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祖母
唇角勾了一抹笑，看着面前恃无恐的柳依依，姜笙宛话里多了几分难以琢磨的凉意。
“表妹妹，这样的事你是哪里听来的。真假暂且不提，光是姐姐嫁的男人，你就没有操心的道理啊。”
顿了顿，姜笙宛潋滟的瞳仁里带了湿意，语调沉了下来。
“若是什么王孙公子，姐姐让一让，自降平妻也就罢了。这平平常常的农户汉子，你也要凑个热闹？”
众人一听，不由面面相觑。好像，还真的是这个道理。柳依依在姜府受宠，做下人的乐意巴结受宠主子。一大早匆忙忙赶过来，他们倒也是没有细想其中的关妙。此时姜笙宛一语道破，他们才觉着这表小姐这事儿做得忒臭了。
且不说一个表小姐掺手姐姐的婚事多不应该，只这口口声声讨姐夫，就很难看了。
柳依依脸色铁青，姜笙宛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全被她带来的的人一字不漏听了去。此刻，那些人就在她身后窃窃私语，字字句句扎得她头皮发麻。最让她觉得刺眼的是眼前的姜笙宛，本该千夫所指，此刻却唇角带笑，施然然站在那里，像是看笑话一般。
重活一世的她怎么可能会出错呢？姜笙宛一定是杀害了王跛子又把尸体藏了起来。只要她柳依依找到尸体，这些纷纷的议论就会不攻自破！柳依依指关节忍得泛青，面上挤出笑，不情愿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姐姐的婚事是祖父指派的。妹妹虽然觉得姐夫龙章凤姿，可也不敢生这样的非分之想啊。”
龙章凤姿，姜笙宛轻轻挑眉。
柳依依说着，竟是动了真情一般，抹起脸上的眼泪来。
“是昨儿个，妹妹和几个贵女姐妹开诗会。碰巧就看到姐姐嫁得仓促，所以大家筹了一些碎银子让妹妹送来，想姐姐少受一些钱财上的委屈……”
站在姜笙宛身后侧的云音眉头紧锁，担忧地看了身前的姜笙宛一眼，转向柳依依的目光里已带了些微杀意。若沈肆在，这样带人上门挑衅的，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如今她没有命令不能动手，可也看不下去这美得如花瓶一样的小夫人被人欺负了。
“夫人，可要把王跛子带过来。”
姜笙宛听到云音的耳语怔了怔，王跛子还活着？
她以为那个自称沈肆的男人早就把王跛子杀了，才在这儿周旋的。可王跛子若是带过来，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姜笙宛拿不定主意。
一旁观察着姜笙宛脸色的云音仿佛看出来她的疑虑，悄声道：“小夫人放心，主人既然把王跛子命留下，自然是做了周全的考虑。”
“那就带上来。”姜笙宛手指在袖中轻轻摩挲刺绣得用心的双面秋菊，打量着柳依依的眸光里，头一次带了寒意。
柳依依见自己这一番表演仅仅感动了身后的家仆，正主姜笙宛好像没听到一般，和侍女有说有笑，心里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姐姐，京城第一贵女的名号一直冠在你头上，顾名思义你就是京城礼数仪态最好的贵小姐，我竟不知有哪个贵女会不和人好好说话。”
说完话，柳依依顿住，对面那姜笙宛闻言竟是笑了。
本是天姿灵秀的清绝佳人，这一笑，是如春水桃绽流光顾盼，艳丽灼人起来。
总觉姜笙宛的笑里带了嘲讽，柳依依脸色越发铁青。她身后一片寂静，带来的那一群家仆已是看姜笙宛的笑看得呆了。
深吸了几口气，胸口还是气得发疼。忍不下了！柳依依上前一步，厉声道：“好姐姐！王跛子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拿不出人，可不要怪妹妹，大义灭亲了。”
柳依依说这话时，并不知道她身后的家仆突然一个个如同鹌鹑一样，噤声畏缩着不敢言语了。
家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顶软轿，身着禅服，不怒自威的银发妇人在那静静听着人群前边的动静，神色莫辨。
“妹妹着急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是做了什么害人性命的事情不成。”
“呵，你这话说得一套套的，倒是把王跛子拿出来。妹妹梦里，姐姐可是拿着那珍贵的玄铁匕首一下下，把王跛子送下了地狱啊。”柳依依双手捂住胸口，不动神色观察着姜笙宛神色。
战战兢兢家仆后面，安和嘴角掠过一缕轻蔑，慢悠悠道：“这个在上蹿下跳的，是谁啊。”
“回长公主，是老爷接到主家的表小姐柳依依，颇为受宠。”
安和身边的伺候婆子虽看起来有些老了，可说话做事那是一等一的干脆利落，寥寥几句话，就把定国将军府和姜笙宛这几天遭遇的事情给安和说了个明明白白。
安和轻笑一声，把保养得宜的手搭在婆子枯朽的手背上，就准备起身。此时，里面的动静却变了。
“不可能！王跛子怎么还可能活着！”
“姜笙宛，你到底是谁！王跛子本应该死了的……”
家仆已经知趣给安和这位真正意义上的姜家女主人早早让开了身子，柳依依那癫狂的模样安和一览无遗。
“表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口口声声就暗里指责姐姐杀了人，现在看到王跛子，又是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
“带人声讨姐姐是你，不想看到王跛子活着也是你。表妹妹你……”
手搭着婆子缓步朝两人走去的安和听到姜笙宛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忍不住轻笑出声。
婆子眼色好，忙不迭补上一句：“姜二小姐还是这般性子，怎么样都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嗯，随我。”安和随口应道。
老婆子听了安和这随意的语气却是暗暗心惊，长公主已经有多年未曾如今日这般开怀了……
