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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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厉鬼索命

    “喝喝喝!”

    ……

    “再来一碗!为大当家添福添寿!”

    ……

    “狗日的!抢老子的卤猪蹄作甚?”

    ……

    觥筹交错,嬉笑喝骂,整个前厅和广场闹作一团。浓郁的肉香与酒香编织成一片名叫畅快的网,将这些乐不思蜀的汉子彻底笼罩成一团。网里醉生梦死,肆意恩仇!

    冯大嘴原本是百里之外红花镇上的一名当地恶霸,天生一张血盆大口,笑起来犹如厉鬼做哭状,十分渗人。就因为这张大嘴,他在襁褓之内时,便被父母遗弃在街头。后被几个善良的老乞丐收养,自小跟野狗抢食,挨打受饿,顽强地长大。

    可惜的是那几个老乞丐还没等他到彻底懂事的年纪,便被本地的一位富商家的纨绔公子戏耍间殴打致死。十来岁的冯大嘴幼小的心灵从那一刻起便被仇恨充斥了!

    机警的他从那些想要斩草除根的恶仆手里逃脱了性命,之后混迹于阴风山脉之外的三不管地带。十年后,他孤身一人回了红花镇。就在他回到镇上的那一夜,那名为富不仁的富商全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全部离奇死亡。知道内情的人都说是冯大嘴回来复仇了,但衙门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与他有关的证据。

    打那时候起,冯大嘴便开始称霸红花镇!

    随着他在镇子上欺男霸女作威作福,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五六年。某一天,被偶尔路过的鬼狐狸看中,威逼利诱之下带到了黑石山,做了个带领六七百号山贼的大头目。

    今日大当家请宴,身为四位大头目之一的冯大嘴自然坐在厅内的上席,隔已经带着美人回房享乐的三当家只有几米之遥。

    “大当家的,我冯大嘴再敬您一碗!”他放下手里的筷子,端起右手边被服侍的奴仆斟满的大瓷碗,高举过头顶,朗声对坐在上首的鬼手王恭敬地说道,“要不是大当家的几番搭救,我冯大嘴这条贱命早就丢了十几回了!”

    鬼手王一笑,也不答话,只是端起酒碗遥遥示意一下。冯大嘴也对鬼手王阴冷的性子习以为常,见状将高举的酒碗放在唇边,旋即仰头痛饮,喝完还朝鬼手王亮了亮空空如也的碗底。

    赞许的点点头,鬼手王便不再理会冯大嘴,而是侧过身去,与一旁的鬼狐狸悄悄耳语。

    冯大嘴知趣地放下酒碗,低头吃菜。对面坐着的三个大头目有意无意地将视线扫过低着头的冯大头目,嘴角的轻蔑意味纷纷显露了一丝。

    冯大头目在四人中上山最晚,而且还是唯一一个被二当家鬼狐狸半请半骗才上的山。又加上他头脑灵活,很得二当家的信任。大当家鬼手王常年闭关不出,三当家鬼秀才好四处游荡,二当家鬼狐狸才是真正意义上管理三王寨的人物。因此被鬼狐狸看重的冯大嘴,便被其他三位大头目嫉恨上了。

    如今看到冯大嘴献殷勤吃了个小瘪,于是纷纷暗自幸灾乐祸起来。只是在他们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冯大嘴埋在碟碗之间的目光里,充斥着一片冰冷的狠厉!

    张天予与赵二牛两人在回廊里七弯八拐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溜到了离广场最近的一间柴房里,柴房的门直通外面的广场。

    悄悄推开一条缝隙,张天予瞧了瞧外面喧嚣的场景,正欲转过身来招呼赵二牛。突然赵二牛将胳膊有气无力地搭在了他的左肩上。

    “别闹!”少年匆匆瞥了一眼,也没看清,不耐烦地说了声。

    “闹什么?”蹲在门缝前的赵二牛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眼张天予,开口问道。

    心中一凉!张天予浑身肌肉蓦地绷劲!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依旧稀里糊涂的赵二牛,张天予蓦地转过身去,右手捏拳一拳击出!

    拳至半空,却硬生生被少年停住了!

    赵二牛此刻才发现不对劲,连忙站起身来,就发现一具七窍流血的尸体,直愣愣地和张天予站了个脸对脸!

    尸体背后的脖领被人用带绳的铁钩挂在墙角,与墙面呈十度角站立在张天予的面前,皮肤乌黑,七窍流血,显然是中剧毒而亡,且已死了多时。

    “这是怎么回事?”

    还好张天予从小就在老和尚普照的“佛光”里长大,又身怀金刚座的上乘功法,心境的平实程度非一般人可以想象。因此他迅速镇定下来,还特意望了望他们翻进来的那扇窗户,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奇怪地嘀咕了一句。

    赵二牛凑上前去仔细看了看,一股细微的恶臭顿时闯进鼻息,熏得他连忙后退两步,刹那间感到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才在少年的搀扶下站稳身子,大汉不由得低声惊呼:“好厉害的毒!这人身上的毒恐怕足够药死十头大老虎的了!”

    “那他怎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张天予问出了一直以来萦绕在脑海里的疑问。

    “或许是他得罪了这儿的厨子,偷吃被药死了?”赵二牛憨憨地挠了挠后脑勺,不确定地说道。

    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张天予心中的疑惑愈来愈盛。这一路闯进来,三王寨这三千多人的龙潭虎穴里,松懈的防卫就让他有了一丝疑惑。此刻又碰上一具诡异的尸体,心头的不对劲愈发严重。

    看来这寨子里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心底里暗自想了想,张天予看了眼依旧摸不着头脑的淳朴汉子。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与其让这个心思单纯的汉子跟着自己一起胡思乱想,还不如暗自提高警惕,到时候见机行事!

