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宁静
“为得无上修为，有人修闭口禅，终生不与周围亲近人说一句话，心中只思索天地元气之道，有些人抛妻弃子，只为割舍外物，有些人甚至自残肢体，恨不得换一个人身。这些人都是因为修行而彻底的改变，和利用那东西改变有什么区别？”
大巫师微眯着眼睛，道，“偏生当时许多大凉国修行者认为这是邪道，是天外邪魔借躯还魂。就算是认为邪道也不算什么，但这些修行者却偏偏因为自己不想，而要将做出不同选择的这些人全部杀死。”
“往日事便是往日事，每个人自有不同评判。”常遇春看着大巫师说了这一句。
每个人都听得出他的意思。
相同的故事由不同的人讲述，便带着不同的情绪，而常遇春只想听到故事本身，不想参杂任何的感情色彩。
“接下来的事情简略而言，便和你推测的差不多。”
大巫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株枯朽的巨树，“以无双风雨剑为首的一批修行者组成了叛军，围攻皇宫，也就是天柱山所在。皇宫人少，但是仗着占据了祖地，又有不老泉可以疗养伤势，更是抛出立大功者可享用长生不死药，所以即便叛军将整个祖地团团包围，都是久攻不下，战况越来越惨烈，最终将整个祖地都夷为平地。”
“叛军毕竟无数倍于皇宫，最终攻下了天柱山，但又爆发了新的大战。”
“叛军之中有些人拼死要攻入天柱山，其实也是因为想要独占长生不死药。”
大巫师说到此处，却是转头过去看向了张士诚，微讽道：“大凉国既不复存在，此时对纯粹的叛军而言，最大的威胁便是这荒原之中的其余各部。隐然知道真相的荒原各部，都是率军赶来，其中大多反而是想独占长生不死药。”
张士诚听到这里，缓缓的笑着说道：“我张氏一族本就是大凉国最后的后裔，你看我们像是长生不老的样子嘛？你大巫师带着我一人前来，倒是知道的不少，只是少了些元朝大巫师苏鲁支那种霸气无双的觉悟啊。”
“不要着急，我话未说完。”
大巫师看着激愤难当的张士诚冷冷一笑，道：“你们张氏当时倒是坚定的站在了无双风雨剑为首的叛军一边。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当时想要抢夺长生不死药的荒原各部全灭，而你们张氏便取代大凉国变成了这片荒原之中的最大帝国。”
张士诚倒是没有想到大巫师这么说，一时愣住。
“所以最后获胜的便是无双风雨剑为首的这些叛军，张氏的王族，这些石棺里的人？”常遇春的面容却是依旧平静，看着大巫师接着问道：“既然无双风雨剑这些人并非是想占长生不死药，认为这是天外邪物，最后获胜自然是想将之彻底毁去，但是你如此苦心积虑，想必是想要得到那长生不死药，那便说明这长生不死药以他们之力都难以毁去，所以最后他们只能做了诸多布置，将之封印了起来。”
“你的悟性果然是天下第一，连这种推断都是毫无错误。”大巫师看着常遇春，带着一些惋惜说道：“最后以无双风雨剑为首的这些获胜的大凉国人无法毁去长生不死药，便决定都终老天柱山，一步不出，同时在天柱山里布置种种杀局，令外面的强者根本无法进入。”
“也就是这年月太长，连豢养的饕鬄兽都已老死，否则光是饕鬄和混沌虫，外面的强者就已经不可能接近这天柱山深处。”
大巫师又冷笑了起来，“最后无双风雨剑还是不放心，他自己都动用了长生不老药，借着自己性情尚未转变之时，将自己和这树结为一体，作为这长生不老药的最后守卫。”
“无双风雨剑何等强大，且有长生不老药的药力，永生不死般可连续再战，千军万马到了此处都恐怕尽在他剑意之下化为齑粉。我设局，原本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其它方法，通过破了此处天地元气，或者改变那树和他联系的方法，让他脱出守卫。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直接利用这些人破去。”
“张氏全力相助叛军，最后也得这些人之力结果了这片荒原上的敌对部落，最后他们自然不愿意终老在天柱山，于是便依誓言退出，并发誓子孙后代以天柱山为禁地，不再进入天柱山。”
“但是张氏也留了个机心，在无双风雨剑这些人最后设置封禁之时，他们却也暗自做了手脚，在禁制上做了个手脚，相当于设置了一个捷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士诚竟有些失神一般的看着大巫师，缓缓的说道，“这些都是我族人秘辛，若非是我族的骨肉至亲是全都不知道的，你怎么……”
