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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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皇后娘娘

    摆着手投降道:“好了好了,我乖乖站在这里还不行吗?”

    孤月谨这次却没有放过我。

    许是看到了少女纤细的脖子,近乎透明的皮肤下流淌着一种香甜,勾人心魄的液体。

    难怪当年父皇迷母后迷的紧。

    巫人的血液……那是刻在身体里的契约。

    那个人,体内有自己的血。

    他接受不了父皇对母亲血液那份变态的爱,觉得那是最最恶心的契约,现在他才知道那血液的气味,有多么的香甜,比人世间最香的花还要芬芳、比最甜的蜜还要甘美……

    我看他视线不在我的脸上,转而看向了我的脖子,眼里还有一股滔天的欲望,一时脖子上一阵凉意,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咽了口口水,惊慌不定地看着他。

    “看……看我脖子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掐死自己?

    我咽了口口水,脖子上更是冰凉……孤月谨与我之间,没有那么大的仇恨吧,自己最近没有惹他生气吧……怎么他像是像是新账旧账一起算的样子,莫不是要弄死自己?

    想到这里,我的腿又软了,软趴趴地从床沿滑了下去,打着哆嗦道:“大丈夫……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么卖关子,我……”我抬头看向他,却被他的眼睛吓了一跳。

    琉璃色的眼珠变成了猩红色,抓着我的手越发的用力。我吃痛,于是便用力往回拽,两人一拽一拉之间,我痛的实在受不了,眼睛一狠就去咬他。

    才咬上他的手,孤月谨就已经动了。

    我之后过了很久,都为那天咬孤月谨的事情而感到后悔。

    当时就不应该咬他啊!

    应该试图和他讲讲道理,保不准,他还能恢复神智,就此放了自己。只怪自己当时天不怕地不怕,想着孤月谨弄疼了我,不弄疼他一把,岂不是自己吃亏了,再加上怕的不行,想要快些离开,就鲁莽地咬了他。

    最后我却是亏到了姥姥家!才咬上呢,连红印都没有咬出来,孤月谨就快很准地咬上了我的脖子。

    瞧瞧人家,干事干净利落。不像自己,咬个人都比他慢一拍。

    他没有可以给我胡思乱想的时间,吓得我当时就哭叫了起来。

    孤月谨来真的啊!

    脖子上一阵锐痛,好家伙,硬生生给咬破了!

    “混蛋!你疯了?!”没想到孤月谨来真的,我开始挣扎,想要从他身下出来,但也只是无用功,挣扎了半天,孤月谨不但不松口,还,还……在舔舐伤口。

    我被恶心的打了个寒战,越发挣扎的用力,大声哭叫道:“孤月谨!你疯了!”

    道上有句话说得好,出来混,总有一天是要还的。

    自己在春天吃了他一个春天的血,如今入夏,便是自己还账的时候了。

    我那天哭哑了嗓子,直到自己哭晕过去。

    我一定是发疯了,那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在佩珠的身子里活过来是假的,孤月谨这个人是假的,他吸血是假的。

    那什么又是真的呢?

    我把刀插进了自己的耳朵里是真的,自己已经死了是真的……苏桐对自己好是真的。

    对了,苏桐,去找他啊。

    反正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再待下去我就要疯了!

    我打定了主意,等自己醒过来,自己就去找苏桐,然后离开这里,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混账!我脖子都要断了!我想哭都没地方去哭,跑出去说孤月谨魔障了,趴在我脖子上吸我的血?别人怕不是当我疯了!

    孤月谨是巫人的儿子,他最不喜欢巫族,巫族最是恶心,最是无理,最是残暴……但自己,偏偏也是个巫人。

    当年太子登基的时候,他虽没有参加争斗,但孤月长虹也没打算放了自己。将他的双腿打断,锁在了梅园,只安排了一个名叫佩珠的丫头来伺候自己。

    自己的那个巫人母亲,更本不管自己的儿子被孤月长虹囚禁在梅园,在先皇去世之后,也跟着他去了。

    只剩下自己留在梅园,过着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日子。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了,但又出来了个佩珠。

    第三年的时候,佩珠十八岁了,在外边是早就该嫁人的年龄。

    他不忍,就叫她快快出去嫁人去,别在这儿耽误了青春年华。

    但佩珠不肯。

    当天夜里……那人就爬上了自己的床。因为被下了药,自己动弹不得,就这么被……

    接下里的几天里,他就像一个妓子一样,不断地被下药,不断地与那个女人苟且。

    那天他再也忍不了了,杀了与他苟且时失去了神志的佩珠。

    天有异象,那是孤月谨第一次感觉到了巫人的力量。

    那天佩珠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根之鬼。

    初见苏小江时,只觉得这个鬼疯疯癫癫的,眼里浑浊一片,成天也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命倒是挺硬的,在没有吃食的情况下挺过了几天。

