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一章 大凉国
颖州算是安徽一个较有名的州郡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里出了一个红巾军，出了一个郭子兴与韩山童。
不过要说这里最为让人兴奋的还是因为安徽的人打赢了一场所有人都没有打赢的那一场胜仗，那个名字叫做常遇春的家伙瞬间成为了整个颖州的骄傲，整个安徽人的骄傲，而他本人也成为了红巾军主要的一些人物。
塞北沙漠，下着一场绵绵细雨，这已经是入夏以来不知道几次开始下雨了，而且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雨倾盆，都是这种江南一般的天气的雨滴。
“这场雨停的时候会怎么样？”
徐达反而慢了下来，抬头微眯着眼睛看着方落下的乳白色雨丝，问道。
“不会到雨停的时候会开始。”常遇春认真的说道：“所以你要快一点。”
“快有用么？此时是是否要山的问题。”
“只要你不显得太弱，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问话还是回答都显得有些深奥，但是两个人都并非普通人，所以看着开始焦躁和混乱的兽群，徐达明白了常遇春的意思，知道自己先前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一道笔直的琉璃般光墙出现在他和常遇春的身前，那是空气和混乱的元气被他身的气息强行破开而自然产生的折光反应。
在下一息的时间里，常遇春和他的身影在这道光墙里也快得变成了一道流动的影迹。
焦躁而暴戾的气氛在兽群不断扩大。
一头墨绿色的巨蜥身长数丈，身墨绿色的外皮散发着宝石的光泽，刚刚到达祖地的边缘，开始下坡。
这是极为罕见的绿托甲蜥，身的外皮极为柔软，可以天然消弭许多天地元气的力量，红巾军的名将李念便拥有一件绿托甲蜥的甲皮制成的全身软甲，那件软甲便是大名鼎鼎的绿度托甲。
然而这种活着的绿托甲蜥早已绝迹，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此处出现这样一头绿托甲蜥。
这头绿托甲蜥的身体太过沉重，且腹部几乎拖着地面，实在不适合长途奔行，即便已经被灵雨刺激得疯狂，但还是远远的落在了兽群的后方。
此时感到灵雨即将消散，这头绿托甲蜥骤然愤怒狂暴起来，一声暴躁的嘶吼间，它的长尾如巨鞭般瞬间扫飞身后的数头巨兽，同时一道腥臭难言的黄绿色浓液从口喷了出来，冲过身前十余丈的陡坡。
它身前笔直十余丈之内所有被喷淋到黄绿色浓液的兽类全部发出的凄厉的惨嚎，身体好像被滚烫的岩浆喷一样，瞬间腐烂得千疮百孔。
与此同时，天空里一只金色的秃鹫也陷入了疯狂的恼怒之。
它身的金色羽毛覆盖着独特的天地元气，像一片片锋利的金色剑片张开，在它急速的飞行之，这些剑片般的羽毛轻易将它行进途的所有禽鸟全部切成碎片。
这只是一个开端。
血腥气味让兽潮开始了彻底的暴动。
那些强大的异兽将焦躁和愤怒的情绪全部宣泄在身周相对弱小的兽类身，似乎此时在它们的眼里，正是因为这些弱小的同类和它们争抢，才会让它们无法得到更多的灵气，才会让此时的灵雨开始消散。
一时间，无论是地面还是天空，无数血花像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这绝对是千军万马厮杀还要惨烈的画面，只存在于很多故事想象之的修罗场，一场难以想象的屠杀。
进入天柱山的徐达却是没有理会，从某种意义而言，大浮水牢是现在这种地方更血腥的地方。
他身此时展露的气息，让沿途所有的异兽都远远退避开来，即便是偶尔有些能够威胁到他的巨兽，也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
这是极为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强大的异兽在灵雨消失前开始杀戮自己弱小的兽类，便是灵雨可以补充体力，可以治疗它们在杀死这些弱小兽类时有可能会受的伤。
血花和飘洒的碎肉、雨毛越来越浓，如瀑布一样流淌在山道房屋般大小的巨兽尸骨。
在看清这具巨大尸骨的瞬间，徐达的眼睛才微微眯起，下意识的声音微冷道：“这是什么？”
“饕鬄。”
常遇春异常简单的回答，“传说可以吞噬一切的凶兽。”
徐达看了他一眼，“实际呢？”
常遇春也看了他一眼，道：“实际也几乎可以吞噬一切，除非你是岳星还要厉害一些的修行者。”
“这片地方有过这样的宗门么？”徐达转过头去，在穿过流淌着鲜血的巨大尸骨的同时，又像是自语，又像是问询般说道。
常遇春几乎没有思索，轻声道：“没有过这样的宗门，但是曾经有个大凉国。”
徐达眉头微跳，道：“没有听说过。”
常遇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个曾经和蒙古国差不多的国家可以了。”
