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共浴
元逸闻言，略尴尬。
“好像这气味儿是从元逸哥哥你身上传来的。”玄月抬头往元逸身上嗅了嗅，道。
元逸闻言，再次尴了个尬，他身上有伤，这大热天，没洗澡，身上自然有味儿。
于是，黄昏，夕阳下，玄月带着元逸，往深山里头走，一前一后，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一路上，玄月都在说话，而元逸则安静得听着。
偶尔问一句，玄月就又打开了话匣子，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玄月告诉元逸，太明山深处的这个小池很神奇，冬暖夏凉，而且，是活水。
“元逸哥哥，这个地方也是独我知道的，是我的秘密，小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没带他来过。今日我是第一次带人来呢，哥哥有福啦。哈哈……”玄月说着，鞠起一捧水，往元逸身上泼。
元逸也不躲，他已过了这般喜欢玩闹的年纪，干脆脱了玄月给他新买的外衣，径直进了池子，走着，发现自己的裤子也是脏脏的，便把外面的裤子也脱了，只留了中裤。
那裤子被玄月剪破了，正好对着尴尬的地方。
“咦？哥哥生得与我不一样。”玄月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眼，确认了果然不一样。
心想：娘亲说得果然不错。我与别的男儿生的不一样，他们身上有的，我没有。
所以，我不能同男儿一起洗澡，尿尿，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
若是被别的人知道我与他们不同，那他们肯定觉得我是怪物，就不与我一道玩了。
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小玄月想着，决不能让元逸哥哥看出问题，她可不想让元逸哥哥觉得她是怪物。
元逸模模糊糊听着玄月在说什么不一样，便问了句：“玄月，一个人说什么呢，快过来，一起洗。”
元逸自是不知玄月其实是女儿身，说得极自然，像对待自家小弟。
玄月瞬时瞪大了眼，猛地摇头，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树边：“不啦不啦，这池子我经常来，今日哥哥一人享用就好啦。对啦，哥哥，我一直想给这池子起个名，可是总也想不到好听的名字，不如哥哥来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小玄月极聪明得转换话题。
“好。”元逸想了想，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就叫它影月池，如何？”
“好啊好啊。”小玄月开心得站起来拍手，笑道：“影月池、影月池，好名字，哥哥取的名字都这么好听。”
“哥哥，我觉得好奇怪呢。”
“怎么了？”
“平时，我也不怎么爱说话，我同小胖一起玩的时候，都是小胖在讲，我在听。可是，与你一道的时候，我却总是话不停，总有好多话要说，哥哥会不会觉得玄月很聒噪啊。”说罢，玄月偷偷往池子里的人看了眼。
“怎会，你想说便说。你且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样一处隐蔽的天然药泉的。这药泉可有疗伤之效。”元逸柔声道。
“啊？这还是处药泉呢？”小玄月惊讶道，心中又想，元逸哥哥好厉害，会不会是天上的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
“嗯。可镇痛，也可延年益寿。你还没与我说，是如何找到这处药泉的。”
说到这，玄月有些神伤，须臾，长长吐了口气，说：“我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娘从来就不告诉我爹爹是谁，每次我提到爹爹的时候，她总是要流泪。
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爹的孩子，欺负我，用石子砸我，还，还骂娘亲，说娘亲是，是狐狸精。
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可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就只能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就跑到了这里，等我跑到这里时，我发现他们早就不见了。
就是这样发现影月池的。”
元逸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望着月光下，靠在树边的小人，心头涌上一丝陌生的感觉，心疼，想保护这个弱小却勇敢的小家伙。
“玄月，来，今日你给我买了件新衣，你过来，到池子来，哥哥给你搓澡，可舒服。”话说出口，那温柔和气连他自己都惊了一惊。
可看到玄月依旧神伤，便管不了那么多。
玄月摇摇头，道：“娘亲说了，不可与人共浴。”
忽道：“好像很晚了，娘亲估计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哥哥，你先泡，我要回家了。”
