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生
开元帝登基一月有余，北方多地仍是荒凉不堪，庄稼荒废，水源枯竭，牲畜了了。南方虽然富庶宜人，但大片土地仍掌握在盛南公李响和吴广公钱仪手中。此刻，从相州通往东京的国道上，远远传来马匹的声音。在这人迹罕见，热浪滔天的日子里，倒是个奇景。马匹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快。渐渐地出现了一辆宽大的黑色犊车，未曾想，紧跟其后，居然还有另一辆同样的犊车。此时，只听见有丫头的尖叫声“快点，再快点，夫人要生了。”赶车的车夫早已累得脸上俱是汗水，听见喊声，也顾不得被缰绳勒出鲜血的双手，咬紧了牙关，更快更狠地挥出了鞭子’得得得’。
“这样也不是个法子啊。”另外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
“董妈妈，依愚妇之见，最好还是找个洁净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了。”又有一把厚实的声音响起。
“董妈妈。奴婢也觉得此法更好。夫人这个样子，怕是再赶也赶不上，更何况这马车愈快愈颠簸，夫人也只会更加难耐。”另有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但比先前的那个听起来稳重多了。马车内安静了几秒，许是正在思虑。随后，那把苍老些的声音下了决断“为了夫人的性命，怕是只能如此了。只是如此荒芜之地，哪有洁净之处。”
先前那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妈妈，我想起来了。我嫂子是这块地界的人。之前我和她回来过，好像右前方有个大士庵，有条小道能通过去。”
“翠玉，此话当真？”
“妈妈，翠玉岂敢诓你？只是毕竟时间久远了些，翠玉也不能保证。”
“那你且坐到车外指点车夫去路。”
“哎。”随着一声亮堂的应和，一个圆脸，梳丫髻，着淡绿色坦领半臂并同色儿襦裙的小丫头已然打开帘子跳了出来。不多久，小丫鬟的脸上笑花绽放“妈妈，这庵果然还在。”
马车刚停，小丫鬟就急吼吼地打开帘子，预备扶夫人下车。没曾想，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双白嫩的手给打开了“翠玉，你做事怎的如此轻浮？这庵虽在，但不一定适合夫人。待我等先去细细查看再议。”
小丫头略微撇了撇嘴，忽地又畅快起来，频频颔首“碧环姐姐说得是，若是肮脏之处，岂能让夫人落脚。”
“这丫头……”伴着轻斥，一着淡蓝色短褙也是同色襦裙的丫头走了出来，眉眼相比之前的姑娘，都平淡了些，然却自有股沉静的气质。
待她和翠玉行进庵内，环顾四，周，发现正中的大士像已然失去了光彩，佛像前的香台上没有贡品，只立着孤零零的三根香，庵的四壁还结了不少蜘蛛网，但好在中间还算宽敞，旁边还有三两堆稻草，应是有不少人在这边借宿过。碧环暗暗点了点头，方才还略微皱着的眉头才缓缓松开，吆喝着翠玉一并快速收拾了一翻后，才急急地又来到车前“妈妈，这庵怕是已经荒废些日子了，好在里边还算干净，我和翠玉去旁边收拾了一些稻草，勉强也能让夫人安置。”
帘子这回终于完全被打开，一个年老的妇人伸长脖子往庵里打量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只能这般了。”
随后，她看向身边一个圆润的中年妇人“周婆子，麻烦你下去看看，若是生产还需准备什么？”
“哎，小人省得的。”语罢，那中年妇人当先下了车。
“碧环，翠玉，快与我来扶夫人下车。”
许是知道有地方安置了，先前一直阵痛连连的妇人现在总算安生了些，细致柔美的眉眼此刻也舒展了开，然当丫鬟并妈妈刚将她搀扶下来，女子又是一声痛呼“妈妈！”
众人赶紧低头看去，发现女子身下已有稠液流出。
“快，快，是羊水破了。”
这边厢众人急急地踏入庵内，身后忽然传来另一声通呼“啊！”
原来之前跟着的另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到达，车内同样坐着一身怀六甲的美妇。现下之前一直很安稳的她许是被前方女子的情形惊到了，竟也开始了腹痛。周围旋即也响起一片喧闹声“夫人，怕是要早产了。”
“快快，芍药，月季，快去准备。”
“谭婆子，东西齐全吗？”