徐达沉默了下来。
他和常遇春的前方已经出现了无数尸骸铺的道路。
血水和破碎的血肉顺着这些尸骸流淌下来，灰白黄的各色尸骸都被染成了血红，显得分外鲜艳。
胡大海和姚绮南早已站了起来，姚绮南像持伞一样持着剑，站立在胡大海的身旁。
她手的剑散发着烛火一样的淡黄色光华，挡住了方坠落的血水。
徐达带着常遇春前行的速度很快。
几乎同时，胡大海和姚绮南看到了徐达和常遇春，而徐达和常遇春也看到了胡大海和姚绮南。
“疯子的朋友也都是疯子。”
徐达在看到了那烛火一样微黄色光华的同时，想到了姚绮南的身份。想起定远城在西辽大开杀戒的那夜，这名北木府出了名的女弟子的所作所为，他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轻声说了这一句。
“你果然来了。”
胡大海看人的目光一直都和徐达一样冷漠，然而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常遇春时，连他身旁的姚绮南都感到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很多，他看了一眼徐达，眉头微蹙，然后对着常遇春只是异常简单的说了这一句。
“果然是你。”常遇春看着他，也只是说了这一句。
姚绮南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知道这样简单的对话里，却包含着至真的友情。
胡大海料定对方是要利用自己逼常遇春过来，而常遇春却料定是胡大海身处险境。
因为这片荒原里，胡大海是常遇春的朋友，而常遇春也是胡大海在此间的唯一一个好友。
现在又多了自己。
姚绮南的眼睛里有些欣喜，有些骄傲。
在此时，常遇春也朝她颔首致敬。
她一时有些惶恐，剑光都有些散乱，所幸此时徐达强大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们所有人，天空坠落的血雨都被纷纷逼开，丝毫落不到他们的身体周围。
“这里是大凉国祖地，你听说过大凉国么？”胡大海迎着常遇春的目光，没有什么废话，安静的问道。
人之一生，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同生共死的人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两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所以虽然身外的天地都是血雨尸海，他的内心却也很平静。
常遇春道：“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
胡大海看着他，将之前和姚绮南讲过的有关大凉国祖地的事情全部详细的和常遇春说了一遍，连常遇春来前没有看到的那种诡异甲虫都和常遇春详细说了。
“饕餮，混沌虫，都是在先古因为太过强大而被最早的修行者屠戮殆尽的东西。昔日大凉国敢于拥有这样的东西，的确和当年的蒙古国一样强大。”
常遇春看向天柱山更高处，“关键在于，如果按传说所说，大凉国的那些强者全部在这天柱山自尽，那最后临死前做出这样的布置，封住这座天柱山，到底是想封住什么。”
“不会是那场瘟疫。”
在胡大海开口说话之前，常遇春已经摇了摇头接着说了下去，“无法救治和无法最后毁灭不是一回事，尤其在那些大凉国强者不需要考虑自己安危的情形下，若是担心瘟疫还有可能散布出去，一定会选择彻底毁灭的方法，将有可能染带瘟疫的地方或者尸骨全部毁去。能够布置出这样的东西封山，有这样的时间，只能说明最后那场瘟疫已经随着所有染病的人死亡和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现在谁都知道你的领悟力天下第一。”胡大海沉默了很短的时间，说道：“所以他们利用我逼你来，必定是因为这座天柱山里有极为珍贵，甚至可以让他们打赢这场战争的东西。”
“所以最为关键的在于，这人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常遇春看着他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一个与之无关的旁观者一般的徐达，此时的目光也是不由得剧烈一闪。
“这人是大凉国人。”
胡大海没有任何犹豫，说道：“只有当时大凉国遗留下来的，才有可能知道天柱山里面到底有什么。”
姚绮南看着常遇春，身体再次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寥寥几句将一切理清，她看着常遇春，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这些话语内容本身，又足够令她震惊。
