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剑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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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石林旧事

    帅元丹道:“石林如何消失的?我们当地人说出了瘴气,里面的人一夜全死光了。”

    林飞雪道:“那倒不是,四十年前,石林忽然一夜间消失,教众四十多人,不知所踪。我听闻后,上了石林,没见蛛丝马迹,既没恶斗痕迹,也没用过毒的迹象。我还请了唐门施毒高手去勘察,也没发现施毒的痕迹。慕容家小姐,也是一同不知所踪。”

    袁胜梦笑道:“那慕容小姐是你的心上人吧?你现在都念念不忘,今天还专门追问慕容家的人,对慕容家的还网开一面。”

    帅元丹喝道:“小梦,别没大没小。”

    林飞雪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在太湖认识的慕容小姐,她那时不足十七岁,跟你现在差不多;她想学石林武功,恰好石林正在招募弟子,我就把她引荐到了石林,当时我们约定,当她艺成归来,我们就上虞山隐居,不过问江湖之事。哎,出事前一个月,我们在双河镇相见,她还让我赶快在虞山修好房屋,不到一年,她就出师到虞山陪我,不想这次见面竟成永别!”

    过了良久,袁胜梦道:“你找不到她,就到虞山来隐居,希望万一她那天忽然回来,会到虞山来找你,是不是?”

    林飞雪也不作答,叹了一口长气。

    帅元丹道:“李家说青城张掌门抢了他们的玄铁,不知是真是假?”

    林飞雪道:“当时天降异物于薄山,武林轰动,这等异物,多半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玄铁,因此当时周围武林人士都进山寻找,李家倒是先找到,但其他武林人士也赶到了,起了争夺,后来张大侠赶到,武林中,这玄铁乃是无主之物,起了纷争,凭武力相夺,李家子弟年轻,哪是张大侠对手,张大侠就取了这玄铁,后来请高手匠人制成宝剑,叫啥‘裁云剑’,作为青城的镇派之宝相传。其实剑术不精,宝剑在手,反是祸害,高手相争,哪在于兵刃本身。”

    帅元丹点头称是,袁胜梦却不服气。

    袁胜梦道:“那宝剑好是厉害,削铁如削豆腐,有了它,武功强了不少。”

    林飞雪摇头道:“宝剑毫无用处,你来,使你最拿手的招式,用这把剑刺我,元丹,你在旁边看仔细了。”说完,自己从灶前柴禾里拿了一根小竹棍。

    袁胜梦知道他拿自己试招,让帅元丹观摩。当下也不客气,拔出佩剑,

    袁胜梦长剑急刺,她手中长剑比不上“裁云剑”,但也是一把好剑,削一根小竹棍,那也是如削豆腐一般,招式正是华山派“玉女剑法”的“玉女投梭”,该招乃是女子所用招数,讲究轻盈快捷,以快破力,袁胜梦使来,正是合适。

    帅元丹在旁边看的仔细,只见林飞雪小竹棍一伸,避开剑锋,截住长剑平面,并且顺势一带,借力势力,将长剑引向自己右前面,而袁胜梦右肩及右腰肋都暴露在林飞雪面前,他这招并没使用内力,一招就制敌。

    袁胜梦一呆,叫道:“第二招来了!”这招却是“亚子剑法”的一招“大河茫茫”,这招乃是雄浑苍茫之意,但剑尖闪耀,去势不定。

    林飞雪竹棍伸出,还是避开剑锋,搭接剑身,顺势一带,将剑势带向自己右下方,左手作势一弹,点向袁胜梦头上“阳白穴”。这招巧妙,与刚才一样,毫不拼力。

    元丹恍然大悟,林飞雪所用招数都是青城剑法的寻常招式,只用半招,就破了袁胜梦高妙招数,终于领悟了以拙胜巧的道理。他闭了双眼,仔细回味刚才两招,然后回忆以往所见剑招,寻思自己与慕容飞云相斗时所用招式,根据林飞雪刚才所示,领悟要破慕容飞雪招式的真谛,终于明白了林飞雪破慕容飞云所用招式的真谛。

    林飞雪见他只见了两招,就闭目沉思,也暗夸他聪明,当下停剑,招呼袁胜梦轻手轻脚走开。

    元丹想通此节,睁开眼来,只见日头西沉,竟然已到傍晚时分,只见林飞雪两人在洞口坐着,望着自己。

    林飞雪道:“你现在虽然已经领悟,但你所见招式太少,实战经验不足,与一流高手相差还是不少。现在时间紧迫,我传你五路剑法,专门针对刀剑法、掌法、指法、暗器、长枪等长兵器,这五路剑法招式不多,剑意与你领悟的大致相同,只是我归门别类简化而来,日后你闯荡江湖时,切不可只满足于这五路剑法的威力,当仔细观摩各派武功,以提高自己武学见识。”

    袁胜梦道:“你说他领悟了以拙胜巧之道,但是他内力平平,还是软肋,遇见高手,还是不足,还有没有迅速提高内力的法子?”

    林飞雪道:“内力不可速成,只是石林有一门修炼内功的法门,可以比平常修炼快了很多,乃是先打通周身经脉,然后借助外力,打通任督二脉,内力就可大进,只是这法子前期见快,但打通任督二脉之时,极为凶险,当年也只有国师一人打通,石林三法王也无一人打通,如不是当年国师在旁看护,三法王免不了走火入魔风险,后来三法王打通‘任督’二脉,已是四十多岁了。因此内力修行,不像剑法,顿悟即可大进,内力修炼,即使已经明白法门,还得一步一步来,不可躁进,切记,切记!”

    元丹谨遵教诲,磕头拜谢。

    林飞雪道:“你我所修炼内力,都是石林大无意内力,彼此相容,要打通你周身大穴,今晚我就可助你完成,日后修炼到何种程度,就看你自己造化了。你现在可以与袁姑娘练剑,印证自己刚才所学,加深印象,晚饭后,我助你打通经脉。”当下自己一人去烧火做饭。

    袁胜梦不大信元丹这大半天就领悟了高深武学,当下跃跃欲试,两人拔剑,袁胜梦第一招还是使了“玉女投梭”,只是他古灵精怪,招式没变,去向却变了,刺向元丹下腹,不再刺他向右下身。

    元丹微微一笑,他领悟了以拙胜巧,这些小变化就不值一提。当下长剑一摆,一接一送,顿时将来剑引入身前地面,他也不用内力,借力使力,袁胜梦顺势一招,反挑他下腹,帅元丹虽然领悟剑意,但毕竟时间短,还不精熟,见这招来势迅猛,急忙挥剑一架,只是使得急了,自然而然就内力灌注长剑,这下借力使力中灌注了自己的内力,袁胜梦长剑立刻把握不住,脱手飞出。

    只听林飞雪远远道:“敌人被动变招后,也可以静制动。你领悟剑意,但招式融合变通能力还有所不足,下山后当仔细增长见识。”

    元丹道:“是。”去把袁胜梦长剑捡起,还给袁胜梦。

    两人又再试招,元丹又慢慢领悟以静制动,料敌先机。

    不一会林飞雪就做好了饭,饮食倒是简单,一碗狍子肉,一碗炒茄子,一碗煎蛋汤,三碗大米饭。三人迅速吃了饭,袁胜梦去料理厨房后事,林飞雪就带元丹到石洞后面打坐,两人都搬运了一个周天后,林飞雪助帅元丹打通经脉。袁胜梦收拾好后,也在旁边照看。

