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当时只道是寻常
太初四年十二月
这年头冬日里的严寒似乎比往年都要来的猛烈些，风雪呼啦啦地下了一夜，落满整个昔日繁华绮丽的盛京城，雕梁画栋，绣户朱阁都悄然紧闭，空落落的街坊里巷人迹杳然，倒显得整座城市空城似的一般。
外面的街景尚然如此寥落，这边小院内的气氛倒是分毫没有受到影响，虽是严冬时节，屋内炭火却也从未间断过。
此刻一双粉嘟嘟的小手正攀着窗沿，透着稀稀疏疏的窗格子，歪斜着脑袋，好奇地朝外头瞧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软糯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少顷，忽的被一双白皙有力的略微大些的双手腾空抱起，来人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模样，一身青衫，一条素净的绿色丝带随意地挽起。
一双小手就这样被强制带离了栏杆，小女孩自是不愿的，便撇了撇小嘴，耷拉着脑袋，迷迷糊糊间，并未抬眼看来人，只寻常般嘀咕了声“二哥真讨厌”，却连声音也是软软甜甜的。
适时忽然于院子外传来孔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心疼，“哎呦，我的小郡主，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冬日里院子里凉，又莫得添件衣裳，这回头要冻着了可真真折煞老身了”正说着，眼神不止地溢出怜爱的神情。
回头正瞧见青衫小公子，便赶忙屈膝行了一礼，“方才是老奴疏忽了，竟慢待了小公子，还望公子莫怪，想来是小郡王的客人，堂内还奉有茶水，快些进屋候着，这小郡主就抱给老奴吧，老身在此谢过”，语毕，又行了一礼，便弓身从其怀中抱过了小女孩，小女孩瞧着错认了自家二哥，着实有些气恼，一把将小脑袋闷进老嬷嬷怀里。
青衫小公子倒也不急不恼，揖了一礼，淡淡开口道，“无妨，方才情急，见着小郡主或许有跌落的危险，如今细想倒是在下考虑不周，略有失礼了”。
当是时，院外传来一身爽朗的笑声，一袭白衣倏忽而至，一双带有微茧的手随即搭上了少年的肩头，“鸣泉兄，我这妹子年纪小，天生爱调皮捣蛋，莫怪，莫怪”，说着还朝嬷嬷怀中的小女孩做了个鬼脸。
本已在奶娘怀中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此刻经这样一逗弄，瞬间睡意全无，肉嘟嘟的小脸努力做出令人害怕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无意中逗笑了一院子的人。
与此同时大楚东宫
坐上一袭华服的女子姿容甚为艳丽，身着绣有金鹧鸪的华裳，发上的珠翠在日光的晕染下显得庄重而威严。
想来，这便是大楚当今的太子妃桓氏了。
桓氏的兄长便是大楚当朝赫赫威名的枭雄桓峤，据传其灭成蜀，败姚弋，伐前赵，兵临安阳，军进大都，取得了大楚有史以来的一次最大胜利，时下又继任荆州刺史，乃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与之堂下半屈膝跪着的女子则略显素淡，一袭淡蓝色的衣裙曳地，颊上只涂抹了淡淡的妆容。
宫殿内一时寂静，宫人们亦都凝神屏听，生怕因一时的倏忽而生出丝毫的差错惹祸上身。
坐上的华服女子素手芊芊，轻轻地从檀木桌上拾起了杯盏，只淡淡呷了一口茶水，随即慵懒地抬起了一双凤眸，幽幽道：“
过段时日，本宫看这禁足便可解了，不过是崔家那狐媚子使得些雕虫小技，你也不必自降身份与她相斗”
语毕，低头轻笑了一声，
“只是这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略微顿了顿，忽地起身，随即低下头靠了过去，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又快速喃喃了一句什么，这次却是连得贴身的大宫女蕊初也是听得不大真切的。
“本宫帮你言尽于此，至于剩下的路，舒良娣自请斟酌”语毕低头摆弄着指甲“起驾吧，本宫要回去歇息了”。
堂下的舒良娣神情倒是从头到尾没有甚变化，依旧只是恭敬谦和地，只在临走时将身子紧紧伏在了地上，朝那身影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臣妾恭送太子妃娘娘”。
身后屋内的宫人也依次排开，陆陆续续地跪了一地。
