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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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一场雪

    wed oct 07 10:34:28 cst 2015

    天上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已经过去十多天了,鹏飞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更没有发过一个短信。龙宝看着手机叹了口气,鹏飞不给他打电话,他也不给鹏飞打。两个人仿佛像是孩子般在至气。但是等到想要打给鹏飞的时候,又觉得有些莫名的尴尬。他给小月打过电话,问过鹏飞的情况,小月一听说鹏飞回去了,就炸了毛似的说回去了也不把小龙那个臭小子接走!那小子已经把她家闹得天翻地覆的了!龙宝听了这些话,就明白了,鹏飞没有联系过小月……

    北京的雪稀碎纷扬,吉林的雪却下的阴沉厚实。阴霾的天空飘飘洒洒着鹅毛大雪。整个城市都变成了黑白两色了。房间里没有开灯,阴沉沉的。展鹏飞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一头扎进了被子里,嘴里嘟囔着:“是你先莫名其妙的发火好不好!也不打个电话安慰我一下!这让我怎么回去啊~”

    院子里铺上了薄薄一层的雪,未来将那些雪团到一起,团成一个个小雪球放到石桌上。

    郭梓睿好奇的问:“未来,你在干嘛呢?”

    未来一边团着雪球,一边笑着说:“团雪球呗!这都看不出来?笨!”

    郭梓睿无奈的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在团雪球,我是问你团雪球干嘛?”

    未来的眼中闪过一丝皎洁,拿起一个雪球砸向了郭梓睿说:“当然是打雪仗啦!呵呵……”

    郭梓睿促不及防的被砸了一脑袋的雪,他抖了抖头上的雪说:“这些雪哪够打雪仗啊!”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未来冲着郭梓睿吐了吐舌头嘟囔着:“真无聊!要是展鹏飞那小子在就好了!一定能和我打雪仗的!”她突然意识到,虽然嘴上一直说讨厌展鹏飞,但是当他走了以后,总觉得空落落的。未来总是会无意间就想到他,想到他的无赖,想到他的笑容,想到他婴儿般纯净的眼睛……未来甩了甩小脑袋,心说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想起那个讨厌鬼来了!她笑了一下,又开始团雪球了……

    龙宝看着阴沉的天空中飘撒下来的雪入神。他喜欢冬天,喜欢雪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只有纯粹的黑和白,这让他感觉自己和其他人一样了。

    “呤呤呤……”的电话声吵醒了龙宝,是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电话里传出一声陌生又有点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像是山谷中号角的回声。“那个……我是伯涯,你还记得我不?”

    龙宝笑了,他轻声的嗯了一声。

    “现在有时间吗?我请你喝酒!”

    “好啊!在哪?”龙宝问。

    “公园门口那家火锅店,我就在那等你!”

    挂了电话,龙宝笑了。那天晚上之后,他又去了几次公园,伯涯果然没有再去过那里,渐渐的龙宝也觉得无趣,于是也就不去了。然后,龙宝都快忘了有这么一个曾经默然相对喝酒的人。

    外面有些湿冷,龙宝套了一件白色带毛领的羽绒服,虽然他的身体比外面还要冰冷,但是他也不想让别人觉得他缺心眼儿。

    龙宝站在雪中,像极了一只傲然而立的白鹤。

    那家火锅店在一处胡同口,小店不大,里面弥漫着朦胧的热气。

    伯涯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龙宝他笑了。

    小店经营的是传统的北京涮羊肉。很正宗,羊肉是用的排骨肉冻得,都是手工切的,极薄,肥瘦相间,还连着筋。在锅子里涮两下就熟了。

    龙宝问伯涯怎么回来了,伯涯说他没有回去,因为他知道了那个女孩有了新的男朋友,他们是没可能了。他说的很洒脱,很淡然。

    龙宝隔着火锅蒸腾的热气打量着他,有些消瘦,有些憔悴。脸上还隐约可见淡淡的瘀痕。“你被人打了?”

    伯涯摸了摸脸上的瘀痕笑了一声说:“前几天泡了个少妇,让他老公发现了,和他朋友打的。”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冷笑了一声说:“要不是他们人多,我也不至于吃亏。不过他们也没落着好儿,估计那小子以后都不举了吧!嘿嘿!”说着,喝干了满满一杯的白酒。

    龙宝皱了一下眉头,对于伯涯的做法有些非议。不过想想那是他的事情,跟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于是,也就释然了。

    “你最近咋样?”伯涯鼓着腮帮子问。

    “没变化,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的,也就那样呗!”龙宝也喝干了杯子里的白酒,隔着窗户上朦胧的水气,看向外面模糊的街道。“你今天怎么想起请我喝酒?”