    只见两人对面闭目打坐,功行一周后,两人伸出双掌相抵,林飞雪道:“心无杂念,无所去意,我主你从,汇合冲关。”元丹只觉双掌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奔涌进来,沿自己周身大穴游走,自己的内力也被带动,与那内力一道,往周身大穴而去。他自小修炼内力,所走穴道较少,后来按照袁胜梦之法,也主要是修炼十二经脉,现在林飞雪内力所到之处,乃是除了“任督二脉”之外的所有穴道,只觉内力所到,经脉为之畅通,周身大穴,好如百河千湖,现在被一股活水所带,通过沟渠江河已经连通,内息在体内任意奔流,毫无阻碍,内力所到之处,浑身暖洋洋十分舒服。

    林飞雪道:“百穴俱通,再功行一周。”当下缓缓撤了自己的内力,然后自己再搬运一周。

    元丹再搬运自己的内力,运营一遍,除了“任督二脉”不能贯通外,诸穴通畅无阻,只感到内力奔涌,浑身欢畅,再也忍耐不住,纵声长啸。

    袁胜梦武功不高,见识倒也不低,见元丹长啸,竟然有一炷香时间,只见外面林中鸟儿,被啸声所惊,纷纷飞起,不敢投林。知道平常武林中人,天资不低,也得四十来岁才能打通百穴,对林飞雪惊为天人,一夜之功,让元丹百穴俱通,。

    她倾心于元丹,见元丹武功有成,也衷心为他欢喜,对林飞雪充满感激;看林飞雪时,却见他十分困顿,头发也不如刚才柔亮,更显枯燥干涩,面容也好像老了几岁,暗自诧异。

    帅元丹长啸完毕醒来,见林飞雪正笑着看着自己,他也发现了林飞雪的异常,忙翻身拜服于地。

    林飞雪道:“我年少时在寒冬曾下东海深处,伤了肺脉,因此过了五十岁时就咳嗽不止,颇影响我内力修行,以至于我十年前才打通任督二脉,但肺脉受损,因此内力不能通畅无阻,今天我只能替你打通诸穴;现在时间紧迫,你明日下山,去天柱薛家,传我之令,让他们与你一道,回到石林,再建石林一派;我现在内力受损,本来疾病缠身,命不久长,算来当不足一年,就直接到石林去等你们,如有人不愿石林恢复,为难你们,你们不要硬对,带他们到石林,我拿他们祭旗。”

    元丹大惊,知道他为了替自己打通经脉,耗损内力,以至于有现在所说,不由得哽咽,袁胜梦也满眼泪流。

    林飞雪道:“我这里也没信物,你下山后,到太湖我祖父坟前,取了定南剑后再去薛家。今晚我打坐恢复内力,你们不用管我,明天上午我传你五路剑法,后天我动身去石林。袁姑娘,只怕为难元丹的都是你们李家的人,你自己回家吧!以免自己为难。”当下把自己祖父坟茔和埋剑所在说了,然后喝了药,不再言语,打坐入定。

    两人也是无言,也打坐入定。第二天一早,袁胜梦作了早餐,三人吃了,林飞雪教授元丹剑法,这五路剑法,每路不过五招,就是“消、引、吸、化、定。”而已,只是招式的着重点不同而已,帅元丹领悟起来到是不费力,袁胜梦在旁边听了,却如同听天书,只听林飞雪每路讲解来敌数百招式,自己这五招如何变化,如何消、引、吸、化、定,袁胜梦知道机缘难得,就是不能理解,也死记硬背林飞雪所说。中午两人匆匆吃了,两人到薛道士墓前祭拜后,才一路下山,下山往太湖而去,然后按照林飞雪所言,取了定南剑,帅元丹比较两把长剑,样式相同,刻字不同而已。次日,过了无锡,元丹道:“小梦,你先回家去,我去天柱,到时直接回石林。”

    袁胜梦道:“好吧,我先回家,然后到石林找你。你把这个拿去,这也算物归原主了。”她把朱邪山庄所盗三本石林秘籍给了元丹,她也知道自己父亲只怕已经从薄山东下,她对这父亲还是颇为惧怕,不愿当面为敌,现在元丹武功已成,也不怕父亲对付他,当下两人作别。

    帅元丹一人一马,往北而去。到了宜兴,天色已黑,就在街边小店将就吃了,在饭店旁的一个客栈去歇了。

    他刚收拾好,准备就寝,只听一个十分有磁性的声音低声道:“给我来见上房;等会有个女人说找二爷,告诉她房间号就是,其他人不要来打扰。”元丹内力大进,耳力也是长进不少,只听得这声音熟悉,元丹心里一惊,从窗缝中往外一看,只见一人戴了面纱,但穿着打扮正是李开国。

    元丹暗道:“这李开国不是北上薄山了吗?如何在这里与人相会,又还孤身一人,如此神秘,难道有什么勾当?”

    他以前武功不高,见了李开国武功,还只道他会魔术,这几十日苦练武功,才知道李开国武功惊人。本来心里惴惴,想要待会儿溜走,但见李开国如此神秘,不由得想一探究竟。

    只见李开国在小二带领下,进了最北面的上房,他进门之后就不再出来,帅元丹重新打好包裹,也不脱衣,在屋内相候,仔细倾听前台动静。

    过了一炷香功夫,只听一女人低声在前台询问二爷房间,那前堂告诉了女人房间号,那女人便朝北面上房而去,元丹从窗缝中看去,只见那女人三十多岁,长得倒是秀气,只是身材略微丰满,穿着绫罗绸缎,乃是富婆一个,从走路看,挪步轻捷,有点武功。

    帅元丹心中一动,从后窗翻出,借这女人脚步声掩护,悄悄来到李开国的北窗之下,右手捅开窗户纸,往里面望去。

    只听那女人一进屋,反手上了门栓,奔上前去,抱住李开国,往李开国脸上一“啵”,亲了李开国一下后,脱下外面刺绣短褂。只见李开国坐在椅子上,那女人脱下短褂后,坐在李开国左腿上,双手勾住李开国脖子,眼睛迷离,仔细打量李开国,那女人脱下短褂后,里面衣襟开胸较低,这下抱住李开国,双乳若隐若现。李开国一句话不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

    元丹暗叫一声苦,这李开国哪是有其它勾当,看样子不过是来会老情人了。只是李开国内力高深,自己现在也不敢妄动,不然立刻泄了行踪,当下沉心静气,只待两人火热之时再撤退。

    只听李开国道:“秋荷,几年不见,丰满了不少?看样子这阔太太生活过得不错。”

    那女人道:“那也得感谢二爷,把我许到了这江南啦。对了,今天老爷早上刚出门,你今天就到了,是不是你派老爷出去的?你这鬼东西,我还道你有了西域美女,早把我忘了。”

    李开国笑道:“我把谁忘了,也忘不了你啊,你从小就进了我家,十五岁就跟了我,我岂能把你忘啦!我是那么无情无义啊!”

    那秋荷道:“我既然是你的通房丫头,你也说收了我的,为何大爷一句话,你就不敢吭声,就是你不收我,只要不赶我出来,我也愿意待在二爷身边,服侍二爷一辈子。”说完又亲了一下。

    李开国道:“你来姑苏慕容家当夫人,不比在我那里当丫鬟强多啦,我不让你出来,你还不是要受夫人的气。我让你出来,可是为你好啊,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交代你的事,你可没忘吧?”

