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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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回忆

    thu oct 08 09:13:53 cst 2015

    高健拿着一根白玉似的棺材钉向着龙宝刺去,却突然被一股黑气撞了出去!“噗通”撞到地上,激起一阵雪末!

    高健心中讶异,想不到龙宝已经昏迷,居然身上的元气依旧那么厉害,就像活的一样。他缓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却看到龙宝挣扎着站了起来!

    龙宝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却显得麻木,呆滞。琥珀色的双眼空洞毫无光泽和神采。他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木然的用手在身上拍了拍,四张天绝符箓竟从身体中落了下来,“噗”的一声烧成了灰烬!高健看到这一幕,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前的龙宝给他的感觉突然变得像是一个深沉恐怖的黑洞,虽然安静,却随时会吞噬一切!

    龙宝木然的低喝一声“悲曲!”就听到“呛啷——”一声,一把黑色长刀拖着三条禁锢住它的铁链从黑暗中落到龙宝的手中。龙宝手腕一震,三条铁链“哗啦啦——”的从黑刀上脱落了下去。他低头看着手中的悲曲,声音带着一丝温柔的说:“老朋友,好久不见了……”

    悲曲在龙宝的手中“嗡——”的回应着……

    未来最近开始喜欢上织毛衣了,虽然刚刚才学会了织一条围巾。但是兴致盎然。她要给哥哥织一条围巾,顺便也给鹏飞他们每个人都织一条!就当是练手好了。她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忙活着手里的围巾,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手中的针“啪”的一声断了!“是悲曲和哥哥的感觉!”她扔下手里的毛线,冲了出去……

    高健此时没有了任何的想法,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快离开,否则肯定会死!他倒是不怕死,但是现在的这种感觉让他害怕了,远处的龙宝手里握着悲曲,纹丝不动,像是一尊雕像,更像是一个随时等着爆发的,安静潜伏的野兽。这种安静和等待,让高健感到崩溃。

    高健动了,他猛的跳了起来就跑。龙宝也动了,拿着悲曲只是轻轻的一挥,无声无息……

    高健瞬间感觉到四周的黑暗似乎变成了黑色的刀芒,如同高墙巨浪般从四面八方向他卷来,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压迫,和无力感。他逃跑的脚步突然顿住,从头到脚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条黑线,紧接着身体分成了两半,“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没有留下一滴血。

    龙宝拿着悲曲依然不动,静得仿佛是尊雕像……

    “哥哥!”未来看到木然站立,拿着悲曲的龙宝的背影激动的喊了出来,这个背影,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那是她的哥哥——渊源!

    龙宝听到未来的声音,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木然的转过头,对着未来温柔的微笑着,然后,“噗通”一声倒在了雪地上。“哗啦啦……”潜藏在黑暗中的三条锁链突然窜了出来,禁锢着悲曲退回了黑暗里。空气中,回响着悲曲不甘的嗡鸣声……

    未来跑过去抱起龙宝查看了一番,知道龙宝虽然受伤,但是并不严重,心里松了口气。只是她看到龙宝小腹上原本黄豆大小的黑色印记四周,扩散出蜿蜒的脉络。未来知道,龙宝体内封印的毒液松动了……

    龙宝有做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梦。他梦到自己站在一片树林中,有斑驳的阳光照下来。树林很静,只有潺潺的流水声。远处隐约可见一座苍茫的雪山,隐默在云雾中。黄昏的残阳把整个树林和天空染成了一片绯红和炫紫中。龙宝感觉暖洋洋的,是从心里发出的温暖。让他有种慵懒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树林的深处有一个水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正坐在潭边的石头上用水壶灌水。龙宝感觉这个人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他是谁,仔细去看,发现他的脸模糊不清,仿佛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那个人看到龙宝灿烂的笑了,虽然龙宝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他知道他在笑,笑的像是天边的残阳。

    于是龙宝走过去和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对你来说很危险的,赶快走吧!”

    那个人的声音很有磁性,他说:“我迷路了,出不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天边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悠远嗔长。龙宝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说:“这回你想出去也不行了。”

    那个人好奇的问:“为什么?”

    龙宝说:“大门已经关闭了,你是出不去了。只有百年后,大门才会再一次打开!”