“既然明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然而却依旧无法得到这里面的东西…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常遇春看着胡大海和她，轻声而不避讳的说道：“不只是这名大凉国人，我还想要会会这个张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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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说这里最为让人兴奋的还是因为安徽的人打赢了一场所有人都没有打赢的那一场胜仗，那个名字叫做常遇春的家伙瞬间成为了整个颖州的骄傲，整个安徽人的骄傲，而他本人也成为了红巾军主要的一些人物。
塞北沙漠，下着一场绵绵细雨，这已经是入夏以来不知道几次开始下雨了，而且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雨倾盆，都是这种江南一般的天气的雨滴。
“这场雨停的时候会怎么样？”
徐达反而慢了下来，抬头微眯着眼睛看着方落下的乳白色雨丝，问道。
“不会到雨停的时候会开始。”常遇春认真的说道：“所以你要快一点。”
“快有用么？此时是是否要山的问题。”
“只要你不显得太弱，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
无论是问话还是回答都显得有些深奥，但是两个人都并非普通人，所以看着开始焦躁和混乱的兽群，徐达明白了常遇春的意思，知道自己先前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一道笔直的琉璃般光墙出现在他和常遇春的身前，那是空气和混乱的元气被他身的气息强行破开而自然产生的折光反应。
在下一息的时间里，常遇春和他的身影在这道光墙里也快得变成了一道流动的影迹。
焦躁而暴戾的气氛在兽群不断扩大。
一头墨绿色的巨蜥身长数丈，身墨绿色的外皮散发着宝石的光泽，刚刚到达祖地的边缘，开始下坡。
这是极为罕见的绿托甲蜥，身的外皮极为柔软，可以天然消弭许多天地元气的力量，红巾军的名将李念便拥有一件绿托甲蜥的甲皮制成的全身软甲，那件软甲便是大名鼎鼎的绿度托甲。
然而这种活着的绿托甲蜥早已绝迹，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在此处出现这样一头绿托甲蜥。
这头绿托甲蜥的身体太过沉重，且腹部几乎拖着地面，实在不适合长途奔行，即便已经被灵雨刺激得疯狂，但还是远远的落在了兽群的后方。
此时感到灵雨即将消散，这头绿托甲蜥骤然愤怒狂暴起来，一声暴躁的嘶吼间，它的长尾如巨鞭般瞬间扫飞身后的数头巨兽，同时一道腥臭难言的黄绿色浓液从口喷了出来，冲过身前十余丈的陡坡。
它身前笔直十余丈之内所有被喷淋到黄绿色浓液的兽类全部发出的凄厉的惨嚎，身体好像被滚烫的岩浆喷一样，瞬间腐烂得千疮百孔。
与此同时，天空里一只金色的秃鹫也陷入了疯狂的恼怒之。
它身的金色羽毛覆盖着独特的天地元气，像一片片锋利的金色剑片张开，在它急速的飞行之，这些剑片般的羽毛轻易将它行进途的所有禽鸟全部切成碎片。
这只是一个开端。
血腥气味让兽潮开始了彻底的暴动。
那些强大的异兽将焦躁和愤怒的情绪全部宣泄在身周相对弱小的兽类身，似乎此时在它们的眼里，正是因为这些弱小的同类和它们争抢，才会让它们无法得到更多的灵气，才会让此时的灵雨开始消散。
一时间，无论是地面还是天空，无数血花像烟花一样绽放开来。
这绝对是千军万马厮杀还要惨烈的画面，只存在于很多故事想象之的修罗场，一场难以想象的屠杀。
进入天柱山的徐达却是没有理会，从某种意义而言，大浮水牢是现在这种地方更血腥的地方。
他身此时展露的气息，让沿途所有的异兽都远远退避开来，即便是偶尔有些能够威胁到他的巨兽，也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
这是极为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强大的异兽在灵雨消失前开始杀戮自己弱小的兽类，便是灵雨可以补充体力，可以治疗它们在杀死这些弱小兽类时有可能会受的伤。
血花和飘洒的碎肉、雨毛越来越浓，如瀑布一样流淌在山道房屋般大小的巨兽尸骨。
在看清这具巨大尸骨的瞬间，徐达的眼睛才微微眯起，下意识的声音微冷道：“这是什么？”
“饕鬄。”
常遇春异常简单的回答，“传说可以吞噬一切的凶兽。”
徐达看了他一眼，“实际呢？”
常遇春也看了他一眼，道：“实际也几乎可以吞噬一切，除非你是岳星还要厉害一些的修行者。”
“这片地方有过这样的宗门么？”徐达转过头去，在穿过流淌着鲜血的巨大尸骨的同时，又像是自语，又像是问询般说道。