    帅元丹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是慕容家的夫人。不由得暗暗鄙视李开国人品,居然偷人偷到下属夫人来了。

    秋荷道:“我就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就是来问我这些的,哼。”扭开头去,双手还是抱着李开国脖子。

    李开国笑道:“我想你了,是来看你的,飞剑这些年忠心耿耿,没啥不忠的行为,我放心得很。”说完亲了秋荷一下。

    那女人不由得眉开眼笑,回过头来。

    李开国道:“大小姐来了,飞剑听他指挥吗?”

    那女人道:“很听大小姐指挥的,昨晚老爷设宴招待大小姐和上官,老爷和上官很恭敬的。对了,他们这次好像遇到了大高手,上官和少爷都被伤了,老爷都不敢动手。”

    李开国奇道:“什么高手?”

    秋荷道:“说是啥剑仙?老爷还杀了一个薛道士啥的,那剑仙看在老爷啥姑奶奶的份上,才饶了慕容家的。我看老爷平时话不多,但傲气得很,除了你们李家,没几个看得上眼的,昨天看来,对这人服气得很,没半点得罪言语。”

    李开国霍地站了起来,差点把秋荷摔在地上。

    李开国道:“这人十几年已经没点音讯,我们只道他已经死了,没想到还活着,他还在,咱们可得暂时收手,惹恼了他,咱们可就得罪瘟神了,看样子这次行动得取消了。”

    秋荷道:“昨夜上官说,咱们还有老祖宗,她与南仙齐名,请她来对付就是了,大小姐听了很不高兴,不知是何缘故?我们在山庄之时,也常听老姑奶奶之名,一剑之下,从无敌手,现在她出山,还怕这南仙不成。”

    李开国摇头道:“决计不成,咱们还是得暂避锋芒。”

    元丹听了此言大喜,知道李家的狐仙不是师祖之敌。但想到师祖命不长久,不由得一阵难过。

    秋荷道:“不过听老爷说,这剑仙咳嗽连连,想必肺脉已伤,且脸色衰败,看样子也不过一两年寿命而已。”

    李开国大喜道:“飞剑当真如此说?他精通药理,所言必然不虚。咱们等他两年有何不可?”

    秋荷道:“大小姐却不这样说,她说既然肺脉已伤,人又年老近终,自然不敢远行,那就坏不了大事,小姐今早一人出来,就是来天柱找二爷你商量的,说二爷你半道东下,想必已经到了天柱。老爷也一早出去,说是召集手下,随后赶去。”

    李开国道:“哦,之妙这孩子从小聪明,十分有计谋,她这样说,必有道理。你看,我本来直接到天柱的,想你了,饶了一圈,来看你了。”心下一定,又坐了下来,秋荷还是复坐在他左腿上。

    秋荷道:“江湖上说,风流玉面郎君,不爱江山只爱美人,我看没说错。”

    只见李开国右手一点,伸指朝窗外射来。元丹大吃一惊,只道李开国发现了自己,但他指力再强,也伤不到自己啊,又见他手指连弹,只听“啵啵啵啵”四声,室内的蜡烛都被他指风熄灭,然后只听见椅子倒地之声,又听见那秋荷低声叱笑之声。

    元丹知道正事已经谈完,接下来没啥好事,当下轻手轻脚,回到房中。李开国内力虽高,但心不二用,也没听见。

    元丹知道李开国私会情人,明天难以早起,当下也不入睡,天刚蒙蒙亮时,就出发往天柱而去。

    他过了芜湖,到了安庆,已是第四天中午,就在安庆城北路边店里吃了,吃了饭后,往西北上天柱而去。刚到山脚,只听一声惨呼,又听得乒乒乓乓之声,这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十分清晰,帅元丹百穴已通,内力大进,这几日修炼打坐,也觉得进展比以往快了许多。这声音虽低,还夹在山风之中,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他疾奔而上,果然行不多远,又听得一声惨呼,只听一人奸笑道:“小妞,你帮手都死了,你不是我对手,好好陪老子一场,侍候好了老子,老子放你一命。”

    帅元丹大怒,想不到朗朗全坤,竟有如此大胆之人,想干禽兽之事。

    只听一声娇叱:“大胆贼子。”只听兵器撞击之声,看来那少女吃了点亏。

    元丹听了这声音,心下疑惑,下了马,运起轻功,借树木掩映,往争斗之处奔去。

    只见两人,正在草坪激斗,旁边仰面躺了两人,一动不动,其中一人喉头鲜血流出,已经死了。相斗之人,一人正是李之妙,怪不得声音有点熟悉,只见她头发已经散乱,左手衣袖也被扯断,露出雪白的胳膊来,裙子右边已经划破,膝盖处雪白的肌肤已经露了出来,脸色惊慌。另外一人,身形瘦高,头顶半颓,拿了一只笛子,正在猛攻李之妙。李之妙仗剑自保,已是强力支撑,那瘦高之人,右手挥笛,左手却趁空去摸李之妙脸庞。

    元丹一阵踌躇,李之妙此来天柱,乃是对付薛家,这瘦高之人对付他,想必是薛家这方的人,虽然人品不好,但终究不是敌人,自己也不好出面对付。只要他打到李之妙,自己再出面,谅这人也不能遂了心愿,当保得李姑娘清白。

    他计议已定,当下在旁观察,只见那人手中笛子挥舞,一会是青城剑法,一会又是峨眉刀法,一会又是少林剑法,竟然十分驳杂,看不出武功门派,但轻功十分高强,脚不沾地,围住李之妙,武功之高,不逊于上官克难。

    果然再斗了十来个会合,只听那人道:“着。”果然李之妙闻声而道,上身“神封穴”被点。

    那人哈哈笑道:“小妞,我尔般通看中的人,还没人逃得了。”收了笛子,就去解李之妙衣服。

    帅元丹大吃一惊,听得这人自称尔般通,方才知道此人是谁,原来帅元丹在荆州之时,听闻袁胜梦谈到“恶人谷”的恶人,其中两人,姓名特别,叫啥“尔般通、水月心”的,一下记住了,不想眼前之人就是号称“飞天神魔”的尔般通。

    那尔般通得手,见了李之妙如画容颜,早就按耐不住,正准备动手。只听一声呵斥道:“大胆‘飞天神魔’,还敢到江湖上为恶!”

    “飞天神魔”听得此人声音年轻,回头一看,见是一个年轻公子,腰间一剑,手中还拿了一把,指向自己。看样子是哪个门派的少年弟子,过来管闲事,看这人年纪轻轻,也不会有啥高深武功,也不管他,右手伸出,解开了李之妙衣襟最上面的布筘,只见李之妙雪白的脖子和小部分肩骨露了出来。

    元丹大怒,没想这人如此无耻,当下脚下一动,长剑一挥,直刺尔般通。

    李之妙穴道被点,见尔般通前来侮辱自己,自己内力无法搬运,本来准备咬舌自尽,忽然见来了救星,不由大喜,扭头看时,又不由得大失所望,原来是这秀才,还不是自己敌手,哪里是尔般通之敌。但见他不怕危险,前来相救,还是感激,不由得叫道:“帅公子,你快逃走,别枉送了性命。”刚刚叫完,只见帅元丹脚步迅捷,招式古拙,刺向尔般通。

