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想入非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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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01章 公子授棋

那贵公子是怎样的人,风宁一清二楚,又怎会与他亲近、交心,甚至是倾心!

若非阿婆与丸子在他手里,她拼死躲他还来不及,又怎会受他威胁的假扮锦兮公主。

风宁心下无奈,略生苦涩,抬眸间,见得嬷嬷神色认真,面容透着几分诚然,此时此刻,别说是信贵公子,即便是这嬷嬷,她也是不敢完全信任的。

风宁按捺神色的朝嬷嬷点了头,嬷嬷面色微松,只道:“公子仅是让公主过来看看屋子,可有让公主看完便返回他屋中?”

风宁摇摇头。

嬷嬷缓道:“如此倒好,奴婢方才刚将榻上铺好被褥,公主可先休息一番,待公子唤您,您再过去。”

风宁点头,顺从的上榻休息,嬷嬷为防打扰她,已是不再收拾屋子,反倒是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本是打算小憩,奈何一睡,竟是全然睡着。

直至被嬷嬷叫唤,风宁才惊醒过来。

“公主,快洗漱一下,公子唤您过去。”嬷嬷嗓音微微带着半分急意。

风宁忙起身,极是配合的穿上嬷嬷为她准备的裙袍,头发也被嬷嬷三两下便挽得一丝不苟。

她忙朝隔壁贵公子的屋子跑去,甫一推门而入,便见那一身素白的贵公子正坐在桌旁,面前一盘棋,他修长的指尖捏着棋子,眉目微微一蹙,似是在冥思。

“公子。”风宁忙跑至他身边,轻轻出声。

他指尖微微一动,棋子落下,仿佛惊扰了整室的清净。

“睡醒了?”他并未抬眸,姿态分毫不变,平寂无波的嗓音幽幽滑出,让人听不出半分情绪。

风宁如实点头,“风宁无意多睡,只是不知怎的就睡过头了。”

他似是无意纠责,仅是清冷无波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坐。”

风宁拘谨应了一声,忙在他面前坐定。

他修长的手指已是在棋盘上慢慢回收棋子,嘴里道:“此际开始,我便教你棋术。”

风宁脸色一紧,心底暗暗叫苦。

该来的还是来了,这棋术拼的是脑力,她这般愚钝之人,怎学得会。

大抵是心里太过紧张,贵公子给她讲了一遍基础棋局之后,她竟是半字都没记住。

待大公子让她重复他说的话时,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样说,直至被贵公子看得浑身发怵时,她终归是战战兢兢的回道:“公子,风宁愚笨,未能记住您方才说的。”

这话一出,本以为他会怒,即便不怒,也会像江傅那般不耐烦,哪知他面色分毫不变,深黑无底的眸中竟也无半分的不耐烦,仅是隔了片刻,他薄唇微微一启,低沉无波的道:“那你再好生听着。”

风宁顿感愕然,不及反应,他已是再度出声讲解。

风宁努力的听着,极尽全力的记着,这次倒是比上次好,至少记住了几成。

贵公子讲完,再度让她重复。

风宁紧张出声,说出了五成。

贵公子倒是难得好耐心,竟是一一为她补足她未说出的地方,纵是耐性极好,各处都讲解得当,然而风宁却越发紧张

自打与这贵公子认识开始,这贵公子所说的话加起来也不曾有今下午说的这般多。

在风宁印象里,他历来都是冷沉寡言,不多言,不废话,偶尔仅是一个眼神,便能让人紧张不得,全然屈服于他的威慑之下。

经过贵公子这次的讲解与补全,风宁终于是掌握了三成,随即,未待风宁全部将规则与棋局的基础消化,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已是捉了白子往棋盘上放,竟是开始让她试着与他对弈了。

风宁哪里能一下子接受这么多,却也不敢反抗,仅得捏着棋子硬着头皮的试着对弈,全然不懂究竟该怎么落子,怎么设陷阱,仅是每次落子都要故作认真的思量半晌才落下,直至棋盒中的棋子费去一半,待她又要落子,一派平静清朗的贵公子终于是出了声,“不过一盘棋,你已输了四回。”

风宁指尖一僵,愕然间,指尖棋子已是仓促掉落。

风宁惊了一下,忙要将棋子捡起,手指却不经易的碰乱了棋盘上的棋子,她脸色微微一白,欲要恢复,却已是记不得棋子以前的位置。

风宁呆住。

贵公子低沉出声,“下棋之人,心底必平和。稍有紧张与瑟缩,足可满盘皆输。”

风宁自是信他这话,她也想不紧张,不瑟缩,好好的将公主身份据为己有,从而堂而皇之的去自信,去傲然,奈何她本就不是心态强悍之人,接受力也不高,加之笨拙呆愣,哪里能像他这般从容,淡定。

