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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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平凡

    sat oct 03 09:24:46 cst 2015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冷,沁人心脾。秋天的阳光并不热烈,有一种清冷的感觉。透过窗户,照在未来的脸上。未来用手挡住脸,微睁着眼睛,在床上赖了好一会才起来。这是她自从哥哥离开以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她都忘了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美美的睡觉了。她抻了个懒腰,推开房门,一股清新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顿时感觉到神清气爽。院子里阳光明媚,房檐上和葡萄架子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厨房里蒸腾着滚滚热气,融合着一股诱人的香味儿。未来蹦跳着跑过去,见到那带着诱人香味的蒸汽是从灶台上蒸笼里冒出来的。厨房里面,隐隐约约的看到龙宝忙碌的身影。一边的案子上,已经摆好了两道现做的小菜。

    “这都是你做的!”未来惊奇的打量着龙宝。嘴巴始终都没有合上。

    龙宝一直低着头在忙活着,只是嗯了一声。

    “做这么多,你得起多早啊!直接买现成的回来不就好了?”

    龙宝抬起头笑着对未来说:“本来就起得早,也没什么事儿做。再说,我始终对外面的东西不放心。一般只有没时间做,或者懒得动的时候才会在外面吃。而且……”他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眸中露出淡淡温柔的笑意。望着蒸腾的热气说“和飞儿他们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每天都做,已经习惯了。”他转过头对未来说:“快去洗漱吧!马上就开饭了。我已经把你的洗漱用品放在那里了!”

    未来看着龙宝的笑容有些痴了,朦胧的蒸汽中,她仿佛看到哥哥在对她笑。听到龙宝最后的话,连忙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转身跑开了。

    早餐很丰富。有包子,有杂粮熬的粥,还有荤素四样小菜,分别是红油肚丝儿、蒜蓉莴笋、现卤的牛肉和虾仁蒸蛋。包子是牛肉萝卜馅儿的,咬一口都会呲出油来。未来抱怨吃萝卜愿意放屁!龙宝就笑着说,正好把肚子里憋了一宿的废气排出来!而且他还说,每次吃完萝卜馅儿的包子,飞儿和小龙父子俩就会在一边比着放屁,一个比一个响!

    两个人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偶尔传出未来清脆而豪放的大笑声。阳光透过笑声,照在他们的身上,照在他们脸上灿烂的笑容。

    两颗原本孤寂空虚的心,在这片欢声笑语中慢慢的变得充实起来。至少在这一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那个展鹏飞怎么这么逗啊!我真想见见他,看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儿!”

    龙宝看着塞了满嘴包子,像只仓鼠一样的未来,脸上的笑容温柔如水。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剔透,仿佛一下子就能看透,但是仔细看,就会迷失在里面,无法自拔……

    未来看到龙宝注视自己,笑声渐渐的消失了,只红着脸,低头吃着包子。院子里,一时陷进了沉默,只有风吹枯叶哗啦啦的声音……

    “那个……”未来的声音柔弱,像只初生的小猫。

    “嗯?”

    “那个……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哥哥?”说完,未来又把自己的脸埋在了毛衣领子里。

    龙宝喝了一口酒,展颜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当然可以!”

    未来听到龙宝的回答笑了,笑的很甜,很幸福。

    “你先慢慢吃,我回屋里收拾一下。剩下的碗和盘子就放在这里吧!到时候我收拾!”龙宝说着,起身回了房间。

    看到龙宝进了屋子里,未来原本微笑的脸冷了下来,从手中突然“嗖”的飞出一张纸牌!紧接着,就听见房顶上一声闷哼,一个黑洞一闪及逝。“偷窥了一个晚上了!真是讨厌!”未来小声的嘟囔着,转而又甜甜的笑了。

    正在收拾屋子的龙宝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有人在监视他,只是他懒得搭理罢了,又不影响自己的生活。再说了,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这样杀是杀不完的……

    “哥哥!今天你干什么?”未来笑嘻嘻的跑到龙宝身边,问正在收拾房间的龙宝。

    “白天没事儿,晚上有事儿!”

    “哦!”未来的眼睛一亮,高兴的问:“那白天有什么安排吗?总不能就在家呆着吧?”