    也狂妄的很,向他很是得意地宣布梅园的主人应该是她,她心善,允许自己也在梅园住下。

    是个得了失心疯的女鬼。

    孤月谨有些想笑,也是,以自己现在这样子,也只有这种失心疯女鬼可以相伴了。

    但他错了,哪个无根之鬼在第四天的时候清醒了过来,那个孩子的眼里才算是有了属于人的光,那是他们巫族没有的光亮,带有温度的,软软的,能将一颗冰冷的心都看化掉。

    她说她叫苏小江。

    她吵闹,馋嘴,不可一世,但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却总能让他既往不咎。

    实在被气到的那一次,他实打实给了她三巴掌。

    但随即他就后悔了。

    被打了之后,她吸了吸鼻子要哭,但还是强忍着将自己送上了岸上,手脚麻利地为他收拾着湿衣服,一边收拾一边一边揉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一滴地,似乎都砸在了自己心口上。他有些不明白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为什么,看见那个孩子哭的样子,自己的心……竟然也会难过呢?

    为她处理了脸上的伤之后,她嘴上不说,但却与自己生疏了不少。

    她开始往外跑,常常一整天不回来,回来时,三更半夜,身上一股油腥味,一脸满足,一看就知道在外边认识了人,这几天有的吃。

    苏小江一个女鬼,在这个地方认识了谁?还能给她肉吃?

    他看在眼里,沉默了数日。

    但那孩子却回来的越来越晚,有时甚至几天都不在梅园,问送饭的公公,才知道她和宫里的一个侍卫好上了,现在怕是算计着跑路呢。

    走了也好,外面的世界万紫千红,比梅园里好多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在等着那个孩子离开的那一天。

    但却出了变故。

    那个傻孩子扑在了他身前,为他挡了孤月长虹的一箭。

    苏小江足足昏迷了一个月。

    其间佩珠夺回了她的身子。

    也许是想留住苏小江,也许是对佩珠的恨,他喂了昏迷中的苏小江自己的血。

    巫人之血,本身就是个契约。刻在身子里的,自己不死,苏小江也别想离开。

    一个月后的一天,她醒来了。

    眉眼弯弯,一脸奸笑,坏心眼地教唆自己干脆杀了佩珠,好让她彻底的占领这具身子——原是个坏心肠的鬼。

    只是与自己亲切了许多,时常依偎着自己……他感觉得到她身上的温度,却不排斥。

    他看着那个人,眼角弯弯,嘴巴抑制不住的扬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割血一月,换来了一个你。

    值得。

    我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孤月谨在吸了我的血之后,对我看管越发的严了起来,只要是一会儿不见人影,马上就会叫唤我。

    我看着他淡漠的样子,但脑海中却还是想着他下一秒失去神志,突然扑过来吸我的血的样子。

    你问我怎么知道的,被咬了两次的我欲哭无泪。

    苏小江你个蠢蛋,别看某人道貌岸然的样子,发起疯来那可就是一秒钟的事——

    我在梅树上坐了好一会儿,看着远方辽阔的天空,想象着那边有什么好东西,是不曾见过的风景吧,是从未见过的人们吧,这样想着,我一时竟想的痴了。

    连孤月谨叫唤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孤月谨看着坐在梅树上发呆的我,又叫唤了一声。

    “小……小江。”他还没有习惯这样叫她,但总会慢慢习惯的。

    我没注意他叫我什么,回过神来,看到了树下的孤月谨,生怕他又要吸自己的血,遂抱紧了树干,朝地下的孤月谨底气不足叫喊道:“做,做什么?我就是不下来,你有什么法子?”

    孤月谨笑了,向我招了招手。“你下来。”

    我不但没有下来,反倒抱紧了树干。“干……干什么?”

    “你下来,我教你怎么沏茶。”孤月谨失笑,又向我招手。“别摔着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孤月谨,嗯,今天他的神色正常,眼睛清亮,看来没有发病才是。

    但是前几次他发疯前也是这样正常的——

    我还是不肯下来,大声喊道:“你保证!”

    “保证什么?”

    我瞪了他一眼,道:“保证你不会吸我的血!”

    他笑了起来,在我的威压下保证道:“绝对不会吸你的血。”

    于是我就磨磨蹭蹭地下来了。

    不情不愿地坐在了茶几前。“学这东西干什么?”

    孤月谨不理我,自顾自开始沏茶,只见他轻轻将衣袖推了上去,露出了洁白的手臂,竟我的手臂还要白皙。我有些不好意识地将衣袖向下拉了拉,有些愤愤不平地看着他的脸,那是张没有瑕疵的脸,好看到让我妒忌。

    你说这一起睡觉,一起起床,吃的东西都一样……怎么我脸上就长痘子,时不时还长雀斑,他的皮肤怎么那么柔滑,连一颗痘子都不长呢?!

    委实气人。

    这边的孤月谨已经开始煮茶了,茶香阵阵,茶叶顺着他的力道,一片片的掉进了清水里,沉沉浮浮,可谓是一场视觉上的盛宴。

    我不禁拍手叫好。“好!”

    但还来不及我再赞叹些什么,我的话就被公公尖锐的声音给打断了。

    “皇后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