    尔般通只道帅元丹年纪轻轻,还是个秀才打扮,能有何能耐,自己一脚就能把他踢翻。忽然见他脚步迅捷,轻功不低,手上剑招,凌厉无比。大吃一惊,竟然起身不急,连忙拔出笛子一挡,然后往前扑出,他轻功高超,往前扑出之时,已经扭转身形,帅元丹飞身扑上,长剑急刺,使出一招“射天狼”,却是“亚子剑法”的招式。

    李之妙见他这招,居然像模像样,剑势凌厉,深得该招之意,比自己高了许多,只怕与哥哥也不相上下。不由得大是诧异,几天之前,帅元丹还武功低微,不想现在竟然有一流高手的造诣了。顿时明白帅元丹得了林飞雪指点,已经登堂入室了。

    尔般通也识得厉害,他第一招乃是大意,这下不敢轻视,当下反身而上,青笛挥舞,依仗轻功高超,围住帅元丹抢攻。

    帅元丹轻功不敌,虽然领悟古拙,但实战经验少,他随尔般通旋转,面对面出招,这下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但尔般通一旦招式攻实,就被帅元丹所破,帅元丹随他旋转,转了十几圈后,不由得有点晕向。

    李之妙看了,叫道:“帅公子,沉心静气,听音辨形。”

    帅元丹闻言一惊,暗道:“就是啊,我管他呢!”当下走到李之妙前面,定下脚步,闭眼不看尔般通,听风辨形,尔般通在后面进攻,他只是防守,一旦尔般通绕到自己前面,便挥剑急攻。

    他是第一次与高手对阵,又是第一次印证自己所悟,难免不娴熟、招式不太连贯,尔般通见他招式高深莫测,但使出来总是不能尽意,知道他初步领悟高深武功,并未贯通,当下以长攻短,从后面猛攻,元丹听声辨形,总不如看的来得快,何况反手出招,也不如正面快捷,第五招上,被尔般通快刀法斩中左肩,鲜血直流,几滴溅出的血珠落在李之妙脸上。

    李之妙叫道:“他是斩龙刀法。”

    帅元丹暗骂自己道:“你这糊涂小子,师祖教了破刀法的,何苦非要以拙胜巧。”当下稳定身形,反手一招,用的“消、引、吸、化、定。”中的“消、引”二势,尔般通只感到刀势被帅元丹所引,刺向地面,笛上劲力也被消去不少,不由得大吃一惊,暗道:“这小子邪门,当小心点。”招式一变,却是一招枪法,乃是霸王枪的“百鸟朝凤”。帅元丹经验不足,待笛子近身,方才听出是枪法,李之妙被元丹挡住,也没看出变化,好在他经过这几招后,招式娴熟了不少,当下迅速变招,正是破长枪的招式,用的是“吸、化”之意,但终究迟了一步,左边小腿后面被笛子刺中,立刻单腿跪倒在李之妙面前。

    李之妙见他受伤倒地,终究不敌尔般通,叫道:“帅公子,多谢你了,你去吧。”却见帅元丹微微一笑,反手一剑,消去尔般通来招。他动了侠义心肠,决心拼死一战,见李之妙惶急,当下微笑宽慰她。

    李之妙见他眼光坚定,微笑不语,不过是宽自己的心罢了,不由得掉下泪来。

    浑不知他们心急,尔般通也是焦急万分,他只感到帅元丹剑势越来越厉害,自己变换了刀、剑、枪、鞭、槊、锏等十来种路数,始终再也攻不进帅元丹背后三尺之地,他知道再战下去,这秀才的招式只怕更是娴熟,自己反要受制,他身经百战,当机立断,连砍三招,趁帅元丹尽力破解之时,翻身而去。

    帅元丹挡开三招,正要反攻,却不见后面有人攻来,他不敢回身,长剑斜拖,罩住后方。

    只听李之妙笑道:“这恶人已经跑了。”

    帅元丹这才知道尔般通跑了,当下睁开眼来,只见李之妙躺在地上,笑颜如花,正盯着自己。才想起她穴道被封,当下蹲下身去,去解开她被封穴道,刚蹲下去,却见玉脖横陈,香肩半露,不由得脸上一红,回过头去,右手反手一点,解开李之妙被封的“神封穴”后,一瘸一拐地走出五步,脱下自己的长袍,抛给李之妙。

    李之妙见他忽然脸红,才想起自己衣襟已经被解开,也不由得一阵羞怯,红了脸,心道:“真羞人丢脸,自己被这人看了身子,今后如何是好?还好这帅公子是个正人君子!”她毕竟年轻,遇到这等事,心下惴惴不安,不知怎的,羞怯之中又有点欢喜,忙扣好衣襟,穿好帅元丹的长袍。

    过了半响,帅元丹听李之妙道:“多谢帅公子相救,此等恩情,小女子日后定当报答。”帅元丹转过身去,见她盈盈下拜,不胜娇羞可怜之态。

    帅元丹道:“此等小事,不足挂齿,姑娘的伤不碍事吧?在下告辞了。”他知道李家野心后,不愿与李之妙过多交往。

    李之妙道:“帅公子,你腿上有伤,待小女子给你疗伤,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还为我受伤,小女子十分过意不去,还请让我尽微薄之力。”

    帅元丹腿上鲜血流出,受伤不轻,肩上倒是轻伤,听她如此说,再走也不近人情,当下点了点头。

    李之妙撕开元丹肩上衣襟,从怀中掏出一青绿色瓶子,倒出一点白色粉末,洒在伤口处,那药好生灵验,立刻止住了鲜血,她撕下裙摆,缠住元丹胳膊,又如法炮制,止住了元丹左小腿之伤,然后给自己包扎了伤口,动作干脆利落。

    经过这番耽搁,已经日落西山,帅元丹怕尔般通去而复返,自己两人落单,都不是他敌手,现在夜色已至,再下山也不是办法,只是孤男寡女,说出去名声不好。

    李之妙道:“帅公子,天色已晚,咱们找个山洞住下吧,顺便疗伤,你看如何?”帅元丹点了点头。

    只见李之妙拿起长剑,在地上挖起了坑。

    帅元丹问道:“你打算把它们埋了?”

    李之妙道:“正是,这两人是青竹帮的人,陪我前来勘察地形,为了保护我送了性命,我岂能不管!我回去后还要安顿好他们家人。”

    帅元丹见她带领的手下都如狼似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倒没想到她还如此重义。

    他也拔出长剑挖坑,帮她把两人葬了。

    李之妙道:“我上来之时,见前面有一片石壁,北面有一个洞口,看来不小,不知深不深,咱们到那里去歇息吧。”

    她在前领路,知道帅元丹腿上有伤,慢慢行走,出来后找到两人的马匹,扶元丹上马,然后两人往那石洞而去。

    石洞倒是不远,一会就到了,洞口悬挂些爬山虎,李之妙将马匹拴好,挥剑斩断爬山虎,往里一看道:“很深的。”她扶元丹在洞里坐下,然后自己出去,也不知她用了啥办法,一会儿打了一大一下两只兔子回来,她干脆利落,到林边溪水中把兔子打整干净,又去拾了些干松枝,回到洞口支起架子,考起兔子来。

    两人经过一番巨斗,早已饥肠辘辘,这两只兔子虽没盐味,两人倒也吃的津津有味。

    元丹吃完兔肉叹道:“没想到油盐都没有的烤兔子,居然是天下最美味的美食啊!”两人以前为敌,刚才在路上基本不说话,颇为沉闷,他心思活泼,闷了这么久,再也绷不住。

    李之妙扑哧一笑道:“这两只兔子经公子一夸,死的也值了。”

    元丹笑道:“李大小姐,想不到你蛮利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哦!”

