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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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劫难进行时

    南城门的坐镇武者叫王修,面白无须,三十来岁的样子,练罡境第八层的武者,是江城主的二十大记名弟子之一。阳城城主江山有十大亲传弟子,二十大记名弟子,王修在记名弟子中排名第八。二十大记名弟子轮流守着东西南北四座城门,每三年一轮换,今年是王修坐镇南城门的最后一年。

    除非必要,练罡境以上的武者一般不会在一个地方住上很多年。武道修行如凡人登山,只有四处游历,才能获得机缘,天材地宝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落在自己家门口的。因此,阳城的坐镇武者里,除了地极境,常年闭关的江城主,也只有四位坐镇城门的练罡境弟子和偶尔在城中停留的其他客卿或弟子。

    王修身上有暗伤,是早年在外游历被魔道武者所伤,差点毁了根基成为废人。死死挣扎着回到阳城,师傅江城主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治疗,治好了他的伤势,但残损的根基却无法迅速恢复,只能十几年如一日慢慢温养。

    今天王修正在房中打坐修炼,蓦地被窗外冲天的煞气惊醒,险些气血上涌罡气暴动。挥袖甩开房门,双脚用力弹射出门外,桌上的佩剑一阵微颤后激射而出,径直飞回王修的左手之中。

    “怎么回事?”王修询问着城楼上的几个筑基期弟子。

    弟子们摇摇头,年纪最小的弟子回答着师傅的问话:“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天色变暗,紧接着乌云盖地雷光隐隐,尤以城主府上空最甚!”说完话,他拿手一指城主府,王修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向城主府。

    “师傅小心!”

    一声惊呼,王修只觉心口一痛,蓦地回过头来,只见小弟子手持一间黑光缭绕的针形法宝,一脸狰笑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我的护体罡气竟然无用!

    忍住心中的惊骇,愤怒地瞪大了眼睛,王修抬起脚猛地踹在小弟子的肚子上。砰,一阵血雾爆开,那个小弟子刹那间便魂飞魄散尸骨无存了!

    这就是一个大境界的绝对差距!

    捂着心口,脚步不稳地退到城墙上,王修咬咬牙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黑针。惊变来得太快,就连惊呼提醒王修的弟子都来不及反应,此刻他们才回过神来,纷纷围过来扶着靠在城墙上的王修。

    摊开掌心,一片乌黑之色,王修用力握碎了黑针,随后运转罡气迫除手上的黑气,咬着牙恨恨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如此厉害!”

    “那是沾了忘川河水的灭神针!”

    一个尖细刺耳的声音从城外传来,语气里止不住的嘲讽。

    “谁?”王修稳住身形,朝城外看去,只见护城河对岸与城头等齐的半空中站着半具白骨。赫然正是白骨将军夜枭!

    “哪儿来的鬼物?”怒气上涌,王修左手微微一转,宝剑噌地一声飞出剑鞘,急速朝夜枭刺去。

    “别那么冲动!嘎嘎嘎嘎。”白骨弹指挡回飞剑,嘎嘎直笑,“好心提醒你,忘川河水之毒已进入你的五脏六腑,越是运转罡气,死得越是快哟!”

    王修闻言不再说话,也不管对方的来历,右手接过倒飞回来的佩剑,反手背在身后,冷声喝道:“结阵!困住这鬼物的去路!”

    无需再询问对方的来意了!既然先是能让自己最小的弟子拿一件自己闻所未闻的厉害法宝伤了自己,而后身为一个鬼物,不顾凡间界对鬼物的恐怖压制,有恃无恐地在自己面前现身,恐怕早已计划周详。看来阳城上空的异象与它脱不了干系!待自己擒下它,再慢慢审问不迟!

    几个筑基期的弟子闻言,挥手示意从楼下赶上来的锻体期的士兵。而后几十人站定方位,调集元气,随后纷纷纵身朝白骨将军夜枭飞去。

    “别别别,跟你们这些小家伙打,真的没意思!”挥挥手指,装模作样地退后两步,夜枭虽然做不出表情,但语气里的调笑之意显而易见。话音一落,夜枭摊开左手随后猛地虚握,只见一阵真元在指尖流转,随后一件葡萄大小的半透明淡灰色的琉璃球浮现出来。

    “你们还是在里面慢慢玩儿吧!嘎嘎嘎嘎!”一边刺耳的尖声大笑,夜枭一边猛地朝身下的城池一挥。只见乌光一闪,刹那间整个方圆十几万公里的阳城便被一层淡灰色半透明的结界笼罩!

    措不及防,几个飞在最前头的筑基期修士猛地撞到结界上,随后又猛地被弹了回去。

    “只要你没成人仙,你就打不破这个小东西!嘎嘎嘎嘎!”夜枭看着王修众人拿法宝不断地轰击着结界内壁,笑得得意而猖狂。

    可恶!要不是阳城内有禁制压制着修士,而自己又被尖细暗算无法动手,怎么会被这鬼物如此轻易地暗算,困在城内!

    王修猛地锤在城墙上,可体内丹田处黯淡无光,罡气四处乱窜无法控制,失手将城墙里的守护禁制都刺激得现了形。回身望了望城主府,哪怕那里有自己的师傅江城主坐镇,王修依旧担心不已。

    “师傅快看!”又是一声提醒。王修猛地回过头来,一边责怪着自己越来越掉以轻心,早晚死于非命,一边朝城外看去,旋即瞪大了眼珠子,惊骇之色溢于言表!