那金翠珠饰在点点夕阳的映洒下透出迷离耀眼的光芒，发上的金步摇亦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下轻轻作响，伴着那无尽漫长的宫廊甬道，竟意外多出几许凄清的味道。
院子里屋内
这边精巧细致的茶点刚刚摆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早已紧紧地盯着了，粉嘟嘟的小手配合着踮起的脚尖眼看着便要够着那食盘，谁曾想被一只稍大的手半路劫了去，小女孩只得抿了抿嘴，气恼道：“瞧着二哥哥每回都要和我抢这那物件，真真没有半点为兄长的风度自觉”，又低头略微想了想，“二哥哥方才下学可是又去园子里寻斗蛐蛐的草了，若是二哥哥再这样……”只还未说完，便被那双略微大一点的手捂住小嘴巴，
“别别别，我让你别说，回头又得害的我挨罚了”
“那回头我就上皇祖母那告状去，给二哥哥指个母夜叉”
语罢似有些得意，便抬脚要跑进内屋去，没成想一不留神便眼看着就要摔了一跤，那双小手直直地往地面扑将去，小女孩只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往日里因为这任性可没少挨摔。
却蓦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青衫少年身上的桂花香随着冬日里的丝丝寒风沁入小女孩的鼻尖，彼时惟觉好闻得很。
心中大为感激，奈何小孩子还不善于言辞，又有些惊惶未定，只奶声奶气道“谢谢大哥哥”说着的同时又学着自家二哥哥的模样行了拱手礼，倒是有模有样的。
适时一阵寒风猝不及防地透过窗隔间的缝隙，吹得少年身上的佩玉琼琚将将作响，两个孩子就这样对视了一瞬，但见青衫少年微微勾了勾唇角，刚才略微显出慌乱的神态亦先一刻被掩去，不着痕迹
脸上只依旧保持着那春风化雨般的淡淡微笑
亦拱手回敬一礼，“小郡主不必客气，起初本是我失礼在先，这回就当为小郡主赔个不是了”
“没事，没事，方才不碍事”小女孩急忙摆摆手，此刻全无方才的得意自满，倒显得有些窘迫起来。
一旁的白衣少年瞧着自家妹子无事，则大为舒了一口气，赶忙将桌上的茯苓糕端过，“你这小丫头片子，哥哥我是断断不敢再与你相争了，好好吃，别噎着了”语罢又用那双稍大一点的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小脑袋，一副生无可念无可奈何的神情。
忽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捶手顿足“哥哥我差点忘了这茬子事了，这位是吴平中侯裴焕章裴大人之子，裴衍之，是我平日里的伴读”
尔后，一脸嬉笑地眨巴眨巴眼睛，“你叫裴哥哥就行”
小女孩此时倒是颇为乖巧，保持着拱手礼的姿势，“见过裴哥哥”
青衫少年亦微笑着应道“见过小郡主”
“皇祖母近来身子骨又不好，想着多召我们这些小辈往坤宁宫去，鸣泉兄作为国舅家的二公子，近日来便要与吾同住一处了”白衣少年欢喜地拍了拍青衫少年的肩，又对着自家妹子，“你可别再整日里顽皮捣蛋了，省的一院子的人都为你操心”。
“我哪有”小女孩撇撇嘴，言罢便撒丫子往里屋自己玩去了。
这边孩子们总算似乎尘埃落定，不多时，那边院子外便传来了孔嬷嬷的声音，想来是舒良娣回宫了。
一身素淡的蓝色衣裙转眼进了院落，待得摘下落满风雪的斗篷，孔嬷嬷已是又沏了一遍茶。
室内炉香袅袅，香味清新而已，并不浓郁，一袭蓝衣的舒良娣就这样静静地伏于案头，倒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柔夷玉手缓缓将案头上的纸张摊开，墨染宣纸，字体是女儿家常练的小楷。
方才小女孩见这娘亲回宫，便急忙赶出来迎接，此刻却见母亲伏于案头，秀眉紧蹙，便静静地在一旁伫立着，想着待母亲唤再过去便是。
蓦然听得舒良娣轻轻唤了声“待得久了…也罢，书儿过来吧”向着小女孩招了招手，眼神中却满是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一把轻轻揽过小女孩，无言的温暖便在心头弥散开来，小女孩有意无意地往母亲怀里蹭了蹭。
似是无意，“日后，若是有人再让你这么等着，又或许等的更久些了，书儿也应同今日如此，万不可…同书儿寻常与哥哥那般”
小女孩听得懵懵懂懂，凝望着母亲的侧颜，良久，努了努嘴，才道“往日里母妃自是常教导的，书儿自当谨记心中”语罢，又往母亲怀中蹭了一下。
心中煞是好奇，眼神便止不住地往母亲的案头上瞟去，奈何年级尚小，往日里于宫中只听得曹大家诵读过些经书，并不识得几个字
隐约识得的便只有“自请”“妾”“永巷”，心下茫然，并未解其意。