    李之妙盈盈一拜道:“谢公子爷一夸,小女子不胜荣幸。嗯,多半在你眼里,我多半就是个杀人不眨眼、娇生惯养的娇小姐吧?”

    元丹笑道:“你那些手下哪个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灭门绝派也没少干,你我第二次相见,你就令人杀了我,那样想你,也没冤枉你。”

    李之妙道:“你们上朱邪山庄杀人盗书,乃是死罪,我可没滥杀无辜。”

    元丹道:“李大小姐,你家看来是沙陀李家了,是不是?”

    李之妙踌躇了一阵道:“正是,公子爷聪明。”

    元丹道:“倒不是我聪明,上你家朱邪山庄走一趟,读了几天书的人都能猜出来。”

    元丹道:“你们李家,不会是还想恢复祖宗基业吧?”

    只见李之妙盯着自己,两眼寒光,想必自己说到了她家的秘密。

    元丹道:“你们李家,如不是想恢复祖宗基业,何必在西南、东南、中原到处培植势力?如只想称霸武林,也用不着这样费事。你这样看我,无非就是我说穿了你家的秘密罢了。只是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家现在出来在江湖上生事,不久就会被世人所知。只是你家生不逢时,只会是空梦一场,注定失败。”

    李之妙大怒道:“你虽救我一命,但也不要随便教训人。我家的事成不成,也不是你看得准的。”

    元丹叹道:“哎,李大小姐,我是良药苦口啊,沙陀李家,最好的机会被错过了,当年你家祖宗李亚子建立后唐,一统北方,本来大好机会,可以一统天下,可惜后来昏庸,丧失大好机会。现在大宋立国近百年,天下已定,人心思稳,当今圣上虽不是太祖、太宗那样的开疆拓土之主,但也算是守成之主,我说你李家生不逢时,非是乱说。”

    李之妙道:“太祖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从孤儿寡母中夺取天下,得国不正,并且重文轻武,历经百年,战力松弛,日后必生大乱,到时的天下,还不知谁家的呢?你看西北李元昊,立国为夏,大宋还不是拿他毫无办法,哼,国土分裂,辱灭祖宗,这也是守成之主?”

    元丹道:“你说的有些道理,但现在天下太平,你家为了自己一家之事,要陷天下百姓于战火之中吗?”

    李之妙道:“欲成大事,岂能居于小节!帅公子,你熟读史书,哪个开国的帝王将相,不是在累累白骨上建立的功绩!”

    元丹见她李家权欲熏心,难以劝解,当下不再多言。

    李之妙道:“帅公子,这是我家秘密,你还是不要宣讲的好,只怕我家知道后,容不得你。”

    帅元丹哼道:“就这点心胸度量,还想争夺天下!”

    两人言不投机,再也无话可说。

    元丹走到洞口朝外坐下,说道:“你到里面去睡,我在洞口守着。”将几段大树枝投入火中,以便洞内也能暖和。李之妙依言进去,两人不再言语,都打坐入睡。

    李之妙的伤药倒是灵验,第二天一早,帅元丹左肩已经无事,左腿也好了大半,只要不太使劲用力,便如寻常一般,走路骑马毫无影响。他与李之妙言语不和,又怕李开国前来,决定一早上山。

    帅元丹道:“李大小姐,在下先告辞了。”

    李之妙道:“帅公子,我们明天会上天柱薛家来,公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护得公子周全,但其他人我可护不得,到时你别骂我心狠手辣。”

    元丹也不回答,作揖一别,他一别之后,也不回头,扬长而去,他见李之妙已到天柱,只怕她手下也快到了,不敢耽搁,出来牵了坐骑,往山上而去。依照林飞雪所言,往半山腰薛家大院而去,石洞离薛家大院倒是不远,一个多时辰后就到了。

    只见朱门紧闭,帅元丹扣了门环,才有一个男仆打开门,开了一条缝,问帅元丹何事。

    帅元丹道:“晚辈奉虞山林师祖之命,前来拜见薛大爷、薛二爷,还请通报。”

    那仆人慌忙去了,只听院内声音嘈杂,只听一人高声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冒充表叔的徒孙,活得不耐烦了。”只听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当前一人,须发斑白,双目炯炯有声,右边一人,与薛道士倒是十分相像,只是岁数大了点,当是薛二爷了。右边一人,却是一个少女,满头小辫,却是相识,正是在青城山上没来由抽了元丹一鞭子的少女,芜湖道上也曾见过,后面还有三个年轻子弟。

    那少女道:“好啊,原来是你,你果然不是好人,竟然跑到这里来行骗了,还敢冒充林老前辈的徒孙。”

    那薛二爷大喝一声道:“小崽子,找死来了。”一掌劈下。那正中老者喝道:“二弟,不可鲁莽!”伸出右拳,架开薛二爷。

    帅元丹见他这掌迅捷异常,掌风凌厉,十分厉害。那老者的一招,随随便便,实则是用了劈、勾、捞,用力恰当,轻轻巧巧化了薛二爷的掌力。

    那少女道:“大表叔,这人我认识,不是武林中人,现在跑来,多半是敌人派来的。”

    那老者正是薛家老大薛天柱,他沉声问道:“这位秀才,你这‘定南剑’从何而来?”

    帅元丹道:“在下帅元丹,双河镇石林帅家后辈,奉林祖师之命,有要事相商。”

    薛天柱见这‘定南剑’乃是林飞剑家传之物,这帅元丹腰上另外一把,怕是‘定西剑’了,这两把剑,乃是两家信物,当下右手一摆道:“帅公子请。”当下众人回到屋里坐定,帅元丹以后辈之礼参见。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青城老掌门张大侠的后裔,名唤张茜,论辈分与帅元丹同辈,张家与薛家通婚,薛天柱的姑姑正是张茜的祖母。当日青城蒙难之时,张茜恰好有事下山,躲过一劫,她后来知晓了石林之事,知道峨眉无力解决,就到天柱来了,请几位长辈出山相助青城。不想薛道士常在江湖上行走,对慕容家起了疑心,已经到太湖去了,没想到一去,竟成永别,薛天柱综合张茜和老三所说,知道此事重大,恐怕不是一家一派的事,乃是事关武林,想到老三此去太湖,必上虞山,到时回来后再作商量,不想近几日天柱山上来了些不明人物,只怕是针对薛家来的,这时帅元丹前来,才生出这些误会。听得帅元丹之言,才知武林中有如此变故,李家明日就会前来。

    薛天柱道:“咱们人口不多,让大家抓紧收拾,少带些东西,多带些经书秘籍,今天下午,吃完午饭就出发。”薛家三兄弟,薛道士未婚,薛天柱只有一子,老二薛天山有两子,人倒是不多,一共九人;当下一起动手,套了一辆马车,供两位夫人乘坐,其余的轻装简从,薛天柱兄弟携带包裹,装了经书。吃了午饭,七马一车。下山而来,申时时分,到了潜山,薛天柱带了马车进城而去,带两位夫人投奔娘家去,过了一个时辰,薛天柱方才回来,一行七人,快马加鞭西行,傍晚时分,到了太湖,进城歇了,天刚蒙蒙亮,又骑马上路,帅元丹腿伤过了这几天,已经痊愈。

