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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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重演

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泪水不可抑制的倾泻而下。转身,深深的咬下嘴唇,脚步酿跄的朝前走去,她想离开这个让人恶心的地方。一步天堂,不步地狱。前一秒还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后一秒是被人奚落的丑小鸭。她突然感觉好冷,整个身子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天空突然下起大雨,若依失笑,连老天都不放过我,抬头,斗大的雨点闪电般落就下来,满满的灌了一脖颈,冰凉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哑然,涕笑出声,泪水如找到发泄之地的流进嘴里。很咸也很苦。雨势很大,很快就卸了所有装饰,

在地上形成了高低不一水洼。若依身穿宫服,本来就有些走路不稳,地上水渍起伏,很快沾湿了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象沾了水的棉花,沉重异常。走起路来感觉更是摇摇坠坠。可以说是一步一滑,一步一倒。若依走的很慢,她不知道自己要去那里。天大地大,却没有我的容身之所。她感觉世界好小,就象一张巨网,可以给你一点自由,却始终飞不出它的身旁。有的时越挣扎,却觉得它捆的越紧。

忽然,脚下一个趔趄,若依狠狠的栽倒在地上,因为身体的重量,溅起的泥泞很快掩盖了泪水和雨水冲刷的残妆,看上去更加狼狈。

若依突然笑了,抬头看天,握起那因发冷而不能握紧的拳头,嘶声道“老天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两世为人,两世被抛弃。”说着说着泪水夺眶而去,狠狠的几拳砸在地上,挣扎着起身,觉得自己的身子重如千斤,两脚象生了根一样没有力气站起来。她悲哀的大笑两声,目光猛的落在身上那件几忽看不出颜色的衣服上。脑中灵光一闪,对,就是这身衣服,这身衣服阻碍了她的脚步,永靖王妃的头衔太重,她担不起。只有脱了它,自己才可以完整。也不知她从哪来的力气,她突然七忙八手的脱起衣服。大雨中,阴风瑟瑟,她本就体寒体弱,雨中多一件衣服,多一份温暖。可她显然很不乐意要这份奢侈的温暖。嘴唇有点发青,连不张嘴她都可以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动作也有些迟缓,她依旧坚持着脱衣服。

弄了半天,颤抖的手终于把宫服脱了下来。她终于释然了。又突然,她象受惊的兔子一下子从泥泞里爬起来,疯了似的向远出跑去,她可以离开了,离开这肮脏的地方,离开这让她屈辱的地方。可是跑着跑着,她又干呕起来,一下一下的,肠子都快呕出来了。她宴会上本身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是干呕。吐完以后,连嘴都来不及擦,又象一只快乐的小鸟向深山跑去,慌不择路也罢,生无可恋也罢,路人只看到一个身穿里衣的女子一路朝下,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在雨中狂奔。鞋子早就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脚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少许血丝,她就象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一样,她不知道她跑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跑到了那里。恍忽间,她看见眼前一片春光,景色别致,农民朴实,孩童天真。那是一片乐园。她向往的生活。

轻笑,世界为之愧色。纯粹无邪。快步向前走去…

不防,一脚踏空,她象个钴辘一样直直窜下,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原来她倒霉遇到了山中洪流,

自己不小心给洪水冲了下去,更要命的是美美喝了一肚子洪水,差点没被淹死。水势很大,若依被冲的晕头转向,她突然感觉胸口好闷,心脏上似有千斤锤砸过,难过的让人窒息。水中轻咳了两声,洪水不留情的趁机又猛灌了几口。睁眼,冰冷的感觉布满全身,她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不想,刚一起来,脚步都站不稳,又倒了下去。滚了几滚,两侧的刺木将她身上毫不怜香惜玉的刺出几个大洞。血不要钱的沽沽流下,给土黄色的洪水添了几分颜色。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下,不是因为疼,而是可笑。命运多辄。

静静的起身,或许是到了平稳地带,她站起来竟然没有再次倒下去,拖着沉重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水流走过,带走点点泪滴,举目四望,空旷的深山,到处是烟雾蒙蒙的翠绿,可惜一折就断。忽然,掩面而泣,由最初的抽噎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声音悲戚,震动山林。

哭过以后,她呆呆的坐在地上,没有思想,没有感觉,神情木衲。她已经不知道她这样过了几天,洪水下肚,却也没觉的饥饿。坐着,坐着,雨下的更大了。狂风吹过,在被后发出“吼吼”的响声,听的人毛骨悚然。若依也感觉背后剩的慌。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呆滞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表情。

欲哭无泪,起身向更高的山上走去,赤脚板走过一座一座的山坡,坑坑洼洼的山上被她留下浅浅的血迹,形成新的一条小道。而她却毫不知情的继续朝前走去。衣衫破烂,仅仅只能遮得住重要部分,左侧似乎都有些春光外泄,她也似乎并不感觉难为情。披散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肩上,像没有吃饭的哈巴后,消瘦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终于,她体力不支倒下,倒下前她以为必死无疑,因为她是真的累了....

