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月下之旅
夜风贴着碎石路面刮过，带起枯黄的树叶飞起。白鹿镇春天的夜晚，不温暖也不浪漫。
雷石按下一部老式ipod的播放键，带上耳机，前奏鼓点响起。ipod是他死去妹妹的遗物，歌曲是死去乐队的老歌，他所爱的都离他而去。女歌手 gin wigmore 富有爆发力的嗓音传进耳里，是他喜欢的歌——《nothing to no one》：
我帮助，我进去，没有褪色
、直到你的眼睛闭上你的爱
他们说这是悲惨的，是塑料
几近魔术，见证你变成
我的光，我的黑暗，我的一切
是的，我像每个人一样流血
但我用另一种食物喂养
我的骨头碎了
我什么也不是
你的鬼魂会呆在黑暗中吗？
雷石双手插袋逆风而行。今天是11月28日——雷珍的忌日，今晚不能喝酒，今晚他注定失眠。
他独自走在白鹿镇凌晨三点的街上，偶尔有些猫猫哥哥从脚边经过。连路边的流浪汉也睡了。他要去镇上历史最悠久的建筑——广播电视塔上坐坐，只有在那儿他才能让自己平静，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这是一座高近100米的钢筋混泥土材质的塔楼建筑。顶部有一个圆形餐厅，昔日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盆地老人的回忆，科学会检测电视塔污染指数后，觉得可以处理干净。于是接受保留的建议，不修改原有风貌，只做支撑加固。虽然原貌经过战火的摧残已经破旧不堪，但和周围一片崭新的房屋相比竟然自成特色，吸引了不少来往路人的赞叹。这塔斜斜的立着，战后的四十年它一点也没动摇。“像自己一样固执”有时候雷石会这样想。比如现在，他站在塔下。
双手摸着冰冷的塔楼，他轻呼一声跃起，双脚飞快的踩着塔楼外墙，螺旋式向上，他的双手偶尔抓住塔楼突出的砖块或是支出来半截的破窗借力，一拉一跃，月光下犹如夜行鬼魅一般。十几秒后他已坐在斜塔顶部的圆形旋转餐厅里。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斜靠在窗边。
新月当头，朦胧的月光笼罩着玻璃罩下安详的白鹿镇。远处，玻璃之隔的外部世界。没有灯光，没有树木，没有声响，一片死气沉沉，即使是月光下的阴影也是破烂的，张牙舞爪的，让人有些胆寒。那是核弹爆炸后城市的模样，那里埋葬了无数的生命，那里埋葬着雷石的父母，那里是他和妹妹儿时生活的地方。雷石望着浓浓的夜，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他家的老屋，他和妹妹玩耍的小花园。他看见了，爆炸发生时，妹妹住的大楼轰然倒塌。他和江渺疯狂的搬动石块救人，他当时不知道江渺何以瞬间断定妹妹被埋的确切位置。虽然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可埋在下面的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失去了主意，他决定相信那位年轻人。果然，他们找到了她，找到了妹妹被压断的手，她的身体在巨石下，他们无能为力。他在外面呼喊，回答他的只有身边不断爆炸的声音。
当东边微亮时，雷石脚下已经一地烟头。他滑下斜塔时，一个人影正窝在斜塔紧闭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下。
“嘿，干嘛呢？装流浪汉呢？江大老板？”雷石看见靠着铁门睡着的江渺，他的脚边倒着一瓶喝了大半的威斯忌。看来这小子跟这儿熬了一夜。
”雷警官早，我可没你飞天大盗的本事，所以就只能在这下面等着你了。“江渺揉着惺忪的双眼。
雷石看着江渺心中不是滋味，他动了动嘴唇，可终究没说出话来。他捡起威斯忌，猛灌一口，递给江渺：“走吧，天亮了。”
两个男人无言的走在清晨的薄雾中，雷石说话了。
“其实，雷珍已经........这么多年了。。。。。你酒吧的名字也该改改了。“
“已经半个月了，那个送花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江渺转移话题。
“不仅送花的人，连铁三角的那四人也没有消息，众神之都的数据对比库里没有这五个人的资料，就像是五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雾渐浓，街上偶有几个晨练的大爷。江渺有点失望，雷石业有点愧疚。两人默默前行，彼此无话，只有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不过也还有点收获，记得我觉得有点熟悉的那位黑蛮子吗？”雷石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江渺。
“最后一排左边第三个。”