柳依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把注意力放到了站在一旁目光痴呆的王跛子，那满脸麻子让她皱起眉，可她还是温声道：“姐夫，昨夜里妹妹是梦到了您不好才匆忙过来的，您和姐姐的洞房……”
威严冷淡的叱喝从柳依依身后传来。
“够了！”
姜笙宛看着柳依依身后的来人，呆住了。“祖母……”
柳依依笑了，姜笙宛戏演得逼真啊，安和长公主在清修祈福已经是许多年不曾出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怕是姜笙宛想镇住她，随便就遣个人就假扮安和。
“姜笙宛，到现在，你也还在演吗？”
姜笙宛却没有理会柳依依，小脸上簌簌落着泪，看起来委屈极了，双手提着裙子不管不顾就朝安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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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妹，这样的事你是哪里听来的。真假暂且不提，光是姐姐嫁的男人，你就没有操心的道理啊。”
顿了顿，姜笙宛潋滟的瞳仁里带了湿意，语调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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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脸色铁青，姜笙宛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全被她带来的的人一字不漏听了去。此刻，那些人就在她身后窃窃私语，字字句句扎得她头皮发麻。最让她觉得刺眼的是眼前的姜笙宛，本该千夫所指，此刻却唇角带笑，施然然站在那里，像是看笑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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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昨儿个，妹妹和几个贵女姐妹开诗会。碰巧就看到姐姐嫁得仓促，所以大家筹了一些碎银子让妹妹送来，想姐姐少受一些钱财上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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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要把王跛子带过来。”
姜笙宛听到云音的耳语怔了怔，王跛子还活着？
她以为那个自称沈肆的男人早就把王跛子杀了，才在这儿周旋的。可王跛子若是带过来，会不会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姜笙宛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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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说这话时，并不知道她身后的家仆突然一个个如同鹌鹑一样，噤声畏缩着不敢言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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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口口声声就暗里指责姐姐杀了人，现在看到王跛子，又是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
“带人声讨姐姐是你，不想看到王跛子活着也是你。表妹妹你……”
手搭着婆子缓步朝两人走去的安和听到姜笙宛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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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随我。”安和随口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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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把注意力放到了站在一旁目光痴呆的王跛子，那满脸麻子让她皱起眉，可她还是温声道：“姐夫，昨夜里妹妹是梦到了您不好才匆忙过来的，您和姐姐的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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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依笑了，姜笙宛戏演得逼真啊，安和长公主在清修祈福已经是许多年不曾出来，又怎么会出现在这。怕是姜笙宛想镇住她，随便就遣个人就假扮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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