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镇土之神
“啊！”“诶呀！”“咕咚。”
两声惊呼和摔倒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刚刚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姬轩辕扭头一看，正好看见趴在地上的符，和被他按在怀里的一个……。
不是松鼠，是小孩子。
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被符压在身上，想起又怎么都起不来，半截身子埋在松针底下，整个人活像个萝卜。
姬轩辕掐着小孩的后脖子把他拎到自己的眼前，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在青年大手的钳制下，小孩子像只被抓的笨松鼠一样不快的扭动着，拼尽全力蹬着自己的小短腿。
“行啦别扭了，你逃不掉的，说吧，打哪来的，姓甚名谁？”
“呸！”回答他的就只有一口唾沫，姬轩辕一歪头，躲过这波恶心攻击，还顺便把孩子拎的离自己的脸远了许多。
“你不想说我可以猜，这么大点的孩子会一个人出现在姬山上的话，你是有熊氏族的人没错吧。”
“呸！”
“你吐我我就当是了啊。”姬轩辕又一缩脖子。
“呸！”
孩子你弹药真多，一看水就没少喝。
姬轩辕倒是不怕被吐，恶心归恶心，其实根本都碰不到他身上，主要是这样下去，耗到明天他也找不到有熊。
“孩子你反应别这么大，我们也是有熊的人，我的父族就来自你们有熊氏，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啊！”
听到这句话，孩子的挣扎幅度瞬间就小了很多，他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姬轩辕。
姬轩辕第一次看见，那双大大的，纯净乌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突然被这么问，姬轩辕的内心是发懵的。
“为何认为我要杀你。”
“你是能征服一族的人，如果让你踏入我族领土，我族必定灭族，到时我也便不复存在了。”小孩子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成熟口吻说着姬轩辕听不懂的话。
“所以你是有熊氏的人没错对吧？”
“你错了，我不是有熊氏的人，我是有熊氏的神。”
神？这种只存在于祭坛上的东西当真存在吗？姬轩辕满头都是问号。
“神不神什么的先不提，实际我根本就不想灭你们的族，只是来担任你们氏族的族长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灭族，现在的有熊已经一盘散沙了多年，而你是异族之人，被你做了首领，好不容易苟延残喘至今的有熊就会变为你族的领土，自然也不再是有熊了。”
“所以你把半个自己埋起来，像个倭瓜一样躲在树后，其实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想要刺杀我？”
“我杀不了你的，不管今天我来不来，到时候都一样会死，我只是不想在人生的最后，什么都不做，仅仅坐以待毙而已。”
“为什么不能？按照你的说法，你是一族之神，神应当可以为所欲为才对。”
“因为你是王命在身之人，有熊一定会变成你的东西，即使我不像今天这样虚弱，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得了你的。”小孩子形貌的神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笑，“要是能就好了，那样就还能再多活上几天。”
姬轩辕看着手上弱小的连挣脱束缚都做不到的小小神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先把他又放回到了地面上。
“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小孩子往地上一坐，“还能怎么办？等死咯。”
“那么为了方便你更好的等死，你愿意告诉我有熊氏在哪里吗？”
“想得美！”
接下来无论姬轩辕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符站在一边看他们两个没完没了的对耗，抬头望了望越来越暗的天色，叹了口气，放下行李，掏出那个明显瘪了许多的干粮包，叹了口气。
带出来的粮食也没多少了，这么下去两个人最多明天就要断粮了，剩下的这些干粮揉碎了煮一煮，也许可以撑得更久一些。
他捡了几根树枝，支起一个临时柴火堆，一个人琢磨着钻木取火。
姬轩辕和小男孩磨了好半天，也没能问出点有用的情报，整个人都好沮丧，也就不再说话了，抻了个懒腰躺在树下等符做晚饭。
早春的白天还没有那么长，没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符点起的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冒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子。