照片的背景是沙漠，照片中人不同种族和肤色的人，横着站了三排。他们着清一色的沙漠迷彩军装，带红黄贝雷帽，帽子上印有不同国徽。这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精装青年。他们有的攀着旁边人的肩膀，有的双手抱胸，有点竖着拇指，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而第三排左边第三个因其高出别人一个头的身高，宽阔的肩膀，粗壮的手臂以及古铜的肤色在这些人里格外显眼。
江渺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袭击自己的大黑牛，不同的时照片上的他要年轻一点，也没有留胡须，眼神中也没有现在的狠劲。照片顶部有一排字：2020年猎人学校第三百期学员毕业照。
“照片是我搜索三角洲特种部队时意外发现的，相貌比对后，电脑确定他就是差点杀了你的人。”雷石点燃一支烟。
“然后，我突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再看第二排最右边的那个。”雷石嘴里叼着烟。
“这他妈是你啊！”江渺惊呼。
照片上那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咧嘴大笑，帽子别在肩章里，双手叉腰。江渺又看了看身旁的这位邋遢大叔，摇了摇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前很流行的，对了，时间真是把杀什么刀？”
“所以你认识他？这黑牛是你战友？”
“认识也不认识”雷石苦笑。
“战前各国都为了显示自己军队的素质，派了各自军队中的尖兵参加猎人学校的训练。那是一个秘密的为期十五天的短期培训，名为训练实为比武。最初一共五十五人，后来活下来的就我们二十二个。”
“他叫，宋猜，泰国人。当时和美国人一个队。”
“我没和他交过手，可听说野外生存的时候，他手刃了一头熊。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雷石叹气道。
“难道他也可以停止代谢，三十八年来样貌竟然没什么大的变化。”江渺有点兴奋好像遇见一个同类。
“现在的外科美容术不可同日而语。大街上宛如少女的大妈比比皆是，只要你舍得花钱。江老板，你不是不知道白鹿镇的人都怎么传你吧？”雷石觉得有趣。
“怎么传？”
“lz酒吧的老板肯定是同性恋，钱全都花在保养那张老脸上了。”
“这话肯定是隔壁丽萨阿姨传出来的，她老是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无所谓，六十多岁的人了，随他们吧。”
“好了，这不是重点。我倒担心这帮人会搞出什么事。今年特别不太平，听说对岸的上帝之城出现变异生物攻击玻璃防护罩的事件。”雷石皱眉。
“横竖这都是你们这些公职人员操心的，我啊，还是去黑市逛逛，我就不信找不出送花的人的身份。”江渺和雷石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江渺转左，雷石挥挥手往右。
雷石回行动队处理完公文，交了lz酒吧的调查报告后已是晚饭的时间。他想起一个人，紧着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快步走出办公室。
正值周五，准备下班的后勤处值班员伊芙小姐，正在收拾桌上的化妆品。本就高挑性感的她，淡施妆容后更加靓丽。今晚伊芙有约，而约会的对象此时正好站在门口------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此人正是雷石。
“难得你这么准时。”一条破洞牛仔裤，白色布鞋，配一件淡蓝色格子衬衣，衣角随意的在腰间一际。欧美女人自然随性的美被伊芙完美演绎。她和穿着破皮皮衣的雷石还真是般配的一对。
“你觉得咱们是按原计划去看那部小鲜肉与小清新爱得死去活来，可两个人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无聊电影。还是让我开着飞车，花一个小时越过辐射污染的大地，穿过化学毒气的空气去活死人地转转，领略太阳从海平线升起的美景，来一次不一样的约会。你觉得哪个更有趣？”雷石靠着门廊，歪着头看着眼前美丽的伊芙。
“啊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该不会借口约会实际上是去办什么案子吧？”
“过来，伊芙。你今天真漂亮。”雷石把伊芙额前垂下的金色头发顺在耳后，低头轻吻她火红的双唇。
“我们不该整天困在这玻璃罩子里，出去转转，生活需要点小刺激。何况我只是顺路去看个老朋友。”
“好吧，谁叫我喜欢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叔呢。”伊芙拿出飞车的钥匙。银色的老式钥匙，伊芙知道这台老式的黑色林肯585飞车是雷石最喜欢开的飞车.