“你们当然不知情。”
他的说话还未完，就已经被大巫师冷笑着打断，“早在你们张氏正式立国之时，那真正知情的几人便已经死了。”
张士诚又是呆了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常遇春却已经看着大巫师接着说道：“所以你们这一脉应该是叛军中的一员，但最终不愿意终老天柱山，又和张氏的人离开了天柱山，而你的祖先却又从张氏那真正知情的几人手中得知了秘密。”
顿了顿之后，常遇春看着大巫师接着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张氏那几人的死，也和你们这一脉不无关系。”
“这你倒是猜错了。”
大巫师笑了起来，道：“我们这一脉虽然面上是不愿意终老在天柱山，但实际上却是受了无双风雨剑之命令，其实跟随张氏，便是要伺机杀死张氏这些人，以绝后患。所以无双风雨剑这些人的心肠，比你们想象的要冷硬得多。”
“你们这一脉是背负着彻底的隐藏天柱山秘密的使命，然而在从张氏那几人口中知道张氏留了一个可以通往长生不死药的捷径的秘密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常遇春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平和的继续问着。
大巫师的眉头微微一跳，没有马上回答。
常遇春看着他，淡淡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之前那些人代代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而是到了你这里，你却是想要得到天柱山里的长生不死药。”
大巫师脸上讥讽的笑意也完全消失，尽数化为冷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常遇春，道：“我当初那些先祖，原本就应该在完成任务之后全部自尽身亡，但偏偏其中一名有妻子有孕在身，他便自尽，留下了有孕在身的妻子，未料到那妻子却也正巧暗中听闻了他们的一些事情。”
“所以这秘密便代代传了下来，一直到我手上，若是那些人都没有私心，这秘密又如何到我手上？”
大巫师冷漠的看着常遇春，反问道：“我今日有自己的私心，认为与其背负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使命，不如自己设法夺得这长生不老药，有什么不对？更何况我在这荒原上也并未有多少真正的朋友，可得长生，变了性情又如何？数分之一自身，也是自身。”
胡大海听得莫名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常遇春却并未反驳大巫师的任何话语，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张士诚，道：“所以接下来必定还有厉害禁制，只是利用张士诚，便能跨越过那厉害禁制，真正接近长生不老药……若是这次我没有猜错，那通往长生不老药的捷径，则必须用这张氏王族的嫡传血脉才能开启？”
大巫师微微抬首，看着常遇春，道：“这次猜得丝毫不差。”
“你们都猜错了。”张士诚听到这里，缓缓的说道。
“我父亲张子玉早在二十年前便准备一探天柱山，想要找到这里的秘密，只是可惜，因为我的先祖将那些想要复国的财报全部交给了当时的皇帝，我们张家便成为了那个朝代的附属家族，一直延续到现在，只是父亲突然之间翻阅家族典籍知道了这些之后，才会让我出来，不属于张家后人，而且早在几年前父亲便已经辞去了行中书省的职位，你猜这是为什么？”
张士诚看着大巫师，大巫师怎么可能知道张士诚心中所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典籍之中记载的所有东西都与传说之中的不一样，也许你心中所想的是这般，但是典籍上写的就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不带着我的那些亲信过来，难道你们不奇怪嘛？我一不像是林白枫那样有着雄厚的实力，二没有常遇春你这样的胆识，但是我为什么一个人只身来到这里，任你们宰割？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嘛？”