“等等。”元逸随手洗了洗全身，拿到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道：“我送你。”
——分割线——
“娘，我不是故意与人打架的，我是有苦衷的。”玄月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委屈。
秦清祎原本要打下去的手停在半空，气道：“好，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苦衷，要与人打架打成这样。”
玄月一早知道回来便是这样的后果，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道：“还不是他们说我没有爹，欺负我。娘，您倒是告诉我，我爹是哪个，是死是活，我也不至于总是被人这般欺负。”
窗外元逸嘴角动了动，方才他送玄月到后门时，还在说，这脸上的伤如何解释。
玄月却是卖了个关子，说她早就想好法子应对了，原是指这个法子。元逸摇摇头，这孩子。
“你……你就这样跪着吧。与你说了多少次不听，你没有爹爹。”秦清祎气急，转过身，不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得流。
屋外，元逸见到转过身来的秦清祎，睁大了眼，这不是，灵姨娘么？
心里咯噔一下，他又看了看玄月，心想：莫非，玄月他，竟是……
那件事，已过去九年，那时，他才六岁，可至今却还记得那夜的人和那夜的事。
玄月若真是，那他说从出生就没有爹爹也就能理解了，也能理解，为何灵姨娘每次听玄月提他爹，会落泪。
怕是连灵姨娘自己都不知，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元逸想着，那夜自是灵姨娘的噩梦，这孩子每次提及父亲，便是在灵姨娘的伤口上撒盐，把伤口扯开，再直面一次，多么痛，可却不能与玄月说。
思及此，元逸心中对玄月，又多了份心疼，身上这件外衣，突然沉重了起来。
秦清祎原本只是偷偷落泪，可渐渐得，哭出了声来。
这一哭，惊住了玄月。
许久不见娘亲如此伤心了。玄月自知做了错事，不该提到那不知何人，不知在哪的爹，惹得娘落泪，心中自责：真是嘴贱，想借口不晓得找好点的借口么？非要嘴贱提这事做什么。
“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爹了，我不提了，我只要娘，我有娘就好了，我只要娘，娘，您别哭了。我不要爹了，我再也不提爹了，您别哭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玄月跪着走到秦清祎身边，趴在秦清祎的腿上，抱着她的腿，道。
－－－－－－题外话－－－－－－
小玄月儿时日子过得甚是清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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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这气味儿是从元逸哥哥你身上传来的。”玄月抬头往元逸身上嗅了嗅，道。
元逸闻言，再次尴了个尬，他身上有伤，这大热天，没洗澡，身上自然有味儿。
于是，黄昏，夕阳下，玄月带着元逸，往深山里头走，一前一后，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一路上，玄月都在说话，而元逸则安静得听着。
偶尔问一句，玄月就又打开了话匣子，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玄月告诉元逸，太明山深处的这个小池很神奇，冬暖夏凉，而且，是活水。
“元逸哥哥，这个地方也是独我知道的，是我的秘密，小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没带他来过。今日我是第一次带人来呢，哥哥有福啦。哈哈……”玄月说着，鞠起一捧水，往元逸身上泼。
元逸也不躲，他已过了这般喜欢玩闹的年纪，干脆脱了玄月给他新买的外衣，径直进了池子，走着，发现自己的裤子也是脏脏的，便把外面的裤子也脱了，只留了中裤。
那裤子被玄月剪破了，正好对着尴尬的地方。
“咦？哥哥生得与我不一样。”玄月眨了眨眼，仔细看了眼，确认了果然不一样。
心想：娘亲说得果然不错。我与别的男儿生的不一样，他们身上有的，我没有。
所以，我不能同男儿一起洗澡，尿尿，也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脱衣服。
若是被别的人知道我与他们不同，那他们肯定觉得我是怪物，就不与我一道玩了。
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小玄月想着，决不能让元逸哥哥看出问题，她可不想让元逸哥哥觉得她是怪物。
元逸模模糊糊听着玄月在说什么不一样，便问了句：“玄月，一个人说什么呢，快过来，一起洗。”
元逸自是不知玄月其实是女儿身，说得极自然，像对待自家小弟。
玄月瞬时瞪大了眼，猛地摇头，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树边：“不啦不啦，这池子我经常来，今日哥哥一人享用就好啦。对啦，哥哥，我一直想给这池子起个名，可是总也想不到好听的名字，不如哥哥来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