林肯585封闭门窗，缓慢爬升，咆哮喷气口让车身也跟着抖动。双尾翼的设计配合肌肉感十足的线条让整车显得男人味儿十足。雷石说车也有性别，整个行动队除了这台快报废的林肯外，其他流线型的银色极地v型飞行车都是给性取向不明的家伙开的。
“我就喜欢这车喘着粗气的声音！让人充满**！你说呢，亲爱的伊芙小姐！”雷石大笑，飞行车高速奔向夜空。
“伊芙向船长致敬！”伊芙咧嘴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举起右手给雷石行了个军礼。
大概飞行了三十分后，雷石申请了五百米高空的航道，启动自动驾驶。飞行车速度减缓，安静平稳的在夜空中航行。此时一轮巨大的血月挂在夜空，林肯585从血红中划过，远远看去如飞车同蚂蚁般渺小。“蚂蚁”上的一男一女正在座椅上热情拥吻。
两对嘴唇不舍分开的时候，伊芙问：你真有朋友在活死人地？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以为江渺是你唯一的朋友呢。”
“他叫韩闯，一起出生入死过。”雷石头枕双手。
“所以他是活死人了？辐射污染？”
所谓活死人地是一片没人管辖的地域。生活在那儿的人有被辐射和毒气污染的病人，以及因为各种原因逃避玻璃罩子里生活的人。科委会给他们划出一片区域让他们自身自灭，那里没有玻璃罩，科委会每个月都会派人飞往这片海边峡谷，空投食物和生活用品。
“最初他并没有被污染，后来他为何会在活死人地，他一直不肯告诉我。”雷石眉头紧锁。
“战后，我们这群当兵的都挺迷茫。自己一身本领毫无用处，战争只需要天上的导弹就够了。”
“雪上加霜的是民间反抗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他们要求解散军队，无国界化。我们奋斗一生的荣誉，保护的人民，引以为傲的事业。结果被贬得一文不值。整个军界都弥漫着颓废的气息。”
伊芙靠着雷石的肩静静的听着。
“我们338排，虽然隶属第三特种大队，但只听命于最高司令部。兄弟部队给我们起了个外号：影子排。军队里没人敢质疑影子排的实力，因为能进影子排的军人，各个都身怀绝技。”
“我们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到头来我们却成了过街老鼠。”
“排长永远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他说：人总得活下去，如果不是为了荣誉，那么我们就为了自己吧。后来，名噪一时的影子队成立了，我们专接暗杀，复仇，颠覆，间谍的活。在那个动荡的岁月，我们生意很好，日子过得也不错。”
“后来呢？”伊芙眼中满是关心。
“后来。。。。”雷石没有说下去。
车里传来语音：距离目的地还有500米，请注意，即将降落。
(本章完)
雷石按下一部老式ipod的播放键，带上耳机，前奏鼓点响起。ipod是他死去妹妹的遗物，歌曲是死去乐队的老歌，他所爱的都离他而去。女歌手 gin wigmore 富有爆发力的嗓音传进耳里，是他喜欢的歌——《nothing to no one》：
我帮助，我进去，没有褪色
、直到你的眼睛闭上你的爱
他们说这是悲惨的，是塑料
几近魔术，见证你变成
我的光，我的黑暗，我的一切
是的，我像每个人一样流血
但我用另一种食物喂养
我的骨头碎了
我什么也不是
你的鬼魂会呆在黑暗中吗？
雷石双手插袋逆风而行。今天是11月28日——雷珍的忌日，今晚不能喝酒，今晚他注定失眠。
他独自走在白鹿镇凌晨三点的街上，偶尔有些猫猫哥哥从脚边经过。连路边的流浪汉也睡了。他要去镇上历史最悠久的建筑——广播电视塔上坐坐，只有在那儿他才能让自己平静，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这是一座高近100米的钢筋混泥土材质的塔楼建筑。顶部有一个圆形餐厅，昔日是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有许多盆地老人的回忆，科学会检测电视塔污染指数后，觉得可以处理干净。于是接受保留的建议，不修改原有风貌，只做支撑加固。虽然原貌经过战火的摧残已经破旧不堪，但和周围一片崭新的房屋相比竟然自成特色，吸引了不少来往路人的赞叹。这塔斜斜的立着，战后的四十年它一点也没动摇。“像自己一样固执”有时候雷石会这样想。比如现在，他站在塔下。
双手摸着冰冷的塔楼，他轻呼一声跃起，双脚飞快的踩着塔楼外墙，螺旋式向上，他的双手偶尔抓住塔楼突出的砖块或是支出来半截的破窗借力，一拉一跃，月光下犹如夜行鬼魅一般。十几秒后他已坐在斜塔顶部的圆形旋转餐厅里。他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斜靠在窗边。