    伯涯抹着鼻子笑着说:“没事儿就不能请你喝酒吗?嘿嘿……今天是我生日。”

    龙宝愣了一下,笑着端起酒杯说:“怎么不早说?我连个礼物都没准备!行啦!这顿饭我请了。祝你生日快乐!”说着,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干了杯中酒。“怎么没多请几个朋友?”龙宝放下酒杯好奇的问。

    “请他们干嘛?”伯涯轻蔑的笑了一声说:“不过都是些场面上的朋友,还没那资格给我过生日那!”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龙宝笑着说。

    伯涯看着龙宝笑了,他说:“我和你谈的来,觉得你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以后有什么麻烦就说,不用客气,别的不敢保证,十个八个的我一个人就能摆平!”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粗壮的胳膊。

    龙宝笑了一下,他不认为伯涯是在吹牛,看他魁梧高大的身材,一般人十个八个的还真不在话下。只是这样的话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或许说过,自己忘了吧!

    两个人喝了很多酒,也聊了很多。伯涯说他没有真正的朋友,没有人懂他,理解他。龙宝笑着说没有人能真正的了解别人,包括那个人自己都不会真正的了解自己。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路灯照在雪地上,反射着金色的光。桌子上已经放了四五个白酒瓶子。桌子上的菜没怎么动过。伯涯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龙宝叫了几声,看到伯涯没有反应,叹了口气,结了账,背着他走了。

    伯涯的个子很高,身体很重,但是龙宝背着他并不费力。走在公园里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伯涯沉稳的气息吹在龙宝的脖子上,感觉暖暖的。一阵淡淡的松香飘过,龙宝知道,这是伯涯的气味,就像鹏飞是淡淡的梅子酒的味道。

    龙宝突然停了下来,没有了咯吱声,四周变得很静。龙宝看了一眼背上的伯涯,无奈的叹了口气,脚下轻轻的一跺,四股黑气在脚下像黑蛇般无声的游进了树林里,只听到三声“噗通”的闷响和一声轻喝。一条人影落到了龙宝身前。

    龙宝眯着眼睛打量着那个人,瘦高的个子,刀削的脸庞。双眼如同鹰隼,犀利有神。龙宝无奈的笑着说:“那家伙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这些人前仆后继的来杀我?”

    那个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说:“那些东西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听说你很利害,所以才来找你切磋一下。”他看了一眼树林深处说:“现在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你也有资格跟我交手!”

    龙宝听了他的话乐了。他看了一眼背上的伯涯对那个人说:“你还真会挑时间,你看我现在方便吗?”

    那个人也不啰嗦,闪到了一边说:“我在这里等你!”

    未来已经团了很多雪球。但是没有人愿意和她打雪仗,于是她忙着把那些雪球改成雪人。她正拿着墙角的一个消防桶,看到龙宝背着一个人回来了。

    “哥哥!他是谁啊?”未来好奇的打量着伯涯问。

    “一个朋友,喝多了。”龙宝一边说着,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

    “把他放到客房吧!”未来说。

    龙宝摇了摇头说:“如果他晚上折腾起来,没有人照顾可不行,他今晚还是和我睡吧!”说着,就进了房间。

    龙宝将伯涯放到了床上,帮他把衣服都脱了,盖好了被子。看着他像个婴儿般睡得憨甜,完全没有白天的憔悴和黯然。

    “这臭味儿!简直和鹏飞的脚有一比了!”未来走进来,掐着鼻子说。

    龙宝莞尔一笑说:“男人哪有几个脚不臭的。嘿嘿。”他看着未来笑了两声说:“你怎么最近老是提起鹏飞?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未来眼睛一瞪说:“开什么玩笑!我会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一只猴儿,也不会喜欢他啊!再说,我是神,他是天人我们根本不可能!”

    龙宝的眼神一暗,轻声说:“是啊!”他又看了一眼伯涯,对未来说:“我还要出去解决点事儿,这里你先帮我照顾着!”

    未来一听,连忙跑了出去,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你去忙吧!我叫祁连来照顾他!”

    龙宝苦笑着,心说:“这哪里像个神啊!活脱脱得一个神精。”

    雪早就停了,树上撒下的雪末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龙宝远远的就看到那条瘦长的身影。“你可想好了,看到我出手的人都得死。”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拿出一打红色的符纸,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小巧的铜钱剑。

    龙宝眼中就露出诧异,他笑着说:“什么时候天符宗的人开始干起杀手这个行当了?”

    那个人冷哼一声说:“我不过是个天符宗的弃徒罢了!”

    “我想起来了,你该不会是那个把自己师父杀了的高健吧!”

    那个叫高健的人眼中一寒,低喝了一声:“啰嗦什么!”只见他把手中符纸向着龙宝扔了出去,同时身体也冲了出去,搅起漫天暗金色的雪末!