常遇春几乎没有思索，轻声道：“没有过这样的宗门，但是曾经有个大凉国。”
徐达眉头微跳，道：“没有听说过。”
常遇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是个曾经和蒙古国差不多的国家可以了。”
徐达沉默了下来。
他和常遇春的前方已经出现了无数尸骸铺的道路。
血水和破碎的血肉顺着这些尸骸流淌下来，灰白黄的各色尸骸都被染成了血红，显得分外鲜艳。
胡大海和姚绮南早已站了起来，姚绮南像持伞一样持着剑，站立在胡大海的身旁。
她手的剑散发着烛火一样的淡黄色光华，挡住了方坠落的血水。
徐达带着常遇春前行的速度很快。
几乎同时，胡大海和姚绮南看到了徐达和常遇春，而徐达和常遇春也看到了胡大海和姚绮南。
“疯子的朋友也都是疯子。”
徐达在看到了那烛火一样微黄色光华的同时，想到了姚绮南的身份。想起定远城在西辽大开杀戒的那夜，这名北木府出了名的女弟子的所作所为，他忍不住又冷笑了一声，轻声说了这一句。
“你果然来了。”
胡大海看人的目光一直都和徐达一样冷漠，然而当他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常遇春时，连他身旁的姚绮南都感到他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很多，他看了一眼徐达，眉头微蹙，然后对着常遇春只是异常简单的说了这一句。
“果然是你。”常遇春看着他，也只是说了这一句。
姚绮南莫名的有些感动。
她知道这样简单的对话里，却包含着至真的友情。
胡大海料定对方是要利用自己逼常遇春过来，而常遇春却料定是胡大海身处险境。
因为这片荒原里，胡大海是常遇春的朋友，而常遇春也是胡大海在此间的唯一一个好友。
现在又多了自己。
姚绮南的眼睛里有些欣喜，有些骄傲。
在此时，常遇春也朝她颔首致敬。
她一时有些惶恐，剑光都有些散乱，所幸此时徐达强大的气息已经笼罩了他们所有人，天空坠落的血雨都被纷纷逼开，丝毫落不到他们的身体周围。
“这里是大凉国祖地，你听说过大凉国么？”胡大海迎着常遇春的目光，没有什么废话，安静的问道。
人之一生，能够找到一个可以同生共死的人已经是件很幸运的事，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两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所以虽然身外的天地都是血雨尸海，他的内心却也很平静。
常遇春道：“知道一些，但知道的不多。”
胡大海看着他，将之前和姚绮南讲过的有关大凉国祖地的事情全部详细的和常遇春说了一遍，连常遇春来前没有看到的那种诡异甲虫都和常遇春详细说了。
“饕餮，混沌虫，都是在先古因为太过强大而被最早的修行者屠戮殆尽的东西。昔日大凉国敢于拥有这样的东西，的确和当年的蒙古国一样强大。”
常遇春看向天柱山更高处，“关键在于，如果按传说所说，大凉国的那些强者全部在这天柱山自尽，那最后临死前做出这样的布置，封住这座天柱山，到底是想封住什么。”
“不会是那场瘟疫。”
在胡大海开口说话之前，常遇春已经摇了摇头接着说了下去，“无法救治和无法最后毁灭不是一回事，尤其在那些大凉国强者不需要考虑自己安危的情形下，若是担心瘟疫还有可能散布出去，一定会选择彻底毁灭的方法，将有可能染带瘟疫的地方或者尸骨全部毁去。能够布置出这样的东西封山，有这样的时间，只能说明最后那场瘟疫已经随着所有染病的人死亡和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现在谁都知道你的领悟力天下第一。”胡大海沉默了很短的时间，说道：“所以他们利用我逼你来，必定是因为这座天柱山里有极为珍贵，甚至可以让他们打赢这场战争的东西。”
“所以最为关键的在于，这人怎么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常遇春看着他说道。
一直沉默不语，如同一个与之无关的旁观者一般的徐达，此时的目光也是不由得剧烈一闪。
“这人是大凉国人。”
胡大海没有任何犹豫，说道：“只有当时大凉国遗留下来的，才有可能知道天柱山里面到底有什么。”
姚绮南看着常遇春，身体再次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寥寥几句将一切理清，她看着常遇春，佩服得五体投地。
而这些话语内容本身，又足够令她震惊。
“既然明知道这里面有什么，然而却依旧无法得到这里面的东西…那我们可以试一试。”常遇春看着胡大海和她，轻声而不避讳的说道：“不只是这名大凉国人，我还想要会会这个张士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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