新月当头，朦胧的月光笼罩着玻璃罩下安详的白鹿镇。远处，玻璃之隔的外部世界。没有灯光，没有树木，没有声响，一片死气沉沉，即使是月光下的阴影也是破烂的，张牙舞爪的，让人有些胆寒。那是核弹爆炸后城市的模样，那里埋葬了无数的生命，那里埋葬着雷石的父母，那里是他和妹妹儿时生活的地方。雷石望着浓浓的夜，黑暗中他仿佛看见了他家的老屋，他和妹妹玩耍的小花园。他看见了，爆炸发生时，妹妹住的大楼轰然倒塌。他和江渺疯狂的搬动石块救人，他当时不知道江渺何以瞬间断定妹妹被埋的确切位置。虽然他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可埋在下面的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失去了主意，他决定相信那位年轻人。果然，他们找到了她，找到了妹妹被压断的手，她的身体在巨石下，他们无能为力。他在外面呼喊，回答他的只有身边不断爆炸的声音。
当东边微亮时，雷石脚下已经一地烟头。他滑下斜塔时，一个人影正窝在斜塔紧闭的锈迹斑斑的铁门下。
“嘿，干嘛呢？装流浪汉呢？江大老板？”雷石看见靠着铁门睡着的江渺，他的脚边倒着一瓶喝了大半的威斯忌。看来这小子跟这儿熬了一夜。
”雷警官早，我可没你飞天大盗的本事，所以就只能在这下面等着你了。“江渺揉着惺忪的双眼。
雷石看着江渺心中不是滋味，他动了动嘴唇，可终究没说出话来。他捡起威斯忌，猛灌一口，递给江渺：“走吧，天亮了。”
两个男人无言的走在清晨的薄雾中，雷石说话了。
“其实，雷珍已经........这么多年了。。。。。你酒吧的名字也该改改了。“
“已经半个月了，那个送花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江渺转移话题。
“不仅送花的人，连铁三角的那四人也没有消息，众神之都的数据对比库里没有这五个人的资料，就像是五个凭空冒出来的人。”
雾渐浓，街上偶有几个晨练的大爷。江渺有点失望，雷石业有点愧疚。两人默默前行，彼此无话，只有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
“不过也还有点收获，记得我觉得有点熟悉的那位黑蛮子吗？”雷石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江渺。
“最后一排左边第三个。”
照片的背景是沙漠，照片中人不同种族和肤色的人，横着站了三排。他们着清一色的沙漠迷彩军装，带红黄贝雷帽，帽子上印有不同国徽。这些人都是二三十岁的精装青年。他们有的攀着旁边人的肩膀，有的双手抱胸，有点竖着拇指，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而第三排左边第三个因其高出别人一个头的身高，宽阔的肩膀，粗壮的手臂以及古铜的肤色在这些人里格外显眼。
江渺一眼就认出这人就是袭击自己的大黑牛，不同的时照片上的他要年轻一点，也没有留胡须，眼神中也没有现在的狠劲。照片顶部有一排字：2020年猎人学校第三百期学员毕业照。
“照片是我搜索三角洲特种部队时意外发现的，相貌比对后，电脑确定他就是差点杀了你的人。”雷石点燃一支烟。
“然后，我突然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再看第二排最右边的那个。”雷石嘴里叼着烟。
“这他妈是你啊！”江渺惊呼。
照片上那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咧嘴大笑，帽子别在肩章里，双手叉腰。江渺又看了看身旁的这位邋遢大叔，摇了摇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以前很流行的，对了，时间真是把杀什么刀？”
“所以你认识他？这黑牛是你战友？”
“认识也不认识”雷石苦笑。
“战前各国都为了显示自己军队的素质，派了各自军队中的尖兵参加猎人学校的训练。那是一个秘密的为期十五天的短期培训，名为训练实为比武。最初一共五十五人，后来活下来的就我们二十二个。”
“他叫，宋猜，泰国人。当时和美国人一个队。”
“我没和他交过手，可听说野外生存的时候，他手刃了一头熊。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雷石叹气道。
“难道他也可以停止代谢，三十八年来样貌竟然没什么大的变化。”江渺有点兴奋好像遇见一个同类。
“现在的外科美容术不可同日而语。大街上宛如少女的大妈比比皆是，只要你舍得花钱。江老板，你不是不知道白鹿镇的人都怎么传你吧？”雷石觉得有趣。
“怎么传？”
“lz酒吧的老板肯定是同性恋，钱全都花在保养那张老脸上了。”
“这话肯定是隔壁丽萨阿姨传出来的，她老是看我不顺眼。没关系，我无所谓，六十多岁的人了，随他们吧。”
“好了，这不是重点。我倒担心这帮人会搞出什么事。今年特别不太平，听说对岸的上帝之城出现变异生物攻击玻璃防护罩的事件。”雷石皱眉。