    龙宝转身看着未来一笑,说:“你有啥安排?反正我是没事做。”

    未来扭捏的说:“那个……那个你陪我出去买点东西吧!不过……”她低着头,手指卷着自己的衣角,不过了半天才继续说:“我没有钱,你能先借我点吗?等我有钱了就还你……”说着,她抬头偷偷的看了龙宝一眼,马上又低下了头,只感觉脸上烧的厉害。

    龙宝看着她的样子嗤嗤的笑了出来。“好的,不过不用还。缺钱说一声就是了。”

    两个人提着一堆包裹走在大街上。未来本来以为自己很能逛街了,却发现龙宝逛的比她还欢实。偷眼看了一下那些东西,几乎一大半都是龙宝的。这让她很郁闷。

    又走到了昨晚那个橱窗前,未来指着那只大熊对龙宝说:“哥!我要那个!昨天我就看到了!”

    于是龙宝不仅拎了一大堆东西,脑袋上还顶着一只一米多高的大熊,走在街上,引起了不少回头率。而未来,则是拎着自己的几件东西,蹦跳着走在前面。龙宝问过她,这是她的东西为什么不自己拿着?未来只是说,我还没有这个熊高那!怎么拿?

    不知不觉间,已是黄昏了。天际一片绯红,几片薄薄的云彩浮在天上,云彩下,飞过几只鸽子。发出“呜呜”的声音。

    未来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天空有些入神。脸上浮起甜甜的微笑。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黄昏的天这么美,这么恬静。

    龙宝从厨房里把菜端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他原本是要端到屋子里去的,但是未来不干。他问过未来,天这么冷,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吃?未来说,在外面吃的感觉才好,再说天也不是很冷。于是龙宝就答应了。

    “别望天儿啦!快吃饭吧!马上饭菜就会凉啦!”

    晚上的菜就比较简单,只有一菜一汤。一盘香菇扒油菜,一碗排骨玉米竹笋汤。

    “哥哥,一会儿你要去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未来一边往嘴里塞着饭菜,一边问龙宝。

    龙宝喝了一口酒,然后吃了一大口菜,才说:“不行!太危险了。”

    未来听了,嘟着嘴,筷子在饭碗里来回的吧拉着。“那我一个人多没有意思啊!”

    “怎么会?回屋上网,要不出去看场电影,困了睡觉就好啦!”

    未来眼珠子来回转了转,细细的思量了一下,才点头说:“好吧!”说着,她拿出一副纸牌,递到了龙宝面前。

    “干嘛?”龙宝疑问。

    “抽一张断个吉凶呗!”

    “哦!”龙宝恍然,随手抽了一张,交给了未来。

    未来接过纸牌,空白处渐渐变得血红,中间,出现了一只肚大腿细的黑色蜘蛛。上面只出现了四个字:小心蜘蛛。

    龙宝看到未来拿着纸牌一直不说话,只是皱着眉头,忙抽过纸牌,看到上面的图案和字,有些不明白,便问未来:“这是吉是凶啊?”

    “一看就知道是凶呗!哥哥,要不今晚你别出去了!”未来满脸恳求的神色。她弄不明白,为什么这命运纸牌到了龙宝的手里,总是变得莫名其妙,竟给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行,今晚的事儿是一定要办的。”龙宝把纸牌放到了桌子上,继续说:“你就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危险吧!”

    未来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你要是去,就注意和蜘蛛有关的东西吧!”

    龙宝见到未来也给不出什么答案,只是点点头,又喝了一大口酒。

    月牙儿静静的挂在树叉间。没有云,也没有星星。

    龙宝站在一处废弃的工厂门外。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缕黑烟渐渐消散。

    工厂里野草丛生,足有齐腰高,被风吹的沙沙乱响,左右乱摆,仿佛是地下伸出得的无数枯手,互相的攀爬。

    工厂的天台上,很静,只有风吹的呜咽声。一个人,无声无息,靠着天台的边缘坐着。他低着头,纹丝不动。像个死人。身旁立着一把长刀,足有一米多长,刀身上窄下宽,锈迹斑斑。刀柄上缠着的布条又黑又油。

    龙宝出现在那人身前,不声不响,静静的凝望着他。那人脸色苍白,疲惫。龙宝的神色有些黯淡,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他吗?还是那个肝胆相照的他吗?曾经他说过,有难同当,曾经他说过,不离不弃……但是,最终,他还是把刀伸向了龙宝。至今,龙宝的背上,还有一条狰狞的疤痕,自肩上一直延伸到腰部。那一刻,龙宝的眼睛里除了难以置信,还有愤怒,他发誓,要将他千刀万剐!可是现在见到他,心里却出奇的平静……

    “嘿,好久不见……”那个人的声音干涩,沙哑。好像很久都滴水未沾了。

    “好久不见……”龙宝张了张嘴,发现想叫出他的名字很难。但是最终还是叫了出来,“宋帝”