“我们为什么要好奇，因为你是我们进入祖地必须的人物，你自然死不了！”
“以我这样的谋略，你认为我会想不到这里吗？”张士诚看着说话的常遇春问道。
常遇春笑了笑，不再发问。
大巫师也不再出声。
山谷的空气似乎陡然变得冰冷和粘稠起来。
既然再无疑问，那便将迎来最后的战斗。
大巫师微眯着眼睛，道，“偏生当时许多大凉国修行者认为这是邪道，是天外邪魔借躯还魂。就算是认为邪道也不算什么，但这些修行者却偏偏因为自己不想，而要将做出不同选择的这些人全部杀死。”
“往日事便是往日事，每个人自有不同评判。”常遇春看着大巫师说了这一句。
每个人都听得出他的意思。
相同的故事由不同的人讲述，便带着不同的情绪，而常遇春只想听到故事本身，不想参杂任何的感情色彩。
“接下来的事情简略而言，便和你推测的差不多。”
大巫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株枯朽的巨树，“以无双风雨剑为首的一批修行者组成了叛军，围攻皇宫，也就是天柱山所在。皇宫人少，但是仗着占据了祖地，又有不老泉可以疗养伤势，更是抛出立大功者可享用长生不死药，所以即便叛军将整个祖地团团包围，都是久攻不下，战况越来越惨烈，最终将整个祖地都夷为平地。”
“叛军毕竟无数倍于皇宫，最终攻下了天柱山，但又爆发了新的大战。”
“叛军之中有些人拼死要攻入天柱山，其实也是因为想要独占长生不死药。”
大巫师说到此处，却是转头过去看向了张士诚，微讽道：“大凉国既不复存在，此时对纯粹的叛军而言，最大的威胁便是这荒原之中的其余各部。隐然知道真相的荒原各部，都是率军赶来，其中大多反而是想独占长生不死药。”
张士诚听到这里，缓缓的笑着说道：“我张氏一族本就是大凉国最后的后裔，你看我们像是长生不老的样子嘛？你大巫师带着我一人前来，倒是知道的不少，只是少了些元朝大巫师苏鲁支那种霸气无双的觉悟啊。”
“不要着急，我话未说完。”
大巫师看着激愤难当的张士诚冷冷一笑，道：“你们张氏当时倒是坚定的站在了无双风雨剑为首的叛军一边。所以最终的结果是当时想要抢夺长生不死药的荒原各部全灭，而你们张氏便取代大凉国变成了这片荒原之中的最大帝国。”
张士诚倒是没有想到大巫师这么说，一时愣住。
“所以最后获胜的便是无双风雨剑为首的这些叛军，张氏的王族，这些石棺里的人？”常遇春的面容却是依旧平静，看着大巫师接着问道：“既然无双风雨剑这些人并非是想占长生不死药，认为这是天外邪物，最后获胜自然是想将之彻底毁去，但是你如此苦心积虑，想必是想要得到那长生不死药，那便说明这长生不死药以他们之力都难以毁去，所以最后他们只能做了诸多布置，将之封印了起来。”
“你的悟性果然是天下第一，连这种推断都是毫无错误。”大巫师看着常遇春，带着一些惋惜说道：“最后以无双风雨剑为首的这些获胜的大凉国人无法毁去长生不死药，便决定都终老天柱山，一步不出，同时在天柱山里布置种种杀局，令外面的强者根本无法进入。”
“也就是这年月太长，连豢养的饕鬄兽都已老死，否则光是饕鬄和混沌虫，外面的强者就已经不可能接近这天柱山深处。”
大巫师又冷笑了起来，“最后无双风雨剑还是不放心，他自己都动用了长生不老药，借着自己性情尚未转变之时，将自己和这树结为一体，作为这长生不老药的最后守卫。”
“无双风雨剑何等强大，且有长生不老药的药力，永生不死般可连续再战，千军万马到了此处都恐怕尽在他剑意之下化为齑粉。我设局，原本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其它方法，通过破了此处天地元气，或者改变那树和他联系的方法，让他脱出守卫。但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够直接利用这些人破去。”
“张氏全力相助叛军，最后也得这些人之力结果了这片荒原上的敌对部落，最后他们自然不愿意终老在天柱山，于是便依誓言退出，并发誓子孙后代以天柱山为禁地，不再进入天柱山。”
“但是张氏也留了个机心，在无双风雨剑这些人最后设置封禁之时，他们却也暗自做了手脚，在禁制上做了个手脚，相当于设置了一个捷径。”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张士诚竟有些失神一般的看着大巫师，缓缓的说道，“这些都是我族人秘辛，若非是我族的骨肉至亲是全都不知道的，你怎么……”
