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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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借钱的学问

    莎士比亚的名剧《哈姆雷特》有这样一个情节:莱阿替斯将要出门求学。他的父亲临行时向他提出诸多处世经验,其中有一个忠告是:“不要向别人借钱,也不要借给别人钱。”在中国也有诸如“朋友不过财,过财合不来”等类似的话。在美国据说谈什么都可以,上至骂总统,下至交流******,但唯独谈到借钱,双方便紧张起来。借钱者唯唯诺诺,被借者唯恐避之不及,一句话,借钱实在是尴尬之事。?说得太传了。

    但是,朱枸先生人穷,借钱是“新常态”。20多年来都一直靠借钱度日,至今尚没有将债务还清。俗话说“久病成太医”,借钱多了,当然有一些借钱的心得,写出来大家分享,也算是做一件对人类有益的事了。

    借钱的第一要素,是要看对方有没有钱。要是他没钱就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比如你要找朱枸先生这穷光蛋借上三两千,那就免开尊口了。另外,好多借钱人善于打折,你要借一千,他只借给你500,好象这样他白赚了500似的(对于预定你不还的,还真是少损失了500)。所以你要借2000的,张口就是5000,让他打折扣。我的经验是这样,如果他当场答应借你多少多少,那就有戏,如果他说回去考虑考虑,那是缓兵之计,怕当面拒绝你有点说不出口,回去后大多没了下文,追问起来,那理由多得跟美国白宫的人权报告还长。

    你会听到这样的声音:真对不起!我目前有点困难,真的,要不然你的事情肯定没话说的,你问问yyy吧,不好意思!

    这样啊,上个星期我小舅子刚问我借了1万,下个月还有点可能,真对不起!

    这段时间我自己都很困难,前一段打麻将输了好多钱,xx,不好意思,我要情况好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真不好意思了,我的钱都在股票里,对不起!

    没有吧,你怎么会要借钱哦,我昨天才借给人家1万,是放息的,你又不早说,不好意思,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咯。

    对不起,最近我的股票都套牢了,手里没有现金,不好意思呵!

    真不巧,我儿子开学就要转到某某的yy学校去,开学就要交5千,真的没办法帮你,请原谅!等等。

    还有很多希里古怪的理由,让你叹为观止,你会不会沮丧?所以,借钱的时候要理直气壮,要证明你是有钱的,只是一时“周转不开”,比如说:“我要8万救命用,现在手头只有5万,能不能给我解决3万”就比“我现在需要钱,你能不能借我3万”强而有力。尽管你所谓的“8万急用”和“手头有5万”是子虚乌有的。这样一来,气势有了,又显得你是有能力还钱的,不是一文不值的瘪三。这样就轮到对方考虑了,借还是不借?借多少?大多抹不开脸的,一咬牙就掏出来给你了,或者打点折,借你五千八百的,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再一个就是要把还款的日期确定,时间越确切越好。比如说“我看元月八号上午8点钟银行一开门我就可以还你了”、“13号吧,我的定期存折是12号到期的,过了一天我就可以取出来还你了”,如果你还能主动提出写一张借条的话,恭喜你,你已经学到一点借钱的真经了。这时候,朋友也会感激你不用他提出来写借条。有些数额少的,又是老朋友的就说:“都老朋友了,几百(千)块钱写什么借条啊!”确实也是,几百块钱,如果他想赖就赖了你的了,他要是不还就是有借条你也不会去法院告他。

    最主要的是,借了钱记得还,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否则就是一锤子买卖。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即使你实在还不起,你也要经常跟对方提起:“朱枸先生,真的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现在特别的霉,很困难,那钱暂时还不了。你放心,我一直在想办法,尽快还你。”见一次说一次,一次比一次诚恳。这样,倒是我不好意思了:“唉,你也困难,那就缓一缓吧。”千万不要若无其事的样子,要等别人催起,才应付两句,那样的话,你一世的英名就算是断送在区区的几百元了。

    要认真注意的是,借钱还有一个后遗症:特别健忘。美国的富兰克林就说:债主的记忆力比债户强。余光中先生有一段话就描述得很好:“当初,借的人确有还的诚意,至少有一种决心要还的幻觉。等到借来的钱用光了,事过境迁,第二种幻觉便渐渐形成。他会觉得,那一笔钱本来是‘无中生有’变出来的,现在要他‘重归于无’变回去,未免有点不甘心。‘谁教他比我有钱呢?’朦朦胧胧之中,升起了这个念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当初就是因为不足,才需要向人借钱,现在要还钱给人,岂非损不足以奉有余,简直有背天道了。日子一久,还钱的念头渐渐由淡趋无”。

    说得真是对极了。特别是像朱枸先生,所借的笔数如此之多,纵我是陈景润先生也无能为力啊。所以到底欠了多少债,自己也不太清楚了。现在,我在互联网我的博客上郑重宣布,曾经借过钱给我的,而我至今没有按照约定日期还钱的话,请你们务必提醒我,否则你们别怨我不守信用,我年纪越来越大,记性越来越不好了。不过借有我钱的话,可不要以为我的记性也不好,1973年春节大约9点钟左右,那时候还下着小雨,村东的钟二佬借我3分钱去买鞭炮,说好第二天还我的,到现在还没有还,这情景,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