小玄月极聪明得转换话题。
“好。”元逸想了想，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就叫它影月池，如何？”
“好啊好啊。”小玄月开心得站起来拍手，笑道：“影月池、影月池，好名字，哥哥取的名字都这么好听。”
“哥哥，我觉得好奇怪呢。”
“怎么了？”
“平时，我也不怎么爱说话，我同小胖一起玩的时候，都是小胖在讲，我在听。可是，与你一道的时候，我却总是话不停，总有好多话要说，哥哥会不会觉得玄月很聒噪啊。”说罢，玄月偷偷往池子里的人看了眼。
“怎会，你想说便说。你且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样一处隐蔽的天然药泉的。这药泉可有疗伤之效。”元逸柔声道。
“啊？这还是处药泉呢？”小玄月惊讶道，心中又想，元逸哥哥好厉害，会不会是天上的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
“嗯。可镇痛，也可延年益寿。你还没与我说，是如何找到这处药泉的。”
说到这，玄月有些神伤，须臾，长长吐了口气，说：“我一出生，就没有爹爹。娘从来就不告诉我爹爹是谁，每次我提到爹爹的时候，她总是要流泪。
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爹的孩子，欺负我，用石子砸我，还，还骂娘亲，说娘亲是，是狐狸精。
我气不过，就跟他们打了起来。可是，他们人多，我打不过，就只能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就跑到了这里，等我跑到这里时，我发现他们早就不见了。
就是这样发现影月池的。”
元逸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望着月光下，靠在树边的小人，心头涌上一丝陌生的感觉，心疼，想保护这个弱小却勇敢的小家伙。
“玄月，来，今日你给我买了件新衣，你过来，到池子来，哥哥给你搓澡，可舒服。”话说出口，那温柔和气连他自己都惊了一惊。
可看到玄月依旧神伤，便管不了那么多。
玄月摇摇头，道：“娘亲说了，不可与人共浴。”
忽道：“好像很晚了，娘亲估计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哥哥，你先泡，我要回家了。”
“等等。”元逸随手洗了洗全身，拿到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道：“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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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不是故意与人打架的，我是有苦衷的。”玄月跪在地上，声音里满是委屈。
秦清祎原本要打下去的手停在半空，气道：“好，你且说说，你有什么苦衷，要与人打架打成这样。”
玄月一早知道回来便是这样的后果，早就编好了一套说辞，道：“还不是他们说我没有爹，欺负我。娘，您倒是告诉我，我爹是哪个，是死是活，我也不至于总是被人这般欺负。”
窗外元逸嘴角动了动，方才他送玄月到后门时，还在说，这脸上的伤如何解释。
玄月却是卖了个关子，说她早就想好法子应对了，原是指这个法子。元逸摇摇头，这孩子。
“你……你就这样跪着吧。与你说了多少次不听，你没有爹爹。”秦清祎气急，转过身，不再说话，眼泪却止不住得流。
屋外，元逸见到转过身来的秦清祎，睁大了眼，这不是，灵姨娘么？
心里咯噔一下，他又看了看玄月，心想：莫非，玄月他，竟是……
那件事，已过去九年，那时，他才六岁，可至今却还记得那夜的人和那夜的事。
玄月若真是，那他说从出生就没有爹爹也就能理解了，也能理解，为何灵姨娘每次听玄月提他爹，会落泪。
怕是连灵姨娘自己都不知，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元逸想着，那夜自是灵姨娘的噩梦，这孩子每次提及父亲，便是在灵姨娘的伤口上撒盐，把伤口扯开，再直面一次，多么痛，可却不能与玄月说。
思及此，元逸心中对玄月，又多了份心疼，身上这件外衣，突然沉重了起来。
秦清祎原本只是偷偷落泪，可渐渐得，哭出了声来。
这一哭，惊住了玄月。
许久不见娘亲如此伤心了。玄月自知做了错事，不该提到那不知何人，不知在哪的爹，惹得娘落泪，心中自责：真是嘴贱，想借口不晓得找好点的借口么？非要嘴贱提这事做什么。
“对不起，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要爹了，我不提了，我只要娘，我有娘就好了，我只要娘，娘，您别哭了。我不要爹了，我再也不提爹了，您别哭了，是我不对，以后再也不会了。”玄月跪着走到秦清祎身边，趴在秦清祎的腿上，抱着她的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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