    那个人打量着龙宝问:“这里是哪里?你是谁?”

    龙宝想要说的是,我叫龙宝。但是嘴里却说:“我叫渊源,这里是幕法山脉!”他心里奇怪,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更像是一个演员,只能按照台本表演。

    那个人只是思索了一下,笑着说:“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神国吗?”

    龙宝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伯涯看到眼前的人,心里有些莫名的感到悲伤。郁结在心里,仿佛几千年,几万年。让他透不过气。眼前叫做渊源的人和他说了很多,他说他的身体,包括他的心都是冷的。他说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黑白的颜色。他说他一直渴望看到绚烂的色彩,渴望温暖,渐渐的这种渴望变成了奢望。但是今天他看到了色彩,也感觉到了黄昏的温暖。他问伯涯,天上的颜色就是蓝色吗?伯涯说不是。他又问那树叶的颜色是绿色吗?伯涯说是……渊源就像个小孩子问这各种事物的颜色,伯涯都一一的回答着。看着渊源的带着一丝天真烂漫的样子,伯涯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情愫!渐渐的,渊源的样子变得模糊了,眼前闪过的却是山崩地裂,电闪雷鸣的画面!那高高在上的天神正满脸愤怒的瞪着他,如雷暴一般的声音震耳欲聋!“竟敢在神国撒野!”说着,那巨大的如同山峰般的剑冲着他压了下来!他满眼的绝望与不舍,却突然看到渊源挡在了他的面前!巨剑透过他的身体,殷红的鲜血犹如盛开的彼岸花,喷溅在他的脸上!那血,带着温暖……

    伯涯满心的绝望与悲伤,大喊了一声:“不要!”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的喘息着,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梦。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眼泪……

    伯涯打量着这间屋子,简单干净。昏沉,安静。弥漫着淡淡的琥珀的味道……

    窗外灰蓝的天际泛着淡淡的红色。伯涯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绒服的女孩正在阴沉的院子里堆着雪人,女孩时不时的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哈两口热气。偶尔和落在雪人上的麻雀似乎是说着什么,然后咯咯的乐着。

    伯涯一时看的有些痴了,那个女孩儿就像是一个美丽纯洁的精灵。他穿上衣服,推开门,一股冷冽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未来正和落在雪人上的麻雀聊天,突然的开门声惊走了麻雀,她有些不高兴的回头瞟了一眼傻站在门口伯涯,继续完成她的第三个雪人。

    伯涯要到未来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无声的一笑,他问:“那个……”

    “昨天你喝得像个死猪,哥哥把你背回来的!”未来没等伯涯问完,就抢先说了出来,口气生硬冰冷。

    伯涯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生硬冰冷,好像眼前这个女孩儿很不待见自己,甚至还有一些嫌弃和傲漫。原本还微笑的脸就沉了下来,原本对未来的那点喜欢荡然无存。他心里冷哼一声,想着,有什么了不起的!最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了!

    伯涯什么也没又说,转身急匆匆的走了,到了院子门口,他停了下来,语气同样冰冷的说:“告诉龙宝,我改天再找他!”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未来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心里就讨厌这个人,没有理由的讨厌。

    快到中午的时候,郭梓睿他们才起来,他们三个说要去逛街,问未来去不去,未来说,也没有什么可买的,就不去了。于是郭梓睿三人一边笑闹着走了。

    龙宝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昏迷后的事儿了。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身上有些小伤口罢了。他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没有人,就问未来。

    未来说:“早就走了!”龙宝又问她伯涯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未来说没有。龙宝想了想就回去了。

    龙宝的老管家周勇来到了龙潇赜的书房,对龙潇赜说:“老爷,您找我?”

    龙潇赜也没有抬头,在书桌上写着东西,只嗯了一声。过了许久,他才抬头对周勇说:“这是龙宝现在的地址,你去接他回来过元旦!”说着,递给他一张纸条。

    周勇接过纸条的手有些颤抖,问了知道龙潇赜没有别的吩咐了,就离开了。走到楼下客厅的时候看到龙辰母子,他鞠躬说:“太太,二少爷!”

    龙辰的母亲余慧是个略显富态的女人,看着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她总是贤惠文静的样子。她笑着问周勇说:“老爷找你,可是关于宝儿的事?”