    只见白骨夜枭一边念着法诀,一边将引动着城外护城河的河水。动作了半晌,如同抓住了什么般,夜枭猛地飞落下来,停在河面上,随后脚踩河面双手虚抓猛地向后提。

    哗啦啦!河水倒流,随后在夜枭身下猛地沸腾,水下阵法封印隐约可见!

    半晌,夜枭停下动作,河水慢慢平静下来。可还不等城楼上的王修等人松一口气,夜枭又施法招来一个纹着不知名鬼物的黑色葫芦,嘴里恶狠狠地小声念叨着:“既然拔不出来,那就毁了你!”

    打开葫芦塞,满葫芦乌黑不知名的液体便被夜枭统统倒进了护城河水里。

    “忘川河,忘川河,神也怕来鬼也愁!”一边扭动着纤细的白骨,一边忘我地哼着小调,夜枭收起葫芦,起身跳上护城河岸。

    咔咔咔咔!

    仿佛水面冰层开裂,又仿佛金属锁链被慢慢扯断,护城河水又重新开始沸腾,并随着那奇怪的声音愈演愈烈!

    蓦地,沸腾的河水瞬间凝固,连溅起的水花都停在了半空中!

    轰!轰!轰!

    几段巨大的金色的锁链猛地冲出水面,随后狠狠地击打在水面上!霎时间凝固被打破,整个护城河山呼海啸般如末日来临!

    王修绝望地看着护城河的异变,脸色一片苍白:

    “完了!完了!连护城河的封印都没了,阳城完了!酆都要现世了!”

    城主府,内院。

    白衫男子剑公子抱着小女孩儿江晴疾步走进内花园,远远地看见江山和三位夫人在池水中心的亭子里施放真元,努力稳定着封印。阳城城主江山一身灰色的锦袍,杂白的发须整理得纹丝不乱,如婴儿般的面庞此刻汗水隐隐青筋浮现。另外三位美妇皆是江山的妾室,原本雍容华贵的脸庞,此刻也因为真元消耗过度而变得面无血色汗水淋漓。可想而知,随着一处处封印被强行破坏,城主江山四人越来越力不从心。

    “爹爹!”江晴看见江山,猛地挣脱剑公子的怀抱,不管不顾地转而投入江山的怀里。江山叹了口气,随后收回真元,搂了搂怀里的小丫头,朝行礼的弟子剑公子点点头,说道:

    “护城河的封印也破了,看来地狱如今是不将酆都重现人世,则誓不罢休了!”

    “师傅,那我们?”话未说完,但剑公子知道师傅明白自己的意思。

    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江山叹息着,但语气却不容置喙:“走可以,但老朽想看看,那些鬼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明白了师傅。”剑公子点点头,旋即满脸气愤和不解,“我们每年都遵守约定,献祭给阎罗君几个美貌处子,一百多年来相安无事,如今那老鬼却不守契约,妄自破坏封印,强行让酆都阳城合二为一!难道他想再次攻打人间吗?”

    “没那么简单!鬼物在人世间被压制得太厉害,将酆都阳城相融也是必须之举。但要说他鬼君阎罗王敢打上来,我却是不信!那老鬼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一定另有目的!”江山摸了摸江晴的小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

    正当几人猜测着鬼物的目的,原本守护东西北三座城楼的弟子也一齐进入内院,随后扑通跪在江山的面前,齐声说道:“师傅,护城河封印锁链被一个骷髅鬼物强行收走了,封印彻底损坏!弟子无能,请师傅责罚!”

    江山闭了闭干涩的眼睛,朝他们挥了挥袖子:“起来吧!为师知道了。”

    三人起身,面上带着丝丝羞愧与恐慌,伫立在剑公子下首位置。

    “乖,爹爹和你师兄们有正事要做,你和姨娘们先走好不好?”江山低下头对着江晴和颜悦色地说道。

    “不,我要跟爹爹一起!”小丫头使劲摇着小脑袋。

    “听话!你跟着姨娘们先回我们在皇都的家,你娘亲在那儿等着你呢,你不想你娘亲吗?等爹爹办完事就去找你。”语气稍稍严肃了些,但江山依旧舍不得对女儿太严厉。

    无奈地点点头,一瘪嘴,小丫头又扑进父亲的怀里哭了起来。江山叹了口气,抚了抚江晴的后脑勺,随后将她抱递给身旁一身紫衣的大房妾室,交代道:“紫罗,你们先去皇都找你姐姐,切勿停留,我们随后就到!”

    紫罗仙子点点头,接过依旧小声啜泣的江晴,与两名姐妹一起向江山行了一礼,随后一同离去。

    内院的密室里有通往皇都的传送阵,这是每座城池都会留下的暗门,大唐帝国皇室借此掌控每座城池的一个重要手段,无法被毁去。可惜不到结丹期的修为,又或没有法宝护身,根本无法借此逃脱升天!

    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江山望着闯进来的十名煞气冲天的邪修和无数黑衣武士,目光冰冷刺骨:

    “众弟子听令!教教这些投靠鬼物的叛徒,什么是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