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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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场几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个瞪着一双清亮的猫眼的小姑娘短短几息砍倒了三个身手高强经验丰富的成年男子。三个护卫的眼神开始弥漫出戒备,这五个杀手他们有信心解决掉,但绝对做不到折箩这么快这么让人毫无还手之力。但很明显谢语卿没有护卫的顾虑,她看到折箩因护卫的戒备渐渐低下头不适的看着脚尖就已经开始心疼,她走到折箩跟前,取出腰间手帕为折箩轻轻擦掉溅在脸颊上的一滴血迹。

    “脏了。”

    折箩展颜。

    野外休整时,安画带折箩去河边梳洗,仆妇来到正在整理自己服饰的语卿身前。

    “小姐,此人武功高深莫测,属下担心她有不轨之心,她不适合跟在我们身边。”

    谢语卿正在很认真的梳理腰上系的玉佩流苏,头也不抬的说道:“她若真有不轨之心我们一行人又能如何?你们三人武力难道能胜过她?何况她并无歹意且救了我们。”,她终于把缠绕在一起的丝线解开了,也终于把眼神移向仆妇,她盯着仆妇眼睛,温柔却毋庸置疑的一字一句道,“你们无需防着她,她很敏感,不要惹她伤心,不然,我会生气。”

    仆妇被语卿的气场震慑住,赶紧低头应下,她是尚书府在府外培养的暗卫,以前未曾接触过这位主子,早就听说府里大小姐从小聪慧过人高深莫测,有时候连老爷和二少爷都只能听她的,当初自己还不以为然觉得就是普通的大小姐架子,现在看来,果然世间无风不起浪。

    “嬷嬷可知来者是何人所派?”

    “应是礼部左侍郎李孜省,他一手提拔的户部湖广清吏司秦正昌,在七月洪灾后负责赈灾事宜时不知因何缘由,下令屠杀了整个松塘村的人,并且上报均是被洪水卷走淹死,七日前大人外出办事时,路上遇到松塘村的幸存者倒在路边,派人上前救济才知事实并非如此简单,大人把他接到府中,最近正在查他为何下令屠村,没想到李孜省消息这么快随即派了几批人在府外打探流连,所以大人才派我们接小姐尽快回府,就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向小姐下手。”

    “杀了整个村的人,真是心狠手辣,如今看来是打着用我换人的算盘。”

    “属下誓死保护小姐!”

    “嗯,既然是李孜省派来的人,折箩她确实不能再跟着我们了,从现在开始日夜兼程,尽早赶到京城,以免父亲牵挂。”

    “那这几位黑衣人如何处置?”

    “杀了,暴尸荒野。”谢雨卿转身向河边走一边淡淡的说道,仿佛刚刚指出李孜省心狠手辣的是另外一个人。

    休整后一行人到了一个小镇客栈。众人梳洗过后让小二送上吃的到房里。

    折箩很喜欢面条,云吞面、热干面、油泼面、旗花面等等,对她来说都是人间美味。语卿承诺到了京城带她吃龙须面,而她现在除了吃面又多了一项喜好——看语卿整理仪容。

    她上身着暗绿地织金纱通肩柿蒂形翔凤短衫,下身配葱绿地妆花纱蟒裙,煞是养眼,只见她细细检查了短衫,又不停的抚弄裙子上的褶皱直致被抹平,赏心悦目的同时折箩又觉得很是有趣。语卿似乎任何时候都在整理服饰,容不得一点不妥。

    “你又在笑话我”,无意瞥见折箩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无奈的笑着埋怨,“我一早让安画给你置办了衣裙你就是不穿,姑娘家成天穿的灰扑扑的做什么。”

    “灰色甚好。”折箩吸了一口面满足的补充道,“耐脏。”

    谢语卿语塞,只好再让安画为她置办了几套面料舒适的灰色的衣裙。交代完了她坐在正在吃面的折箩旁边,带着愧疚。

    “折箩,我刚刚才知我们此行甚为凶险,实在不宜连累你,而且我们人少也方便隐蔽赶路,所以对不住,不能再带着你了。”

    折箩当然知道他们一行人带上她并非累赘,甚至可以说她完全有能力尽到先前说好的保护她的责任。她用筷子搅着面条,“你承诺过带我吃龙须面,怎能言而无信?”