    周勇点头说是,余慧又说:“听说那孩子在北京,老爷可是要你接他回来?”周勇有说是。

    于是余慧的笑容更灿烂了,她说:“宝儿那边还缺什么吗?都一年多了,那些东西都应该换新的了!周老啊!有什么缺的换的都列出来吧!我亲自去办!”

    周勇笑了一下说:“怎么敢劳驾夫人!我一会儿会叫人安排的!”

    余慧说:“不麻烦!你们未必想的周到!宝儿从小就对细节特别上心,还是我亲自来办吧!”

    周勇说了声好,就离开了。

    龙辰站在一旁笑着问余慧:“妈!是哥哥要回来了吗?”看到余慧点头,又说:“妈!我都有三年没有看到哥哥了!你说哥他见到我还能认识吗?”

    余慧笑了一声说:“傻孩子!就是十年不见,也能认识!因为你们是兄弟啊!”

    龙辰笑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冷笑一声,谁和他是兄弟!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我手里!龙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伯涯回去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龙宝,他一想起未来就一肚子的气。他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突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伯涯!有人找!”

    伯涯看到龙宝坐在靠窗的桌子,神情淡然的喝着茶。于是他走过去笑着说:“他们说有人找我,我就想到肯定是你!”说着,坐到了龙宝的对面。“今天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龙宝笑了一声说:“前天你也不说一声就走了。”他递给伯涯一个盒子说:“之后也没再联系。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伯涯也没看是什么,就把礼物收了起来说:“那天走的早,你还没起那!”

    龙宝笑着说:“既然来了,我正好尝尝你的手艺!”他拿起菜单问伯涯:“有什么推荐的吗?”

    伯涯按下菜单说:“尝啥,我现在哪有资格上灶啊,我就是个改刀的!等有机会再做给你吃!”

    “那正好,今天晚上去我家做吧!反正也没事,大家一起喝点酒!”

    伯涯抓了抓鼻子说:“我下班晚,再说……你妹妹好像不太欢迎我!”

    龙宝想了想就乐了。他说:“那丫头见到陌生人都那样,熟了就好了!再说,有酒喝,不怕晚!”

    伯涯洒脱的一笑,说:“那也不用等到晚上了,就现在吧!我去请假!”说着,就走了。

    龙宝和伯涯在超市买了很多菜,他们说好了一人做一半,两个人说笑着来到了龙宝家,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胡同里排满了豪车。伯涯好奇的打量着这些车说:“这是有人结婚吗?”

    龙宝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了苦笑。每辆车旁,都站着一个保镖,队伍一直延伸进龙宝的四合院里。不大的小院里站满了人。

    两个人进了院子,就见到院子里站着的周勇。龙宝笑着说:“周爷爷!您怎么来了!”

    周勇看到龙宝,满眼的激动,忙鞠躬叫了一声:“大少爷!”然后开始仔细的打量着龙宝。龙宝八岁回到龙家,龙潇赜就安排他做龙宝的管家。他第一眼看到龙宝的时候,就看出这个孩子虽然表面平淡,却把所有的事都藏在了心里,从来不轻易的对任何人敞开心扉。哪怕他对你微笑,也会让人感到微笑中的距离。这让当时的周勇从心里就对龙宝生出怜爱,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孙子,而不是少爷。

    “少爷!你瘦了!也变得沉稳啦!”周勇眼中闪着泪光,一别三年,哪怕龙宝后来从家里搬出去了,但是他还知道他的下落,而这三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死活都不知道,周勇每天都生活在思念和担心中。

    龙宝看着眼前这个一直用心对待他的老人,满心的愧疚。自己说走就走,也没有考虑一下他的感受。龙宝的心里又有些满足,有人惦记着自己,真好。他看了一下周围的人,苦笑着说:“爷爷,您来就来吧!也不用弄出这么大的排场吧!”

    周勇听了这话,腰杆子挺的笔直,满脸傲然的说:“这排场还算小的!迎接龙家大少爷回家,没有排场不是让人笑话!更会让某些人对大少爷看轻!”

    “回家?”

    周勇笑着说:“老爷让我请大少爷回家过元旦!”

