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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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214章 登基大典



翌日便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久晴天早早便被新罗、清妍等人拉了起来。

登基之日,便是立后之时。久晴天作为皇后,自然也是今天的主角。

当久晴天睡眼惺忪看着眼前的大红色正宫凤袍时,神智也渐渐清醒,问身旁的新罗道:“昨日祭祖选后,今日就有了合身的凤袍,你家公子也不怕被人质疑吗?”

每一任皇后的身材自然不尽相同,是以凤袍也是要量身定制的,何况这种每一针都十分细密精致的袍服,没有个把月根本就缝不出来。

新罗掩嘴一笑,“这凤袍,在公子帝位稳妥时,便吩咐人备下了。如今您是皇后已成定局,还怕这小小质疑?”

久晴天哑然失笑,轻轻抚过那精致凤袍,心中有暖流流过。这是不是代表,他从来就只想着让她成为他的皇后,从未考虑过旁人呢?

登基大典卯正开始,现在这时辰,司徒想必也是在承乾宫换装吧。

承乾宫与凤仪宫相隔甚近,到底是帝后寝宫,紧紧相连,也寓意着国君和国母两相恩爱,不可分离。自正殿中远远一眼,却只能看到凤仪宫那红色的宫墙。不过久晴天仍止不住微笑,就如穿越过宫墙,已经看到了那个深沉优雅的男子一样。

定然也如他们相识相惜的十七年一般,气度雍容、沉着优雅,等待着着上龙袍,登上大齐帝国的顶峰。

“哎,阿久,要化妆了,你还愣着作甚。”一旁的蔺寻语笑嘻嘻看着久晴天发呆,撑着下巴问道。

久晴天轻轻斜了她一眼,论斗嘴她输给过谁啊,“我在想,如今云伯侯已经休妻,又对你紧追不舍,你会不会答应。”

蔺寻语的笑意瞬时便僵住了,撇嘴道:“你在帝都居然还有闲心关心胤城的小道消息?”

“这还算小道消息?”久晴天一边仰起脸让新罗描眉,嘴上还悠然道:“胤城将破时,云伯侯夫人居然和东阳的人串通了要暗杀力主守城不降的云伯侯,你美人救英雄,勇戳云伯侯夫人奸计。让云伯侯免于一死。这一事在天下都传开了吧。”

而不得不说,云伯侯虽然愚孝,却实在是君子。即使被枕边人暗算,也没有因私仇下杀手,不过是一纸休书送其出门,交由大齐律法处置了。

云伯侯守城有功,又力保了夫人性命,那女子虽然被休,却轻判了流放,不曾丢了性命。

蔺寻语手指摩挲着额角的牡丹,面上有几分迷茫,“那又如何?”

久晴天听着这话新鲜,挥手阻止了新罗描眉,转而认真看着蔺寻语,问道:“他已经休妻,而你侠肝义胆让天下瞩目。他的母亲在经历这件事后想必对门第之见也没那么看重了。我还听说了他此番为你又来了帝都,想来是一心要追回你的。你到底作如何想?”

“没有想法了。”蔺寻语目中那点慵懒笑意消失,转而代之的是凝重,她的目光悠然一转,已经落在珍重摆放在一旁

的凤冠上面,“当初胤城被困,有破城之危。云逸乃守城将军之一,我的确很不甘心,便从云川赶去胤城城门。一路上听的都是坏消息,比如说东阳军二十万兵临城下,而帝都救援还在千里之外。我知道云伯侯家家风甚严,若是胤城城破,云逸定会以身殉职。所以我很想在他活着的时候问问他……”

蔺寻语的声音忽然停下,脸上绽开一抹难言的笑意,带着几分调笑看向久晴天,“你也知道,女人有时候是很蠢的,哪怕是我这种自诩洒脱的女人,也逃不了那个怪圈。我很想问问他,他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不然怎么会舍得以妾位辱我,又怎么舍得因为他母亲的反对而轻易放开我的手另娶她人。”

“所以我去了胤城。不过也真是天意弄人,云逸没死在战场,倒是差点死在他母亲逼他娶的妻子手中。为公为私,我都不能看着他死,当然就出手相救咯。”蔺寻语说到这里,也不由笑了,“但是你知道吗?在我看到他以后,我反而没了问他有没有爱过我的心情。看他差点死在自己妻子手中,我居然只有唏嘘。再无其他想法了。”

听到这里,久晴天已经明白了蔺寻语的意思。她淡淡一笑,又转回脸去让新罗描眉。

两人多年好友,自然也有默契。倒是蔺寻语忽然问道:“若是司徒陛下有动心思娶别人,你可还会嫁他?”