    “折箩你听我……”

    “龙须面。”折箩打断并重复,一双猫眼固执又带着委屈的盯着语卿,语卿身体有点僵硬,她实在招架不住这眼神。

    她偏头思索了一阵,才应道:“那你答应我,以你自己的安危为先,我不想连累你,你也不想让我负疚一生对吗?”

    “好,我保证遇到危险我先撤,就算你一边更衣一边给我煮面我也不会回头。”

    语卿哑然失笑,一旁安画也不可遏制的笑了。之后他们一行人出乎意料的很顺利,再也没有遇到埋伏,眼看着已经到了临近京城的亦庄镇了,他们准备在这里找个客栈最后落脚休息,然后直奔尚书府。

    但谢语卿失踪了。

    当时折箩被两个黑衣人引到荒野,她本想速战速决赶紧返回护着雨卿,没成想这两人路数诡异十分难缠,她奋力与二人周旋的同时,三个护卫守在语卿和安画旁边。在折箩费力重伤二人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掠回客栈时,空荡荡的客栈只剩下受伤的三个护卫和安画,谢雨卿不见踪影。

    折箩正着手缓解伤势最重的一个仆妇护卫时,门口突然出现两位身量极高的男子,其中的一位身着蓝衣,他匆匆扫了一眼地上便不由分说对折箩出手,折箩先是与两位高手对决,然后一路施展轻功回到客栈,加上此刻心急如焚手足发软,一时竟让功力明显不如她一半的陌生男子占了上风。

    当折箩险些被男子拍到心脉时,另外一位白衣伸手拦住了他。

    “先问清楚不要伤害无辜。”

    “你又如何知道她无辜!”他挥开白衣,继续向折箩进攻。

    “我认识她。”

    蓝衣顿住,“你认识她?”

    折箩定定望向白衣,“我不认识你。”

    他微微无奈的皱眉看向折箩,唤到:“折箩。”

    折箩愣住。

    白衣查验了四位的伤势,发现无性命之忧,便让刚赶到门口的几个随从抬走医治。然后介绍了他二人的身份,原来蓝衣是谢雨卿的胞弟——谢彦卿,他自己则是谢氏姐弟的朋友。而后问道:“折箩,你如何会在此?谢雨卿在何处?”

    折箩并不认识此人,对于他的熟稔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但她此刻无心纠结此事,因为她适才注意到蓝衣和谢雨卿长得非常相似,便对二人的身份毫不怀疑,于是把她与谢雨卿同行和她失踪前后发生的事简短快速的告诉了两位。

    “定是李孜省那老匹夫派人掳走了语卿,这三位护卫已是府中护卫的绝顶高手,竟也敌不过他的走狗!”

    “不是寻常杀手,我查验了他们的伤口,对方应该是七年前因歹毒阴狠行事血腥著称的鹰目,因虐杀了医术超群又乐善好施的神医虞向明,遭到大批武林中人追杀,后逐渐消失匿迹。没想到李孜省竟能使唤得了他,这里应是半盏茶前发生的打斗,如今只能尽快派人在人群打听搜寻。”

    “我马上安排!”谢彦卿匆匆出了房门。屋里只剩下白衣和折箩。

    “你跟我来。”白衣对折箩扔下这一句便率先走了出去。

    折箩跟着白衣出了客栈向客栈周围的小贩询问。

    “请问兄台是否见到一位老头和一位年轻女子一起从客栈出来?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白衣男子询问道。

    “那边。”小哥指向西方。

    白衣拉住欲冲向前方的折箩。

    “怎么?”折箩不解。

    “前方大道茫茫人海就凭你一人不可能找到他们的踪迹,我们只需要确定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其他只能靠谢彦卿及手下了。”

    折箩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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