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业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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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83章 永不背弃



久晴天对东阳的报复是截杀!

当初那两个苗疆女人是如何在路上袭击她,她便如法炮制。染墨亲自领着藏书阁高手前去,一路上用尽手段,却不下杀手。

对此新罗十分不解,眨着眼睛问道:“小姐,您为何不快刀斩乱麻呢?”

“她是代表东阳来帝都的,段谨溪不是取了段霖苍的血让她带过来吗?我还打算在天下人面前和东阳滴血验亲呢,让她死在半路多不好。”久晴天无声一笑。

虽然在她看来,卿夫人这一生,着实恶贯满盈。就凭她替段霖苍训练王府庶女做杀手,甚至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这等自私之人,死再多次也不为过。但是她若是死在来帝都的路上,民间的传言便会成真了,在所有人眼里,她就真的是东阳郡主了。所以她绝对不会让她现在死。

“可是,滴血验亲……不会有问题吗?”新罗咬着唇,问得十分隐晦。当初在东阳,她一直在久晴天身边伺候,若说没从她和公子的举动间发现端倪是不可能的,久晴天本就是卿夫人之女,那滴血验亲恐怕会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相啊。

“呵呵……”久晴天闻言回眸冲她一笑,“新罗,你什么时候这么单纯了呀?”

在新罗不解的目光中,久晴天颇为得意的挑起嘴角,“以我的医术,想让那些血不融,它就不会融。”

说到底,她不过是逼着卿夫人来帝都,当着天下人的面,证明她和东阳并无血缘关系。

她为着一丝血缘,梦魇了那么多年,早就决定断了的关系,又怎么会在十几年后相认?

何况……若是相认,又将司徒殊木置于何地?东阳造反,司徒殊木却是大齐摄政王。久晴天悠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心底却十分坚定,或者说早在很多年前,她就很坚定了,她永远,不会站在司徒殊木的对立面。

大齐献帝二十六年十月初二,南平王顾邺被困建城,蒙英率禁军围之,两相对峙,五万南平军阵亡。

大齐献帝二十六年十月中旬,东阳段霖苍之妾卿夫人抵帝都城外,东阳之人皆浑身浴血,形象狼狈。

帝都之外已经又是净土,南平王被赶往建城后,帝都内外已经十分平静。

十月十六,这一日的帝都城外分外热闹,帝都公卿贵族、平民百姓以及众人所带护卫将这城外原本荒野之地挤得十分热闹。

熙熙攘

攘中,有人看见了被巡防营护在最内侧的贵人,那人的旗帜颜色只比明黄低一等。有人便兴奋的道:“快看,那是摄政王的车驾!”

“摄政王居然都来了,这次的事闹得可真大。”

“那是当然了,摄政王那么喜欢久姑娘,此番滴血验亲可关乎久姑娘的血脉呢。”

“若是久姑娘是东阳郡主,那身份可也是尊贵之极啊。”

“去,你懂什么,若久姑娘是东阳郡主,那是要认祖归宗的,段谨溪那贼子一心想着颠覆大齐江山,他的妹妹怎么可以成为我们的摄政王妃呢。”

比起贵族们的矜持,百姓们的讨论声更大一些。

坐在华盖马车里的久晴天靠着车壁,纤手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轻轻一咀嚼,脸上的表情便变得十分满足。

见她一副猫儿吃到鱼的表情,司徒殊木不由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不曾真正禁她一个月点心呢,居然馋成这样了。

司徒殊木嗅着内务府进贡的大红袍,那香气沁人心脾,闻之便觉疲惫全消。

直到有人轻轻在外面禀报,“公子,小姐,东阳的人到了。”

“居然还让我们等这么久,哼。”司徒殊木嘴角一压,已经带出几分不快。

“染墨他们下手太狠了,卿夫人也的确需要好好收拾一番才能见人。”久晴天倒是不在意,继续往嘴里填糕点,漫不经心的道。

司徒殊木的目光便移到她脸上,从她的眉看到眼,又从眼看到鼻,眼神有几分不可捉摸。察觉到这目光的久晴天便一抬头,“这么看我作甚?”

“你可知道,若是滴血验亲成功,你便是东阳的郡主,你的身份与一介江湖女子将是天壤之别。”司徒殊木含着一丝笑意,淡淡问道。

“我知。”久晴天也一笑。

“那你可知道,你若按照原计划,那你永远都只能是藏书阁随隐的徒弟,虽然你已经是藏书阁尊主,但在世人眼里,你永远无家世亲族,不过一孤儿?”司徒殊木继续问道,醇厚的声音却有些冷清。

“我知。”久晴天回答。

司徒殊木见她依旧笑若春花,手中的杯盏也不由放下了,专注的看着久晴天,目中的神情缱绻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半晌后,只能喃喃低语,“丫头,但愿你不会后悔。”

这个时代的人都无比重视亲族家世,就算是平民里

面,孤儿也没有拥有父母亲族的人那般让人看得起。可是久晴天便这么将一切推开了,哪怕东阳造反,但是血脉的高贵摆在那里。

而她,毫不犹豫,拒绝了。

似乎知道司徒殊木在叹息什么,久晴天依旧是悠悠一笑,“若是在意那些,我就不是随隐的徒弟了。那些所谓亲情,我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也谈不上拒绝和后悔。”

司徒殊木深深望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望进她灵魂深处一般。

其实他也知道,不仅仅是这样的,久晴天要当着天下人的面来一出滴血验亲,要将东阳完全的推开,是为了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她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起,宁愿没有父母亲族,宁愿永远被人认为‘不过是一江湖女子’。

司徒殊木目光微垂,手也忍不住一颤,他一早便认定了久晴天,从不吝于告诉世人。而久晴天不愿意和庙堂扯上关系,每每都会想尽办法脱身,他原本以为,他真要豁出这一辈子等着她开眼了。

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发现,这个女子故意的疏离之下那不低于他的深情。

她的所有推拒,都会在他遇难的关头溃不成军。下意识的,便站在了他身旁,和他共面风雨。

不期然的,他又想起了当初在言城利用久晴天引出赫连容之事,那事后,便碰上了他帝都险境,久晴天赶来帮他。两人重归于好后,从未提过当初的事。

“丫头,当初在言城……”司徒殊木缓缓开口。

“我知道。”久晴天截断他的话,舒缓一笑,“我又如何不知,你那番作为也是为了让我脱险呢?不过我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很多事,都不需要解释的。”

是的,他们之间,本就与旁人无关,也无需解释。

那修长有力的手覆上久晴天的手,大大手掌将她的包在掌中。

外面议论纷纷,东阳等待在侧。

而马车里两人却觉温情脉脉,满室馨香里,司徒殊木靠近久晴天,在她耳边呢喃道:“犹记当年,你在我娘亲面前立誓时,也是这般果决!”

久晴天挑眉一笑,睨了他一眼。

那一年,在病重的谢斓面前,她被动的握住了司徒殊木发凉的手指,却十分认真的承诺:文姨,我与司徒,此生,绝不背弃对方。

兜兜转转,她终究放弃了江湖逍遥,做到了这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