    下午未时,到了青石镇,七人刚出镇,只见前面百来人,十余骑马,拦住去路,右边一人肩扛大旗,上书“飞龙帮”三个鎏金大字。

    薛天山上前抱拳道:“在下天柱薛家,路过贵地,因身有要事,未能拜访飞龙帮石帮主,多有失礼,见谅见谅。”

    只听正中一匹青色大马的满脸横肉的大汉道:“在下就是石清远,忝为飞龙帮帮主,在下与薛家也没啥仇怨恩情,只是奉二爷之命,请薛家众人留下,二爷马上就到。”

    薛天柱心里一惊:“这飞龙帮也投了李家,李家果然势力不小,这飞龙帮也不是啥名门正派,石清远也不是多厉害,不用与他讲交情。”

    薛天柱拔出长剑道:“石帮主,在下身有要事,请帮主借道。”

    只见石清远右手一挥,那百来人都拔出兵刃,分成十队,拦在路中。

    薛天柱纵马扬剑,直取石清远。其余六人,见薛天柱动手,都拔剑而上,冲入敌阵。

    帅元丹知道张茜武功较低,跟在她身后相护。

    石清远使的是一根两尺长的钢鞭,走的刚猛之路,看来是少林支派。他知道自己不是薛天柱之敌,自己只是延误对手行程就可,挥舞钢鞭,守住全身,他臂力雄厚,钢鞭飞舞,倒颇有威势。

    薛天柱率先接战,长剑一伸,伸入钢鞭中,反手一挑,立刻破了石清远的鞭影,石清远却不退让,大喝一声,大力劈下,乃是一招“尉迟扣关”,极为刚猛,薛天柱长剑顺势滑下,点中石清远手腕内关穴,石清远手腕内关穴被刺中,钢鞭脱手,打中一名手下。

    他为人凶悍,失了兵刃,飞身扑来。薛天柱原来还有饶他之心,现在见他不顾性命前来,大喝一声,一剑刺出。

    帅元丹见他这剑,内力雄浑,见识拙朴,已得以意驭招剑意,只怕那石清远有性命之忧,果然,把石清远双掌被长剑穿过,薛天柱再也不留情,反手刺下,刺中石清远丹田。

    飞龙帮众人见帮主殒命,军心顿时散了,见其余几人来势汹汹,都不敢阻拦。七人纵马而过,知道李开国已经从后追来,不敢耽搁,立刻纵马疾奔。元丹心细,顺手牵了石清远的马,七人八骑,一路过了横车镇,只见前面一队人马,也有百十来人。

    薛天柱在前,见这些人穿得破破烂烂,倒是像丐帮弟子,只见当前一人,身披五袋,果然是丐帮弟子。

    薛天柱抱拳道:“在下天柱薛家,有幸见识丐帮英雄。”

    他心里暗惊:“难道堂堂丐帮,竟然也被李家收服了?”

    只见那身披五个口袋的丐帮弟子道:“在下丐帮黄石分舵陈大春,拜见薛大侠,听闻沙陀教为难各位,在下特来相帮,请薛大侠放心西去,我等在这里相候那沙陀教,丐帮倒要会会这沙陀教。”右手一挥,身后丐帮弟子让出一条路来。

    薛天柱等人连忙下马,拜谢陈大春。

    薛天柱道:“多谢陈舵主援手,只是敌人来势甚强,舵主不可力敌。”

    陈大春道:“沙陀教为所欲为,祸乱江湖,我丐帮岂能坐视不理,沙陀教到我地盘为恶,在下必当阻止,薛大侠放心西去,那沙陀教纵然厉害,我丐帮数万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几个分舵,已经知悉此事,定会支援,帮主现在,想来也得到了消息,自会派人相助,量几个蛮人,也起不了大浪。”

    薛天柱见丐帮插手,出来主持公道,量李家现在还不敢得罪丐帮,自己倒是多虑了,当下拜谢而去。众人放下心来,就不再纵马疾奔。傍晚时分,到了鄂州,众人也不进城,准备在路边客栈歇了,明天一早赶路。

    众人正在路边饭店吃晚饭,只听后面蹄声得得,听声音有数十匹之多,元丹靠近窗边,仔细看时,当前一人,正是上官克难。

    元丹叫道:“敌人来了,快走!”

    七人快步出店,刚坐上马背,敌人已经追了上来,领头之人,正是李开国,身后李之妙,还有慕容家四人,上官克难父女,还有五人不认识,这五人乃是带路之人。

    薛天柱喝道:“二弟,你我断后。帅公子,你带领大家先去,不可停留!”他把包袱扔给元丹,薛天山也把包袱解了,扔给自己儿子薛道成。两人留后,阻挡追兵。他们听帅元丹说李开国隔空抓剑,知道武功高于自己,因此当机立断,离开天柱山,不想还是在这里被追上了。

    七人坐骑一路缓行,已经休息好,李开国等人一路急追,还被丐帮弟子阻拦,现在坐骑已是气喘吁吁,见帅元丹等人要纵马疾奔,自己的坐骑只怕追不上,他当机立断,从马上飞身跃起,喝道:“先抢包裹。”他内力高深,这下从马上跃起,直扑薛天柱,慕容飞剑与上官克难也飞身而起,直扑薛天山,其他人内力不济,轻功不行,难以施展此法,三人势若奔马,半空中拔出长剑,三人都剑术高超,半空跃下,罩住薛天柱两人上半身穴道。

    薛天柱大喝一声,长剑翻身刺出,剑势雄浑,他剑法不逊于慕容飞剑,这下以静制动,也是挡得住,他知道几人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自己兄弟这招不被缠住,敌人就再也追不上了,因此出招雄浑,以硬碰硬,不给敌人借力的机会,薛天山如何不知,他性子暴躁,武功也偏于刚猛,因此也是依法实行。

    李开国与薛天柱长剑相交,无法破得薛天柱剑招,一声大喝,左掌拍下,薛天柱也是大喝一声,以掌対掌,两人倾尽全力对掌,高下立判,薛天柱“哇”的一口鲜血喷出,但也借势推开李开国,李开国也是胸口巨震,他不敢用强,缓缓落下,借机调顺内息,调好内息后要想再追击薛天柱,已不可能。

    慕容飞剑心机深沉,他与上官克难同时扑向薛天山,但他内力要高,比上官克难先到,他见薛天柱剑招刚猛,当下以柔克刚,只是他飞身扑上,来势太急,要以柔克刚,委实不易,当下左掌拍出,要借势落下。薛天山长剑一翻,对准慕容飞剑落向,刺向慕容飞剑下腹,慕容飞剑要的就是他变招的时间,当下仰身,挥剑一架,卸了薛天山来招,但左肩已被薛天山长剑扫中,削开一处三寸来长的口子,鲜血飞溅。但经此耽搁,上官克难已经扑到,薛天山武功不及其兄,比慕容飞剑也差了不少,他剑伤慕容飞剑后,来不及撤回,上官克难已经到了,他右剑左掌,扑了下来。

    薛天山无法,只得大喝一声,左掌拍出,与上官克难硬对一掌,但已经防不了其长剑,左掌相对之时,左肩已经被长剑刺中,一条左胳膊已经无法指挥,他也知道自己必定受伤,借对掌之力催马前行,敌人一落下地,要想再追就不可能。

    慕容飞剑和上官克难对看一眼,双剑掷出,两剑如闪电一般,但毫无声息,此招乃“鸳鸯剑”,去势一公一母,一阴一阳,内力相近,互相抵消刺空之声,直追薛天山后背。薛天山一路狂奔,左肩受伤,右手长剑斜拖,长剑及体之时,才感到后背气流有异,待要招架,已是不及,一代大侠,被双剑贯胸而过,跌下马来而亡。