姬轩辕从符手里接过装粥的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又递到了小孩子的面前，这只碗看起来几乎有比小孩子的头还要大上半圈。
“要吃吗？”
小孩子摇着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但小肚子却尴尬的响了起来，气的他一把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想让它的不满平息下来，却只是徒劳，抬头一看姬轩辕并没有缩回手，依然把碗举在他的面前。
于是有点委屈的瘪瘪嘴，抱住那只大碗喝了一口。
“谢谢”，但他也只喝了那一口就把碗递回给了姬轩辕，“没用的，还是你喝吧。”
虽然很困惑，但是姬轩辕还是把碗拿了回来，毕竟他自己也很饿，况且食物也是真的没有多少了，不容浪费。
“为什么不喝？我们食物虽然不多，但是一个小孩子的量总还是匀得出来的。”符有点好奇。
“我的肚子叫和我自己没什么关系，是因为氏族里有人饿了，所以我才会饿。”
“你的感觉也和族人连在一起吗？”符有点惊讶
“是，他们饿我也会饿，他们睡觉我也会困，但是我本身不需要进食或者睡眠，所以只要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吃你们的东西也没用，只是在浪费食物而已。”
“那要是你的族人死了呢？”一旁喝粥的姬轩辕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小孩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并没有不悦，“身体会变得虚弱。不过有人出生的话，会得到补充。”
虽然小孩没什么反应，不过符觉得自己的主人真是不会说话。
不会有什么地方比深夜的森林更加危险了，有月亮在的话也许还好些，但今天天上只有一只暗淡的半月，连夜赶路什么的，不存在的。
夜晚毕竟是野兽出没的时间，即使是最优秀的猎手，也不会允许自己无遮无拦的躺在森林里睡觉。
但守夜这种工作，不是一个人能做得过来的，可两个人如果都只睡半宿，白天又没法赶路，所以这些日子，两个人其实都是一人找一根树枝，躺在半空中度过那每天都很难熬的夜晚时光。
小孩子本来是不想上去的，他说自己不会爬树，但姬轩辕还是强行把他摆在了一根还算靠得住的枝头上，还给他蒙了一层破布袋充当被子。
虽然好像有点害怕这种高度，但小孩子意外的没有怎么挣扎，也许是因为知道挣扎也没用，所以乖乖的把自己蒙在那只破袋子底下。
蒙起来归蒙起来，但符知道这小孩子压根就没有睡着。
因为在他起夜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孩子用和自己睡着以前一般无二的僵在树枝上，盯着月亮不知在发什么呆。
看到自己醒了，也只是转了转眼睛瞅了自己一眼就撤回了目光，继续呆呆的望着月亮，没有更多的表示，仿佛一条在月亮底下晒干的咸鱼干。
那副表情看得符都有点纳闷，这时候明明应该是这个小神明最困倦的时辰啊。
“还不睡吗？”不想吵醒明显睡得开心的姬轩辕，符用不太清晰的气声向小孩子搭话。
小孩子又看了他一眼，翻身一滚，直接从树杈上摔了下去，吓得符差不一点就要叫出声来。
但他还是反应过来，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跟着小孩一起跳下了树。
小孩一直把他带到离扎营的地方有段距离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符。”
“他呢？”
“公???姬轩辕。”
“公鸡？”
“不不，就是姬轩辕而已。”
符不太明白小孩这么晚叫他出来说话的意思，但他感觉小孩子似乎想要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谈话说不定会让小孩子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变得愿意告诉他们有熊在哪。
“你们怎样才肯回去？”
回去？不存在的，就算回去凭姬轩辕的威望应该也不至于被弄死，但是自己一个战奴后裔，会不会死可是真的不一定。
平心而论，符其实才是最不想回去的那个人，虽然当初最不想出来的也是他。
所以他也只能诚恳地掐灭小孩子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
符把姬轩辕在有蟜受排挤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如果我们回去的话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只能去有熊拼一拼才有出路这样子。”
听完了符的叙述，小孩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是的，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现在有蟜氏的那个背叛了你们有熊的少典族长连给主人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在这里和小孩子这样的非人之物交谈之时，符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这种话就是被姬轩辕听去，他也肯定是要骄傲得翘尾巴的，如果被其他人听到那符更是死定了。