待待得久了，小孩子冬日里总是容易困顿的，便心安理得地趴在母亲的腿上睡着，梦中有桃红，有花海，还有华林园中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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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冬日里的严寒似乎比往年都要来的猛烈些，风雪呼啦啦地下了一夜，落满整个昔日繁华绮丽的盛京城，雕梁画栋，绣户朱阁都悄然紧闭，空落落的街坊里巷人迹杳然，倒显得整座城市空城似的一般。
外面的街景尚然如此寥落，这边小院内的气氛倒是分毫没有受到影响，虽是严冬时节，屋内炭火却也从未间断过。
此刻一双粉嘟嘟的小手正攀着窗沿，透着稀稀疏疏的窗格子，歪斜着脑袋，好奇地朝外头瞧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软糯的模样着实惹人怜爱。
少顷，忽的被一双白皙有力的略微大些的双手腾空抱起，来人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模样，一身青衫，一条素净的绿色丝带随意地挽起。
一双小手就这样被强制带离了栏杆，小女孩自是不愿的，便撇了撇小嘴，耷拉着脑袋，迷迷糊糊间，并未抬眼看来人，只寻常般嘀咕了声“二哥真讨厌”，却连声音也是软软甜甜的。
适时忽然于院子外传来孔嬷嬷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心疼，“哎呦，我的小郡主，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到这院子里来了，冬日里院子里凉，又莫得添件衣裳，这回头要冻着了可真真折煞老身了”正说着，眼神不止地溢出怜爱的神情。
回头正瞧见青衫小公子，便赶忙屈膝行了一礼，“方才是老奴疏忽了，竟慢待了小公子，还望公子莫怪，想来是小郡王的客人，堂内还奉有茶水，快些进屋候着，这小郡主就抱给老奴吧，老身在此谢过”，语毕，又行了一礼，便弓身从其怀中抱过了小女孩，小女孩瞧着错认了自家二哥，着实有些气恼，一把将小脑袋闷进老嬷嬷怀里。
青衫小公子倒也不急不恼，揖了一礼，淡淡开口道，“无妨，方才情急，见着小郡主或许有跌落的危险，如今细想倒是在下考虑不周，略有失礼了”。
当是时，院外传来一身爽朗的笑声，一袭白衣倏忽而至，一双带有微茧的手随即搭上了少年的肩头，“鸣泉兄，我这妹子年纪小，天生爱调皮捣蛋，莫怪，莫怪”，说着还朝嬷嬷怀中的小女孩做了个鬼脸。
本已在奶娘怀中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此刻经这样一逗弄，瞬间睡意全无，肉嘟嘟的小脸努力做出令人害怕的样子着实可爱的紧，无意中逗笑了一院子的人。
与此同时大楚东宫
坐上一袭华服的女子姿容甚为艳丽，身着绣有金鹧鸪的华裳，发上的珠翠在日光的晕染下显得庄重而威严。
想来，这便是大楚当今的太子妃桓氏了。
桓氏的兄长便是大楚当朝赫赫威名的枭雄桓峤，据传其灭成蜀，败姚弋，伐前赵，兵临安阳，军进大都，取得了大楚有史以来的一次最大胜利，时下又继任荆州刺史，乃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与之堂下半屈膝跪着的女子则略显素淡，一袭淡蓝色的衣裙曳地，颊上只涂抹了淡淡的妆容。
宫殿内一时寂静，宫人们亦都凝神屏听，生怕因一时的倏忽而生出丝毫的差错惹祸上身。
坐上的华服女子素手芊芊，轻轻地从檀木桌上拾起了杯盏，只淡淡呷了一口茶水，随即慵懒地抬起了一双凤眸，幽幽道：“
过段时日，本宫看这禁足便可解了，不过是崔家那狐媚子使得些雕虫小技，你也不必自降身份与她相斗”
语毕，低头轻笑了一声，
“只是这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略微顿了顿，忽地起身，随即低下头靠了过去，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又快速喃喃了一句什么，这次却是连得贴身的大宫女蕊初也是听得不大真切的。
“本宫帮你言尽于此，至于剩下的路，舒良娣自请斟酌”语毕低头摆弄着指甲“起驾吧，本宫要回去歇息了”。
堂下的舒良娣神情倒是从头到尾没有甚变化，依旧只是恭敬谦和地，只在临走时将身子紧紧伏在了地上，朝那身影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臣妾恭送太子妃娘娘”。
身后屋内的宫人也依次排开，陆陆续续地跪了一地。
