇城了。娘亲的病又得再拖一天,忧心季雨柔的身体。可言梓愔同样明白马车上的人不是她能招惹的,权衡利弊之下。言梓愔毅然决定推迟一天入皇城。一则天色已经不早了,二则距离皇城已经不愿。这样称夜色入城,不若第二日收拾一番再入城。

    况且言梓愔不愿言峰与季雨柔担心,歇息一晚,绕过这段血腥之路也好。于是避重就轻向言峰说了今日之事和夜宿的事,言峰不愿季雨柔太过劳累,加上天色确实不早,也不再坚持赶路。

    几经折腾,季雨柔已经幽幽转醒。言峰怕她闷,便小心扶着出了马车。在平坦的草地上走了几步,季雨柔便微喘着依偎在言峰的怀里。赶车大伯牵着马去喂草,怜雪则收拾晚上的事宜。言梓愔因为刚刚强行停车,手臂此时是酸软无力到极点。只能坐在马车外,看着夕阳西落。许是夕光的原由,季雨柔苍白的脸难得染上几分血色。此情此景,着实是令闻者生羡,见者生妒。

    忽然季雨柔目光一转,却无意瞥见那辆依旧停住的华丽马车。这样一辆马车突然停在这荒郊野外,瞬间点燃季雨柔的好奇心。看了看言峰,又看了看那辆马车。疑惑道。

    “峰,这里什么时候有一辆马车,看样子似乎遇到什么问题。”

    季雨柔自然不知道发生什么,言峰因为言梓愔避重就轻地解释,完全把此时马车的问题全部归结在自己身上。

    “雨柔,你留在这里,我去去就回。”

    深知对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季雨柔乖乖地浅笑点头

    “爹爹,别去!”而言梓愔早在季雨柔说话之时便感觉到不妙,见言峰二话没说就朝马车跑去,几乎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管灌了铅的双腿,上前拉住言峰的衣袖。

    “愔儿,怎么了?”一谈起马车言梓愔脸色立即大变,言峰也不是笨蛋,立即联想到刚刚的事。“愔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爹爹。”

    “绝对没有,愔儿只是想告诉爹爹,怜雪刚刚整理行李时发现不见爹爹喜爱的那方端砚。所以我才来问爹爹是不是放在别处,还是······”

    言梓愔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言峰的脸色已经变了。“愔儿,你照顾好你娘亲。”

    话未落,人已经朝马车走去。言梓愔这才卸下脸上的笑,吐出一口气。亏刚刚她特意嘱咐了赶车老伯,若言峰上前询问,一切努力岂不付之东流。

    言梓愔以为自己的动作无人看见,却不知不远处的季雨柔将一切都尽收于眼底。却在言峰离开之后,才轻声道,“愔儿,说吧!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你爹爹。”

    “哪里有,真的没什么。只是娘亲一直和爹爹一起,愔儿都没有机会和娘亲说话。所以愔儿才这么说,娘亲不会怪我吧?”言梓愔吐气的动作一顿,脸微微僵硬。可下一秒脸上立即扬起灿烂得过分的笑,撒娇地拉住季雨柔的手。

    说完言梓愔自己都不觉打了一个冷颤,想她一个大龄青年还学小女孩撒娇,要是以往她想都不敢想。

    这对爱女的季雨柔来说却是最大的杀手锏,并未多想,只当言梓愔还是小孩子心态。嘴角含着宠怪的笑,“你呀!竟敢骗你爹爹,看你爹爹待会怎么收拾你。”

    “爹爹才不会,而且只要娘亲不说,谁会知道?”言梓愔拉着季雨柔的手,俏皮一笑。

    见言梓愔俏皮的笑,季雨柔柔柔一笑,“你个鬼灵精啊!”虽是责怪的话,却无半分责难之意。

    言梓愔本就不担心什么,依着季雨柔善解人意的性子怎么会舍得宝贝女儿被责怪。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不希望季雨柔心存半点疑惑。

    “雨柔,愔儿,在聊什么,这么高兴。”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匆匆跑去,却发现自己的端砚完好地在包袱里。回来却见自己妻子与女儿相谈甚欢的模样。连打算问端砚的事也抛之脑后。

    季雨柔与言梓愔同时转头看向来人,接着相视而笑,却又不语。最后还是言梓愔开口,“这是我和娘亲的秘密,不告诉爹爹。”调皮地眨眨眼,看向季雨柔。余光却看向一旁停马车的路,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空如也。

    言峰也没多想,只当是她们的知心话,无奈一笑。“好,不告诉爹爹。”

    “爹爹,我有些累了,先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就不打扰爹爹和娘亲独处。”说着故意眨眨眼。季雨柔即刻红了脸,嗔怪地瞪了一眼她。饱读圣贤书的言峰则尴尬地咳嗽两声,眼神游离。

    言梓愔自然是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转身之际。嘴角的弧度瞬间隐没,脸庞不自觉带着一丝沉重,眼中沉淀着看不清的黑色。言梓愔自然不会就这么离开,看似不近不远地看了一眼通往皇城的路。想来马车应该已经走远了,这才放心进入马车。

    脑中却不断回放着马车的一幕幕,言梓愔此时才了解什么是视人命如草芥,皇权至上的世界。这个世界远没有自己看到般的美好,奈何她心有牵挂。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想留下他们的笑颜。这次她断不会受人摆布,任身边的人在自己眼前失了性命。

    是夜,当众人围着火堆安然入睡之时。依靠在季雨柔身旁的言梓音却猛然睁眼,轻巧起身。轻手轻脚向旁边的路上走去,平坦的路面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如一条白色水练。其上除了马车飞驰的痕迹便再无其他。若非亲眼所见,言梓愔或许都会以为今日发生的都是幻觉。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竟然已经将一切都清理干净,半点痕迹也不留。想来那的身份人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心下暗暗一惊,若当时自己一言不慎,怕也会落得无声无息消失的下场。

    看来以后如果能倒霉到这种程度,再次见到这辆马车,定要有多远躲多远。不过那样的气势,并非常人能有,应该没有机会再见。这么一想,心微微安定几分。毕竟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如遇强敌犹如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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