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天命不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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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伯离去

    皇帝说给你哪里真敢要,鸿则叩首谦恭:“多谢陛下隆恩,只是臣以受陛下恩赐且此事乃臣分内之事,实在当不得陛下恩赐。”

    “蓝爱卿有功,有功就该赏。”

    看着是恩情难却,鸿则这才开口求了赏赐,却不是为了自己:“那臣斗胆为怀州百姓,恳请陛下免去五年赋税,得以休养生息。”

    “自然。”

    “臣替怀州百姓,谢吾皇隆恩!郡王之尊乃陛下家事。”

    “郡王之尊?罢了,有些事情爱卿知道如何处置朕不多说。”

    鸿则当然知道皇上所说何事,万幸自己此前就已经吩咐了刑部的人守口如瓶:“微臣遵旨,只是如今证据确凿可要派人去怀州捉拿裴何明等一干涉案人等。”

    “确实该如此,此事交与大将军去办吧,稳妥些,你先回去将证据和名单等事宜移交与他,朕稍后会下旨。”

    “臣遵旨!”鸿则退了下去,离宫时正好遇上被传唤来的郕郡王,郡王面色惨白,神色慌乱,似乎已经预料到什么了。

    “微臣给郡王请安。”

    “微臣?!呵!”郕郡王一声冷笑,抬首遥遥望天:“蓝司徒,您如今是位极人臣,哪里是微臣?”

    “微臣只忠君,只顾民,心重权微。”

    “只忠君?只要是君都忠吗?”郕王问道。

    “是!”

    “也不知道这玄法谷,究竟是何忠君,是何顾民。罢了,成王败寇反正本王从未赢过,不论是江山还是先皇的宠爱。”说完大义赴死般往宫门内去。

    “你成王败寇,可百姓何辜?”

    鸿则并不明白,于帝王、权贵、皇室来说,百姓是否等同于江山,又或者他们要的只是在于掌控,在于权势。

    回身看着郕郡王迎着夕阳的影子,想起先师嘱咐:朝事为君,天下为民,权衡两者,还守本心。纵然尔等再纷乱,我只需做我想做的便好。

    郕郡王已近殿便被呵斥跪着,一直跪倒皇上宣大将军来,交待事宜,自己就在一旁跪着。

    等人走了,过了小半柱香,皇上才问:“你知为何朕今日召你进宫,罚你跪着吗?”

    郕郡王此时才觉察自己的胆小,颤抖着呼吸答道:“臣不知。”

    “不知?”皇上冷笑一声:“郕郡王啊郕郡王,你都成了怀州的君主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说着伸手从哪个装着许多人性命的木盒抽出一封书信,狠狠摔倒了地上。

    “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还敢说不知?”

    郕郡王跪着的腿不知道是因为血气不通还是惧怕,开始颤抖:“再怎么样都是我们周家的大魏朝,不会是姓蓝的。”

    “你说什么?”皇上仿佛没听清,上前了一小步。

    郕郡王突然跪坐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在蓄力,正当皇上不知道他要做些什么时,他突然开口:“两百年前,我们能夺房家天下,现如今那蓝家不会夺周家的江山吗?”震耳发聩。

    “皇上莫忘了,这周姓,这魏字,是玄法谷第一代谷主赐下的,先祖也是玄法谷出来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难道不想夺走?”

    确实,大魏朝开国皇帝,魏太祖幼年是孤儿,为玄法谷所救所教,后入仕因为房氏昏聩无道,这才起兵造反。

    “他们不知道,也不想夺走,就算想夺走也夺不走。”有些事情皇帝和谷主都心照不宣,关于魏太祖,关于那红药瓶和白药瓶。

    “何意?”

    “互相依托,相辅相成这八个字你都不懂,也难怪父皇不待见你。”君王应善用人,善制衡,善分辨,可他除了悲怨不折手段之外,再无其他。

    “对!”这句不待见,真的刺了郕郡王的心:“我就该不收待见?从小母后就偏宠你,后来父皇更是立你为太子,那些奴才见了你恭恭敬敬,对我散漫不堪,可我哪里比你差?”

    “放肆!”皇上随手抄起案上的一个砚台,往郕郡王身上砸去。郕郡王并未受伤反倒泼了一身朱砂。

    皇上气急,眯着眼睛看着郕郡王朝服上被染红:“来人,郕郡王失手磕碎朕心爱之物且御前失仪,削爵罚俸三年,迁往皇陵守孝十年,无召不得出。”

    郕郡王像是被抽光了气力,死心的瘫坐到了地上:“我不过是想与母后证明,我不输于你。”犹记得那年他被立为太子,母后说:你唯一的用处就是替你皇弟挡挡灾。可我也是你儿子啊!

    召伯回去与鸿则交接名单,但看得出来鸿则心中有事,方才自己进宫看到郕郡王跪着时已经猜到了。

    “遇事莫要太过强求,鸿则,世事总是如此。”说着,还安慰的拍了拍鸿则肩膀。

    鸿则知道师兄是好心,虽然这样的安慰无什用处还是觉得暖心,点头:“晓得。”应着把手上一份名单交给了召伯。

    召伯接过名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边还有皇上、鸿则、刑部尚书、刑部侍郎印章。

    “此前辛苦你了,你事无巨细,清清楚楚,一个不落这事儿就交给师兄了。”

    “师兄辛苦。”

    召伯不敢耽搁,先回府收拾再去见了方舒瑶,方舒瑶虽说还是有些生气,但听说召伯要走,也有些不舍。

    “瑶瑶放心,此番我很快便会回来。”说着伸手去牵了方舒瑶的手,方舒瑶有些脸红,低着头:“谁担心了,哼!”

    召伯并未生气,只觉得瑶瑶耍小性子时也分外可爱:“好了,我要走。”召伯回身刚走到门口,就被叫住。

    回头一看,瑶瑶眼中似有担忧,期期艾艾的道了句:“平安回来!”

    召伯俊朗一笑:“瑶瑶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说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正是因为头也不回,没能看到方舒瑶脸上如蒙大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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