“横竖这都是你们这些公职人员操心的，我啊，还是去黑市逛逛，我就不信找不出送花的人的身份。”江渺和雷石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江渺转左，雷石挥挥手往右。
雷石回行动队处理完公文，交了lz酒吧的调查报告后已是晚饭的时间。他想起一个人，紧着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快步走出办公室。
正值周五，准备下班的后勤处值班员伊芙小姐，正在收拾桌上的化妆品。本就高挑性感的她，淡施妆容后更加靓丽。今晚伊芙有约，而约会的对象此时正好站在门口------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此人正是雷石。
“难得你这么准时。”一条破洞牛仔裤，白色布鞋，配一件淡蓝色格子衬衣，衣角随意的在腰间一际。欧美女人自然随性的美被伊芙完美演绎。她和穿着破皮皮衣的雷石还真是般配的一对。
“你觉得咱们是按原计划去看那部小鲜肉与小清新爱得死去活来，可两个人就是不能在一起的无聊电影。还是让我开着飞车，花一个小时越过辐射污染的大地，穿过化学毒气的空气去活死人地转转，领略太阳从海平线升起的美景，来一次不一样的约会。你觉得哪个更有趣？”雷石靠着门廊，歪着头看着眼前美丽的伊芙。
“啊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你该不会借口约会实际上是去办什么案子吧？”
“过来，伊芙。你今天真漂亮。”雷石把伊芙额前垂下的金色头发顺在耳后，低头轻吻她火红的双唇。
“我们不该整天困在这玻璃罩子里，出去转转，生活需要点小刺激。何况我只是顺路去看个老朋友。”
“好吧，谁叫我喜欢你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叔呢。”伊芙拿出飞车的钥匙。银色的老式钥匙，伊芙知道这台老式的黑色林肯585飞车是雷石最喜欢开的飞车.
林肯585封闭门窗，缓慢爬升，咆哮喷气口让车身也跟着抖动。双尾翼的设计配合肌肉感十足的线条让整车显得男人味儿十足。雷石说车也有性别，整个行动队除了这台快报废的林肯外，其他流线型的银色极地v型飞行车都是给性取向不明的家伙开的。
“我就喜欢这车喘着粗气的声音！让人充满**！你说呢，亲爱的伊芙小姐！”雷石大笑，飞行车高速奔向夜空。
“伊芙向船长致敬！”伊芙咧嘴大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举起右手给雷石行了个军礼。
大概飞行了三十分后，雷石申请了五百米高空的航道，启动自动驾驶。飞行车速度减缓，安静平稳的在夜空中航行。此时一轮巨大的血月挂在夜空，林肯585从血红中划过，远远看去如飞车同蚂蚁般渺小。“蚂蚁”上的一男一女正在座椅上热情拥吻。
两对嘴唇不舍分开的时候，伊芙问：你真有朋友在活死人地？我从来没听你说过，我以为江渺是你唯一的朋友呢。”
“他叫韩闯，一起出生入死过。”雷石头枕双手。
“所以他是活死人了？辐射污染？”
所谓活死人地是一片没人管辖的地域。生活在那儿的人有被辐射和毒气污染的病人，以及因为各种原因逃避玻璃罩子里生活的人。科委会给他们划出一片区域让他们自身自灭，那里没有玻璃罩，科委会每个月都会派人飞往这片海边峡谷，空投食物和生活用品。
“最初他并没有被污染，后来他为何会在活死人地，他一直不肯告诉我。”雷石眉头紧锁。
“战后，我们这群当兵的都挺迷茫。自己一身本领毫无用处，战争只需要天上的导弹就够了。”
“雪上加霜的是民间反抗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他们要求解散军队，无国界化。我们奋斗一生的荣誉，保护的人民，引以为傲的事业。结果被贬得一文不值。整个军界都弥漫着颓废的气息。”
伊芙靠着雷石的肩静静的听着。
“我们338排，虽然隶属第三特种大队，但只听命于最高司令部。兄弟部队给我们起了个外号：影子排。军队里没人敢质疑影子排的实力，因为能进影子排的军人，各个都身怀绝技。”
“我们执行的都是最危险的任务，为国家和人民的利益。到头来我们却成了过街老鼠。”
“排长永远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他说：人总得活下去，如果不是为了荣誉，那么我们就为了自己吧。后来，名噪一时的影子队成立了，我们专接暗杀，复仇，颠覆，间谍的活。在那个动荡的岁月，我们生意很好，日子过得也不错。”
“后来呢？”伊芙眼中满是关心。
“后来。。。。”雷石没有说下去。
车里传来语音：距离目的地还有500米，请注意，即将降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