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事
声音虽是切切，良久，却并未有人追来，想来是同行的宫女拦住了。
卫染书已是暂的脱身，便想着抄近道前去，由于连夜的行路以及长距离的赶路，脚下的石子路显着异常艰难，眼前的满眼苍翠迅速颠簸变换，“快点，再快一点”忽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卫染书的心头，口中不住喃喃道“一定是出事了…”
剧烈的心慌涌入卫染书的五脏六腑，同那年冬天的雪地中一样。
眼前似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那年的大雪，冷的彻骨。
待卫染书回过神来，已是急急撞上了来人的轿子。
“何人冲撞荣美人娘娘”内侍尖锐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这是她倒下前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身形似无物般轻盈，意识混沌，恍若悬于似真似幻的太虚空中，卫染书恍若又回到了当年的楼台。
模糊中，那个如豆大般地小小单薄的身影正正孤独跪立于雪地中，摇摇晃晃，好像寒风一刮过便能将其吹倒。
纷纷扬扬的大雪悄然为小女孩年少的额头覆上了白霜，长久于雪地中保持跪立的姿势却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此刻的她将全部的意念倾注，只为得到那座巍巍宫殿之上的一丝怜悯。
接连着几日，那座宫殿中的灯火点燃又熄灭，熄灭又重新燃起，如此循环往复，直至窗格落满白雪，将那身影映的模糊，仍依旧等来希冀中的传召。
虽说期间也曾有多位宫女内侍的劝解，想来是那个人的吩咐，不过于她而言，一如落入池水的鸿毛，漾不起一丝心底的波澜。
小孩子终是熬不过这样的寒冬，在第三个清晨，依稀有熹微的日光透过，她终于两眼一黑，直直地陷入雪地中。
待得模模糊糊的醒来，已是夜深处了，凉风吹人寒，但身上却意外覆了件暖暖的羊毛披风，连带着内心也少了几许前几日的凄凉意。
刚醒来的那一刻，神思尚然游荡，一时竟以为自己感动了上苍，连日里的风雪也已了然停了，然待得蓦然抬眼一看，原是头上方正顶着一把小小的油纸伞，一身浅蓝宫装的同龄少女正殷切地看着她。
既先前并未与其相识，母妃的丫鬟仆妇亦都受到牵连而逢难，卫染书一时诧异万分，却是心中大为感激，连着眼中噙满了泪花。
“郡主莫要伤神”小小的手指指向远方暗夜的天幕，其中唯有一丝疏星，点点莹莹，“郡主请看，那天穹，此刻唯有一毫光亮，但只要静静地在等待一会儿，那光亮会越聚越大，直到天明了。”
少女眼眸炯炯有神，清澈透亮。
那年风雪尔后又作了几日，卫染书终是连着见舒良娣最后一面的时机也都错过，待得她磨破了袜底地赶到，一切有关舒良娣的痕迹好似都被抹去一般，宫人内侍亦大多脸生，旧人不在，永巷依旧暗无天日，散发着湿臭腐烂的气味，一旦因犯错被贬入此处，除非遇上大敕，否则就意味永远失去拥有姓名的资格。
再往后的记忆卫染书便愈发混沌了，木偶般的身子被抱进许孺人的宫中，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卫染书忽地头痛欲裂，似于虚空中挣扎地陷落又浮起，针扎般的疼痛感阵阵袭来…忽地感到额头上被覆盖上了一层冰凉的物件，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口中喃喃着听得并不真切得话语，却令人平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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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染书已是暂的脱身，便想着抄近道前去，由于连夜的行路以及长距离的赶路，脚下的石子路显着异常艰难，眼前的满眼苍翠迅速颠簸变换，“快点，再快一点”忽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袭上卫染书的心头，口中不住喃喃道“一定是出事了…”
剧烈的心慌涌入卫染书的五脏六腑，同那年冬天的雪地中一样。
眼前似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那年的大雪，冷的彻骨。
待卫染书回过神来，已是急急撞上了来人的轿子。
“何人冲撞荣美人娘娘”内侍尖锐的声音自耳畔响起，这是她倒下前听过的最后一句话。
身形似无物般轻盈，意识混沌，恍若悬于似真似幻的太虚空中，卫染书恍若又回到了当年的楼台。
模糊中，那个如豆大般地小小单薄的身影正正孤独跪立于雪地中，摇摇晃晃，好像寒风一刮过便能将其吹倒。
纷纷扬扬的大雪悄然为小女孩年少的额头覆上了白霜，长久于雪地中保持跪立的姿势却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此刻的她将全部的意念倾注，只为得到那座巍巍宫殿之上的一丝怜悯。
接连着几日，那座宫殿中的灯火点燃又熄灭，熄灭又重新燃起，如此循环往复，直至窗格落满白雪，将那身影映的模糊，仍依旧等来希冀中的传召。
虽说期间也曾有多位宫女内侍的劝解，想来是那个人的吩咐，不过于她而言，一如落入池水的鸿毛，漾不起一丝心底的波澜。
小孩子终是熬不过这样的寒冬，在第三个清晨，依稀有熹微的日光透过，她终于两眼一黑，直直地陷入雪地中。
待得模模糊糊的醒来，已是夜深处了，凉风吹人寒，但身上却意外覆了件暖暖的羊毛披风，连带着内心也少了几许前几日的凄凉意。
刚醒来的那一刻，神思尚然游荡，一时竟以为自己感动了上苍，连日里的风雪也已了然停了，然待得蓦然抬眼一看，原是头上方正顶着一把小小的油纸伞，一身浅蓝宫装的同龄少女正殷切地看着她。
既先前并未与其相识，母妃的丫鬟仆妇亦都受到牵连而逢难，卫染书一时诧异万分，却是心中大为感激，连着眼中噙满了泪花。
“郡主莫要伤神”小小的手指指向远方暗夜的天幕，其中唯有一丝疏星，点点莹莹，“郡主请看，那天穹，此刻唯有一毫光亮，但只要静静地在等待一会儿，那光亮会越聚越大，直到天明了。”
少女眼眸炯炯有神，清澈透亮。
那年风雪尔后又作了几日，卫染书终是连着见舒良娣最后一面的时机也都错过，待得她磨破了袜底地赶到，一切有关舒良娣的痕迹好似都被抹去一般，宫人内侍亦大多脸生，旧人不在，永巷依旧暗无天日，散发着湿臭腐烂的气味，一旦因犯错被贬入此处，除非遇上大敕，否则就意味永远失去拥有姓名的资格。
再往后的记忆卫染书便愈发混沌了，木偶般的身子被抱进许孺人的宫中，再往后又发生了什么…卫染书忽地头痛欲裂，似于虚空中挣扎地陷落又浮起，针扎般的疼痛感阵阵袭来…忽地感到额头上被覆盖上了一层冰凉的物件，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小手，口中喃喃着听得并不真切得话语，却令人平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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