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再提婚事

在庭院中的莫无眠瞧见尉迟风持剑匆匆离去，便转身回了寝殿，他绕过屏风瞧见怔怔而立的寂如雪，走上前，“姑娘。”

寂如雪疾步上前抱了抱莫无眠，“抱歉，我以为我可以，原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瞧着寂如雪匆匆离去的背影，莫无眠蓦地想起方才尉迟风持剑匆匆离去的身影，究竟发生了什么？莫无眠微微敛眸，握紧袖中的双手，却仍是抑不住身体的颤抖。

待寂如雪赶到承平殿，正瞧见尉迟风挥剑刺向夏双儿，寂如雪疾步上前拦下，白皙的柔胰紧紧握住坚韧，鲜红的**沿着剑身一点一点滴在地上，渗入红色的地毯消失无踪。

“如……妩月。”

“我知道你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来承平殿，更是晓得你究竟有多不忍心下手。尉迟风，算了吧。”

尉迟风颤抖着拿开寂如雪受伤的柔胰，握紧了剑柄，神色坚定的瞧着寂如雪，“我可以的，只要是你说的，再难的事我也做得到。”

尉迟风话音方落，寂如雪却是蓦地笑了，“几时你竟这般难以听懂旁人的话了？我是在告诉你，不必行此事了。”

“如雪……”

尉迟风一时有些怔然，意识到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是什么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朝夏双儿看去，只见她满脸哀伤的瞧着他，转眸看向寂如雪，她神色平静，并无半分异样，只抬眸瞧了他一眼，道，“如若你真想做些什么……那便放了魏绝吧。”

寂如雪与尉迟风擦肩而过，朝着门的方向走去，待迈过了门槛儿，她转过身来瞧着夏双儿，勾唇冷然地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林木的死因，想必你比我更加心如明镜吧。”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夏双儿，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

“你回来了？对不对！？是你回来了？”

寂如雪一言不发，转身离去。瞧着

寂如雪的背影，尉迟风第一次觉得那个让他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人变了，而那个让她变成此时模样的始作俑者正是自己。这样理智而冷然的寂如雪，让尉迟风觉得不知所措，却又无法自拔，如同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比之从前反倒是越发泥足深陷了。

再见魏绝是在承平殿事件之后的第二天，寂如雪与莫无眠正在御花园散步，尉迟风同魏绝二人似是在交谈些什么，寂如雪迎上前去向尉迟风见礼，只微微抬眸瞧了魏绝一眼，便请辞离去了，竟是一言未发，这倒叫尉迟风安心了不少。毕竟“故人”是他唯一的优势，而今故人却又一个个的出现在她身边，这让他本能的不安，寂如雪的冷淡很好的安抚了他心中的忧虑。

当日晚，尉迟风冒着被非议的危险，在卧龙殿召见寂如雪。寂如雪不顾莫无眠阻拦依然前往，二人赌约，至此亦是尘埃落定，寂如雪再提婚事，尉迟风心中百般不愿，并未直接答应于她，只得推诿待诸国使臣离开之后再议此事。寂如雪只是应了，并未再多言，尉迟风本是召见寂如雪欲当日的话重提，她想他做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他想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寂如雪如此一问，倒让他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出了卧龙殿，寂如雪回头看着身后灯火映照下微微泛着金光的匾额，唇边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快了，就要快了……风儿，你以为此时的我还是那时的我吗？”

寂如雪迎着夜风吹拂，到御花园中散步，仰头瞧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语，“竟是又要到冬天了……”

“是啊。要入冬了，只是如此冷的天气，夜黑风高的，妩月公主怎会独自一人在御花园散步？”

寂如雪伸手折下一节树枝，一跃而起，挥动手中的树枝，把树枝作剑使，打落了一树枝叶，如此良久，她一挥手把树枝往下一抛，一端没入土中，她

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继而仰头冷笑，“什么妩月公主？什么千金之躯？说到底不过是一只任人宰割的金丝雀了。”

一只手伸到寂如雪面前，“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逃离这个地方。”

寂如雪并未去扶那只手，反而一仰身在地上躺下了，她就这么仰视着上方的男子，“不过是从这个牢笼挪到另一个牢笼罢了……岳南王，其实你们都被骗了呢。我根本不是什么自小养在深闺中，金枝玉叶的公主，而是在民间流落多年，刚被迎入皇宫中的一只土凤凰罢了。我不想要荣华富贵，更不想要万千人尊崇的地位……如果可以，我宁可一直生活在民间。”

“同样是牢笼，能嫁给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岂不更好？可为你要嫁的偏偏是莫无眠那个身份尴尬的质子？”

寂如雪猛然起身，背对着莫岳，“这世间能保护我的，只有我安身立命之地最有权势的人。岳南王，回去好好看看你莫国之主吧。莫国……并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呢。”

莫岳一路上思绪万千，回到驿馆，见着书房的灯还亮着，便使人通报了进去向莫皇见礼，刚绕过屏风，便瞧见书房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上画着一个翩然起舞的绝色女子，只是看一眼画像，便忍不住被其上的女子所吸引，更何况是见过那惊鸿一舞的人？

见着莫岳怔怔的盯着画像瞧，莫皇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悦，却是不动声色的笑着道，“岳儿啊，父皇把妩月公主迎回去给你当母后可好？”

莫皇哪里会是在询问莫岳的意思，这其中敲警钟的意味再明白不过了，莫岳有哪里会不明白？他蓦地想起方才尉迟妩月说的话，不禁微微敛眸，心中暗道：果然是只有天下之主才能守护的了她，而今只有她继续待在魏国才是最安全的。

莫岳行礼退下，抬眸最后瞧了一眼那幅画像。夺兄之妻总比夺父之妻罪名要轻些、也要更容易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