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跛子还有命吗？
禁城背面皇恩寺，身着禅衣的女人放下手中已经泛黄的经书。外边的石阶上，均匀的磕头声已经持续很久了。
安和公主面色波澜不惊，可终是心底带了几分烦躁。
“别叩了，进来吧。”
蹑手蹑脚走进大殿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人。安和公主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淡笑，“你可知扰我，是什么样的后果。”
面色蜡黄的女人在肃穆庄严的殿里努力缩成小小一团。
“奴婢斗胆求，求长公主救救姜二姑娘吧……”女人哭泣着，话音止不住的颤抖，动作却是不敢有丝毫放肆。
“姜二，她是怎么了。”从女婢的话里，安和脑海里浮现那个小小的身影。
“姜府老爷把姜二小姐嫁给了京城城郊一个游手好闲的王跛子！姜二小姐这样神仙一般出彩的人物，奴婢从小看着小姐长大，是对小姐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姜二小姐，怕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女人话音凄切，满是肝肠寸断的悲意。
安和不由多看了那女奴婢一眼，只一眼，安和便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婢她是有些印象的，确实是跟在姜笙宛身边陪着她长大的不错。
“姜二自小就是一个进退有度数的孩子，雷翰心肝宝贝似的护着更是不可能受这个委屈。”
“京城第一贵女，会受你说的这种委屈？”
安和站起身来，初升的朝阳在她盘得整齐的银发上投下一点暖意。
“长公主！奴婢万万不敢拿这种事情做玩笑话啊。”
“全是奴婢看到姜府突然抬进来几个红色箱子，又听那表小姐柳依依吩咐找寻那最劣质的红色布料……”
安和眼垂了下来，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你还是瞒了我事情，带我去姜二那儿吧。”
冰冷砖上跪着的奴婢闻言抖了抖，深深跪拜下去：“长公主千岁！”
京郊。
姜笙宛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沈肆的身影，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糙嫁衣皱得不成样子，显然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外边是一个少女清脆又恭敬的问话“夫人，您可是醒了。”
“若是醒了，奴婢想进去帮您更衣洗漱。”
姜笙宛怔了怔，这种伺候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了。她还在将军府当贵小姐的时候，确实是每天给她穿衣洗漱的丫鬟都有的。
她嫁的沈肆，究竟是谁。
云音良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看着闭合的简陋木门，想起沈肆的吩咐，轻声道：“夫人，打扰了。”
姜笙宛眨眨眼，看着进来的清婢女有条不紊动作，姿态不卑不亢，谦卑有度，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上等丫头。
这是沈肆留给她的吗？那，沈肆去了哪儿呢。
垂下头，姜笙宛心里面涌出几缕不安来。虽然没有夫妻之实，昨天晚上沈肆那一番话，姜笙宛是相信了的。
洞房夜第二天醒来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躲开了昨晚失态的尴尬，还是该担忧这个和她有夫妻之名的男人。
“夫人您看这几套衣裳可有喜欢的，江楼连夜赶制来不及，只能在京中成衣店铺挑了几套。”
云音轻柔地给姜笙宛用温毛巾擦了脸，看着姜笙宛多看几眼都要摄人魂魄的小脸轻声问。
姜笙宛转头看过去，云音端进来的盘上果然齐齐整整叠了三套衣裙。料子上好，花色精致，显然是用心挑选了的。
“费心了。”
云音没有想到姜笙宛的反应竟然是这般淡然。这衣裙的料子还是比较珍贵，寻常姑娘看到目光多少都会发亮的，到了姜笙宛这里，竟只是不咸不淡的肯定。
“主人吩咐奴婢您洗漱好以后挑件衣裳奴婢给您换上，您看您想试试哪一条。”
姜笙宛不甚在意随手指了指，目光往梳妆台看去，却看到了胭脂水粉，装得满满的首饰盒子……
这般为她着想，姜笙宛不由想到了昨晚沈肆的誓言，那沈肆现在人去哪儿了呢……姜笙宛垂下眼睫，轻声朝着云音道：“你家主人去了哪儿。”
云音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姜笙宛会开口问她这个话。她是怎么回答才好呢……