    那些符纸在龙宝的头顶形成一个卐,向着龙宝射出道道红光。同时十八枚铜钱罩着他的上中下三路飞来,高健屈指成爪,爪间带着红色罡风紧随其后!

    龙宝微微一笑,双掌一阵大开大合,如同展翅的大鹏一般挥动着双臂,周身顿时腾起道道如烟似雾的黑气,“嗷——”的一阵吼叫,竟化成了九条黑龙!一条冲向头上的符咒,瞬间就将符咒轰碎。其余八条直奔着铜钱和高健奔腾而去!只听当当当几声响,其中三条黑龙和十八枚铜钱一同溃散,剩余五条盘旋着冲向了高健!

    高健心中一凛!认出这是龙家游龙决中上八层功法中的一式九龙怒!眼看着五条龙气在四面八方封住了他的退路冲来,双爪舞出一道道红芒,将五条黑龙全部撕碎!却被溃散的黑气震得倒飞了出去!

    龙宝心中感叹,果然有两把刷子!难怪口气那么大!想着,身形随着高健冲了出去。腾起滚滚黑气紧随其后,隐约间黑气中似有万条黑龙游腾,点缀着稀碎的金色光芒。

    高健瞳孔微缩,心中更是感叹,龙宝年纪不大,一身本事超绝!自己竟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打了一个手决,身边哗啦啦出现了九十九张黑色符纸,上面的符文殷红如血!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犹如地狱中受尽酷刑的厉鬼的惨叫声!

    龙宝身子顿了一下,他知道这些黑符,叫天绝,每一张符箓上的符文都要用到一个不满周岁男婴的心头血和以处女血喂养过的守宫研磨成的朱砂,绘制而成!但是这种符箓异常难画,十次都不一定有一次成功!据说这种符箓非常的厉害诡异。没想到高健居然有九十九张,这要杀死多少婴儿才能完成这九十九张符箓啊!

    龙宝的身形只是顿了一下,身后的黑气已经冲了出去将高健包裹在了里面,只听到里面一阵鬼哭狼嚎,龙吟虎啸的声音。隐隐可见黑气中闪过阵阵红光。龙宝心中一颤,只见黑气“轰”的一声溃散,他感觉胸口一阵憋闷,胃中翻腾,“噗”的吐出一口血!

    高健身影慢慢出现,身边的天绝黑符只剩下了五十一张。他冷笑一声说:“龙大少爷果然厉害啊!我辛辛苦苦攒下的天绝让你一下子废了将近一半!嘿嘿……”

    龙宝深吸了一口气,也冷笑着说:“我想当初你杀你师父反出师门,就是为了这个天绝吧!”说着,手中唰的一声展开了离合扇。“能让我拿出这把扇子,你也算厉害了,可惜我还是对你感到不齿。”龙宝手中扇子扇出一阵狂风,夹杂着霜叶和雪末向着高健呼啸而来!

    高健忙推出三十六张天绝挡在身前,组成了一个三十六天罡阵。只见到红光闪烁,形成了一个深奥复杂的阵图!狂风撞到阵图上,轰隆隆的爆成一片火海。火海散去,阵图只是激起阵阵涟漪。

    龙宝心中诧异,没想到这符箓果然厉害!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胸口气闷,胃里一阵翻腾又吐出一口鲜血!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那天绝符箓搞得鬼!刚才还能听到那些符箓中刺耳的尖啸声,而就在听不到那些尖啸声后,身体才出现了这种情况!龙宝提起一口气,强压下身体的不适感。看到高健周身环绕着符箓冲了过来!龙宝大喝一声,将体内元气全部提起,只见到四周变得更加黑暗,高健的身体突然滞住,他感觉自己好像被黑暗禁锢,动弹不得。只看到龙宝身上化出一道如墨的人影手拿一把如墨的剑冲了过来,叮的一声点在了高健身前替他挡住攻击的符箓上,那符箓就随着人影一起消散了。紧接着第二道人影,第三道,第四道……人影接连不断的冲来,符箓不断的溃散!眨眼间符箓所剩无几,而人影还在不断的冲过来!

    随着符箓越来越少,龙宝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一些,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小腹一阵痉挛!

    高健正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感觉黑暗的禁锢消失了!他马上推出剩下的符箓,“嗖”的打进了龙宝的身体中!龙宝只感觉身体像要爆裂了一样,疼的大喊一声,就昏厥过去。高健冷笑一声,走到了龙宝身边,虽然打进龙宝身体里的符箓会让龙宝不久就会死去,但是他不想夜长梦多,这小子太诡异了,谁知到他是否有办法驱散这些符箓!所以他必须在龙宝昏迷的时候,彻底来个了断!高健心里想着,手中出现了一根白玉一样的棺材钉,插向了龙宝!只要这根钉子插进龙宝的身体,龙宝就会形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