“全的全的。”于是，那一厢的柔美妇人刚刚安置妥当，这一厢一明艳照人的妇人又被众人护着呼啦啦地进了庙里。
毕竟是要见血的事情，即使都是女人，还是多有不便，更何况生产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儿，若一边不顺怕是会怕影响另一边。于是先前安置好的妇人这边让打粗婆子在中间立起了一块白布，各自忙碌起来。两边的呻吟都大了起来。许是因为右边这位先有反应，叫声也更加大些。这边的稳婆，也就是周婆子一边看着妇人的身下一边看着她的脸色，连声喊道：“夫人加把劲，再加把劲。”女人的喊声更大了，整个人痛苦地左右翻滚，幸好周围有旁人死命地按住她的双臂和双腿，然从阵痛到现在已然过了两个时辰了。依着稳婆的经验，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能生了，可产道都已大开，孩子的头都能看见，但就是出不来。周婆子只得劝妇人调整好呼吸，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攒力，用力，攒力，用力。面上虽然有些紧张，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夫人肚子如此大，孩子又如此难出，莫不是那……
那边厢，喊声虽然小些，情况却更为不妙。产道到现在还未打开，女人已然接近筋疲力尽。稳婆谭婆子只能一遍遍地喊着夫人，坚持住，再用点力，给女子鼓劲。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婆子这边突然大声叫起来“来了来了，出来了。”随着女子的痛吟，孩子总算生了下来。可众人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只看见女人快速地抽搐了一下，而后更大地痛呼了一声，另一个皱巴巴的孩子也落了出来。众人的脸色刹时都变得有些难看，只有翠玉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乐得大喊了起来“夫人，是……”她话还没全出口，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翠玉转过头，发觉碧环正一脸凝重地瞅着她，摇了摇头。刚生产完的女子勉力睁开眼，看了看被被妈妈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嘴角露出了淡得不能再淡得笑容，却异常温柔动人。随后，她水眸转向董妈妈，眼里都是恳求，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实在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董妈妈忆起老爷信上的内容，又想到方才夫人的神情，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心下一横，暗自下了决定。她偷偷地和碧环耳语了几句，又叫来周婆子嘱咐了几句，直说得周婆子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终是点了点头，恭敬地朝董妈妈屈了屈身。董妈妈眼见着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次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夫人，紧了紧手中抱着的婴儿。
那边厢，女子的产道终于打开，孩子却迟迟不落。谭婆子心一横，将手向女子身下探去，心不由地有些凉。这摸着的像是腿啊，莫非是胎位不正。她看了看女子艳丽不复，已然憋得苍白的脸孔，整个人都变得凝重起来，这样下去，怕是要孩子下不来，母亲也保不住。“夫人，奴婢帮您拉住孩子，您自己也得努力啊，再用力一把啊，夫人。”
女子的神识已然涣散，朦胧中似乎看见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在朝她摆手，而后转身离去。正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大声的啼哭。原是董妈妈抱着孩子正要离去，小小的婴儿居然像是有感应般，大声啼哭了起来。董妈妈急忙捂住婴儿的嘴，慌张地抱着婴儿急急离开了。而另一个被转到周婆子手中的婴儿也开始大哭起来。这哭声直引得刚刚还精神涣散的妇人突地睁开了眼，紧紧咬着后牙关，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而谭婆子趁势握着婴儿的脚，并着妇人的努力总算让孩子顺利落了下来。“”