“说实话。”
姜笙宛看的出来眼前奴婢眼睛里藏的躲闪，心头掠过一丝不安，温声道。
“主人昨天晚上又遭受了追杀，为了不让那些贼人叨扰夫人，主人把那群人引到别处了。”
姜笙宛皱眉，昨天晚上她在屋子里问到的药味竟是沈肆受伤的缘故吗。
“又？”
云音见面前少女面色微冷，蹙起的眉间带了几分愠怒意味，云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主人已经遇了两次刺杀。伤处，在腿。”
云音跪下认罪，一五一十把沈肆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姜笙宛望着床边的圆凳，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候外边院子传来争执的声音，十分聒噪。
“你们究竟是哪家的下人，连我都敢拦下！”
柳依依插着腰，神色是十分十的不耐烦。她在姜家之外还没有遇到过敢违逆她的人，眼前这个侍卫模样的下人，倒是头一个。
“呵，我也不是要见表姐姐，我就想看看我的表姐夫，如今还安在吗？”
柳依依勾唇一笑，稚嫩的容颜与狠辣的神色违和异常。她今天把官府的人都带过来了，为的就是把姜笙宛这个杀人犯押进牢房里。
就在僵持之间，木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姜笙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表妹妹还真的是好教养，能在姐姐新婚的第二天上门讨要表姐夫？”
姜笙宛似笑非笑的话里明枪暗箭让柳依依面红耳赤，而柳依依看姜笙宛的眼神让人只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
怎么会！柳依依在心底疯狂咆哮。这个时候的姜笙宛不应该是杀死了王跛子，正是痴痴傻傻吗？她身上那套京城贵女都求之不得的天衣楼裙装是哪里来的？她竟然还有丫鬟侍卫？
柳依依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冷笑一声道：“姜笙宛，请问王跛子哪里去了。我可是听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依依这话一说出口，众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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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公主面色波澜不惊，可终是心底带了几分烦躁。
“别叩了，进来吧。”
蹑手蹑脚走进大殿的，是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女人。安和公主嘴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淡笑，“你可知扰我，是什么样的后果。”
面色蜡黄的女人在肃穆庄严的殿里努力缩成小小一团。
“奴婢斗胆求，求长公主救救姜二姑娘吧……”女人哭泣着，话音止不住的颤抖，动作却是不敢有丝毫放肆。
“姜二，她是怎么了。”从女婢的话里，安和脑海里浮现那个小小的身影。
“姜府老爷把姜二小姐嫁给了京城城郊一个游手好闲的王跛子！姜二小姐这样神仙一般出彩的人物，奴婢从小看着小姐长大，是对小姐性子再了解不过了！”
“姜二小姐，怕是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女人话音凄切，满是肝肠寸断的悲意。
安和不由多看了那女奴婢一眼，只一眼，安和便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婢她是有些印象的，确实是跟在姜笙宛身边陪着她长大的不错。
“姜二自小就是一个进退有度数的孩子，雷翰心肝宝贝似的护着更是不可能受这个委屈。”
“京城第一贵女，会受你说的这种委屈？”
安和站起身来，初升的朝阳在她盘得整齐的银发上投下一点暖意。
“长公主！奴婢万万不敢拿这种事情做玩笑话啊。”
“全是奴婢看到姜府突然抬进来几个红色箱子，又听那表小姐柳依依吩咐找寻那最劣质的红色布料……”
安和眼垂了下来，淡淡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你还是瞒了我事情，带我去姜二那儿吧。”
冰冷砖上跪着的奴婢闻言抖了抖，深深跪拜下去：“长公主千岁！”
京郊。