    龙宝沉默了,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慢悠悠的往屋子里走。伯涯紧随其后。伯涯从一开始的惊讶,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心里想到,龙宝不过是个身家丰厚的富二代吧!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周勇看到龙宝没有说话,心里就急了,他可是知道大少爷的脾气,大少爷要是不想回去,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他忙跟到龙宝的身后说:“大少爷,平时不回去也没什么,但是逢年过节的还是要回去啊!要让他们知道,龙家还有个大少爷啊!”

    龙宝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了!不过我在北京这边还有事情要办,暂时还会不去啊!不过元旦那天我一定会回去的!”

    周勇一听就乐了。忙说:“没事!我会在酒店等着大少爷,正好再重新安排一下!”

    龙宝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声。

    周勇走了,龙宝和伯涯开始在厨房忙活了起来。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伯涯没有问龙宝的身世,他知道,龙宝想说就会说的。但是他在龙宝的面前,总是感觉自己矮了一头。龙宝问他元旦回家吗?伯涯说:“不回了。回去也没意思,母亲和她新找的男人出去旅游了。”伯涯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什么波澜。但是龙宝却看出来,他有些落寞。

    “那就和我一起回去过节吧!”龙宝笑着说。

    伯涯想了一下说:“不用了!毕竟是家人团圆的日子,我一个外人去不方便!”

    龙宝洒脱的说:“没事儿!家族的聚会不过就是吃顿饭,然后就散了,也就一个小时。但是在我家,我的那些兄弟都会过去一起过节,热闹!哪有把你一个人扔在北京的道理!”

    听了龙宝的话,伯涯心里暖哄哄的,他知道,龙宝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朋友,于是他也不矫情,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边聊边忙活,一会的功夫菜就齐了。龙宝尝了伯涯的菜说不错。伯涯尝了龙宝的菜说,像他姥姥做得菜。

    “噗……”听了伯涯的话,郭梓睿一口酒就喷了何东胜一脸,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整桌的人都莫名其妙的。

    何东胜擦着脸上的酒,拿着筷子逼着郭梓睿没好气的说:“你要不说你为什么笑!我就拿筷子在你身上戳洞!”

    郭梓睿笑了半天才缓过气说:“刚才小涯说哥做的菜像他姥姥做的。我就脑补了一下,一个穿着灰布褂子的老太太正在灶台边忙活着,然后一转过头,却是咱哥的脸!一想到这,我就想笑!”说完,又哈哈笑了起来。何东胜和祁连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未来白了他们一眼,嘟囔了一句:“一群白痴!”然后想了想,也咯咯的笑了。

    只剩下龙宝满脸无奈的喝酒。伯涯有些尴尬,不过想了想也乐了……

    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快到黄昏了。龙宝送走了伯涯,回到屋子里对郭梓睿他们说:“计划要提前了!”

    郭梓睿说:“吴家的人元旦那天才能聚齐,如果提前动手的话,恐怕会有漏网之鱼啊!”

    龙宝想了一下说:“吴家的人基本上都在北京。”他看了一眼郭梓睿三人说:“如果我们分开行动,你们没有问题吧!”

    郭梓睿三人摇了摇头说:“没问题!”

    祁连有些担心的说:“可是哥一个人对付吴天明那边能行吗?”

    未来一边玩着手里的手机,一边说:“我陪哥哥过去!”

    众人一听,也就放心了。何东胜说:“那鹏飞那边……”

    龙宝说:“我通知他!”

    龙宝在房间里,拿起手机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鹏飞的电话。他还没有开口说话,那边就已经连珠炮似的说开了:“终于想起给我打电话啦!是不是想我了才给我打的电话?知道自己哪错了吗?以后能不能改!怎么补偿……”还没等那边啰嗦完,龙宝就挂了电话。心中无奈的想着:早该想到这小子会这样!就应该让郭梓睿他们给他打电话!刚挂了电话,电话就响了。龙宝一看,是展鹏飞打回来的。于是他叹了口气,接了起来:哥!我错了!你别挂电话!我道歉!

    龙宝一听就乐了。说:“别墨迹了,行动提前了,你赶快回来吧!”

    展鹏飞什么也没说,只是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