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将计就计

“退下！”

明月一步三回头的离去了，寂如雪温和一笑，“让镇南将军见笑了。”

“军师，在下前几日听闻暗香公子在大军进魏都的那一日离开了，此事是否属实？”

“确有此事。”

李北欲言又止，“那……”

“公子，公子，将军来寻了。”

瞧见远处匆匆走来的明月，寂如雪敛眸遮挡住眼中闪动的光芒，声音清越且低沉，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镇南将军，在下要先行告辞了，若有事将军直接下帖子相邀过武山王府一叙便是。”

“军师不必客气，是在下叨扰了。”

寂如雪瞧了瞧越走越近的明月，“镇南将军若是寻暗香有要事，不妨同在下说，在下会代为传达，与他本人说没什么差别的。”

李北眼神复杂的看了寂如雪一眼，道了谢便离开了。

寂如雪调整呼吸，转过身去背对着走近的明月，抬手轻轻拍了拍脸，面色登时红润了许多，她微微喘息着转过身去，“明月，扶我回去吧。”

明月上前扶了寂如雪，关切道，“公子可是哪里不适？”

“无妨，只是忽然觉着有些热了，想回去换身清亮些的衣裳。”

一路无话，下了马车，寂如雪在明月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将军府大门，丁逸坐在马背上如痴如醉的瞧着，直到那抹青色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良久，他才发现一旁服侍下马的侍人的手已经伸了很久了。他微微敛眸，挥退了一旁的侍人，利落的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进了将军府。

丁逸抬头接着月色瞧着门上“西厢苑”三个端庄秀丽的字迹，透过洞开的门能够瞧见里面挂在门廊上明明灭灭的灯光，一如他此时的心绪，复杂难辨。得到消息匆匆走来的明月，脚步声打破了夜的沉寂，明月上前见礼，“将军，可要奴进去通报？”

“不必了，本将自个儿进去瞧瞧就好了。”

如此岂非是要不惊动里面的人偷偷地瞧？明月亦步亦趋的跟在丁逸身后，丁逸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明月却道，“将军，可要奴先进去打点一番？”

丁逸脑中昏昏沉沉的，竟一时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瞧着明月，“什么？”

明月自是瞧出主子喝多了，便耐心的又道，“将军的意思可是要悄悄进去？”

丁逸这才反应过来，抬手拍了拍额头，道，“你去吧。”

明月引着丁逸走进寂如雪寝房的时候，里面除了榻上那一抹青色的身影，再没有其他人了，丁逸挥手让明月退下。

寂如雪悠悠的睁开眼来，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在烛光的映照下多了几分朦胧，她茫然的瞧着他，似嗔似怒，“你为何要这样逼我？为何？”

丁逸张了张嘴，却听她又道，“我自负聪慧敏智，能洞晓世事，却在你身上失了算，竟让自己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寂如雪从不曾想到她在入戏之时的一句话竟在日后一语成谶，虽是对象变了，这句话确是对她最好的写照，自然，这是后话不提。

丁逸瞧着这样的寂如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冷漠的、遥不可及的，只有这一次这

样的近，近的触手可及，却好似是酣睡时最美的梦，随时有被惊醒的危险，“清儿、清儿、清儿……对不起。”

一阵风从未关的门吹进来，绕过屏风熄灭了桌上的灯，拽地的纱帐随风飘扬，在这一片漆黑中，丁逸脑中的最后一根弦瞬间崩断，听着身旁人深深浅浅的紊乱呼吸声，他心中那团压了许久的火越演越烈，熊熊燃烧，足可燎原。

“清儿，给我、给我……让我一直保护你，可好？”

回答他的是窗子的“吱呀”声，寝房中有那么一瞬的寂静，竟似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一般，而后是微凉的风逃过摇摆的窗子吹进来，“吱呀吱呀”的声音落在他心上，如同无声的邀请，勾得他失去了最后一分清明。

香炉中袅袅飘散开来越发浓郁地梅花香刺激着他全身上下每一处神经。

“将、将军……我不是……放了我，我、我是……”

丁逸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身边人儿的温热柔软，他伸出手来在怀中人儿的小腹上轻轻按压揉捏，“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睁开眼瞧着只露出一个头顶的人儿，心中一片爱怜，不禁有些后悔，“对不起，你初经人事，我却……我这便命人打热水来为你沐浴。”

丁逸堪堪起身，便被一只纤弱白皙的手拉住了，他心中一喜，想是有了这一夜的情义不同了，却在瞧见那一张熟悉却在意料之外的脸庞时，满腔热情如坠冰窖一般快速冷却，全身上下似是被冰冻僵半分一动不得，可偏生思绪却是异于常时的活跃，“是你……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