姜笙宛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沈肆的身影，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糙嫁衣皱得不成样子，显然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门被敲响了。外边是一个少女清脆又恭敬的问话“夫人，您可是醒了。”
“若是醒了，奴婢想进去帮您更衣洗漱。”
姜笙宛怔了怔，这种伺候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了。她还在将军府当贵小姐的时候，确实是每天给她穿衣洗漱的丫鬟都有的。
她嫁的沈肆，究竟是谁。
云音良久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看着闭合的简陋木门，想起沈肆的吩咐，轻声道：“夫人，打扰了。”
姜笙宛眨眨眼，看着进来的清婢女有条不紊动作，姿态不卑不亢，谦卑有度，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上等丫头。
这是沈肆留给她的吗？那，沈肆去了哪儿呢。
垂下头，姜笙宛心里面涌出几缕不安来。虽然没有夫妻之实，昨天晚上沈肆那一番话，姜笙宛是相信了的。
洞房夜第二天醒来看不到他，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躲开了昨晚失态的尴尬，还是该担忧这个和她有夫妻之名的男人。
“夫人您看这几套衣裳可有喜欢的，江楼连夜赶制来不及，只能在京中成衣店铺挑了几套。”
云音轻柔地给姜笙宛用温毛巾擦了脸，看着姜笙宛多看几眼都要摄人魂魄的小脸轻声问。
姜笙宛转头看过去，云音端进来的盘上果然齐齐整整叠了三套衣裙。料子上好，花色精致，显然是用心挑选了的。
“费心了。”
云音没有想到姜笙宛的反应竟然是这般淡然。这衣裙的料子还是比较珍贵，寻常姑娘看到目光多少都会发亮的，到了姜笙宛这里，竟只是不咸不淡的肯定。
“主人吩咐奴婢您洗漱好以后挑件衣裳奴婢给您换上，您看您想试试哪一条。”
姜笙宛不甚在意随手指了指，目光往梳妆台看去，却看到了胭脂水粉，装得满满的首饰盒子……
这般为她着想，姜笙宛不由想到了昨晚沈肆的誓言，那沈肆现在人去哪儿了呢……姜笙宛垂下眼睫，轻声朝着云音道：“你家主人去了哪儿。”
云音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姜笙宛会开口问她这个话。她是怎么回答才好呢……
“说实话。”
姜笙宛看的出来眼前奴婢眼睛里藏的躲闪，心头掠过一丝不安，温声道。
“主人昨天晚上又遭受了追杀，为了不让那些贼人叨扰夫人，主人把那群人引到别处了。”
姜笙宛皱眉，昨天晚上她在屋子里问到的药味竟是沈肆受伤的缘故吗。
“又？”
云音见面前少女面色微冷，蹙起的眉间带了几分愠怒意味，云音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主人已经遇了两次刺杀。伤处，在腿。”
云音跪下认罪，一五一十把沈肆的事都交代了出来。
姜笙宛望着床边的圆凳，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候外边院子传来争执的声音，十分聒噪。
“你们究竟是哪家的下人，连我都敢拦下！”
柳依依插着腰，神色是十分十的不耐烦。她在姜家之外还没有遇到过敢违逆她的人，眼前这个侍卫模样的下人，倒是头一个。
“呵，我也不是要见表姐姐，我就想看看我的表姐夫，如今还安在吗？”
柳依依勾唇一笑，稚嫩的容颜与狠辣的神色违和异常。她今天把官府的人都带过来了，为的就是把姜笙宛这个杀人犯押进牢房里。
就在僵持之间，木门吱呀一声就推开了，姜笙宛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表妹妹还真的是好教养，能在姐姐新婚的第二天上门讨要表姐夫？”
姜笙宛似笑非笑的话里明枪暗箭让柳依依面红耳赤，而柳依依看姜笙宛的眼神让人只觉得像是见了鬼一般。
怎么会！柳依依在心底疯狂咆哮。这个时候的姜笙宛不应该是杀死了王跛子，正是痴痴傻傻吗？她身上那套京城贵女都求之不得的天衣楼裙装是哪里来的？她竟然还有丫鬟侍卫？
柳依依深吸几口气，告诉自己不能自乱阵脚，冷笑一声道：“姜笙宛，请问王跛子哪里去了。我可是听说，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柳依依这话一说出口，众人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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