    李开国叹了一口气,虽然连追三日,一路上还斩杀了丐帮黄石分舵副舵主陈长春,伤了陈大春,算是与丐帮结了大仇,不想还是功败垂成,没有夺得经书。

    李之妙道:“铁拳帮来信,他们在荆州埋伏,还为我们准备了马匹,咱们坚持一会,换了马再追,当可追上。我已命令长江三蛟沿路阻击和准备马匹,就算他们阻挡不了多久,咱们全力追击,在夷陵当可追上。”

    李开国翻身上马,众人又上马追击。

    薛天柱带领大家脱离了李开国追击,二弟已经殒命,知道自己受伤不轻,也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人带上石林,他见林飞雪将“定南剑”给帅元丹,还要重建石林,乃是十分看重帅元丹,心中暗思:“我就是拼完我薛家全家,也得助表叔完成心愿,造福天下武林。”他服下疗伤丹药,本来需要打坐疗伤,但形势紧迫,不敢耽搁,催促大家急行。

    薛天柱江湖经验丰富,跃马在前,帅元丹在后,一路疾奔,到了荆州,薛天柱知道铁拳帮已经投靠沙陀教,十分惊醒,铁拳帮帮主吴乘风已死,帮中再无高手,原本无虑,但这些人熟悉地形,手段下流,不可不防。

    过了荆州,只见前面官道右边一片密林,薛天柱挥手示意大家停下,六人停马,薛天柱见旁边有几丛斑竹,有了计较,吩咐薛道成和张茜去砍了十来根竹子,每根截成三尺来长,吩咐每人备了几根,他与帅元丹各带了十来根。

    薛天柱道:“铁拳帮、长江三蛟多半不敢明来阻挡,必会埋伏在旁,咱们也不与他们纠缠,将竹子当投枪用即可。”

    他在前带路,离那密林还有十来丈之时,捡起路边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抛入树林。

    张茜问道:“大表叔,你看见敌人了?”

    薛天柱道:“注意了,这林中无鸟,有埋伏,注意防护马匹。冲!”

    他一马当先,左手仗剑,右手持了短竹。

    刚到密林处,只见林中箭羽飞出,敌人果然埋伏在林中,六人对这些箭羽到是无虑,主要是防备马匹中箭,敌人武功较低,躲在林中放箭,隔得较远,威力有限,六人缓步过去,人马都无损伤。

    那埋伏在林中的敌人急了,从林中冲了出来,想要近距离放箭,六人早有防备,都拔出短竹,当投枪投出,特别是薛天柱和帅元丹,枪法奇准,跑在前面的几个贼人都被短竹贯胸射杀,其余的一窝蜂退回林中。

    六人快马加鞭,过了密林。六人不敢歇息,但马匹奔驰几天,都是困顿不已,好在已是四月天气,雨水充沛,植被繁茂,马匹饮水吃草好解决。这下六人缓行,等马匹恢复体力。

    过了枝江百里洲,只见前面六七十人在官道上相候,穿着打扮看,乃是丐帮弟子,当前一人,浓眉大眼,十分魁梧,年纪轻轻,看样子不足二十,居然身披七个口袋,要知丐帮长老,一般也不过八袋,此人年纪轻轻,居然身披七个口袋,来历必定不凡,自己咋一点没听说过,他旁边一人,身披六个口袋,四十来岁年纪,短小精干。

    那短小精悍的汉子抱拳道:“来人可是天柱薛家,在下丐帮夷陵分舵夏大海,奉帮主之命,在此相候,这位是敝帮张长老,奉帮主之命,前来迎接薛大侠一行。”

    薛天柱心里一松,暗道:“丐帮终于出手,刘帮主出手,那李开国岂能占到便宜。嗯,这张长老,想必是刘帮主的弟子了,听闻刘帮主的两个弟子武功了得,是江湖上少见的英雄少年,刘帮主处事公正,这个弟子年纪轻轻就能升任长老,必有不凡本领。”当下跃下马来。

    那少年抱拳道:“晚辈张师我,奉家师之命,特来迎接薛大侠。”

    薛天柱抱拳道:“多谢张长老和夏舵主拔刀相助,前日蒙贵帮陈舵主相救,还没致谢,还望张长老代我致谢刘老帮主,晚辈日后定当亲来相谢。”当下把五人与丐帮众人介绍了。

    张师我道:“同道之人,拔刀相助,薛大侠客气了。晚辈有些话不知当不当问?”

    薛天柱道:“张长老客气,尽管问就是。”

    张师我道:“陈副舵主听说李开国持强抢夺大侠家传秘籍,打抱不平,与李开国一战,现不幸身死,据我派弟子传信道,杀他乃是李开国手下慕容,此人三招就击杀了陈舵主,他手下慕容武功已经如此,不知李开国又到了何等境界?大侠不知与李开国过招没有,不知其武功如何?”

    薛天柱道:“武功深不可测,唯有刘老帮主可当。”

    这下群丐震动。

    薛天柱缓缓道:“江湖纷传,天下四大高手:‘国师方丈两狐丐’,中原三位,乃是刘老帮主,少林方丈,还有李复国,我看这李开国,不在四人之列,恐怕与汉口李大侠、南少林方丈、弥勒宗方神刀三人不相上下。我只与他拼了一掌,便受了内伤。”

    张师我深吸一口气道:“不管此贼武功如何高强,晚辈必手刃此人。”

    薛天柱吃了一惊,见他目光凝重,不是不知天高地厚随口豪气之言,仿佛有刻骨仇恨一般。

    张师我道:“薛大侠一路西来,这西方有何方神圣,能庇护得了薛大侠?”

    薛天柱道:“在下奉林前辈之命,到石林协助帅公子重建石林,林前辈已到石林。”

    张师我、夏大海齐声道:“是林老剑仙吗?”

    薛天柱点头称是。

    张师我道:“想不到林老剑仙还健在,实在是武林之福,林老剑仙恢复石林,可喜可贺,石林重建,那沙陀李家就没几天蹦跳的了。想不到帅兄还是林老前辈看重之人,失礼失礼。”伸手来握。

    他刚才见帅元丹年纪较轻,秀才打扮,太阳穴平平,不像高手模样,听薛天柱如此说,半信半疑,伸出手来,表示亲近,也想试试元丹武功。元丹江湖经验不足,见他年纪轻轻,已经是丐帮长老,统帅江湖豪杰,对他也是十分倾慕,毫无防备,伸手迎握。只感到对方虎口内力涌来,十分雄浑,他忙用力一握,内力涌出,只感到手掌剧痛,原来自己内力不及张师我。

    张师我试出帅元丹内力深浅,收回内力,晃了几晃道:“今日有幸结识帅兄,十分荣幸,幸会幸会!日后帅兄得林老剑仙指点、栽培,前途无量,日后还望帅兄指点一二。”

    帅元丹手掌吃痛,忙道:“张兄客气,张兄武功非凡,名震江湖,在下还得请张兄指点。”

    薛天柱哈哈笑道:“江湖上英杰辈出,可喜可贺。只是李开国前来,不可力敌,只盼张长老阻他一阻,他到了石林,自有他好受的。”