“生了，生了！”旁边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欢喜声。
拼劲全力的妇人总算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昏迷之前，她犹记得那救了她们母子俩的高声啼哭声。
三日后，宰相府和成国公府同时接到了报喜的讯息。
成国公开心地一掌敲裂了身前的书案，而秦江收到消息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夫人辛苦了。府中上下均有赏。”
半月后，当满身憔悴的右相妇人带着刚出生的千金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和相爷关在房中议了许久。直到日下西山，相爷才扶着夫人从房中从来，夫人脸上满是泪痕，相爷在旁一直细声抚慰。然，没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董妈妈四五个月后才将将出现在宰相府，只道是家中突发急事，不得已离了夫人一段时日。
那边厢，成国公夫人也与右相夫人差不多时候到府，原来两人的丈夫在外起事，夫人们皆有孕，就一同等在了相州，待尘埃落定之后，才赶来东京。只是未曾想，都早产了。其实，也并非不能等孩子生下了才动身，只是这两位夫人都是唯夫君至上的命，一得到消息事成了，就不管不顾地往夫君这边奔了。相较于右相夫人柳氏的泪水涟涟，成国公夫人那是笑容满面，下了车，一边嘱咐身后妈妈将儿子抱给已然笑得合不拢嘴的夫君瞅瞅，一边急急地奔向夫君一侧说道“这次可真是凶险，若不是秦夫人家的姑娘那一哭，我和孩子怕是都没了。”语罢，又细细说道了一番。成国公从开始阴沉得快滴下墨汁的脸色到后来渐渐总算变回艳阳，只是那双精神的大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阴霾。“夫人和孩子没事真是大吉啊。”
“是啊。”魏氏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这都是托了秦家姑娘振聋发聩的那一声。夫君，”魏氏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我想着过两天去个帖子，请秦相与夫人过府一聚。这两孩子可是天生的缘分，将来若有幸结为秦晋之好可不是极好，就算没有那心思，也可结为异姓姐弟。”成国公刚毅的脸上仍是一派喜色“那是自然，夫人所说我自当全全赞同。”语罢，右手接过自己的儿子，左手搀扶着妻子，往院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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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不是个法子啊。”另外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响起。
“董妈妈，依愚妇之见，最好还是找个洁净的地方，先把孩子生了。”又有一把厚实的声音响起。
“董妈妈。奴婢也觉得此法更好。夫人这个样子，怕是再赶也赶不上，更何况这马车愈快愈颠簸，夫人也只会更加难耐。”另有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但比先前的那个听起来稳重多了。马车内安静了几秒，许是正在思虑。随后，那把苍老些的声音下了决断“为了夫人的性命，怕是只能如此了。只是如此荒芜之地，哪有洁净之处。”
先前那个有些刺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妈妈，我想起来了。我嫂子是这块地界的人。之前我和她回来过，好像右前方有个大士庵，有条小道能通过去。”
“翠玉，此话当真？”
“妈妈，翠玉岂敢诓你？只是毕竟时间久远了些，翠玉也不能保证。”