“你觉得，他适合做王吗？”小孩子脸色凝重的问着
“当然，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傻，但是凭他的能力，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加适合做王。”
两声惊呼和摔倒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刚刚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姬轩辕扭头一看，正好看见趴在地上的符，和被他按在怀里的一个……。
不是松鼠，是小孩子。
一个圆滚滚的小孩子被符压在身上，想起又怎么都起不来，半截身子埋在松针底下，整个人活像个萝卜。
姬轩辕掐着小孩的后脖子把他拎到自己的眼前，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在青年大手的钳制下，小孩子像只被抓的笨松鼠一样不快的扭动着，拼尽全力蹬着自己的小短腿。
“行啦别扭了，你逃不掉的，说吧，打哪来的，姓甚名谁？”
“呸！”回答他的就只有一口唾沫，姬轩辕一歪头，躲过这波恶心攻击，还顺便把孩子拎的离自己的脸远了许多。
“你不想说我可以猜，这么大点的孩子会一个人出现在姬山上的话，你是有熊氏族的人没错吧。”
“呸！”
“你吐我我就当是了啊。”姬轩辕又一缩脖子。
“呸！”
孩子你弹药真多，一看水就没少喝。
姬轩辕倒是不怕被吐，恶心归恶心，其实根本都碰不到他身上，主要是这样下去，耗到明天他也找不到有熊。
“孩子你反应别这么大，我们也是有熊的人，我的父族就来自你们有熊氏，我们真的不是坏人啊！”
听到这句话，孩子的挣扎幅度瞬间就小了很多，他抬起头来，直直看着姬轩辕。
姬轩辕第一次看见，那双大大的，纯净乌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突然被这么问，姬轩辕的内心是发懵的。
“为何认为我要杀你。”
“你是能征服一族的人，如果让你踏入我族领土，我族必定灭族，到时我也便不复存在了。”小孩子用完全不符合自己年龄的成熟口吻说着姬轩辕听不懂的话。
“所以你是有熊氏的人没错对吧？”
“你错了，我不是有熊氏的人，我是有熊氏的神。”
神？这种只存在于祭坛上的东西当真存在吗？姬轩辕满头都是问号。
“神不神什么的先不提，实际我根本就不想灭你们的族，只是来担任你们氏族的族长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灭族，现在的有熊已经一盘散沙了多年，而你是异族之人，被你做了首领，好不容易苟延残喘至今的有熊就会变为你族的领土，自然也不再是有熊了。”
“所以你把半个自己埋起来，像个倭瓜一样躲在树后，其实是因为不想死所以想要刺杀我？”
“我杀不了你的，不管今天我来不来，到时候都一样会死，我只是不想在人生的最后，什么都不做，仅仅坐以待毙而已。”
“为什么不能？按照你的说法，你是一族之神，神应当可以为所欲为才对。”
“因为你是王命在身之人，有熊一定会变成你的东西，即使我不像今天这样虚弱，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得了你的。”小孩子形貌的神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笑，“要是能就好了，那样就还能再多活上几天。”
姬轩辕看着手上弱小的连挣脱束缚都做不到的小小神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先把他又放回到了地面上。
“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小孩子往地上一坐，“还能怎么办？等死咯。”
“那么为了方便你更好的等死，你愿意告诉我有熊氏在哪里吗？”
“想得美！”
接下来无论姬轩辕怎么旁敲侧击，他都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符站在一边看他们两个没完没了的对耗，抬头望了望越来越暗的天色，叹了口气，放下行李，掏出那个明显瘪了许多的干粮包，叹了口气。
带出来的粮食也没多少了，这么下去两个人最多明天就要断粮了，剩下的这些干粮揉碎了煮一煮，也许可以撑得更久一些。
他捡了几根树枝，支起一个临时柴火堆，一个人琢磨着钻木取火。
姬轩辕和小男孩磨了好半天，也没能问出点有用的情报，整个人都好沮丧，也就不再说话了，抻了个懒腰躺在树下等符做晚饭。
早春的白天还没有那么长，没一会天色就暗了下来，符点起的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冒出星星点点的火星子。
姬轩辕从符手里接过装粥的碗，自己先喝了一口，又递到了小孩子的面前，这只碗看起来几乎有比小孩子的头还要大上半圈。
“要吃吗？”
小孩子摇着头，“我不需要这种东西。”
但小肚子却尴尬的响了起来，气的他一把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想让它的不满平息下来，却只是徒劳，抬头一看姬轩辕并没有缩回手，依然把碗举在他的面前。
于是有点委屈的瘪瘪嘴，抱住那只大碗喝了一口。