    张师我笑道:“好,就以薛大侠所言,我阻挡他半天就是。薛大侠远来,马匹已经精疲力竭,这里有几匹马,薛大侠换乘后,可一路到石林,量那李开国也追不上了。薛大侠尽管放心前去,晚辈这就准备会会这李二爷。”

    薛天柱见他信心满满,丐帮有备而来,当吃不了亏,当下拜谢而去。

    夏大海听薛天柱之言,这李开国武功直追帮主,张长老虽贵为帮主弟子,但要与李开国相比,只怕弱了不少,见他沉眉静思,暗道:“帮主年老,张长老少年老成,这些年建功颇多,大家都说他是未来帮主人选,我不可露了怯意,让他看轻了我。”当下也不发言,静候张师我。

    张师我缓缓道:“我们武功不敌,但人数占优,况且我们只是阻敌而已,没必要枉送弟兄们的性命。夏舵主,你让人在前打探准确消息,在恶贼到来之前,命人将草堆堆放路上拦道,然后在柴火中放置毒蛇,只求放翻恶贼坐骑即可。为防止恶贼纵马跳过草堆,在草堆后挖一坑,也放了毒蛇侍候。”

    夏大海大喜,连称高招,对这少年长老颇为佩服。当下带领群丐依法施行,不想只过了一个时辰,前面来报,李开国众人已经快到了。那坑挖了不足两尺深,要想陷马,那是不能了。

    张师我道:“来不及了,依法实行,然后你带领众弟子到旁边山岗上相候,我在这里会会姑苏慕容,替陈副舵主报仇。”

    李开国过了荆州,铁拳帮早已准备好坐骑,他们立刻换了,又加紧追赶,因此也就慢了一个多时辰,正在追赶之时,忽然见前面官道上堆起一人多高的草堆,柴堆中有物蠕蠕而动,十分怪异。他勒马停住,后面众人赶上来,见势奇怪,都驻马不前。

    李开国道:“什么人鬼鬼祟祟,敢拦我神龙李二。”他心存戒备,拔出长剑,却不见有人回答。

    李之妙道:“二叔,敌人是缓兵之计,多半是想耽搁我们时间。”

    李开国点了点头,左手一招,慕容聪仗剑上前,喝道:“什么人捣鬼,江苏慕容可不怕你。”拔出长剑,往草堆中一刺,抽出长剑一看,是一只红颈毒蛇。他退了一步道:“二爷,草堆里有蛇!”

    只听一个声音冷冷道:“姑苏慕容!是你杀了我丐帮弟子陈长春吧?”

    慕容聪听那声音十分年轻,看来是丐帮弟子在此捣鬼,草堆后面没听见异响,谅无人埋伏,他既已上前,就不好示弱,当下退后几步,纵马疾奔,要越过草堆,为大家摸清道路,扫清障碍。

    他武功高强,心思也细,办事比较稳靠,李开国、慕容飞剑也不担心,草堆后面不过一个丐帮少年弟子,当不是慕容聪之敌,最多毒蛇相侵,伤了坐骑而已。

    慕容聪倒是谨慎,不敢轻敌,他一跃而过草堆,在草堆之上已经看清,草堆后站了一个年轻人而已,草堆后地面还铺有青草,多半是绊马坑。

    果然坐骑落入坑中,还好不深,他正要纵马而起,只见坐骑长嘶,跃出坑来,腿踝处黑血流出,果然坑内有毒蛇。

    他坐骑突然暴跳,出乎他以外,他顺势扑向那少年,口中喝道:“卑鄙小贼,看剑。”

    他见这人太过年轻,丐帮中不过帮主和几个长老厉害,其余舵主都不咋样,因此起了轻敌之心,他长剑罩定少年上身,左掌挥舞,罩定少年下半身,想要一举击毙那少年。

    那少年大喝一声,双掌划了一个半圆,齐掌击出。

    慕容聪惊骇道:“降龙十八掌!”

    那少年所使,正是“降龙十八掌”的“龙战于野”,招式苍茫浑厚,迎住慕容聪来势,两者以硬碰硬,慕容聪弃剑化掌,与那少年对了双掌,他匆忙弃剑,右掌内力就弱了几分,他本来谨慎,留有防守余地,内力只用了七分,这下内力不到五成,又是仓促之间,立刻受创。只觉对方内力奔涌而来,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出。

    张师我出其不意,利用慕容聪轻敌,一掌重伤了他,他对李开国一行痛恨入骨,出手绝不留情,当下又是一招“飞龙在天”,狠狠击下。

    慕容聪奋力一档,已经迟了,架开了张师我左掌,被张师我右掌击中,从草堆后飞出。

    李开国听见“降龙十八掌”后,知道要遭,立刻纵马上前,准备跃过草堆相救,忽见慕容聪从草堆后飞来,忙伸手接住,一探他脉细,已知无救,他将慕容聪抛给慕容飞剑,跃马过了草堆,又是中了埋伏,坐骑又被毒蛇咬中。

    只见一少年,往旁边飞掠而去,只听那少年道:“神龙李开国,武林恶贼,祸乱天下,丐帮张师我,今日先替陈副舵主报仇,今日慕容家的下场,就是你李开国日后的下场。”

    李开国大怒,正要赶过去灭了这少年,只听得山岗上笛声一向,草丛中毒蛇爬出,李之妙、慕容飞剑等坐骑受惊,掉头就跑。众人赶紧勒住惊马,李开国见山岗上还有数十丐帮弟子,自己这边出了乱子,也不敢追赶。他大喝一声,运起神功,将中间草堆击出几尺远,连击三掌,理出一条路来。

    张师我见他内力如此深厚,脸色也沉了下来,他先前听薛天柱议论李开国武功,还有点不信,现在见了,这恶贼果然武功甚高,只怕师父才能对付得了。

    李开国面沉似铁,现在失了两骑,还与丐帮结了死仇,不知还是不是继续追下去。

    李之妙道:“二叔,这张师我是吴帮主的三弟子,武功甚高,近几年立了大功,已是长老。咱们路上所遇到的阻拦,都是丐帮弟子,吴老帮主远在岳阳,他如要阻拦我们,断不会在后面拦击,就是他要拦击,也不会使这鬼魅伎俩,咱们道行一半,可别功亏一篑。”

    李开国狠狠道:“继续追,我到要看看还有啥高手与我为难?”

    当下匆匆埋了慕容聪,继续追赶。

    过了夷陵,只见长江三蛟牵了十来匹马在道旁相迎,只见鬼龙王、水龙王脸上、腿上有伤,想必是被伤了。

    李之妙道:“他们过去多久了?”

    鬼龙王道:“不到两个时辰,这是属下备下的快马,马上有清水干粮,二爷此去,当不足半天就可追上。”

    李开国挥手一招,众人又换了马,继续追赶。

    果然还未到夷陵,只见路边茅店边,系有几匹马,店内靠窗边一人,不是帅元丹是谁?李开国大喜,挥手众人下马,围住茅店大门,心道:“谅你千里逃奔,终于还是落入我手。”

    他志得意满,整理好衣衫,伸手弹去身上的灰尘,轻咳一声,度步进店,他心中愤怒,决议杀室内众人泄愤,但猫戏老鼠,先过瘾后再杀。李之妙心中焦急,她见了李开国如此神情,知道这二叔大动杀心,自己曾受帅元丹救命之恩,还未报答,心中这几日,不知怎的,总记起帅元丹斥责自己的神情,心想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救了帅元丹,报了所欠的恩情。

    她存了此心,靠近门边,往里一瞧,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