那金翠珠饰在点点夕阳的映洒下透出迷离耀眼的光芒，发上的金步摇亦在冬日寒风的吹拂下轻轻作响，伴着那无尽漫长的宫廊甬道，竟意外多出几许凄清的味道。
院子里屋内
这边精巧细致的茶点刚刚摆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早已紧紧地盯着了，粉嘟嘟的小手配合着踮起的脚尖眼看着便要够着那食盘，谁曾想被一只稍大的手半路劫了去，小女孩只得抿了抿嘴，气恼道：“瞧着二哥哥每回都要和我抢这那物件，真真没有半点为兄长的风度自觉”，又低头略微想了想，“二哥哥方才下学可是又去园子里寻斗蛐蛐的草了，若是二哥哥再这样……”只还未说完，便被那双略微大一点的手捂住小嘴巴，
“别别别，我让你别说，回头又得害的我挨罚了”
“那回头我就上皇祖母那告状去，给二哥哥指个母夜叉”
语罢似有些得意，便抬脚要跑进内屋去，没成想一不留神便眼看着就要摔了一跤，那双小手直直地往地面扑将去，小女孩只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往日里因为这任性可没少挨摔。
却蓦地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青衫少年身上的桂花香随着冬日里的丝丝寒风沁入小女孩的鼻尖，彼时惟觉好闻得很。
心中大为感激，奈何小孩子还不善于言辞，又有些惊惶未定，只奶声奶气道“谢谢大哥哥”说着的同时又学着自家二哥哥的模样行了拱手礼，倒是有模有样的。
适时一阵寒风猝不及防地透过窗隔间的缝隙，吹得少年身上的佩玉琼琚将将作响，两个孩子就这样对视了一瞬，但见青衫少年微微勾了勾唇角，刚才略微显出慌乱的神态亦先一刻被掩去，不着痕迹
脸上只依旧保持着那春风化雨般的淡淡微笑
亦拱手回敬一礼，“小郡主不必客气，起初本是我失礼在先，这回就当为小郡主赔个不是了”
“没事，没事，方才不碍事”小女孩急忙摆摆手，此刻全无方才的得意自满，倒显得有些窘迫起来。
一旁的白衣少年瞧着自家妹子无事，则大为舒了一口气，赶忙将桌上的茯苓糕端过，“你这小丫头片子，哥哥我是断断不敢再与你相争了，好好吃，别噎着了”语罢又用那双稍大一点的手抚摸着小女孩的小脑袋，一副生无可念无可奈何的神情。
忽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捶手顿足“哥哥我差点忘了这茬子事了，这位是吴平中侯裴焕章裴大人之子，裴衍之，是我平日里的伴读”
尔后，一脸嬉笑地眨巴眨巴眼睛，“你叫裴哥哥就行”
小女孩此时倒是颇为乖巧，保持着拱手礼的姿势，“见过裴哥哥”
青衫少年亦微笑着应道“见过小郡主”
“皇祖母近来身子骨又不好，想着多召我们这些小辈往坤宁宫去，鸣泉兄作为国舅家的二公子，近日来便要与吾同住一处了”白衣少年欢喜地拍了拍青衫少年的肩，又对着自家妹子，“你可别再整日里顽皮捣蛋了，省的一院子的人都为你操心”。
“我哪有”小女孩撇撇嘴，言罢便撒丫子往里屋自己玩去了。
这边孩子们总算似乎尘埃落定，不多时，那边院子外便传来了孔嬷嬷的声音，想来是舒良娣回宫了。
一身素淡的蓝色衣裙转眼进了院落，待得摘下落满风雪的斗篷，孔嬷嬷已是又沏了一遍茶。
室内炉香袅袅，香味清新而已，并不浓郁，一袭蓝衣的舒良娣就这样静静地伏于案头，倒多了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柔夷玉手缓缓将案头上的纸张摊开，墨染宣纸，字体是女儿家常练的小楷。
方才小女孩见这娘亲回宫，便急忙赶出来迎接，此刻却见母亲伏于案头，秀眉紧蹙，便静静地在一旁伫立着，想着待母亲唤再过去便是。
蓦然听得舒良娣轻轻唤了声“待得久了…也罢，书儿过来吧”向着小女孩招了招手，眼神中却满是她所看不懂的情绪。
一把轻轻揽过小女孩，无言的温暖便在心头弥散开来，小女孩有意无意地往母亲怀里蹭了蹭。
似是无意，“日后，若是有人再让你这么等着，又或许等的更久些了，书儿也应同今日如此，万不可…同书儿寻常与哥哥那般”
小女孩听得懵懵懂懂，凝望着母亲的侧颜，良久，努了努嘴，才道“往日里母妃自是常教导的，书儿自当谨记心中”语罢，又往母亲怀中蹭了一下。
心中煞是好奇，眼神便止不住地往母亲的案头上瞟去，奈何年级尚小，往日里于宫中只听得曹大家诵读过些经书，并不识得几个字
隐约识得的便只有“自请”“妾”“永巷”，心下茫然，并未解其意。
待待得久了，小孩子冬日里总是容易困顿的，便心安理得地趴在母亲的腿上睡着，梦中有桃红，有花海，还有华林园中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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