这话一落,新罗已经无语地看了蔺寻语一眼,有这么比喻的吗?在人家的大喜之日呢。

久晴天却不在意,轻轻一笑后,“不会。所以我谢谢他从来都比我坚定。”

蔺寻语闻言,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哪怕他曾经动念娶别人,你都会毫不犹豫的转身。而我曾经的良人已经另娶了他人,我又如何会回头呢?

直到娥眉淡扫、朱唇轻点,凤袍亦着身。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久晴天方亭亭立起,看着打磨得光滑的铜镜里的身姿,扬眉一笑,回首对蔺寻语道:“但是如今不同了,他坚定,我亦报之坚定。我会以真心真意来守护他待我如珠如宝,我会助他守护好他的江山。所有妄图夺取他身侧之位的人,我必灭之!”

蔺寻语一愣,屋外寒风簌簌,久晴天身着凤袍,霸气一语,竟让她似看见火看见冰,那铿锵的语气,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真若那九天之凰,空中盘旋后带着一往无回的勇气。

你以为她飞向了牢笼,却没有想到,人家已经打破了天际的牢笼,重铸了一个新的世界。

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新的世界!

卯时正,一身九爪金龙衮服的司徒殊木和一身大红色正宫凤袍的久晴天同乘一辇出现在百官面前。帝王尊严高贵,帝后风姿绝色。端是炫人双目。

顾泉霄站在百官之列,望着久晴天那身红色袍服,像被那一身火红灼了眼睛一般,含笑低下头来。久晴天向来只穿颜色清淡的衣服,但是今日这袭红妆,着实是炫目。那深的红,更衬得其

肌肤如玉。而那红色,能柔能狠,竟似与久晴天的气质完全契合一般,表面的慵懒柔情和内里的刚烈霸气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但是这个不同于以往的形象,只为了司徒殊木而存在。

而陈凝柔站在命妇贵女之列,看着久晴天和司徒殊木并肩立于那万众瞩目的位置,眼底愈加不忿。以她们陈家手上的东西,定能让司徒殊木将身侧之位,给她!

礼部尚书在昭明殿外诵读献帝让位诏书,又以美言称颂新帝之德之能。

礼乐起,司徒殊木稍稍回首,与久晴天相视一笑,携起佳人之手,一步步走上玉阶。

九九八十一阶,象征着九九帝王之数。台阶尽头,便是昭明殿。

昭明殿外,女宾止步。而有官位爵位在身的男子,才有资格步入那朝议国事的昭明殿。

就在司徒殊木正待踏入那昭明殿时,有一苍老女声传来,“且慢——”

司徒殊木闻声止步,随着他一止步,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向声音来源处望去。

出声之人,正是命妇之首,陈老夫人!而她的身侧,站着陈凝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望着久晴天。

匀王看到陈老夫人的那一霎,脑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老夫人,甚至想奔下去阻止她,可是他不能动,他就站在新帝身侧,奔下那八十一阶的台阶是御前失仪不说,还来不及阻止。

的确来不及了,司徒殊木已经开口,“陈老夫人喊停,所为何事?”

司徒殊木的眉目虽然平静,但是语气却有一丝冷淡。当然,这在礼部官员眼里,还是客气的。在登基典礼上出声叫停,完全是杀头的罪过。

陈老夫人在各方意味不明的目光中,不由战栗了一下,但是她也知道,到这一步了,再想回头也来不及了,何况,自己手中还有一个保命符。

这般想着,她语气便坚定了几分,朗声道:“趁陛下未行登基大典,想请教归神算一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与陛下有关。”

归剪愁的确是破格站在了百官中的,他是神算,民间威望不下百官。听到陈老夫人居然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归剪愁心一抖,“什么问题要问老夫?”

陈老夫人紧盯着归剪愁,一字一句道:“敢问归神算,十几年前,你曾预言陛下乃王佐之才,对否?”

昨夜收到暗桩传信的几家都知道了陈老夫人的目的,不由心头一紧。

而归剪愁面容一整,静默之后淡淡道:“那只是误传而已。我的确预言过王佐之才,但是并非当时的司徒殊木。”

众皆哗然,难道那所谓的王佐之才的预言,竟然是假的?那这陛下还是天命所归的天子吗?

新帝登基的严肃场地,居然出现了嘈杂之声。而有些身份高些的大臣,虽然自矜身份没有说话,眼中却也疑窦丛生。就连顾泉霄和万事不理的霍凤云,眼中都有几分惊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