    “走吧!别管他了!”张天予拍了拍汉子的肩膀,两步来到门前,轻轻一用力,柴房木质门板慢悠悠打开。轻微的吱呀声融进广场之内沸反盈天的喧嚣声里,就如同一滴水珠滴进了大海,没引起任何一个人的警觉。

    闪身出了柴门,少年抓起赵二牛粗壮地胳膊。两人如同事先商量好的一般,东倒西歪如醉酒一般走出黑暗,朝广场内的宴席走去。

    扑通两声占据了两张空座,张天予抓起跟前碟子里的半只鸡腿就开始啃。而赵二牛则直接倒伏在杯盘狼藉的桌面上,详装醉酒呼呼大睡起来,却是为了掩盖自己那双赤红的眸子。

    “诶?你,你谁啊?怎么跑,跑我们这桌来了?”两人对面一个毛发胡须十分旺盛的大汉醉眼迷离地看着他们,嘴里模糊不清地歪着头问道。

    张天予闻言丝毫不乱,先是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周围看了看,随后打了个酒嗝,含糊地说道:“走,走错了?我,我们这就,就走!”说着,张天予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详装拉着赵二牛就要离开的样子。

    “坐,坐!”身旁一个醉的更厉害的汉子一巴掌将少年拍倒在座位上,连连晃手说道:“都是自,自家兄弟!一,一块儿喝!”

    “对!一块儿喝,喝!”对面的大汉醉的坨红的黑脸上也泛起一丝愧意,连忙手忙脚乱地挽留张天予。

    “喝!”歪歪斜斜地举起大碗,砰地一声,少年手里的碗与几人碰在了半空。

    “诶?你身上怎,怎么都是土,土啊?”张天予身旁的老兄往他身上摸了摸,捻起一手的黑泥,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嗨!甭提了!”少年擦干嘴角的酒渍,砰地一声放下碗,旋即没好气地说道,“还,还不是这个家伙!”说着,一巴掌拍在另一边正打呼噜的赵二牛脑袋上,“非,非要拉着老,老子撒尿!结果,尿,尿了一身不说,还,还他娘的被这家伙连带摔,摔了个狠的!”

    “哈哈哈哈!”

    一桌十来个汉子中,此刻清醒的五六个闻言纷纷哈哈大笑起来,随后更加痛快地畅饮起来。

    张天予右手举着大碗,左手暗自揉了揉吃痛的肩膀。无独有偶,装睡的赵二牛也趁众人没有注意,悄悄地揉了揉吃痛的后脑勺。

    一时间,酒宴到了醉意最浓的热闹时刻!

    后院厢房,鬼秀才与金水秀的屋内。

    娇艳的红烛燃了半截,烛火由于灯芯太长,火光微微有些暗淡了。

    凌乱的兜罗被里伸出一条娇嫩的玉臂,上面还留有几条剧烈的吻痕。玉臂伸长,朝旁边的床头柜轻轻摸索了片刻,一根银质针柄的银底翡翠玉簪便被五根青葱的手指牢牢握在手心里。

    金水秀被汗渍浸润的俏脸上依旧残留着丝丝红晕,此刻从被子里轻轻地探了出来,看向一旁满足酣睡的鬼秀才,目光里违和的冰冷连朦胧的烛光也掩盖不住。

    银牙轻咬,金水秀将悬于鬼秀才头顶的玉簪针头猛地朝鬼秀才眼窝里刺去!

    “贱人!”

    一声怒火中烧的喝骂,原本熟睡的鬼秀才突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女子握簪的手腕。玉簪针头堪堪停在他眼珠的一厘米之处,再也不得寸进!

    不甘地咬紧薄薄的下嘴唇,金水秀得空的左手一掌击出,直奔鬼秀才坦露的胸口而来!

    鬼秀才一紧手指,卸掉女子手里的银底翡翠玉簪,后发先至,一脚将对方裸露的身体踹下床去,解了那一掌之危!

    扑通一声摔倒在床边,金水秀也顾不得遮挡自己身上的无限风光,丹田里的内劲瞬间运转奇经八脉。

    刺啦!

    被鬼秀才刻意扬起,意图遮蔽对方视线的兜罗被,随着金水秀凌厉的手刀一划,瞬间分割成两片,一丝丝棉絮被她周身的内劲卷上半空。刹那间满屋飘雪!

    鬼秀才也来不及穿上衣服,身形狼狈的逃下床来,在女子攻来的掌影间辗转腾挪,浑身气力愈发衰弱!

    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鬼秀才撤身拉开距离,愤怒地问道:“贱货!你到底对我懂了什么手脚?”

    “呵呵呵!哈哈哈!”女子的笑声冰冷无比,接下来的话语却是既娇媚又疯癫,“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合欢散?三哥,奴家是为了让三哥更加高兴呢!”

    看着身前笑得宛若病态的女子,鬼秀才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一阵莫大的危机感徒然在心头降临!

    咻咻咻!

    金水秀笑完十指轻颤,几道纤细的黑影刹那间划破烛光!

    鬼秀才费力地躲过女子的毒针,瞪大眼睛看着对面这个在自己身下曲意承欢大半个月的女人,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愈发扭曲:“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哈……”

    闻言金水秀反而停下手里的毒针,疯癫的笑声再次在屋内回荡。良久,女子终于停了下来,一双仿佛从地狱爬上来,犹如厉鬼般恶毒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对面的男子,语气里恨意滔天:

    “找你索命的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