“谢谢”，但他也只喝了那一口就把碗递回给了姬轩辕，“没用的，还是你喝吧。”
虽然很困惑，但是姬轩辕还是把碗拿了回来，毕竟他自己也很饿，况且食物也是真的没有多少了，不容浪费。
“为什么不喝？我们食物虽然不多，但是一个小孩子的量总还是匀得出来的。”符有点好奇。
“我的肚子叫和我自己没什么关系，是因为氏族里有人饿了，所以我才会饿。”
“你的感觉也和族人连在一起吗？”符有点惊讶
“是，他们饿我也会饿，他们睡觉我也会困，但是我本身不需要进食或者睡眠，所以只要等这段时间过去就好了，吃你们的东西也没用，只是在浪费食物而已。”
“那要是你的族人死了呢？”一旁喝粥的姬轩辕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小孩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并没有不悦，“身体会变得虚弱。不过有人出生的话，会得到补充。”
虽然小孩没什么反应，不过符觉得自己的主人真是不会说话。
不会有什么地方比深夜的森林更加危险了，有月亮在的话也许还好些，但今天天上只有一只暗淡的半月，连夜赶路什么的，不存在的。
夜晚毕竟是野兽出没的时间，即使是最优秀的猎手，也不会允许自己无遮无拦的躺在森林里睡觉。
但守夜这种工作，不是一个人能做得过来的，可两个人如果都只睡半宿，白天又没法赶路，所以这些日子，两个人其实都是一人找一根树枝，躺在半空中度过那每天都很难熬的夜晚时光。
小孩子本来是不想上去的，他说自己不会爬树，但姬轩辕还是强行把他摆在了一根还算靠得住的枝头上，还给他蒙了一层破布袋充当被子。
虽然好像有点害怕这种高度，但小孩子意外的没有怎么挣扎，也许是因为知道挣扎也没用，所以乖乖的把自己蒙在那只破袋子底下。
蒙起来归蒙起来，但符知道这小孩子压根就没有睡着。
因为在他起夜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孩子用和自己睡着以前一般无二的僵在树枝上，盯着月亮不知在发什么呆。
看到自己醒了，也只是转了转眼睛瞅了自己一眼就撤回了目光，继续呆呆的望着月亮，没有更多的表示，仿佛一条在月亮底下晒干的咸鱼干。
那副表情看得符都有点纳闷，这时候明明应该是这个小神明最困倦的时辰啊。
“还不睡吗？”不想吵醒明显睡得开心的姬轩辕，符用不太清晰的气声向小孩子搭话。
小孩子又看了他一眼，翻身一滚，直接从树杈上摔了下去，吓得符差不一点就要叫出声来。
但他还是反应过来，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跟着小孩一起跳下了树。
小孩一直把他带到离扎营的地方有段距离的地方才停下脚步，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字。”
“符。”
“他呢？”
“公???姬轩辕。”
“公鸡？”
“不不，就是姬轩辕而已。”
符不太明白小孩这么晚叫他出来说话的意思，但他感觉小孩子似乎想要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什么。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次谈话说不定会让小孩子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变得愿意告诉他们有熊在哪。
“你们怎样才肯回去？”
回去？不存在的，就算回去凭姬轩辕的威望应该也不至于被弄死，但是自己一个战奴后裔，会不会死可是真的不一定。
平心而论，符其实才是最不想回去的那个人，虽然当初最不想出来的也是他。
所以他也只能诚恳地掐灭小孩子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
符把姬轩辕在有蟜受排挤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就是这样了，如果我们回去的话肯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只能去有熊拼一拼才有出路这样子。”
听完了符的叙述，小孩子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是的，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现在有蟜氏的那个背叛了你们有熊的少典族长连给主人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在这里和小孩子这样的非人之物交谈之时，符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这种话就是被姬轩辕听去，他也肯定是要骄傲得翘尾巴的，如果被其他人听到那符更是死定了。
“你觉得，他适合做王吗？”小孩子脸色凝重的问着
“当然，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傻，但是凭他的能力，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加适合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