或许是命不该绝,或许是她受的苦还不够,倒下的第二天。她竟然醒了过来,毒辣辣的太阳晒得她皮肤起了一圈红疹,费力的起身,身上火辣辣的疼,脚上更是一动变疼。咬牙站了起来,钻心的疼痛使她差点掉下泪来,却被她硬生生的忍住了。

几天的狂奔,让她平静了许多,洒然回首,她不知道自己在那,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让下山。四面环山总好过四面楚歌吧!戟丛围绕,或许是早上的缘故,尖上多了一层白雾。身处绝地,她并没有一般人的恐惧,相反,豁然开朗。这里幽静,远离争斗,也许,若干年以后,自己也会成为这里一具白骨,没有人会知道谁是谁非。

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忍痛继续朝前走去,每走一步,她都疼得呲牙咧嘴,眼泪更是巴巴的往下掉。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正缓慢的向“雁南帮”的地盘上出发。

“雁南帮”是“比彝国”内最大的一伙山寇,听闻领头的是个戴着天狼面具的男人,谁也没见过他的真容。道上传闻,此人足智多谋,狡诈异常,不出手则矣,出手定然掀起惊天骇浪。可笑的这么一个响当当的人物,竟然没有人知道他的老巢在那。

若依努力的向前走着,长时间的缺水使她如霜打的茄子,嘴唇上更是干的起了几层薄皮,

裂了好几道口子。轻轻的泯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艰难的咽了几口唾液,看了看毒辣的太阳,继续朝前走去。突然,若依感觉眼睛一花,眼前多了四个大汉。定睛一看,并不似那般彪悍,反而有些瘦小,下巴长满了黑黑的胡虬。年龄也在三四十岁之间。四人一出来,立即把若依围在中间,几双贼眼更是毫不顾忌的在若依**处打量。

若依心下一沉,花容失色。果然听其中一个稍小一点的说“大哥,我们好长时间没尝鲜了吧!”

一个稍微年老一点的男人接着道“不错!是有段日子没开荤了。兄弟们都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若依两褪发软,差点倒下。她算是听明白了,她没有碰上救星,相反,这几人要把她带回去做鸡。她失声道“你们…”

话没说完,就听另外一个男人道“贵哥,要不兄弟们先尝尝?”

顺着话语看去,那是一个白眉,面色阴冷的男人,也只有他看见若依没有太大起伏。他见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冷声道“你们快点就好。”

几人狂喜,畏琐的目光落在若依身上。而最先跳出来的男人已经动手解起自己的衣裳了。

若依见状,脑袋“嗡”的一下,所有的希望顿时化作泡影,一下子如跌进了幽暝寒冰之地,从头到脚一下子僵硬起来。几年前的一幕历历在目,它几乎成了她的心魔,每夜每夜的吓醒,彻夜彻夜的失眠,唯有眼泪来排谴黑夜的寂寞与孤独。最终,只有安眠药让她入眠。有时,她以为她可以忘了。可是今天,屈辱、不甘、绝望又全部重演,她感觉自己跌入了万丈深渊,身边是刺骨的寒。低头看着自己衣不蔽体的样子,深深的笑了,笑的那么凄凉,那么绝决…

脸上虽然泥土遮掩,但仍然挡不住应有的魅力,几人见她发笑,禁不住一怔。就连那个白发男人也面色一沉。

趁着他们愣神,若依快速拿下头上发簪,心底一片释然。我的命终究可以自己掌控。

几人愣神之后,便不管其他,毛手毛脚的象若依抓来。身上衣服本来就不多,被几人这么一拉一扯,又是好几块掉了下来,左边胸前的衣服几乎被拔个精光,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肚兜。几人见了,更象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象若依扑来。若依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她没有躲,没喊、也没哭。只是轻轻的闭上双眼。一副臭皮囊,谁想要就去要好了。眼脚眉稍处,一滴淡淡的水珠轻轻落下。

碧簪滑过,溅起一连串血珠,此时,若依身上除了肚兜,就只有两片袖子了。她的皮肤很白,但此时却青紫交加,惨不忍睹。几人却丝毫不会怜香惜玉的,魔抓又伸象若依仅剩的袖子,还是最先动手的人发现了不妥,若依袖口处,先是点点的血花,渐渐的渗透成大片大片,再然后,直接汇成一条小溪…

几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看见若依如此,都是一僵,也没了动作。只听一声道“她自杀了”

若依脸上渐渐失去了生机,瞳孔也慢慢混浊,失笑,她感觉自己的瞳孔在散大,呼吸也微弱了。或许生命也将终结吧。倒下,嘴角扬起解脱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