    听到自己的名字,宋帝抬起了头,半睁着眼睛,神色有点恍惚。

    “已经一年多了……龙宝,你变了好多,变得冷漠了,也深沉了,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轻狂……眼睛里再没有曾经的激情了。呵呵……”宋帝咧嘴笑着,那笑声像是拉响的破风箱。“你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为什么还不动手?”风把他的头发吹的凌乱,他看上去,就像个乞丐。

    “不急,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龙宝看着他,眼中出现了一丝怜悯。

    “有什么可问的?早晚都是死,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什么?”宋帝的脸上露出嘲讽。他的眼睛流光溢彩。

    “如果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一切,我会放了你。”

    “嘿嘿!我只要说出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们可是比你更厉害!”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下来。“哎!我已经厌倦了逃避了!你什么都不用问了,我也什么都不会说,动手吧!”说着,宋帝闭上眼睛,微微扬起了下巴。等了许久,依然不见龙宝动手。“怎么,我连被你杀死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这不过是一个阴谋。虽然我不知道当我动手杀了你之后会发生什么。”龙宝自信的笑了。

    宋帝眼中精光闪烁,早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哦?既然你不杀我,那就来战吧!”说着,宋帝爆起,长刀顺势嗡得一声滑入手中,同时身形已经冲到了龙宝身前,举刀兜头就砍!

    龙宝微微侧身躲开,反手一掌拍在宋帝的肋下,将他推了出去!同时身上窜出四股黑气如出海蛟龙般向着宋帝冲去,十八颗珠子也似流星般冲了过去!

    宋帝在周身将长刀呜呜的耍起一片刀气,叮叮当当的阻挡着不断向他砸来的十八颗珠子,同时劈向四条黑气。

    “嘿嘿!当初这把断仇是你送给我的,可是你想不到我会亲手用它伤了你吧!自从断仇沾上了你的血,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光彩,但是,它却变得比以前更加坚硬,锋利!”宋帝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说着,却是难以寸进!

    龙宝没有动,他一直观察着四周和宋帝,他相信这里一定还有埋伏或者机关,他必须找出来。不是他凭着直觉猜测,而是他太了解宋帝了,宋帝绝对不是一个甘心等死的人!

    刀风搅着黑气冲天而起,形成一道黑色的龙卷风,其间,隐隐闪烁着暗金色的刀芒,十八颗珠子已经回到了龙宝的身边绕着他盘旋。

    黑色的龙卷风里响起阵阵隆隆的声响,好像打雷。四周刮起漫天的尘土和碎石,刮起呜呜的呜咽声,刮得龙宝的衣服冽冽作响。突然“嗷……”的一声龙吟,刀风居然化作一条暗金色龙型罡风在黑云滚滚的龙卷风里穿行,竟将浓重的黑气渐渐划开!

    龙宝被风刮得眯起了眼睛,当他看到在黑气中穿行的巨龙时,“游龙决!”脱口而出。

    “嘿嘿!不错!这正是你们龙家的游龙决!”龙卷风里,响起宋帝的声音。“没想到吧!这就是你的亲弟弟传给我的!就是他让我在合适的时机,在背后给你一刀!”

    龙宝微笑着说:“这没什么,回去我会好好教育他的。你还是先看看真正的游龙决是什么样子吧!”说着,黑色龙卷风突然搅起滚滚乌云!乌云化作一条墨色巨龙冲进了风团中,瞬间将那条暗金色龙气冲散。“啊”的一声惨叫,龙卷风渐渐散开,宋帝在空中嘭的一声砸在了地上,掀起一阵烟尘。

    龙宝轻叹一声,向着宋帝走去,天上的墨色巨龙呼啸着盘旋在龙宝身边,化成黑气融入他的体内。

    龙宝在宋帝的身前站定,抬手刚要给他最后得了断,突然感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一截乌黑发亮的手骨正插在他的小腹上!手骨的末端正渐渐的变白,而龙宝感觉一股硫酸般的液体一边灼烧腐蚀着他的血肉,一边向着全身漫延!

    龙宝忙将那截手骨拔出来扔掉,只感觉喉咙一股热流灼烧,“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沫,瘫倒在地!

    “嘿嘿!”宋帝冷笑着,拄着刀,吃力的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边的血说:“龙宝,你追杀了我一年多!没想到今天会栽在我的手里吧!”

    龙宝根本无法动弹,他感觉到浑身都是那种被硫酸腐蚀的痛苦,那种液体像蛛网般在他体内连粘,纠结!

    宋帝面目狰狞,双手举起长刀就向着龙宝砍了下去,同时口中嘶喊着“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