“你们当然不知情。”
他的说话还未完，就已经被大巫师冷笑着打断，“早在你们张氏正式立国之时，那真正知情的几人便已经死了。”
张士诚又是呆了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常遇春却已经看着大巫师接着说道：“所以你们这一脉应该是叛军中的一员，但最终不愿意终老天柱山，又和张氏的人离开了天柱山，而你的祖先却又从张氏那真正知情的几人手中得知了秘密。”
顿了顿之后，常遇春看着大巫师接着说道：“若是我猜得不错，恐怕张氏那几人的死，也和你们这一脉不无关系。”
“这你倒是猜错了。”
大巫师笑了起来，道：“我们这一脉虽然面上是不愿意终老在天柱山，但实际上却是受了无双风雨剑之命令，其实跟随张氏，便是要伺机杀死张氏这些人，以绝后患。所以无双风雨剑这些人的心肠，比你们想象的要冷硬得多。”
“你们这一脉是背负着彻底的隐藏天柱山秘密的使命，然而在从张氏那几人口中知道张氏留了一个可以通往长生不死药的捷径的秘密之后，却改变了主意？”常遇春的面容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是平和的继续问着。
大巫师的眉头微微一跳，没有马上回答。
常遇春看着他，淡淡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之前那些人代代都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而是到了你这里，你却是想要得到天柱山里的长生不死药。”
大巫师脸上讥讽的笑意也完全消失，尽数化为冷漠，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常遇春，道：“我当初那些先祖，原本就应该在完成任务之后全部自尽身亡，但偏偏其中一名有妻子有孕在身，他便自尽，留下了有孕在身的妻子，未料到那妻子却也正巧暗中听闻了他们的一些事情。”
“所以这秘密便代代传了下来，一直到我手上，若是那些人都没有私心，这秘密又如何到我手上？”
大巫师冷漠的看着常遇春，反问道：“我今日有自己的私心，认为与其背负着和自己完全不相干的使命，不如自己设法夺得这长生不老药，有什么不对？更何况我在这荒原上也并未有多少真正的朋友，可得长生，变了性情又如何？数分之一自身，也是自身。”
胡大海听得莫名的皱起了眉头。
然而常遇春却并未反驳大巫师的任何话语，只是平静的看了一眼张士诚，道：“所以接下来必定还有厉害禁制，只是利用张士诚，便能跨越过那厉害禁制，真正接近长生不老药……若是这次我没有猜错，那通往长生不老药的捷径，则必须用这张氏王族的嫡传血脉才能开启？”
大巫师微微抬首，看着常遇春，道：“这次猜得丝毫不差。”
“你们都猜错了。”张士诚听到这里，缓缓的说道。
“我父亲张子玉早在二十年前便准备一探天柱山，想要找到这里的秘密，只是可惜，因为我的先祖将那些想要复国的财报全部交给了当时的皇帝，我们张家便成为了那个朝代的附属家族，一直延续到现在，只是父亲突然之间翻阅家族典籍知道了这些之后，才会让我出来，不属于张家后人，而且早在几年前父亲便已经辞去了行中书省的职位，你猜这是为什么？”
张士诚看着大巫师，大巫师怎么可能知道张士诚心中所想？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典籍之中记载的所有东西都与传说之中的不一样，也许你心中所想的是这般，但是典籍上写的就是这样的，我为什么不带着我的那些亲信过来，难道你们不奇怪嘛？我一不像是林白枫那样有着雄厚的实力，二没有常遇春你这样的胆识，但是我为什么一个人只身来到这里，任你们宰割？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嘛？”
“我们为什么要好奇，因为你是我们进入祖地必须的人物，你自然死不了！”
“以我这样的谋略，你认为我会想不到这里吗？”张士诚看着说话的常遇春问道。
常遇春笑了笑，不再发问。
大巫师也不再出声。
山谷的空气似乎陡然变得冰冷和粘稠起来。
既然再无疑问，那便将迎来最后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