“那你且坐到车外指点车夫去路。”
“哎。”随着一声亮堂的应和，一个圆脸，梳丫髻，着淡绿色坦领半臂并同色儿襦裙的小丫头已然打开帘子跳了出来。不多久，小丫鬟的脸上笑花绽放“妈妈，这庵果然还在。”
马车刚停，小丫鬟就急吼吼地打开帘子，预备扶夫人下车。没曾想，手刚伸出去，就被另一双白嫩的手给打开了“翠玉，你做事怎的如此轻浮？这庵虽在，但不一定适合夫人。待我等先去细细查看再议。”
小丫头略微撇了撇嘴，忽地又畅快起来，频频颔首“碧环姐姐说得是，若是肮脏之处，岂能让夫人落脚。”
“这丫头……”伴着轻斥，一着淡蓝色短褙也是同色襦裙的丫头走了出来，眉眼相比之前的姑娘，都平淡了些，然却自有股沉静的气质。
待她和翠玉行进庵内，环顾四，周，发现正中的大士像已然失去了光彩，佛像前的香台上没有贡品，只立着孤零零的三根香，庵的四壁还结了不少蜘蛛网，但好在中间还算宽敞，旁边还有三两堆稻草，应是有不少人在这边借宿过。碧环暗暗点了点头，方才还略微皱着的眉头才缓缓松开，吆喝着翠玉一并快速收拾了一翻后，才急急地又来到车前“妈妈，这庵怕是已经荒废些日子了，好在里边还算干净，我和翠玉去旁边收拾了一些稻草，勉强也能让夫人安置。”
帘子这回终于完全被打开，一个年老的妇人伸长脖子往庵里打量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只能这般了。”
随后，她看向身边一个圆润的中年妇人“周婆子，麻烦你下去看看，若是生产还需准备什么？”
“哎，小人省得的。”语罢，那中年妇人当先下了车。
“碧环，翠玉，快与我来扶夫人下车。”
许是知道有地方安置了，先前一直阵痛连连的妇人现在总算安生了些，细致柔美的眉眼此刻也舒展了开，然当丫鬟并妈妈刚将她搀扶下来，女子又是一声痛呼“妈妈！”
众人赶紧低头看去，发现女子身下已有稠液流出。
“快，快，是羊水破了。”
这边厢众人急急地踏入庵内，身后忽然传来另一声通呼“啊！”
原来之前跟着的另一辆马车不知何时已然到达，车内同样坐着一身怀六甲的美妇。现下之前一直很安稳的她许是被前方女子的情形惊到了，竟也开始了腹痛。周围旋即也响起一片喧闹声“夫人，怕是要早产了。”
“快快，芍药，月季，快去准备。”
“谭婆子，东西齐全吗？”
“全的全的。”于是，那一厢的柔美妇人刚刚安置妥当，这一厢一明艳照人的妇人又被众人护着呼啦啦地进了庙里。
毕竟是要见血的事情，即使都是女人，还是多有不便，更何况生产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儿，若一边不顺怕是会怕影响另一边。于是先前安置好的妇人这边让打粗婆子在中间立起了一块白布，各自忙碌起来。两边的呻吟都大了起来。许是因为右边这位先有反应，叫声也更加大些。这边的稳婆，也就是周婆子一边看着妇人的身下一边看着她的脸色，连声喊道：“夫人加把劲，再加把劲。”女人的喊声更大了，整个人痛苦地左右翻滚，幸好周围有旁人死命地按住她的双臂和双腿，然从阵痛到现在已然过了两个时辰了。依着稳婆的经验，这种情况应该很快就能生了，可产道都已大开，孩子的头都能看见，但就是出不来。周婆子只得劝妇人调整好呼吸，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攒力，用力，攒力，用力。面上虽然有些紧张，心中却在暗暗思量，这夫人肚子如此大，孩子又如此难出，莫不是那……
那边厢，喊声虽然小些，情况却更为不妙。产道到现在还未打开，女人已然接近筋疲力尽。稳婆谭婆子只能一遍遍地喊着夫人，坚持住，再用点力，给女子鼓劲。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婆子这边突然大声叫起来“来了来了，出来了。”随着女子的痛吟，孩子总算生了下来。可众人还来不及欢呼雀跃，只看见女人快速地抽搐了一下，而后更大地痛呼了一声，另一个皱巴巴的孩子也落了出来。众人的脸色刹时都变得有些难看，只有翠玉睁着圆鼓鼓的眼睛，乐得大喊了起来“夫人，是……”她话还没全出口，就被另一只手捂住了。翠玉转过头，发觉碧环正一脸凝重地瞅着她，摇了摇头。刚生产完的女子勉力睁开眼，看了看被被妈妈抱在怀里的两个孩子，嘴角露出了淡得不能再淡得笑容，却异常温柔动人。随后，她水眸转向董妈妈，眼里都是恳求，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实在撑不住，头一歪晕了过去。董妈妈忆起老爷信上的内容，又想到方才夫人的神情，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心下一横，暗自下了决定。她偷偷地和碧环耳语了几句，又叫来周婆子嘱咐了几句，直说得周婆子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终是点了点头，恭敬地朝董妈妈屈了屈身。董妈妈眼见着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再次看了一眼晕过去的夫人，紧了紧手中抱着的婴儿。