再者,论及棋术,她本就全然不会,误打误撞的落子,自是必输无疑。

风宁沉默片刻,按捺心神的低道:“风宁会努力学棋。”

贵公子神色急不可察的动了一下,薄唇一启,“再来一局。”

风宁紧着脸色点头,忙开始收拾棋盘上的棋子。

这次重新来过,风宁心下压力更大,奈何却不敢表露半分瑟缩,落子速度也比上一局稍稍快了半许,却依旧是看不懂棋术,只能误打误撞的落子。

待这局完毕,贵公子低沉道:“此局,你赢了。”

风宁呆住,随即愕然的垂眸望着棋局,心下震惊。

难不成是误打误撞的赢了?没准儿有时候下棋,按照章法反倒是要输,胡乱落子,没准还能误打误撞的赢。

心下正松懈思量,贵公子面色竟是清冷半分,低沉无波的道:“连输赢都看不懂,如何能下好棋。”

风宁一时不知他此话何意,抬眸观他。

他目光朝她落来,“你仔细看看,此局是否当真是你赢了?”

他这话瞬间让风宁的心吊了起来。

难不成这贵公子方才说她赢了此局不过是为试探?

风宁心下错愕,忙垂眸朝棋局观望,却是怎么都不知输赢如何。

最终,她抬眸朝贵公子望来,硬着头皮出了声,“公子,请恕风宁愚笨,风宁着实不知此局输赢如何。”

他终于是稍稍皱了眉。

风宁心头大跳,以为这贵公子要怒了。

这人可不像江傅,江傅生气,顶多不教她,让她自己练,但这贵公子生气,怕是不好

过。

风宁僵坐在原地,紧张的等着他的后话,半晌过后,他才低沉沉的出了声,“连输赢都不知,我最初教你基础之技,倒是白教了。”

风宁将头垂得更低。

她将他最初说的那些记住不少,但真放在实际的棋局上,要灵活运用起来对她来说并不简单。

再者,她从未碰过棋,更别说对弈,此番仅是给她解说有点棋术方面的东西便直接让她开始对弈,无疑是有些强人所难。

风宁心下如此思量,却不敢说出来。

周遭气氛沉寂许久,贵公子才出声道:“好生看着棋盘。”

风宁不敢不从,忙将目光凝向棋盘。

贵公子伸了指,在棋盘上来回指,竟是开始缓慢讲解。

风宁终于是明白输在何处,此番也对棋局的输赢有了稍稍的了解,她半是紧张半是惊愕的朝贵公子望来,便闻他再道:“捡子,再来一局。”

风宁忙点头,紧张的将棋盘上的棋子捡回,而后强行按捺心神的与贵公子对弈。

室内幽寂,独独棋子落盘,溅起半分脆响。

墙角焚香孤寂,时辰渐失。

一局完毕,风宁仍是输了,只是这回贵公子让她分析,她倒是略微说出了两成。

“再来。”贵公子极其难得的朝她点了头,低沉的补了句。

风宁竟有了半分信心,再度捡子开始对弈。

不知觉间,窗外天色已近黄昏。

黑衣人本要入内送膳,却被门外青颂拦下,直至屋内光线暗下,不得不点灯时,贵公子才出了声,“今日对弈,先到此为止。”

风宁恭敬点头,随即起身为屋中点灯。

待灯影幢幢之际,青颂恭敬在外唤,“公子,可要送膳进来?”

贵公子不深不浅的应了一声,青颂这才推开屋门,任由黑衣人们将再度热过一次的饭菜端进来,待在桌上摆好,他们便恭敬退出。

满室幽静,菜香与焚香缕缕交织。

风宁坐在贵公子身旁,先是端着药碗饮了一口,确定无异,再送至贵公子面前。

他抬指接过,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风宁继续为他盛饭布菜,待一切完毕,依旧退至一旁站定,待贵公子慢吞吞吃了几口,他再无食欲,随即如午时那般让风宁开始坐过来用膳。

满满一桌子菜,他不过是动了几筷子罢了,还有好几盘菜,他毫无动过。

风宁僵坐着,被贵公子不深不浅的盯着,即便食欲再好,她都吃不下多少东西。

待随意吃了几口,她便开始言饱,贵公子并无多言,仅道:“出去吧,明日一早再来学棋。”

风宁顿时大松一口气,按捺心神的朝贵公子起身告退,待出得屋子,才觉双腿有些发软,额头一层薄汗,整个人,竟像是所有心神都被掏空,困顿而又疲乏。

与那贵公子相处,倒是好生压抑,心力交瘁。

回得隔壁的屋子后,嬷嬷打来热水。

风宁洗漱之后,卧榻便睡,只是梦中却被嬷嬷唤醒,说是江傅让人送来了一封信。

(本章完)