那边厢，女子的产道终于打开，孩子却迟迟不落。谭婆子心一横，将手向女子身下探去，心不由地有些凉。这摸着的像是腿啊，莫非是胎位不正。她看了看女子艳丽不复，已然憋得苍白的脸孔，整个人都变得凝重起来，这样下去，怕是要孩子下不来，母亲也保不住。“夫人，奴婢帮您拉住孩子，您自己也得努力啊，再用力一把啊，夫人。”
女子的神识已然涣散，朦胧中似乎看见有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在朝她摆手，而后转身离去。正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大声的啼哭。原是董妈妈抱着孩子正要离去，小小的婴儿居然像是有感应般，大声啼哭了起来。董妈妈急忙捂住婴儿的嘴，慌张地抱着婴儿急急离开了。而另一个被转到周婆子手中的婴儿也开始大哭起来。这哭声直引得刚刚还精神涣散的妇人突地睁开了眼，紧紧咬着后牙关，拼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而谭婆子趁势握着婴儿的脚，并着妇人的努力总算让孩子顺利落了下来。“”
“生了，生了！”旁边响起了此起彼落的欢喜声。
拼劲全力的妇人总算安心地闭上了眼睛，昏迷之前，她犹记得那救了她们母子俩的高声啼哭声。
三日后，宰相府和成国公府同时接到了报喜的讯息。
成国公开心地一掌敲裂了身前的书案，而秦江收到消息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夫人辛苦了。府中上下均有赏。”
半月后，当满身憔悴的右相妇人带着刚出生的千金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和相爷关在房中议了许久。直到日下西山，相爷才扶着夫人从房中从来，夫人脸上满是泪痕，相爷在旁一直细声抚慰。然，没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只是夫人身边最得力的董妈妈四五个月后才将将出现在宰相府，只道是家中突发急事，不得已离了夫人一段时日。
那边厢，成国公夫人也与右相夫人差不多时候到府，原来两人的丈夫在外起事，夫人们皆有孕，就一同等在了相州，待尘埃落定之后，才赶来东京。只是未曾想，都早产了。其实，也并非不能等孩子生下了才动身，只是这两位夫人都是唯夫君至上的命，一得到消息事成了，就不管不顾地往夫君这边奔了。相较于右相夫人柳氏的泪水涟涟，成国公夫人那是笑容满面，下了车，一边嘱咐身后妈妈将儿子抱给已然笑得合不拢嘴的夫君瞅瞅，一边急急地奔向夫君一侧说道“这次可真是凶险，若不是秦夫人家的姑娘那一哭，我和孩子怕是都没了。”语罢，又细细说道了一番。成国公从开始阴沉得快滴下墨汁的脸色到后来渐渐总算变回艳阳，只是那双精神的大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阴霾。“夫人和孩子没事真是大吉啊。”
“是啊。”魏氏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继而又说道“这都是托了秦家姑娘振聋发聩的那一声。夫君，”魏氏看了眼自己的丈夫“我想着过两天去个帖子，请秦相与夫人过府一聚。这两孩子可是天生的缘分，将来若有幸结为秦晋之好可不是极好，就算没有那心思，也可结为异姓姐弟。”成国公刚毅的脸上仍是一派喜色“那是自然，夫人所说我自当全全赞同。”语罢，右手接过自己的儿子，左手搀扶着妻子，往院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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